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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3章 祭拜父母,偶遇太子

秦莞心神一動,秦朝羽意在太子妃?

茯苓見秦莞神色又道,“說是年後太子就要選太子妃瞭,眼下人選就是京城這幾傢,外面那個叫環兒的小丫頭說八小姐是最得皇後喜歡的,是最有希望的。”

秦莞雖無意窺探侯府在朝堂之上的野心,可今日秦朝羽的話以及胡氏的反應她都看在眼裡,當時未曾細想,如今聽茯苓一說她方才明白過來。

“太子妃嗎?”秦莞雙眸微瞇,不甚在意的繼續看手中的泛黃冊子,“倒是合襯。”

秦朝羽自小被侯府精心教養,且適才一面,秦莞也看出秦朝羽心高氣傲志向極高,而太子妃那樣的位置……可並非尋常人能當的。

這麼想著,秦莞不由想到瞭當今的太子曾經的雍王。

彼時雍王還未被冊立為太子,選王妃自然沒有選太子妃來的難,而剛好,那時候的雍王為瞭太子之位需要朝中清流寒門一派的支持,如此方才看準瞭父親這位大理寺卿,為的不過是想拉攏更多的朝臣登上太子之位。

如今雍王太子之位已經到手,目光自然落在瞭聖上的龍椅之上。

朝臣的支持是其一,其二便是王室宗親和朝中真正握有軍政實權之人的支持,且這個選擇還不能太過明顯刺眼,若她在太子之位上,必要避開軍權最大的幾位一品將軍,如此一來,便隻有幾位文官和幾傢公侯府邸可選擇瞭,文官雖也有實權在手,可底蘊大都不深,自然不如這些世代在京城的公侯之傢來的人脈廣足身傢豐厚,除卻這一點,是否對太子忠心也極關鍵,如今的朝堂,即便太子被冊立,可能擺明瞭身份站在太子身邊的卻不多,一來忌憚聖上,二來,太子能立也能廢,誰就肯定雍王一定能登上大位呢?

這麼選下來,若忠勇候這般現在就已經是太子臂膀的侯門的確是最好的選擇。

秦莞雖然還不瞭解秦朝羽,可想到適才秦朝羽雍容華貴的模樣,卻覺得和太子妃的形象十分合襯,想來不僅是她,便是其他人心目之中的太子妃也大抵都是秦朝羽那般,出身尊貴,才貌雙全,更重要的是,在那樣的高位之上,心智不可缺,手段不可軟,氣勢亦不能弱,將來要母儀天下的女子,可是要能經得起風浪鎮得住任何場面的。

“太子妃啊,那可是頂頂尊貴的啊……”

茯苓語帶羨慕的說瞭一句,看一眼秦莞,見她沒任何反應便又一嘆,“不過八小姐若是能做瞭太子妃,侯府便能更為顯赫,對咱們也是好的。”

秦莞這才頷首,腦海中模糊的浮出瞭雍王……也就是當今太子燕徹的影子。

當年被定為雍王妃,秦莞曾三入宮中,可對這位東宮太子殿下,她也不過隻遠遠見過一次,如今的印象,也隻剩下“溫文持重”四個字,諸位皇子本就不簡單,有野心的就更是,彼時她忽然被定為雍王妃,以至父親和母親都緊張萬分,父親和母親更不願她嫁入皇室,然而聖旨已至,她亦沒有法子,她心中雖然不喜入宮,可到底並未因此事生出多少波瀾。

且在她心底,未大婚便仍然未將自己和雍王聯系在一起,因此後來聽到雍王被冊立為太子她心中不過隻是有幾分驚訝,如今知道秦朝羽所圖,心中更無半點遐思,反倒是覺得秦朝羽十分適合太子妃之位,且若秦朝羽得嘗所願,侯府的地位亦會更為穩固。

覆巢之下無完卵,如今的秦莞自然希望侯府平順。

“我們剛回來,這些事知道便好,不可私下議論。”

秦莞輕聲交代瞭一句,茯苓連忙點頭,“小姐放心,奴婢知道的。”說著唇角微彎,“小姐是不是都記不清府中的路瞭?”

