第三十五章

夏顏在董事長辦公室外等到天黑。

董事長在辦公室扔杯子,玻璃打碎的聲音。

許誠逸和陸明傑從辦公室裡走出來。

陸明傑:許總,哦不,不能再叫你許總瞭。董事長念在你那麼多年沒有功勞也有苦勞的份上,就不再往下追究瞭,但你怎麼也不該為瞭貪圖那點錢出賣公司啊。嘖嘖嘖。

夏顏上前要和陸明傑理論,被許誠逸拉住。

陸明傑:天道輪回,我說過,真相如何並不重要,還記得你和薛寧當初怎麼聯手陷害我嗎?

許誠逸:無論你信不信,薛寧的事,與我無關。

陸明傑:無所謂,時也運也,紅顏可以載你,也可以覆你,你啊,認瞭吧。

陸明傑冷笑著離開。

車內氛圍低沉,夏顏開口:剛才董事長到底怎麼說?不追究瞭到底是降職還是繼續停職?

許誠逸不知道怎麼回答,突然夏顏和許誠逸的手機都響瞭起來。

夏顏看到內網郵件標題:《免去公司副總、CTO許誠逸職務及開除的人事決定》。

夏顏:開除?!

夏顏駭然:我們再去和董事長申辯,他們手裡根本沒有實質性的證據,怎麼可以這樣不清不楚就開除?

許誠逸:現在再怎麼申辯都沒有用,剛才在辦公室,陸明傑手裡握著一整套的證據,不光是在星宸愛瑜伽這件事情上。還有其他項目,他是鐵瞭心要誣陷我,要證明我的清白,這些項目前前後後花時間調查起碼就要兩三個月的時間,為瞭讓董事長先對我產生顧忌,借用凌薇的騷擾事件做由頭,現在董事長氣頭上根本不可能再花這個時間精力對付,開除我是最省力的決定。而且現在薛寧也出來指證我,薛寧以前是我的人,和陸明傑又有過節,沒理由站陸明傑這一邊,他更是借這個撇清瞭自己的關系,這一招真是下得夠狠。

夏顏一下領悟:這麼說,他和凌薇一定有勾結,哪有那麼巧的事情。

夏顏懊惱:我真不希望看見你的心血付諸流水,還要被他們這樣冤枉。SG能有今天,也有你的一份功勞。怎麼可以這樣呢……

許誠逸:你別擔心瞭,相信我,我現在就是還需要一些時間整理資料,我已經聯系瞭公司在國外的幾位高層,隻要他們一起為我申訴,還有翻轉的機會。

夏顏:真的?

許誠逸:嗯,最近這段時間就權當放假瞭。我也很久沒有好好陪你過瞭。

夏顏:哎,都這個時候瞭你怎麼還有心情閑暇呢,我真是服瞭你瞭。

凌薇:恭喜陸總,成功把強勁對手踢出局,配合愉快。

陸明傑和凌薇碰杯。

陸明傑:配合愉快。

凌薇:一百萬美金收到瞭吧?未免夜長夢多,合同我已經草擬好瞭,最好馬上簽約。

陸明傑:放心,什麼Sadoop、Nadoop,隻有許誠逸當個寶,花瞭那麼多資源、技術投入,對於SG,隻是一堆已經腐化的金融數字而已。SG業務那麼多,根本不差這點東西,現在沒有許誠逸這個絆腳石,你隨便出個價,我就讓董事長把合同簽瞭,省瞭後期大量的資金、技術投入,董事長不套現才怪。

陸明傑:話說,這筆業務談成……

陸明傑把手搭在凌薇手上。

凌薇嫵媚一笑,拿開瞭陸明傑的手。

凌薇:不好意思,這方面我有潔癖。許誠逸可以,你不行。

韓爽接到一個電話。

韓爽:喂?幫我查到瞭嗎?

正在和藍點組委會內部工作人員通電話。

工作人員:從設計稿收錄時間來看,對方的確比你早提交兩天,你在五號提交的設計稿,而他是三號。

韓爽:等等——

韓爽翻出手機日歷看瞭看:不對,我二號就交瞭設計稿。

工作人員:看來是有人修改瞭你的提交時間,故意做瞭一份一模一樣的抄襲稿。

韓爽:除瞭主辦方評委會,還能有誰?

韓爽心中第一個想到的是韓明珠,她神情冰冷,戲謔地笑瞭。

工作人員:主辦方?……聽說我們設計院這兩個月正在競標贊助商華瀾的一個項目,我不清楚這兩件事有沒有關系,你可別說是我說的。

韓爽明瞭:知道瞭,別調查瞭,就這樣吧。謝謝,有機會我讓Lisa請你吃飯。

工作人員:沒事,舉手之勞。

韓爽掛下電話,皺眉。

韓明珠站在韓爽的臥室內,看著書架上堆滿的設計書和桌上的設計畫冊。

她把手上拿著的比賽設計稿放到桌上,目光放在桌上倒扣下來的相框,伸手翻過來,裡面放著的竟然是韓爽童年時和她在曾經小房子裡的合照。

韓爽喝著啤酒,情緒低落站在陽臺上。

手機響,韓爽看著韓明珠的名字,皺眉掛斷瞭電話。

韓爽睡得正香,手機響。

韓爽皺眉,瞇著眼接電話:別打瞭,煩不煩啊?什麼?

