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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7章 石板作畫,來使入京

“太後娘娘已是大好瞭,是藥三分毒,我打算給太後娘娘停用藥方改為食補。”

太後聽著秦莞之語神色一舒,“可真是沒有想到,一個多月之前,我以為自己活不瞭瞭,如今隻過瞭一個多月,卻已是大好瞭,九丫頭,真是多虧你瞭。”

秦莞唇角彎起,“太後福澤深厚,定然會長命百歲的。”

說著話,秦莞又寫瞭一張新的方子,“按照這個上面做膳食,不忌酸甜苦辣,可多多變些花樣,好讓太後娘娘用的舒心些。”

陳嬤嬤見狀忙笑瞭,接過方子一陣安排。

太後便起身道,“你隨我出去走走,如今得瞭你的準話,我可算可以如常出門瞭。”

秦莞往左右看瞭看,又拿瞭一件鬥篷過來給太後娘娘披上,“雖是如此,太後娘娘也要好生修養才是,萬不可染瞭風寒,太後娘娘身子剛好沒多久,可不比其他人那般康健,是極容易得病的,此番若一得病,太後娘娘可就又要受罪瞭。”

太後好生披瞭鬥篷,“好好好,那就聽你的。”

秦莞陪著太後出瞭門,到瞭中庭,便還看到燕綏在青石板上寫寫畫畫,太後遙遙站住,嘆瞭口氣,“幸而如今病好瞭,能走動瞭,否則小九便無人照看瞭。”

燕綏的處境頗為艱危,秦莞想著此事牽涉那件案子,一時未曾說話。

太後卻似乎不顧忌秦莞的身份,竟然接著道,“瑾妃在世的時候,頗得皇上寵愛,她一出事,早先那些嫉恨她的便也將小九嫉恨瞭少,若非我護著,小九安危不保,若是他再大一些也就罷瞭,可偏偏他才五歲不到。”

秦莞聽著便安慰道,“太後是要長命百歲的,一定能看著九殿下平安長大。”

太後笑,“你倒是會哄我,我的身體我知道,到瞭這個年紀,也是知天命瞭,可能不知道什麼時候人就躺下沒瞭,唯一擔心的便是小九,其他幾個,都是親娘在身邊照顧大的,如今都能保護自己,小九實在是太小瞭,哪怕他到十歲呢,也不知我還能不能撐五年。”

“太後可以的,太後的身體底子不差,病好瞭,自然就會好。”

太後聽著這話到底還是十分舒心,“你是神醫,你這麼說,我便這麼信瞭,這幾年想來還要靠你……”

“太後放心,秦莞自會盡力而為的。”

太後笑意松快,便向著燕綏走瞭過去,燕綏小小年紀,雖然不愛說話,性子卻也是喜好玩耍的,握筆的小手凍的通紅卻也不願放,太後想看燕綏寫的是什麼,看瞭半天也沒看個明白,不由問,“小九,你這寫的是什麼?”

燕綏抬起頭來,“小九也不知道。”

太後失笑,“既是不知道,你又怎麼會寫呢?”

燕綏便乖乖的道,“母妃。”

她這般一說,太後笑意便一滯,“哦,你母妃教的呀。”

燕綏不說話瞭,又低下頭去寫,太後便一嘆,和秦莞走到一旁的小亭子裡坐下,二人遠遠看著燕綏寫寫畫畫,秦莞看來看去,卻發現燕綏好像一直在寫同樣的兩個字,然而她看瞭半晌,硬是沒看明白那兩個字是什麼,一時頗為無奈。

當著太後的面,她亦不能過分探究。

“你看,如此我怎舍得下這個孩子?她母妃在的時候,他也是很乖的,小小年紀便喜歡到我這裡來玩,誰也想不到……”

秦莞垂眸幾瞬,終是忍不住瞭,“太後娘娘,我聽外間傳聞頗多……”

太後看秦莞一瞬,倒也不奇怪,“那是肯定的,想想就知道,死的是宮內的寵妃,兇手卻竟然是親王,這事放在哪裡,都是叫人註目的。”