秦莞斂眉,“也離開的久瞭,看著熟悉,卻記不真切。”

茯苓掩唇一笑,“府裡的確有些變化,不過變化也不算大,明日裡小姐再至府裡走動走動便好瞭,說來奴婢也都記得不太清瞭。”

說著話,茯苓忽然靠近秦莞道,“小姐,今日八小姐的樣子,您可有覺得哪裡不對?”

秦莞眉頭微挑,“嗯?什麼不對?”

茯苓想瞭想,“奴婢記得當年八小姐不喜小姐。”

秦莞“哦”瞭一聲,今日她隻覺得秦朝羽態度不算十分熱絡,可大傢三年沒見,且她並非九小姐,心中本就無期待,自然也不會覺得不妥。

“當年是當年,過瞭這麼久瞭,沒事的。”

茯苓點點頭,“奴婢隻是擔心八小姐她對小姐有所芥蒂。”

秦莞凝眸一瞬,隨即不甚在意道,“靜觀其變吧。”

秦莞說完便低頭看手札,茯苓見狀便不再多言。

泛黃的手札之上有些地方紙質已有瞭破損,上面的字跡也不甚清楚,秦莞一字一句看下去卻知道父親寫的是什麼,這其中有幾件案子她甚至有些微的印象。

秦莞越看越是心潮起伏,兩盞茶的功夫之後,她將那手札合瞭上。

深深的呼出口氣,秦莞起身站到瞭窗前,窗戶半掩著,外面的冷風徐徐拂過,雖然冷,卻是讓秦莞沉靜瞭下來,後面茯苓見她這般一時無措,和白櫻對視一眼,二人皆有幾分不解,秦莞卻極快的收拾好瞭心緒,“好瞭,時辰不早瞭,歇下吧。”

茯苓忙應瞭一聲,侍候著秦莞躺瞭下來。

秦莞這一處松風院乃是一處一進的獨院,和在錦州秦府住的院子大小相差無幾,相較之下,隻這侯府的庭院景致更為精巧些,她這院中雖然是冬日,卻也是綠蔭蔥蘢,院子墻角一樹紅梅盛放,也增添瞭格外的雅趣麗色。

茯苓和白櫻侍候著秦莞歇下便退瞭出去,很快,屋子恢復瞭安靜。

秦莞閉著雙眼隻想入睡,可偏生腦海之中盡是這京城之中同父親母親遷入後的點點滴滴,他們一傢三口的溫馨和那夜的血火一時暖一時痛,等秦莞入睡之中,夢境竟然也是這般,如此一夜,等秦莞按往日時辰醒來之時隻覺分外疲累。

剛回侯府,秦莞亦不是懶怠之人,待起身梳洗之時外面天色剛剛大亮。

“小姐,大夫人說侯府裡早膳都是各自用各自的,咱們來瞭也是一樣,環兒已去廚房拿瞭早膳來,小姐出來就可以用早飯瞭。”

秦莞應瞭一聲,待出門去,果然桌案之上早膳已擺好瞭。

侯府的一應皆是精致妥帖的,秦莞剛用完飯,秦霜的身影便出現在瞭松風院門口,她一進院子便是一陣打量,然後歡歡喜喜進瞭秦莞的屋子,“你吃完飯瞭?”

秦莞漱瞭漱口,完瞭才道,“怎麼?”

“我們出去轉轉啊?這侯府雖然不及秦府大,可卻比秦府精致,我們去看看?你原來住在這裡的,自然比我更熟悉。”

隻一晚上秦霜便適應瞭侯府,秦莞本不忍拂瞭她的意,可一來她不認識侯府的路,二來,她今日還有更重要的事去做,“怕是陪你不得瞭。”

秦霜眉頭一挑,“為何?”

環兒和翠兒兩個小婢收拾桌子,秦莞起身入瞭內室,“今日我要去祭拜父親母親。”

秦霜一聽這話“啊”瞭一聲,“原來如此,那,那好吧。”

這邊廂,茯苓和白櫻已給秦莞找出瞭昨日穿過的白鬥篷,又將秦莞的衣裙整理瞭一番,這才跟著秦莞一起朝前院而去,秦霜見狀也一起跟瞭過來。

到瞭前院,胡氏一聽秦莞和秦霜來瞭,連忙迎瞭出來。

“怎麼這麼一大早就過來瞭?早膳可用的合口?”