韓爽從床上坐瞭起來,她一邊接電話,一邊下床打開衣櫃拿衣服。

韓爽趕到設計比賽頒獎會場,會場大屏幕上正放著她的那張設計稿。

韓明珠正親手給那位抄襲者頒發第三名的獎杯和獎金,臺下鼓掌。

韓爽轉身欲走,聽見韓明珠問:能談談你這個設計作品的靈感來源和它所想表現的嗎?

抄襲者愣住,看向臺下主辦方,有些慌。

韓明珠接著說:我最喜歡這張桌子一個桌面可以調整成兩個高度的設計,能談談你是出於什麼想法來設計的嗎?

抄襲者:我、我平時設計的時候,很多東西就、就……

韓明珠:你說不出來,因為這不是你的作品。

抄襲者:你胡說!

韓明珠:這是我女兒的作品。

韓明珠看向一個戴帽子的工作人員,工作人員操作自己面前的電腦。

大屏幕上出現一張小時候的韓爽和韓明珠的合照,照片中狹小的空間中,一張原本一模一樣高度的桌子,其中半面用幾塊厚木板堆疊出更高的高度。

韓明珠:我女兒小爽五歲的時候,我和我的前夫開始創業。那時候我們住在一個不到四十平的房子,放不下太多的傢具。經常晚上我需要工作,而小爽她也需要做作業,為瞭不互相影響,我搭瞭木板把桌子隔開,這樣我能一邊工作,也能抽空看看她在做什麼。

韓明珠含淚看著屏幕上的照片:這張設計稿,是我女兒獻給我的作品。

韓爽站在臺下,震撼地看著臺上的韓明珠。

韓明珠吸瞭吸氣,穩住情緒:作為這場比賽的贊助商,我不該參與到這次事件中。不過,在場的各位可以放心,我上午已經向公司申請停職,今天我隻是作為一個母親的身份站在這裡,為我的女兒討回公道。

韓明珠透著人群,看向韓爽,她愧疚地笑瞭笑,轉頭看向主評委:接下來的事情,還是交給評委會吧。

主評委走上臺:作為這次比賽的主評委,很抱歉地告訴大傢,這次的比賽結果,我們評委組都不接受,建議全部取消。

臺下一片嘩然。

主評委:因為據我們調查,主辦方在比賽中存在著有違公正的做法。

屏幕上相繼放出臺下做著的主辦方負責人和抄襲者私下見面的場景,一段錄音也隨之放瞭出來。

抄襲者:那個韓總說給我二十萬,讓我站出來說出實情。

負責人:你答應瞭?

抄襲者:哪兒能,錢哪有名次重要啊。不過麼,說好的十萬你是不是得再加一點?

臺下,主辦方負責人氣急敗壞想要去搶奪主控的電腦,一個戴著鴨舌帽的男人拼死抵擋。

另一段錄音繼續播放。

韓明珠:我可以報警告你們敲詐勒索。

負責人:韓總,別生氣啊。這誰抄襲誰,現在又沒個證據,誰說得清楚呢?我看我們還是先談談華瀾這次招標的事情,你說呢?

大屏幕陡然一暗,錄音中斷,現場陷入混亂。

韓明珠走出會場,看見韓爽站在臺階下。

母女倆對視著,最終韓明珠慢慢走到韓爽面前。

韓明珠:你什麼時候才能讓人省心?

韓爽:如果能讓我知道,我的媽媽是這麼愛我的話,可能我會一直不讓人省心。

韓爽笑著,眼淚流瞭下來。

韓爽撇瞭撇嘴巴,低低叫瞭聲媽,哭著抱住韓明珠。

韓明珠摟住韓爽,聲音也有些哽咽:這些年一直忙工作,是我疏忽瞭。做習慣瞭領導,總想著把你的未來都給規劃好。我不知道,我的女兒不知不覺已經這麼優秀瞭。

韓爽和韓明珠分開,韓爽頗有偶像包袱地抹瞭抹眼淚:媽,咱回傢吧。

韓明珠點頭:好,回傢。

二人走瞭兩步,韓明珠突然又轉身,往會場門口看:那小子人呢?

韓爽:誰呀?

韓明珠:馬克啊,雖然婚禮上你們鬧那一出是真讓人氣,但那小子為你這事兒找過我好幾次,一直跟蹤那倆人找證據的也是他。

戴著鴨舌帽的男人從會場出來,遠遠看瞭韓爽一眼,轉身走開。

韓爽看著他,知道他就是馬克。

會場上,馬克戴著鴨舌帽拼死護著身前的電腦

韓明珠看著女兒突然凝固的笑容,嘆瞭口氣:走吧。

倆人說著話往停車場走。

韓爽:韓女士,我幫你去華瀾說說吧,你為這事兒停職也太不值得瞭。

韓明珠:我就放個長假,好好歇一歇,你可別催我回去上班啊。倒是你,華瀾底下也有自己的設計公司,你要不——

韓爽:不瞭,我還不想工作。

韓爽頓瞭頓,笑:我想去考研。

韓明珠:考研?

韓爽:嗯,我想靜下心來,真正去多學點東西,反正我還年輕,還有媽你在呢。但我告訴你,我要報的是傢居設計專業。這次別想讓我妥協瞭。

二人的聲音漸漸淡去。

韓明珠笑瞭:行,隻要你能考上,媽媽再也不反對瞭。

夏顏背著包來上班,一路上SG部門的同事竊竊私語。同事甲:怎會還好意思來上班,許總都被開除瞭,她怎麼不一起走?