秦莞頷首,而後嘆然道,“真沒想到,晉王殿下……”

秦莞自然不敢直問案子內情如何,隻得輕嘆一聲做試探,話音落下,太後卻搖瞭搖頭,“其實晉王是個好孩子,那件事,定然是個意外。”

晉王是個好孩子,意外也不該發生在他和瑾妃之間啊。

瑾妃是陛下的妃子,本就該忌諱。

秦莞想知道更多,然而太後卻似乎想到瞭什麼並不願多言,見狀,秦莞也沒法子再問下去,一轉眸,燕綏又在地上畫起畫來,雖然畫的線條歪歪扭扭,可仔細看過去,卻能看出來是一個人形,秦莞笑道,“九殿下在畫什麼?”

太後看瞭一眼,“可能是在畫瑾妃吧,當時這個孩子目睹瞭她母親的死狀,之後就不怎麼說話瞭,倒是喜歡在地上寫寫畫畫,便隨瞭他罷。”

“有太後的照顧,也是九殿下的福氣。”

秦莞這般一說,太後搖頭,“他本就可憐,我這點福氣隻怕無用。”

“如今事發沒有多久,等以後會好的。”

秦莞這般說著,太後忽而道,“九丫頭,我瞧著,你和燕離也很是相熟?”

秦莞不知太後為何問起此事,便道,“在豫州的時候便見過世子殿下,當時睿親王世子殿下也在豫州,後來回瞭京城,也見過一兩次。”

太後便笑道,“是因為燕遲才認識的?”

秦莞頷首,太後便道,“你覺得燕離和衛國公傢的彭姑娘如何?”

秦莞腦海之中想到瞭彭華景,在她的印象裡,隻記得彭華景對燕遲十分尊崇的樣子,她想瞭一瞬,到底還是搖頭,“似乎,不是十分合適,彭姑娘出身武將世傢,身上自有一股子瀟灑利落之意,相比之下,燕離殿下就有些懶洋洋的肆意。”

太後笑意微深,“這麼說來,那你覺得彭姑娘和燕遲如何?”

秦莞心頭猛地一窒,眼神很快的閃瞭一下,“這個……我對彭姑娘瞭解也沒有那般多……表面上看起來,彭姑娘可能更適合溫文爾雅的貴公子。”

“哦?她出身武將世傢,應該也喜歡掌兵之人啊……”

秦莞眸光微轉,“這個,兩個人相守相知,若是互補一些可能更好。”

太後笑意越發深瞭,“那你又喜歡哪樣的人呢?你性子安靜,那是不是要給你選一個話多,開朗活潑的?”

秦莞不自在的笑笑,“話太多,怕也是聒噪瞭些。”

說著秦莞忙道,“太後娘娘是要給兩位殿下選世子妃?”

太後長嘆瞭一聲,“也該給她們想想瞭,不過倒也不著急,燕離那性子,隻怕輕易不會讓我們安排,至於燕遲,也要等他父王回來,何況他也剛回京城,若是他二人自己有喜歡的就是再好不過瞭。”

秦莞聽著,長長的松瞭口氣。

又說瞭一會兒話,秦莞隻言太後如今的身子半月一次請脈都可,太後聞言答允瞭,隻說無需秦莞定時入宮,她若有需,會命人來請秦莞,如此說好,秦莞方才告辭,將太後送回瞭正殿,再出來的時候,燕綏還在地上寫寫畫畫。

秦莞都要走瞭,卻也沒有和燕綏說上一句話,不免覺得有些不甘心,便停在燕綏身邊輕聲問道,“殿下畫這麼久手不冷嗎?”

燕綏繼續畫著,硬是不理秦莞,秦莞便道,“這個人在做什麼呀?”