胡氏親切的拉著秦霜和秦莞的手,秦莞隻覺胡氏過瞭一夜對她們更親昵瞭。

“很合口,大伯母放心。”秦莞答瞭一句,又道,“侄女過來是有一請,這幾年我沒在京城,父親和母親的忌日雖然有侯府管著,可侄女到底未曾盡孝,且眼下到瞭年節前,正該去拜見父親母親,已全孝道。”

胡氏一聽忙道,“莞兒果然是個孝順的,你放心,這一茬我早就想到瞭,本來是打算讓你歇一日明日再去的,可眼下你既自己提瞭出來,大伯母自然給你安排妥當,這樣,讓你三哥送你去棲雲山。”

棲雲山乃是臨安城外一座矮山,山上滿佈著京城各個權貴公侯傢的陵園,秦氏的陵園自然也在那山上,秦莞忙道,“隻需大伯母安排傢奴送侄女去便可……”

秦琰剛剛回京城,想必有頗多事物要忙,這一路行來秦莞雖然受瞭秦琰許多照顧,可心底並非將他真的當做瞭自傢三哥,自然也不想麻煩他太多。

胡氏不贊同道,“那可不行,這一去一回要大半天呢,城內還好說,城外這年節前來來往往的人卻多,不好讓你自己出去的。”

說著便回身道,“阿雨,將琰兒叫來。”

胡氏吩咐的這樣快,秦莞也無法再推拒,胡氏便拉著秦霜和秦莞入瞭屋子,又命人奉上茶點,柔聲細語的問秦莞二人昨夜睡得好不好,可覺得哪裡不妥帖的。

秦莞二人依次答瞭,正說著話,秦琰卻已來瞭。

歇瞭一日的秦琰神清氣爽,著一身白色的銀色錦袍而來,襯著冬日清晨的曦光,越發顯得豐神俊朗,他入得門來,恭敬行禮,“母親,叫我來所為何事?”

胡氏便道,“你九妹妹想要今日去祭拜你二叔父和二叔母,你帶兩個人,護著她去。”

秦琰面上笑意微深,“好,我這便去點人。”

秦琰如此利落的應下,不多言便轉身而出,愈是讓秦莞無從拒絕起。

她心底一嘆,隻得道謝,不過片刻,秦琰便再度回來,一切皆準備妥當瞭。

見秦莞要出門,秦霜有心跟著,忙道,“我還未見過二伯和二伯母呢,此番既然知道九妹妹要去,我便也跟著去給二叔和二叔母上個香吧。”

不論秦霜為瞭什麼,有這份心自然是好的,秦霜看著秦莞,秦莞略一想轉而看向胡氏,胡氏和藹的道,“霜兒有這個心再好不過瞭,琰兒你再多準備一輛馬車去。”

秦霜萬分歡喜,又回去穿瞭一件鬥篷跟著秦莞一道出瞭侯府。

侯府之外,兩輛馬車前後排著,另有四個傢丁牽馬站在一旁,秦琰朗聲道,“你們坐車,我騎馬,回來一路上坐瞭太久馬車,早乏瞭。”

秦莞和秦霜應瞭,這才往馬車走去,秦霜卻是賴著秦莞上瞭她的馬車。

無法,隻晚晴兩個侍婢上瞭後面的馬車。

很快,馬車朝著城南走動起來。

昨日一行人到京城的時候已經是下午夕陽十分,這會兒卻還未到午時,光景自然有不同,秦霜本就是想出來看看,自然忙不迭的掀瞭車簾。

很快,秦琰打馬上前來,“九妹妹可還記得路?”

茯苓將車簾挽瞭起來,秦莞便道,“隻記得大概的方向,也不知是不是那次受傷,記得都不太真切瞭,這幾年在錦州,還以為不回來瞭,如今隻覺得京城都變瞭樣。”

秦莞隻怕自己露出破綻來,免不得先把話撂在前頭。

秦琰一笑,“你三年多沒回來瞭也是正常,咱們走快些,下午就能回來。”

秦莞應瞭一聲,秦琰便打馬在前,馬車的速度也快瞭起來,秦霜一直看著馬車之外,好好地將這興樂坊看瞭個遍,隻見這忠勇候府前後皆是非富即貴之傢,便忙抓著秦莞道,“這裡叫什麼?為何這附近的宅邸皆是一個比一個貴氣的樣子?”