同事乙:聽說許總為瞭保她才被開除的。

同事甲:真的假的?快別說瞭,人都走過來瞭。

夏顏走過,到運營部工位上坐下。

艾米:夏顏,你別聽他們的,我才不相信許總會做那些事。

夏顏:沒事,謠言止於智者,想讓我走,我偏不走,我留著才能惡心他們。

遠處,原來許誠逸的辦公室,陸明傑和凌薇得意的交談。

夏顏:工作吧。

夏顏打開電腦,看到內網上的一則公告。

夏顏:SG與美國AKENS科技公司就Sadoop算法達成合作,將於下周一正式舉行簽約儀式……

夏顏皺眉:Sadoop算法?這不是大灰狼在做的技術研究嗎?

許誠逸燒瞭一桌子菜,夏顏看著菜有些心不在焉。

許誠逸在廚房盛飯。

夏顏:證據收集的事怎麼樣瞭?

許誠逸:沒那麼快,還需要點時間。我知道你擔心我,沒事,你可千萬不許負氣辭職,為瞭我,你也要咬牙挺過去。

夏顏:可是……

許誠逸:我這都下崗沒收入瞭,你可得養我呀,說好瞭的。

許誠逸坐下,給夏顏剝蝦。

一隻剝好的蝦姑擎到夏顏嘴邊。

許誠逸:怎麼瞭?

夏顏:我今天公司內網看到公告,說SG下周一要把Sadoop算法賣給美國一傢公司。

許誠逸突然停頓,將蝦放到夏顏碗中。

夏顏:Sadoop算法是你一直在研究的,還真是人走茶涼,你這前腳剛走,SG就把項目賣瞭?

夏顏看許誠逸面色不好。

夏顏:他們還要舉行簽約儀式……我真想沖到現場去告訴他們,這東西我男朋友做的,你們要感謝的是他,許誠逸。

許誠逸調整狀態:沒事,吃飯吧。

許誠逸打開百度,搜索到新聞:《美國公司將購買SG Sadoop算法,簽約儀式周一舉行》,許誠逸沉思眉頭緊鎖,握拳。

夏顏端著一盤水果過來,許誠逸關掉瞭窗口。

許誠逸:周一陪我去個地方。

夏顏疑惑的表情。

發佈會現場,參會人數並不多,但媒體眾多,長槍短炮,直播設備都已經就位。

蘇州市政府的幾位領導班子也派代表出席。

凌薇走到陸明傑:怎麼這麼大仗勢?

陸明傑:董事長非常重視這次合作,也希望借著機會開拓國際市場。

陸明傑挑眉:對你也是好事。

主持人:各位來賓,請就位,發佈會馬上開始。

董事長激動得招呼陸明傑上臺。董事長:小陸,快上來。

凌薇坐在下面嘉賓席的第一排最中間的位置,她要享受這一刻。

薛寧和嚴長軍也來到瞭發佈會的現場。

薛寧坐到瞭凌薇的邊上。薛寧:恭喜瞭。二人點頭示意。

嚴長軍選擇最後一排就坐。

臺上左邊是SG代表,董事長和陸明傑,右邊是兩位美國人,其中一位美國公司代表和凌薇眼神交流。

主持人:下面先有請我們SG的董事長周志成先生上臺致辭,大傢歡迎。

嘉賓鼓掌。

董事長走上演講臺。

董事長:首先感謝各位領導,各位嘉賓,各位媒體朋友來參加我們的發佈會和簽約儀式,感謝你們對SG的關註和支持,蘇州是一座人傑地靈的城市,一個城市的主政者往往決定瞭這座城市的精神氣質也引領著城市的發展方向,所以我謹代表蘇州的全體科創公司向蘇州市政府表達誠摯的感謝!是你們的支持和包容才有SG的今日……

許誠逸和夏顏匆匆趕到瞭發佈會現場,正看到董事長慷慨激昂的演講。

夏顏喘氣:來、來晚瞭,已經開始瞭……

陸明傑看到許誠逸和夏顏進入,面色一變,和凌薇使瞭個顏色,又恢復瞭鎮定。

凌薇回頭一看,不屑的眼神,又轉回瞭頭。薛寧:他怎麼來瞭。凌薇:事已至此,就讓他親眼見證自己的失敗吧。

董事長:下面,對於大傢最期待的Sadoop算法,還是交給我們的SG的年輕人,Sadoop算法的負責人——

董事長往下看著陸明傑。陸明傑自信的站起來。

董事長:許誠逸上臺,為大傢介紹!

陸明傑呆滯,凌薇、美國公司代表皆震驚。

眾人順著董事長的視線,看向臺後方。

夏顏看著許誠逸,也是驚訝不已。許誠逸拍拍夏顏的手。許誠逸:在下面看著我。

嚴長軍帶頭,鼓起掌來。

媒體記者閃起閃光燈,嘉賓鼓起掌來。許誠逸在閃光燈和掌聲的迎接下,不卑不亢登上瞭臺。

董事長:許誠逸是我們公司新上任的總經理,也是Sadoop算法的原始作者,他將代表SG向大傢宣佈一項SG公司的重大決定。

董事長將話筒交給許誠逸。

許誠逸:感謝大傢,Sadoop算法簡單而言就是一種壓縮儲存和計算工具,它的普及可以大大解決大數據存儲與雲計算的計算時間。這個構想起源於我母校蘇州大學軟件工程幾位導師的授業,是他們讓我接觸到瞭國際最先進的Nadoop算法,也讓我發現瞭它的魅力。……當我提出Nadoop進階版Sadoop算法的概念之初,大傢都認為我瘋瞭,想法過於超前,技術上實現的可能性幾乎為0,確實,根據模型計算,如果靠我一個人的力量,花上十年的時間,成功研發的概率都不到百分之5,但是今天大傢來參加發佈會,就意味著你們知道,它成功瞭。它的成功不在於我,而在於SG對Sadoop算法的無條件支持。7年,SG團隊用瞭7年時間成功研發出瞭Sadoop!這份榮譽屬於SG!而據我所知,本次簽約授權的金額是五百萬美金,我認為Sadoop的商業價值被低估瞭,它絕不止五百萬美金!

