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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2章 死無對證,陰鬱深沉

到瞭第二日晚間,拓跋弘果然如秦莞所料的那般能開口說話瞭,他腦袋下的枕頭墊的高瞭點,慘白的面上也終於見瞭兩分血色。

拓拔蕪正在給他將這幾日發生的事,“……因為我們一直守著你,徐常便沒找到機會,秦莞還說你馬上就要醒瞭,徐常估計是著急瞭,那時候我可不知道他就是兇手,還讓他坐在外面的護衛呢,後來燕世子假裝懷疑早前做瞭守衛的北魏武士,還派人監視瞭他們,徐常想有人給他頂罪,也想制造混亂,所以就讓那兩個人逃走。”

“就是那天晚上,那二人真的逃走瞭,燕世子就假做追他們鬧得營中大亂,然後在藥房設下埋伏,果然抓到徐常去投毒,且還是見血封喉的鴆毒!”

拓拔蕪說的面上一片惱怒,“真是沒想到,竟然會是徐常,太子哥哥你可是那般器重他的啊,後來對峙的時候,我聽到世子殿下在說他是拓跋琦的人!”

拓跋弘微訝,“四弟?”

雖然能說話瞭,可拓跋弘還是有氣無力的,嗓子也十分嘶啞,拓拔蕪便盡量不要他多言,自己從頭到尾講一遍,拓拔蕪點瞭點頭。

“正是,世子殿下說當初徐常在軍中被人陷害,要死的時候被拓跋琦救瞭,後來他就一直為拓跋琦做事,對拓跋琦有救命之恩的,大哥你對他不過是提攜之恩,自然比不上,此番來大周,拓跋琦想讓您在這裡出事,而五弟也來瞭,您一旦出事,北魏隻他一個最好興風作浪,指不定我們回去的時候,他已經成新的北魏太子瞭……”

說著拓拔蕪回頭看瞭一眼站在一旁的拓跋銳,“五弟此番也十分費心費力,去山上連夜搜尋你的時候都是五弟跟著帶路的。”

拓跋弘欣慰的看向拓跋銳,“辛苦五弟瞭。”

拓跋銳嘆瞭口氣,“都是自傢兄弟,又不在咱們自己傢的地方,自然咱們要一條心。”

拓跋銳這話說的十分符合他的性子,他不是和拓跋弘多親近的人,可到瞭這異國他鄉,卻也容不得自傢人出事。

拓跋弘還是十分欣慰,拓拔蕪抓著拓跋弘的手道,“太子哥哥,幸好你醒瞭,不然就要拓跋琦的奸計得逞瞭!這幾日我一直在自責,早知道我就不惹你生氣瞭!”

拓跋弘聞言虛弱的扯瞭扯唇角,“沒什麼,其實我昏睡的時候,有些時候能聽到你和九姑娘說的話,九姑娘說的我聽不太清,可你的聲音我很熟悉,倒是能聽清一些。”

拓跋弘說的極慢,說至此喘瞭一口氣,“我知道這些日子你辛苦瞭,哥哥不怪你,經此一事,你的性子也長進瞭,我很開心。”

拓拔蕪如今心中隻有滿足的,便是拓跋弘再罵她一頓她也不會不快,平日裡拓跋弘疼愛她縱容她慣瞭她還不覺的,可真的看到拓跋弘奄奄一息之時,她方才知道這個太子哥哥對她而言有多麼重要。

“可這次最要感謝的還是秦莞。”在拓跋弘面前說到秦莞,拓拔蕪又有幾分不好意思,“我已經又給她道過謙瞭,這次多虧她救瞭你,後來她也是和我一起衣不解帶的照顧你,不然的話,我們真的要陰陽兩隔瞭。”

拓跋弘點點頭,“我知道,要好好謝謝她的。”

拓拔蕪笑道,“她會醫術不說,還會驗屍呢,原來大周好幾起案子都是她破的,此番能找出徐常,她也有不少功勞,然後大周皇上封她為郡主瞭呢!”

拓跋弘眼底微亮,“你說……驗屍?”

“對啊!你沒想到吧!我也沒想到!”

這般想著,拓拔蕪神思又深瞭一層,她本來以為秦莞會醫術就已經極瞭不起瞭,可沒想到她竟然還會驗屍,知道這消息的時候她愣瞭好久才反應過來,繼而恍然,她就知道燕遲不會隨隨便便喜歡別人!秦莞根本一般的貌美貴女!

“她還和皇帝求瞭個他們朝堂內的虛名,以後還要繼續幫衙門驗屍。”

拓拔蕪語氣十分贊賞,一聽便知道她對秦莞已經沒瞭芥蒂。

話音剛落,外面侍衛來稟,“公主殿下,九姑娘和世子殿下來瞭!”

拓拔蕪一喜,連忙道,“快請她們進來!”