這一問若秦莞不知倒也不正常瞭,秦莞便道,“這是興樂坊,京城皇城以外,達官貴人公侯伯爵們最為聚集的地方,這裡往南的興安坊亦然。”

“興安坊,興樂坊……”秦霜喃喃念瞭一遍,眼底有些興奮,“那其他的朝官呢?還有百姓呢?最熱鬧的地方又在哪呢?”

“興安坊、興樂坊是最為尊貴的,這兩處以南緊接著的地方便是其他朝官們的第一選擇,亦或者西邊的常樂坊,常安坊,這兩處也住著許多朝官伯爵,非富即貴,至於百姓們,便都在更西邊和南邊的地方,最熱鬧的是禦街兩側和東市西市。”

秦莞說的簡單,秦霜卻聽的認真,她微微頷首,似要將秦莞所說的記在心底往後去看看似的,待馬車上瞭禦街,秦霜便又拉著秦莞問這裡是什麼那裡是什麼,秦莞知道的便答,不知道的便搖頭,這一看秦莞方才發現,這京城之中她不知的地方甚多。

從前她和父親母親真正遷入京城也不過三年,且她彼時半年在京城半年在藥王谷學醫,平日在傢裡亦不喜出來玩鬧,自然知道的地方便沒有多少。

秦霜見她不知也不驚訝,秦莞離開京城的時候十三歲,這半大的女孩子出來玩鬧的機會的確不多,且她亦知道秦莞從前的樣子,是不喜出門的。

便這般東看西看的,兩盞茶的功夫之後就到瞭城門口。

一到城門口,卻還是昨日的陣勢。

“這麼早就開始嚴查瞭?”秦霜皺眉。

年節前後,進出臨安城的人不少,因此城門之前又排起瞭長隊,幸而是秦琰護送她們出來,秦琰打馬和那守城士兵說瞭句什麼,很快她們就出瞭城。

出瞭城門,秦霜扒在窗口朝後面看,“這是出什麼事瞭?”

秦莞眉頭皺著,事情的確不對勁,昨日回來的時候便遇到瞭戒嚴,今日還是如此,是在查什麼人呢?秦莞心中升起疑問,不由看著前面打馬而行的秦琰道,“三哥——”

秦琰放慢瞭馬速,又到瞭她馬車旁來,秦莞便道,“城門口戒嚴是為何?”

秦琰略一思忖,“城裡除瞭幾樁案子。”

秦霜聞言一訝,“什麼案子?死人瞭嗎?”

秦琰看著秦霜和秦莞兩個姑娘傢一時不好說的明白,便道,“具體我也不知,不過年節前後,臨安城城內城外都不安生,所以母親才一定要我送你們呢。”

秦莞聞言便以為秦琰真的不知,便也不再多問,她眼下心思都在沈傢的案子上,沈傢的案子還未摸著,自然無心去探問其他,何況這是大周帝都,內有禦林軍,外有九城巡防營,還有若幹衙門衙差和京城駐軍,人員齊備器物精良,先有臨安府尹管轄府內吏治,又有當朝太子領護衛京畿之責,無論發生什麼案子,都輪不到她來過問。

秦莞都不說什麼,秦霜就更覺這些事離她十萬八千裡,心思一轉,又問起瞭城外這些阡陌交通的官道通往何處,而他們的馬車,便上瞭往西南方向的官道。

順著官道走瞭一個時辰便到瞭棲雲山下,冬日的棲雲山略顯蕭瑟,而因近瞭年節,山道之上上下的人也有三三兩兩,秦氏的馬車上瞭山道,緩緩的往半山腰駛去。

整座棲雲山上都是陵園,山下便松柏參天,一走近,未免有點陰森之意,秦莞掀開車簾朝外面看去,隻見山道兩旁同樣是整整齊齊佇立著的古松,蒼翠灑下大片昏暗的陰影,肅穆又叫人覺得沉重,而山道不遠處,還未上山之地便有墳塚座座。

秦莞抬眸去看,隻見左邊的墳塚地裡空無一人,右手邊卻又一男子正在祭拜,她多看瞭一眼,隨即馬車便直直上瞭半山腰,秦氏的陵園正是在半山腰之上。

又一盞茶的功夫之後,馬車緩緩停瞭下來。

“你們兩個下來吧,得走著去瞭,你們幾個,去拿東西。”