燕綏這一下抬頭看瞭秦莞一眼,“躺著。”

秦莞見燕綏終於說話瞭,唇角微彎,“九殿下畫一會兒要進屋子去瞭哦,免得著涼瞭,現在天氣還冷著呢。”

燕綏點點頭,又不說話瞭。

秦莞便站起身來朝壽康宮外走去,她走的不快,一邊看著地上的青石板,一邊下意識想燕綏為何在青石板上寫字,眼看著就要走到門口瞭,秦莞腳步忽而一頓。

太後說燕綏所畫的人是瑾妃。

可她剛才問瑾妃在做什麼,燕綏的回答卻是“躺著”。

瑾妃,躺著,青石板——

瑾妃躺在青石板上?!

秦莞忽的回身,想要再看看燕綏所畫,可等她行到瞭中庭,卻見畫畫的燕綏竟然不見瞭,多半回瞭正殿,秦莞深吸一口氣,隻見青石板地上的水痕早已幹瞭。

她眉頭緊皺,燕綏喜歡在青石板上寫字或許是有原因的,

而瑾妃好端端的,絕不會躺在青石板上。

隻有她死的時候才會躺在地上!

想到燕綏極有可能畫的是瑾妃出事那夜的慘狀,秦莞禁不住背脊微微一涼,她站在原地躊躇一瞬,到底沒有再進去,此時讓燕綏再畫一遍,太奇怪,且也太引人註意瞭。

秦莞轉身繼續往外走,一顆心卻緊緊的揪瞭起來。

燕綏作畫便罷瞭,卻怎麼還在寫字呢?

這兩個字到底是瑾妃平日裡教的,還是說和瑾妃的死有關呢?

燕綏年紀小,且受瞭驚嚇之後有些異常,他一直反復寫的字,多半是十分重要的字,因為給他留下瞭深刻的印象,所以才一直寫,那麼,極有可能是和瑾妃的死有關!

思及此,秦莞不由後悔和太後說不必日日入宮請脈瞭。

一來的確沒必要入宮,二來她也不喜歡入宮,可如今她忽然得瞭這般線索,而九殿下又是個不多言的,若不是時常和九殿下相處,隻怕不會令他說什麼,也無法發現別的線索來解開這個謎題,她可真是……

秦莞眉頭狠狠皺瞭一下,一轉眸,卻見送她出宮的小宮婢已經奇奇怪怪的看著她,她當即不敢再露出絲毫痕跡,就這般出宮回瞭侯府。

回瞭侯府的秦莞等著太後的召見,然而就這般足足等瞭十日,眼看著都到瞭二月底三月初,宮裡也悄無聲息的,傳聞皇後正在和太後娘娘一起決定兩位殿下的大婚之日,很是忙碌,這期間京城亦無案子發生,秦莞便隻得待在侯府,至多請孟瑤來侯府小聚。

孟府之事告一段落,孟洲受此番事件的影響,官位果然有瞭變化,由戶部左侍郎左遷至戶部員外郎,雖然遭到瞭貶謫,可負責的公務未有大變,將來亦有升遷的機會,過瞭這麼些時日,孟瑤也已安下心來,哮癥已好轉許多,而孟子義夫婦的來信亦說北上的路上很是安穩,如此,孟府眾人都寬瞭心。

到瞭三月初,北魏和西梁來使的入京終於打破瞭這般僵局,大周為大陸之上的東方雄主,除瞭戎敵和幾個蠻族和大周為敵之外,其他幾國都和大周交好,北魏和西梁更是年年遣來使入臨安納貢,本該是去年年底便來的,然而去年冬這兩國皆是生出內亂,所以耽誤瞭時辰,改為瞭今年春啟程入大周。

三月三,上巳節,兩國來使正好都到瞭臨安城,宮中大宴,凡是三品以上官員以及其傢眷皆可參加宮宴,秦莞自然也在入宴之列,然而這又和秦莞的目的無大幹系,這一次能入宴者不多,胡氏拉著秦莞好生裝扮瞭一番方才入宮。

入宮的馬車上,胡氏破天荒的拉著秦莞上瞭自己和秦朝羽的馬車,一路上胡氏都在說那北魏國太子如何如何英俊瀟灑……

------題外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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