案子得破,拓跋弘又醒瞭,大帳外面便撤下瞭大周的守衛,隻留下瞭北魏的幾個守衛,秦莞和燕遲進瞭大帳便看到拓跋弘的面色好轉許多,秦莞福身一禮,先給拓跋弘請瞭脈,然後才笑道,“殿下已經好瞭一半瞭,隻是這傷傷勢太重,接下來至少要養半個月才能行動自如,在此之前,切要註意。”

拓跋弘輕咳一聲,點點頭,“還沒有和九姑娘道謝,此番救命之恩,將來拓跋弘必定報答。”

“不敢當,太子殿下能醒來,一半的功勞都是殿下自己的。這樣重的傷勢,一般人根本是撐不過來的。”

拓跋弘揚瞭揚唇,溫文的目光落在秦莞的身上。

從前拓跋弘便覺秦莞形容不凡,如今得知是她救瞭自己,又得知她不僅會醫術還會驗屍,頓時覺得驚訝又驚艷,“不論九姑娘如何謙虛,你救瞭我的性命卻是事實,這一點我不會忘記,如果沒有九姑娘出手,我便是再如何能堅持也無用。”

秦莞笑笑不語,拓跋弘又看向燕遲,“此番還要多謝燕世子,燕世子費心瞭。”

拓跋弘是十分溫文爾雅之人,再加上兇手是北魏中人,他連怨怪大周的心思都沒有,更覺燕遲和秦莞此番這般費心十分不易。

燕遲卻道,“此番來除瞭探望太子,還是得知太子能如常說話瞭,想來問問太子那一日究竟發生瞭何事,徐常已死,我們無法得知當日經過。”

拓跋弘說多瞭話還是有幾分費勁,聞言點瞭點頭道,“當日我和五弟帶著其他幾人一路走,從上遊的方向上的山,然後越走越靠向瞭中間,也走的更遠瞭,後來見時辰不早,我們便想分開走去尋找獵物,等找到瞭再報信,我本來是一個人走的一路,可沒過多久,我卻聽到身後有瞭聲響,回頭一看,卻是徐常跟著我過來瞭,我看到徐常過來很是訝異,話還沒問便看到他對著我放箭,當時距離太近又在馬背之上,根本躲避不及。”

“我中箭倒地,當時就眼前一黑,片刻便見徐常也下瞭馬背朝我這邊走來,似乎是來查看我傷勢的,我看到他過來瞭,眼前卻又黑瞭,隻覺他拿著長弓在我身上戳瞭戳,似乎在看我又沒有死,當時我已動彈不得,他許是以為我死瞭,而我意識也全無瞭……”

燕遲蹙眉,“他沒有往你身上抹誘食嗎?”

拓跋弘搖瞭搖頭,“我當時已昏昏沉沉,他用那弓試探我我感覺的出來,後來發生瞭什麼我卻不知道瞭。”

“那太子殿下之後有醒來過嗎?”

拓跋弘正要說,“那天夜裡醒來過,我醒來之時正在下雨,亦發現自己掉在瞭山崖之下,一時不明所以,想動卻動不得,還喊瞭兩聲,可很快又沒瞭意識。”

拓跋弘的傷勢極重,此後雖不致立刻昏迷,可也不會一直保持著清醒,燕遲聽著點瞭點頭,“我知道瞭,太子殿下好好養著,我先告辭。”

拓跋弘點瞭點頭,秦莞也道,“湯藥待會兒就給太子殿下送過來。”

說著也告辭瞭。

拓拔蕪看著秦莞和燕遲雙雙離去,唇角撇瞭撇。

拓跋弘是知道拓拔蕪對燕遲心思的,見狀輕咳一聲,“你對燕世子……”

拓拔蕪輕哼一聲轉過身來,“太子哥哥說什麼,我怎不知道?”

拓跋弘眨瞭眨眼,一時不知道拓拔蕪是什麼意思,難不成是因為他早前反對?

這般想著,拓跋弘嘆瞭口氣,“我不是反對你喜歡燕世子,我是覺得你不該冒失唐突,若是你真的喜歡……”

拓拔蕪眸子一瞪,“太子哥哥!什麼喜歡不喜歡,我可不會喜歡她那樣冷漠無情的人!早前……我不過是好奇朔西軍少帥是什麼樣子而已!”

拓跋弘半信半疑,可她的語氣卻又是擲地有聲的……

拓跋弘看著拓拔蕪有些迷茫。

……

……

“太子昏迷過去,自然就不知所有細節。”

秦莞說著看向燕遲,“你可是覺得有哪裡不妥?”

燕遲搖頭,“那倒也沒有,徐常是兇手無疑的,隻是刑獄文案上,要每個細節都清清楚楚才好。”

這一點秦莞自然知道的更為清楚,且她心中也有個疑問,“還記得我給你的那張畫瞭太子身上傷痕的圖紙嗎?”