秦琰吩咐瞭一聲,秦莞和秦霜先後下的馬車,在秦琰的帶領之下朝秦氏自己的陵園走去。

上瞭半山腰,一低頭便能看到緩坡之上皆是墳塚,而各傢各戶的陵園皆以石碑為界,又栽種瞭青翠的矮松當做分隔的護欄,陵園之間,又以青石板路阡陌交通,這些陵園皆不小,足見族中人丁興旺,自然,這些陵園皆是京城權貴之族所有,而那些邊角之地,又或者道旁不甚安靜之地,則被其他富戶花大價錢買瞭去。

順著青石板路走瞭半盞差的功夫便到瞭秦氏的陵園,秦琰領著秦莞,到瞭靠後位置的兩處墳塚之前,“九妹妹,這裡你當記得吧——”

都走到瞭面前來,秦莞自然點瞭點頭。

她雖無法祭拜自己真正的父母,卻能替代九小姐祭拜九小姐的父母,對於秦莞來說,亦是對自己愧疚悲痛之心的慰藉,秦莞不必假裝神色便顯瞭悲戚之意,待幾個傢奴擺好瞭香蠟紙錢,秦莞毫不猶豫的跪地磕拜,一旁的秦琰和秦霜皆上瞭香,茯苓因是傢奴,也跪地磕頭,等祭拜完畢,已是兩盞茶的功夫之後。

“九妹妹,二叔和二叔母在天之靈看到你過的好好地,自然也是寬慰的,你莫要太過哀傷,眼下回瞭京城,你想什麼時候來祭拜便可什麼時候來祭拜的。”

“是呀,別傷心瞭,下次我還陪你來。”

秦琰和秦霜各自安慰瞭一句,秦莞深吸口氣定下瞭神來。

雖然連著幾日沒下雪,可這一日卻是個陰天,眾人站在半山腰上,風極大,秦莞眼看著天色灰沉沉的,便說回府,一行人從陵園而出,上瞭馬車,緩緩往山下走。

秦霜見秦莞懨懨的,便又逗瞭秦莞幾句,秦莞知道秦霜的好意,到底松快瞭幾分,待馬車到瞭山下時,秦莞下意識從窗口看出去,卻又看到瞭那個正在祭拜的男子。

她們上山下山都祭拜完瞭,可那個男子比她們還快,竟然還未祭拜完。

秦莞嘆瞭口氣,定然是來祭拜至親之人的,隻有對著至親之人的墳塚才能哀思這樣久。

回城又是一個時辰,路上秦霜不斷地說話,等到瞭城門口,秦莞到底露出瞭兩分笑顏,二人一看城門處,卻隻見長隊有增無減。

秦琰打馬上前,正要和那衛隊長照出來時那般打個招呼,可那衛隊長卻先一步對他拱瞭拱手,“世子爺,真不好意思,這會兒怕是不能給您方便。”

秦琰挑眉,“這是何故?”

衛隊長指瞭指城樓之上,而後語聲極低的道,“東宮和大理寺卿都來瞭。”

這話一出,秦琰立刻面色微變,太子竟然來瞭?

衛隊長忙道,“還有府尹大人也來瞭,府尹大人剛才來還交代瞭一回,說不論是什麼人,都不得隨意進出京城,這不,剛說過的話,小人們實在不敢拂瞭府尹大人的面子。”

秦琰聞言面上卻無半點不喜之色,忙點瞭點頭,“我知道,沒事,我們等著。”

衛隊長再三拱手謝禮,秦琰便打馬回瞭身,走至秦莞的馬車跟前輕敲瞭一下,道,“眼下我們得等一會兒,府尹大人來瞭,督查戒嚴之事。”

秦琰說的簡單,馬車裡秦莞和秦霜自然不會說什麼。

秦琰讓馬車駛入隊伍之後排隊等著,目光卻是往城樓之上的幾間樓闕之中掃去,就在這時,一個一身烏衣的侍衛從城樓之上快步跑瞭下來。

那侍衛下瞭城樓直直朝著秦琰這一行而來,而後跑到瞭秦琰跟前來。

“秦世子,主子有請——”

這話一出,秦琰立刻翻身下馬,交代瞭車夫一句便跟著那侍衛離開。

馬車裡,秦霜眨眨眼,“府尹大人找三哥做什麼?”