現場媒體、嘉賓發出感嘆。

夏顏在臺下看著許誠逸,覺得此時的許誠逸熠熠生輝。

現場騷動起來。

凌薇已經氣得說不出話來,美國公司代表也已經忍不住,想要站起來走人。

許誠逸:等下,我的話還沒有說完,作為商業信譽,我們既然答應瞭美國Akens公司,自然不會失信。但在您方確認是否簽約之前,請允許我代表SG先向大傢宣佈一項SG公司的重大決定。

大傢屏氣凝神等待。

許誠逸:都說滴水之恩將湧泉相報,我在入職前就將Sadoop算法的所有權交予瞭SG,今天我謹我代表SG將這份成果贈予給孕育我們的城市,也經授權,代表蘇州將這份成果送給全世界的科創公司!Sadoop算法自今日24日0點0分起,無償開源,與全球共享!

現場嘉賓、媒體騷動,大傢激動的站瞭起來,掌聲雷動。

媒體人甲:太漂亮瞭!給國人爭光啊!

嘉賓甲:快買SG股票啊,肯定大漲!

嘉賓乙:漲瞭漲瞭,已經漲瞭!

媒體人乙:SG有這個氣魄,這是要在國際上一站成名啊!損失瞭幾千萬人民幣,換來巨大的商譽增值和股價暴漲,這波操作真是太牛瞭!

凌薇跌坐在座位上。

突然,從各個地方出現瞭幾位經偵警察,出現在瞭凌薇、陸明傑、美國代表的面前,要將人帶走。

警察對凌薇:凌薇小姐,由於您涉嫌非法盜取商業機密,需要您回局裡配合調查。

凌薇站起來被警察帶走,臨走前看見薛寧對自己微微一笑,瞬間明瞭。

涉案人員被帶走。

現場媒體拍下瞭幾人被帶走的場景。

許誠逸看到這一幕,對一臉蒙,信息量太大的夏顏微笑著點瞭點頭。

董事長接過話筒,示意許誠逸下臺休息。

董事長:看來美國公司也沒時間再花錢購買我們的國貨瞭,那就都免費使用吧。科技進步的成果是全人類的,請大傢繼續支持我們SG,下面就公司近期發生的幾件事件做一個整體澄清……

許誠逸拉著夏顏到瞭發佈會後臺。

夏顏要開口。

許誠逸:我知道你有很多疑問。我讓他們來和我一起解釋。

嚴長軍和薛寧走瞭過來。

夏顏:薛寧,我以為你……

薛寧:背叛許總?我是看不順眼你,但是我更看不慣凌薇,背叛許總的事,我和你一樣,這輩子都不會做。

許誠逸:凌薇想收買薛寧對付我,薛寧將計就計,幫我背後收集凌薇的犯罪證據,方案泄露,和陸明傑私下勾結,罪證確鑿,她這次必須接受法律的制裁。

夏顏看著嚴長軍:那你呢?

嚴長軍:還沒想明白?我開始確實是為瞭對付許誠逸,故意要追你,要你來我公司這些也都是為瞭打亂他的節奏,但我畢竟和他是正規商業上的較量,也要感謝你,那次華山論劍,讓我和他解開瞭當年的心結。凌薇出現,我的警報就響瞭,這個女人不簡單,如果真為瞭感情,我佩服她,但是如果是為瞭利益,我和誠逸當年已經被他挑撥成仇,你以為這個錯誤我還會犯嗎?這些年讓我失去好基友的寂寞日子,讓她去牢裡也享受一下。

許誠逸拍瞭一下嚴長軍的肩:好瞭,就說這些?替我追查凌薇的背景、幫我查她是美國Akens公司幕後真正的持股人,替我穩固和女朋友的感情,旁敲側擊讓她堤防前女友的這種路數都不說瞭?

嚴長軍:這種無傷大雅用來調節理工男無聊生活的小情趣就不要追究瞭吧?功能抵過?

許誠逸拍瞭拍他的肩膀:綽綽有餘。

夏顏扶瞭下腦袋:你們倆果然是同一類人,幹什麼都神神秘秘不清不楚的,所以你們所有人都知道凌薇是為瞭算法來的,隻有我被蒙在鼓裡?董事長也知道?一直在幫你演戲?