燕遲點頭,“眼下還在議事帳之中放著。”

“到現在我也沒明白到底是什麼造成的,昨天下午我還去瞭議事帳看瞭看,在徐常屋子裡搜到的東西都堆在那裡,我也沒什麼可疑的。”

不管有用的沒用的,徐常所有東西都被搜瞭出來,秦莞一件件去查瞭,沒看到任何一樣東西能造成那個印痕。而這就是燕遲今日要問細節的緣故,然而拓跋弘沒看到全過程,徐常有死無對證,看來這個謎團是解不瞭瞭。

“這個疑問得暫時放下瞭,如今徐常人死,便是死無對證,反正兇手已經抓到,這個細節如何,也不必深究瞭。”

秦莞想想也點瞭點頭,“自然是這個道理。”

這個案子拖瞭這麼多日也不容易,且燕淮見案子破瞭隻想恢復春獵的安排,並不想就此糾纏下去,此刻雖然已經天黑,可外面廣場之上仍然有喧天的鑼鼓聲,似乎又有什麼較量……

秦莞這心思剛起,便有小侍衛跑瞭過來,“世子殿下,太子殿下請您去前面——”

燕遲眼底生出疑問之色,侍衛立刻道,“前面場上在賽馬,太子殿下想讓世子殿下一同欣賞,殿下說您擅馬術,讓您評判誰的騎術最好!”

太子相請,燕遲並不好不去,轉而看著秦莞,“可要同去?”

前面廣場之上眼下定然全都是男子,秦莞現在去必定不好,秦莞彎唇搖頭,“殿下去吧,這幾日殿下頗多勞累,稍後早些歇下才好。”

燕遲眸光一柔,點點頭跟著那侍衛往前走去。

秦莞站在原地看著燕遲走遠,然後才轉身往太後的大帳而去。

拓跋弘這邊廂,拓拔蕪卻打瞭個哈欠,她照顧瞭拓跋弘多日,此刻早已十分困倦,而拓跋弘剛喝瞭藥睡下,讓她走她卻是不放心的。

拓跋銳見狀便道,“皇姐,你先回去歇著吧,我在這裡看著。”

拓拔蕪看著拓跋銳卻有些不放心,拓跋銳年紀小,也不會照顧人。

拓跋銳抓瞭抓腦袋,“眼下大哥也沒什麼好侍候的,就有個人在旁邊就好,你放心,我不會睡著的,倒是你照顧瞭大哥多日,早就累的不行瞭。”

拓拔蕪想著也絕有幾分道理,“這次出事,你倒是懂事瞭不少。”

拓跋銳咧嘴一笑,倒是沒瞭往日那漫不經心高傲的樣子。

拓拔蕪又交代幾句,轉身出瞭大帳。

頓時,帳中便隻剩下瞭拓跋銳一個,遠處校場上的鑼鼓聲隱隱入耳,拓跋銳落座,一雙淺色的眸子靜靜的看著拓跋弘。

帳中安靜的厲害,昏黃的燈火隱在拓跋銳面上,一半明一半暗的,也讓他整個人一半少年意氣,一半陰鬱深沉,他就這般看著拓跋弘,入定瞭一般。

他也沒有想到,秦莞竟然會仵作之術。

秦莞端著湯藥入內的時候,看到的便是拓跋銳深沉陰鬱的樣子,她腳步一頓,一雙手不自覺的使力,手中的藥包發出一聲輕響。

拓跋銳轉過瞭身來,他面上還殘存著一絲冷沉,見到是秦莞,方才唇角揚瞭揚站起身來,見秦莞福身行禮,拓跋銳道,“九姑娘怎麼來瞭?他們怎麼也不通稟一聲。”

秦莞上前,“他們幾個日日守在這裡的,看我來已看習慣瞭。”

說著將手中藥包遞過來,“這是我配的安神助眠的香料和藥材,太子殿下如今醒瞭過來,傷口還未好,他必定難眠,將這些放在那邊香爐裡,當做香粉那般用就好。”

拓跋銳笑著接過,“讓九姑娘費心瞭。”

秦莞搖頭,“應該的,世子殿下傷勢好的快或慢,就看這幾日瞭。”

“好,九姑娘放心,我會照做。”

拓跋銳說完,秦莞本是應該走瞭,可她看瞭帳中一圈,“公主殿下呢?”

“皇姐照顧瞭太子多日,我看她實在困倦,便讓她先回去歇下,今夜我來照看大哥。”

秦莞點點頭,看瞭眼熟睡的拓跋弘,“那我就先回去瞭。”

拓跋銳頷首,秦莞腳下卻有些凝滯,她轉身走的極慢,因為不知怎麼,剛才拓跋銳坐在拓跋弘榻前的樣子,讓她有些心底發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