秦霜不知道,秦莞也不知道,她隻曉得如今的臨安府尹姓鄭名白石,年過四十,乃是一位便是父親也贊許過的能吏,曾言普天之下隻鄭白石一人能勝任臨安府尹之職。

臨安城乃是帝都,和別的州府知府不同,臨安府尹人選事關重大,從前便是親王儲君親任也有之,臨安府尹主管臨安城內吏治,除此之外,還需每日上朝同聖上和百官一起商議國之大事,此外,臨安城內諸如年節皇傢祭祀、迎接外使、親王皇子公主婚嫁等等事宜皆要臨安府尹和內府一起商議督辦,而臨安府尹位從三品,能當得此任的往後多半拜相入閣。

因是如此,見秦琰對那侍衛令行既出的態度秦莞倒也不覺有他。

秦莞和秦霜在馬車裡面百無聊奈的等著,並不知道秦琰去見那位府尹大人是為何,而前面的隊伍行進的極慢她們也不甚在意,可隱隱的,秦莞卻似乎聽到瞭外面的議論聲。

“聽說是什麼江湖上的采花大盜。”

“不是說是天牢裡面逃出來的死囚嗎?”

“誰知道呢,這麼久瞭也沒抓到,也不知衙門是幹什麼吃的。”

“是啊,這大白天的都有些害怕,看著太陽一落,就要往傢裡趕。”

馬車裡,秦莞和秦霜對視一眼,二人都有些迷茫,秦霜道,“采花大盜?那這一次的案子是東西丟瞭,還是說……是人丟瞭?”

秦莞搖搖頭,光憑這些對話她自然不知到底怎麼回事,然而她也不好下馬車去問,正想著,秦琰卻回來瞭,秦琰去的時候略顯幾分肅然,回來的時候卻是一身輕松面帶薄笑,秦莞看著他這模樣微微一訝,莫非是去受瞭什麼褒獎?

“三哥,什麼事讓你這樣高興?”

秦霜將窗簾掀開瞭一半,小聲問走到跟前的秦琰。

秦琰唇角微彎,“沒什麼,和府尹大人說瞭幾句話。”

秦霜“哦”瞭一句,二人等瞭一會兒,馬車已經十分靠前瞭,秦琰重新翻身上馬,秦霜便不再問,又一會兒,秦莞的馬車之前隻剩下瞭兩三個人。

眼看著就要到自己瞭,秦霜忍不住又掀開簾子朝外看,她的簾子一掀,秦莞的目光卻落在瞭城墻之上,那是城墻往下走的階梯處,站著的那個人似乎在等後面一人,他身子半斜著,身量消瘦而欣長,而從秦莞這個方向,卻恰好能看到那個人的臉。

秦莞一瞬間緊緊的攥住瞭袖中的拳頭,那個人不是別人,正是秦莞本該在豫州就見到的現任大理寺卿李牧雲……

雙眸狠瞇,秦莞死死的盯著李牧雲的側臉片刻,忽然之間,李牧雲像是有所察覺似的朝城樓之下看瞭過來,秦莞正要收斂神色,秦霜卻在此時將窗簾落瞭下來,這一落,便生生的擋住瞭馬車之內秦莞沉冷的目光。

城樓之上的李牧雲眉頭皺著往下掃瞭幾眼,他的感覺不會出錯,剛才分明有人目光奇怪的看著他,可這一看下去,卻是沒有發現任何異常,而同時,李牧雲看到瞭秦琰,秦琰隻以為自己在看他,還對他拱瞭拱手道別。

李牧雲點瞭點頭,一道沉重的腳步聲已經到瞭自己身後。

李牧雲忙回頭,隻見當今太子燕徹語聲肅然的道,“李卿,鄭卿,這件事拖不得瞭,父皇已經幾番過問,若再無結果,隻怕本宮要和兩位愛卿一起承受天子怒火。”

說著燕遲語聲一定,“父皇隻給瞭本宮九日時間,除夕夜之前,此案必要告破。”

李牧雲和鄭白石連連應是,燕徹點點頭,腳步一抬準備下城樓,往前走瞭幾步,燕徹隻看到兩輛馬車從城樓下一晃而過,很快便沒瞭蹤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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