許誠逸:非常時期非常對待,你的性子,如果告訴你,你還不直接沖到凌薇面前去對峙瞭?這次利益牽扯太大,我不知道凌薇會做到什麼程度。

嚴長軍:許誠逸也是怕凌薇傷害到你,再說,你不知情,是他最好的盔甲,不然怎麼騙到凌薇,讓她以為自己得逞,從而被我們引君入甕。這場戰鬥,隻輪成敗,不論過程。你別怪他。

薛寧對嚴長軍:好瞭,我們走吧,別留著礙眼瞭。

嚴長軍:也是,你們慢慢說吧,要不然回去跪鍵盤也不是不可以。

嚴長軍和薛寧笑著走瞭。

嚴長軍邊走邊說:薛寧,你那麼護主,考不考慮來NK……

二人走後。

夏顏:許誠逸!你又騙我!

夏顏拿拳捶許誠逸:你這隻大灰狼,就隻會騙我……跟我直接說實話那麼難嗎?

夏顏說著眼淚都要出來。

許誠逸抓住夏顏的手,把夏顏護住懷中:這是最後一次,相信我。

夏顏又小拳頭捶許誠逸,最後緊緊的和他抱在一起。

杭州極有特色的一傢民宿,正坐落在山間,天臺望遠處,四周綠色鬱鬱蔥蔥,搭配著點綴山間的星點光源,別有一番江南幽靜的感覺。天臺之上,隻有霍凱和項楠正在晚餐,桌上氛圍極好的點著燭光。

霍凱將一盤西式料理放在項楠面前:你嘗嘗,咱們今天買的食材,我借老板的廚房做的。

項楠:牛排?我記得不是說好,今天做四喜丸子的嗎?

霍凱:嘗試過瞭,發現我還是做牛排拿手,你快試試。

項楠嘗瞭一口:嗯~不錯,沒想到你還有這手藝。

霍凱:你想不到的還多著呢,我就是一枚寶藏男孩。

項楠笑開瞭懷:發現瞭,比珍珠還真。看來為瞭感謝你的美食,也為瞭能配得上寶藏男孩,我也隻能展示一下我自己瞭。

項楠突然順過霍凱放在邊上的吉他:這首向陽花樂隊的成名曲,獻給你。

項楠彈起瞭那首她和霍凱充滿回憶的歌曲。

霍凱有些驚訝,項楠不知道什麼時候偷偷把吉他的譜子都給彈熟瞭。

伴隨著項楠的吟唱和彈奏,與項楠相處的點點滴滴都在霍凱的眼前閃現。

霍凱在醫院和項楠的第一次見面。

霍凱在天臺烤雞翅,被項楠拿滅火器噴滅。

霍凱和項楠在拳擊館遇到,項楠把霍凱一拳打倒。

酒吧,霍凱邀請項楠加入,項楠拒絕,霍凱用同一首歌說服瞭項楠。

樂隊在敬老院演出,項楠一襲長裙,擊打著架子鼓,美麗動人。

二人在海南旅行,在夜空下一吻。

西湖邊,兩人手牽著手逛集市,霍凱為項楠夾上耳環,項楠笑得開心。

霍凱跑回集市,買下瞭同款的戒指。

霍凱從口袋中拿出瞭的那枚戒指,他鼓起勇氣……

突然,霍凱桌上的手機亮瞭,他收到瞭一條馬克發來的微信。是一張報告單。文字:提前拿到,報告已出。

霍凱顫抖著關上瞭手機,默默將戒指放回瞭口袋。

項楠還在歌唱,霍凱眼睛凝視著項楠。

霍凱的眼睛濕潤,強忍著,他此刻的心情復雜,有欣喜,有感動,有不舍,也有遺憾……

項楠一曲終瞭,看見霍凱:怎麼瞭?

霍凱轉過頭,吸瞭下鼻子:沒事,想起很多,被你感動到瞭。

項楠:你不會真哭瞭吧?

項楠放下吉他走過來,托起霍凱低下的頭,仔細端詳他的臉。

霍凱眨著眼笑:逗你玩兒的,不過你唱那麼好,以後我不唱瞭。

項楠:即使我不在瞭,你也要唱。我已經簽瞭器官捐贈協議,往後應該也還會有部分我,活在這世界上的不同角落,它們會聽得到的。

霍凱的眼淚再也忍不住,突然站起來,緊緊抱住瞭項楠。

霍凱:項楠,我愛你……

項楠清楚的聽到瞭,但卻沒有回應。

項楠:我現在沒有資格說同樣的話。霍凱……謝謝你帶給我人生中最美好一段經歷。作為醫生,以前我以為自己能夠坦然面對死亡瞭,生老病死不過是大自然中永恒不變的規律。但直到我面對瞭,我才發現我做不到。人一死就沒瞭意識,可活著的人卻要守著這份意識難過。原來死亡面前,最讓人害怕和難過的不是舍不得,而是放心不下。

霍凱:項楠。

項楠:霍凱你是豁達的,我一開始認識你你就是這樣,如果明天結果不好,希望當我離開以後,你還和我們認識時候一樣,率性自在。

霍凱:好,我答應你。

項楠和霍凱緊緊地抱在一起,繼而二人長長深深一吻。

閨蜜陪同項楠站在門診大廳。

夏顏:準備好瞭嗎?

韓爽、小蕾:大表姐別怕,我們在。

項楠點頭,勇敢上前拿出報告條形碼去機器上刷。刷瞭一下,機器顯示報告已打。項楠覺得有些奇怪,再刷,還是一樣,項楠隻能按瞭一下補打報告。

項楠拿到報告,要打開。四個人湊在一起看。

看瞭半天,都屏息凝視,靜得可怕。

過瞭會兒,項楠起初的鎮定忽然崩塌,捂住嘴哽咽起來。

項楠從未如此哭過,三人都嚇懵瞭。

三個人聞言都反應不過來,怔瞭半天忽然一聲大叫。

是夏顏和韓爽小蕾三人,又蹦又跳地抱住項楠。

霍凱在遠處走廊,看著四個姑娘歡跳的背影,欣然笑著,他最後看瞭一眼心愛的項楠,轉身離開。

四人手挽著手向走廊另一端走去的背影。

夏顏:沒事瞭,真的沒事瞭!表姐你一定會長命百歲。

小蕾哽咽:太好瞭……真的,太好瞭……是良性的,是良性的!

夏顏:果然生命處處是驚喜。

四個姑娘又哭又笑。

項楠拍拍她們:好瞭好瞭,別嚇到人。

韓爽:良性的是不是就沒事?可以繼續吃香的喝辣的的瞭?

項楠:恩,趁早做個小手術,把它去掉就好瞭,後面就是定期復查,三個月、六個月,一年、兩年,再到五年。隻要沒有再長出來,就不用擔心瞭。

小蕾:太好瞭,這麼開心的事,我們去慶祝一下好不好?

韓爽:你的小情人呢?這麼關鍵的時刻到哪裡去瞭?

夏顏擦眼淚:剛才還看見他,人呢?

項楠轉頭尋找,未見霍凱。

夏顏擦幹眼淚:是啊,快給他打電話,再去定個華池88的座。

韓爽打個響指:我負責訂座。

夏顏:這時候能訂得上包間嗎?

韓爽:這麼點事都搞不明白,大蘇城我不是白混瞭。

夏顏:那我們今天跟你混瞭,走起~

四個人擁著彼此,嘻嘻哈哈地走出去。

項楠在給霍凱打電話,卻一直不通。

語音:您所撥打的電話已關機……

項楠給霍凱發瞭條語音微信。

項楠:是良性的。看到消息,聯系我。

項楠再發瞭文字過去:我愛你。

項楠帶著微笑,和夏顏他們離去。

冷菜已經上瞭,大傢都在替項楠開心,項楠還沒聯系上霍凱,有些心不在焉。

夏顏:大表姐劫後重生,我們今天好好慶祝。

韓爽:必須的,我讓人上瞭瓶白的,今天必須喝一個,大表姐你就算瞭,等下我替你喝!

小蕾:我也替大表姐喝一點。

韓爽對小蕾:你今天可以啊,等下別跑。

大傢哈哈笑起來。

包廂門開,馬克走瞭進來。

韓爽見瞭馬克,立馬變瞭臉:他怎麼來瞭?

項楠:我讓他來的,反正離醫院不遠,正好吃完瞭回去。

夏顏和韓爽使眼色:都是表姐的朋友,大傢都關心她,今天是來慶祝的,來來來,馬醫生坐項楠邊上。

馬克悶不吭聲坐下,有意避開韓爽的視線。

服務員進來上起瞭熱菜。

韓爽:小鮮肉呢?還沒到?

項楠起來:我出去打個電話。你們先吃,不用等我。

馬克抬頭看項楠擔憂的樣子,一隻蝦進瞭他碗裡,馬克看向韓爽。

韓爽:夏顏吃不瞭辣,你幫她嘗嘗味道。

夏顏一臉懵看著韓爽,韓爽若無其事地仰頭喝掉杯中的酒。

包廂外,項楠收瞭手機,倚在墻上想瞭會兒。

腦子裡想起些細節。

項楠拿出報告條形碼去機器上刷。刷瞭一下,機器顯示報告已打。

她總覺得,好像哪裡不對。

馬克走瞭出來:項楠,你是不是在聯系霍凱?

項楠反應過來:恩,突然就聯系不上瞭,你知道他去哪兒瞭嗎?

馬克為難地:……有件事,你是時候知道瞭。

項楠愣瞭下,有種不祥預感。

馬克拿出一隻錄音筆,遞給項楠。

馬克:這個,他讓我轉交給你。還有這個。

馬克從口袋中拿出一張病例。

馬克:是霍凱的病例。

項楠沿著走廊往外走。

馬克的話猶在耳邊。

馬克:是漸凍癥,已經有發病的跡象,是傢族基因遺傳……他很早就知道……

項楠忽然停下來,扶住墻,強制自己站穩,閉上眼,手用力抓著病例和錄音筆。

馬克:其實他第二次來住院的時候,我懷疑他肌肉有萎縮的跡象,要他配合我做一些檢查,他不肯,後來我威脅他說要告訴你,他瞞不住,才告訴瞭我實情……我勸過他,可他也沒有繼續治療的打算。畢竟這個病……也沒有什麼藥可以有效……

項楠:他人現在在哪兒?

馬克:這個,我真不知道……

項楠緩緩睜開眼,眼裡淚光怎麼強制也壓不回去。

她抬腳繼續往外走。她要找霍凱。

她走到酒店門口,這才發現,不知道該去哪裡找霍凱……

她對霍凱知之甚少,而霍凱卻已經完全走進瞭她的生活。

項楠不知不覺來到瞭醫院的天臺。她倚著天臺欄桿,打開錄音筆,霍凱盡力樂觀卻仍虛弱嘶啞的聲音傳出來。

霍凱:項楠,原諒我以這樣的方式和你告別。我已經提前知道瞭結果,是好消息,太好瞭。我感謝上天的眷顧,實現瞭我最大的願望。別怪馬醫生,是我提前把報告單的條形碼發給瞭他,讓他替我保密。因為我太想知道結果瞭。

霍凱桌上的手機亮瞭,他收到瞭一條馬克發來的微信。是一張報告單。文字:提前拿到,報告已出。

霍凱的眼睛濕潤,他此刻的心情復雜,有欣喜,有感動,有不舍,也有遺憾……

霍凱:但願望實現瞭,夢也該醒瞭……離開是我唯一能做的。我是一個註定不可能有未來的人。漸凍癥,刻在我的基因裡,我的父親、爺爺、沒有活過不惑的,所以,對從生下來就知道結果的我,談一場戀愛,愛上一個人,對我而言是奢望。謝謝你帶給我人生中最美好的經歷。

原諒我沒有早一點告訴你真相。

霍凱:項楠,最開始認識你,覺得你真的很冷,還有點兇。

霍凱看著夕陽在天臺燒烤,項楠拿滅火器把烤爐噴滅瞭,把土豆片羊肉串都丟進白沫沫裡;

霍凱在病房彈吉他,病房裡圍瞭好多患者,項楠冷臉把大傢驅散,不讓霍凱再彈;

霍凱:可是我很快就發現,你又冷又硬的外表下,藏著個溫暖甚至火熱的靈魂。

霍凱骨折初診,項楠得知霍凱是自己來的,讓小月拿輪椅推著他輪椅出去骨科;

霍凱在病房看書睡著,項楠拿起他的《國傢地理》翻起來;

項楠和艾玲的相處,溫柔的對待艾玲。

霍凱:可是你太理性,太習慣於壓抑自己的情感,不會笑,甚至也不會哭。

項楠在拳擊區旁邊倒立,霍凱好奇地看著她;

項楠急救艾玲,因艾玲的離開而極度傷心卻強忍著不留下眼淚。

霍凱:起初,我的想法很簡單,從一個絕癥患者的角度,隻是希望活著的人能享受自己的人生。所以我總是想盡辦法帶著你去經歷,去釋放……

霍凱獻上一盒披薩;把項楠的診室放上小黃人。

拳擊房,項楠一拳把霍凱鼻子打出血。

酒吧,霍凱邀請項楠加入,項楠拒絕,霍凱用同一首歌說服瞭項楠。

樂隊在敬老院演出,項楠一襲長裙,擊打著架子鼓,美麗動人。

霍凱:而這個過程中,我卻發現,自己早就不可抑制地愛上你瞭。你或者也愛上瞭我,但你仍在逃避、退縮。 

霍凱在車站等待項楠,項楠躲在柱子後;

項楠給霍凱買的吉他藏在桌子下面,然而霍凱進來,她冷淡處之;

霍凱:我掙紮瞭很久,甚至一度想就此不再出現,畢竟正如你所說,我們是註定沒有結果的。可是,獨自走瞭那麼多地方,心裡總是放不下你,就像那天你說的,原來死亡面前,最讓人害怕和難過的不是舍不得,而是放心不下。其實很多次,我都想不顧一切地告訴你,我喜歡你,喜歡到我願意把僅剩不多的時間全都留著和你在一起。可是我不能,我不能不負責任地講出這句話,鬧出這個攤子,留下你獨自來收拾殘局。我安慰自己,默默陪在你身邊也不錯,可是時間它沒有放過我。還記得我從南非回來受傷那天嗎?我不是不小心,是我的腿慢慢開始不聽我使喚瞭……我知道,等瞭二十二年,它還是來瞭。其實那時候我就不該再見你瞭,可是我忍不住,我的心忍不住就想見你,哪怕隻是遠遠再看看你……可誰知道,上天又跟我開瞭一個玩笑……拿生死開玩笑真的有些過分……

霍凱故意和項楠保持距離,轉眼就在項楠不知情的情況下默默看著項楠。

項楠拿到體現報告失落的反應,霍凱在一旁偷偷看到。

霍凱跟著項楠來到乳腺科。霍凱不好的預感。

霍凱:我讓你和我踏上旅程,是因為我知道那種感覺,我想讓你知道,你不孤單,哪怕生命開始倒數計時,我們也還有時間,享受美好……

項楠的眼淚早已洶湧。

霍凱彈著吉他唱歌,項楠和人群載歌載舞;

項楠穿著高跟鞋戴著假發別扭而可愛的樣子;

山頂,霍凱和項楠在夕陽下親吻;

霍凱:我們的杭州之行,太美好瞭,美好到讓我閃過一個很自私的念頭,如果你的結果不好……是不是對我們才是最好的結果……因為隻有這樣……我才能有勇氣和資格向你求婚,問你是否願意,在生命的最後一程,給我一個機會,讓我們互相陪伴……

項楠霍凱在杭州的點點滴滴。

霍凱買戒指。

霍凱和項楠在天臺晚餐,項楠為霍凱彈唱,霍凱想拿出戒指求婚,最終放回瞭口袋。

霍凱泣不成聲:對不起項楠,我太自私瞭,讓你經歷瞭從大悲到大喜,轉而又要為我難過,為我受折磨,對不起,原諒我的自私……原諒我讓你愛上一個馬上要從世界上消失的人,對不起,讓你痛瞭…… 

霍凱:不用找我,或許我此刻已經在某個角落悄悄地消失瞭,也不用記得我,你隻用記得愛情的味道就好瞭。你未來還有那麼多意想不到的精彩,而我,隻是匆匆的過客。你說過,如果結果不好,當你離開以後,要我還和我們認識時候一樣,率性自在。我也一樣,答應我,我離開以後,你也要率性自在。

霍凱用盡力氣調整情緒:最後,我給你唱首歌吧……你一定要開心哦,你笑起來那麼好看……

霍凱的歌聲飄起來,嘶啞的《一路上有你》:一路上有你,苦一點也願意,就算是為瞭分離與我相遇……

項楠早已泣不成聲。

項楠拿起手機,繼續打霍凱電話,不停地瘋狂打,始終關機。

抬頭,夕陽正落下。

四人靜默地坐在沙發上。

夏顏抱住項楠。

韓爽和小蕾也抱過來。

項楠擁著她們,無話。

連城市的腳步似乎都慢下來。

……

許誠逸倚在酒櫃邊,手指敲著桌面。

許誠逸:想不到是這樣……好,網絡上尋人這部分就交給我。

夏顏點頭。

許誠逸輕輕擁過她。

兩人也靜默無言。

韓爽邊走邊打電話。

韓爽:幫我找個人,男的…… 

小蕾在街邊發傳單。

小蕾:謝謝,請幫忙留意。

路人接瞭,有的直接丟進垃圾桶。

有的看著嘀咕:找老人找孩子的倒是有,這麼大個小夥子,這不是精神不正常就是主動躲起來瞭呀……

三人聚在一起,看著彼此搖頭。

項楠開門進來。

大傢有些歉然地看著她。

項楠:你們不用再找瞭。

夏顏:是不是有消息瞭?

項楠搖頭:現在整個網絡上都在找他,這麼驚天動地的,他沒看到這些消息的概率是很小的。他不回應,自然有他的想法。再這樣發酵下去,可能會有網友要發起人肉搜索瞭,這不是我們的本意,也會擾亂他的生活。我不想讓我們的事,變成一個熱門話題。

夏顏點頭:你說得對,是我們考慮得不夠周到。

韓爽:那怎麼辦,就不找瞭嗎?這樣估計到他掛瞭,可能都見不上瞭。

夏顏拉瞭韓爽一下。

小蕾:……是啊,如果再也見不到,真的太遺憾瞭。

項楠勉強笑笑。

項楠背著大包。

登機之前,回頭望瞭一眼。

這時她才懂,期待一個人出現的心情。

然而那個大男孩並沒有出現。

項楠走過海灘邊,看著在路邊彈吉他的青年。

又想起夜色的三亞海灘。

項楠:這個時間,音樂節應該已經結束瞭。沒能去成,很遺憾吧。

霍凱:其實一年多以前我就接到瞭邀請,做今晚的表演嘉賓,不過臨時因為一些變故,主辦方還是希望我不要上臺表演,隻在臺下看著就好瞭。

項楠獨自坐著沙灘邊。

手在海水裡劃瞭一下。

有想起霍凱拿相機替她照相。

項楠:幹什麼?

霍凱:努力抓住時間,不管是對的時間,還是錯的時間。

霍凱:……那時候有個護士阿姨對我特別好,每次吃完藥,都會送我一支棒棒糖,每次都是不一樣的味道,這樣一來,我馬上就忘瞭藥有多難吃瞭……

山間,項楠坐在帳篷外,抬頭看著山間朝陽,喝著啤酒。

想起那日露營。

項楠:我的時間可能不多瞭……

霍凱一下子沒坐穩,差點要摔下,忽然又咳嗽起來,說不出話。

霍凱腳有些累,坐在帳篷外。

霍凱咳嗽瞭一聲,偷偷吞瞭一把藥,然後剝開棒棒糖吃。

項楠從後面走過來:生病瞭?剛才看到你在吃藥。

霍凱笑瞇瞇的:咖啡糖,我怕我一會兒太困瞭等不到日出。

項楠走在和霍凱一起走過的小巷裡。

給霍凱發瞭一條微信。

項楠:好久不見,我知道你會聽留言,隻是不想回我而已。你帶著我遊山玩水,做瞭很多以前隻是想想就算瞭的事,你讓我看見不一樣的世界不一樣的自己,讓我放任自己的內心,放肆愛瞭一回。可是假設那真的是我生命的最後一程,我肯將那麼珍貴的時間拿出來和你一起度過,那麼此時你的逃避,對我來說,是一種不公平……你或許隻想到,這是不連累,是最好的告別,卻沒有意識到,你留給我的,會是多大的遺憾。當初你都沒有選擇放棄我,放開我,為什麼現在要我放棄你?就算是倒計時,也請給我和你一起數到最後的權利……

語音發送過去,分瞭好幾段。

夏顏和許誠逸手拉著手,在江邊散步。

許誠逸:網上的尋人貼都撤下來瞭,項楠那邊怎麼樣,有消息嗎?

夏顏搖搖頭:表姐一個人,去把她和霍凱一起去過的地方又走瞭一遍。

許誠逸:這大起大落,轉折得太快瞭。故地重遊,或許會發現很多以前忽略掉的小事。

夏顏抱著肩膀:他們的愛情,就像童話一樣,純凈得沒有雜念,可是為什麼明明黎明已經來瞭,卻偏偏還是悲傷童話。

江風微冷,許誠逸把外衣脫下來披在夏顏肩上,順勢握住她肩頭。

許誠逸:所以,珍惜當下。

兩人凝視彼此,氛圍剛好。

夏顏閉上眼,許誠逸慢慢傾身,深深一吻。

《我和我們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