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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0章 太後生疑,鑄造金佛

秦莞從壽康宮出來的時候嶽凝還在旁邊笑道,“我倒是覺得九殿下很有幾分天賦,看他自己也十分喜歡,以後得給他請個好師父專門回來教他才是。”

嶽凝扶著燕澤的手臂,二人如同一對璧人一般的走在秦莞身側,秦莞眼底的笑意卻有些淺淡,“那當然好,他性子太過內斂,學武能強身健體,更能堅韌心志,隻要他不怕吃苦。”

學武自然是苦事,秦莞隻害怕燕綏堅持不下來。

嶽凝道,“可以的,九殿下性子不算活泛,是將自己壓的太狠瞭,小小年紀也真是叫人心疼,不過這樣的性子也是能吃苦的,可是比那些隻會享榮華富貴的紈絝要好得多。”

嶽凝說的也十分在理,秦莞微微一笑,嶽凝又道,“還有幾日就要大婚瞭,可都準備妥帖瞭?祖母還想親自去侯府看看,若是有什麼要幫的你盡管開口……”

近來侯府閉門謝客,太長公主其實是不方便過來的,秦莞道,“都準備好瞭,讓她老人傢不必擔心,明日我去府上給她老人傢請安去……”

嶽凝便放心瞭,“那就好,祖母還很擔心。”

秦述告病,秦鄴和秦琰也在侯府足不出戶,忠勇候府看起來似乎氣數將盡,任是誰都要生出憂慮來,秦莞安撫的道,“沒什麼,不影響我的婚事,大伯和大伯母對我的婚事還是很上心的。”

嶽凝便沒再多問,一旁燕澤溫和笑著,倒是不曾插言。

一行人出瞭宮,剛走到宮門口,卻遇上一行禁衛軍朝外去,這一行人大概三四十人,分瞭兩列,全都禦馬而行,執堅批銳聲勢浩大,秦莞幾個駐足等這一行人過去,可走在最前的人卻忽然停瞭下來,以至於這一行禁衛軍都停瞭住。

秦莞抬眸往前面看去,赫然看到帶領著些禁衛軍的人竟然是燕遲!

而在燕遲身邊,立著同樣在馬背上的燕麒和禁衛軍副統領趙禹。

趙禹負責看守坤寧宮,卻讓皇後逃出瞭宮,論起來是要受罰的,不過眼下乃是尋人的關鍵時期,是以皇帝不曾重罰,隻是將尋人的事半數交給瞭趙禹,令他戴罪立功,可燕遲怎會和他們在一起?

“咦,怎麼是燕遲!”嶽凝有些驚訝,看瞭一眼秦莞,顯然秦莞也沒想到。

燕遲正是看到瞭秦莞才停下,他打馬過來,到瞭秦莞跟前勒瞭馬,秦莞看著燕遲,發覺此刻的燕遲面色有些沉重。

嶽凝先一步道,“這是要做什麼?”

燕遲還沒答話,燕麒也打馬緩緩上前,笑道,“燕遲剛被父皇委以重任,要和我們一起稽查京師。”

所謂的稽查京師,自然就是要找皇後和太子的下落!

秦莞心底微震,沒想到皇帝竟然要燕遲去找皇後和太子……

幾人對成王行瞭禮,燕麒打馬在不遠處笑盈盈的看著秦莞幾個人,趙禹則揮瞭揮手,令禁衛軍先行出宮。

四目相對,燕遲眼底有安撫,“去看過皇祖母瞭?”

秦莞點頭,“暫時還要用藥,沒有危險,你放心。”

燕遲點瞭點頭,當著這麼多人,有什麼話都不好多言,燕遲便道,“那我先走。”

秦莞頷首,燕遲調轉馬頭離去,燕麒笑著和燕遲說瞭一句什麼,也和燕遲一道並肩出瞭宮門。

秦莞看著他們的背影陷入瞭深思,燕遲被皇帝安排在刑部的,怎麼又忽然讓他找人,禁衛軍之中,林璋和趙禹都是總領此事的好手,還有個燕麒在旁邊虎視眈眈,怎會忽然輪到燕遲瞭?

嶽凝也奇怪道,“這是什麼意思?燕遲倒是善於領兵,不過皇上難道要把禁衛軍交給燕遲不成?”

那是絕無可能的!

秦莞搖頭,“我也不知,可能隻是暫時讓他幫忙吧。”

嶽凝有些納罕,倒也不好多言,一行人出瞭宮門,各自回府。

秦莞回瞭侯府,卻發覺錦繡坊的秀娘竟然還沒有離開,她此去幾個時辰,難道婚服又有問題瞭?

此刻天色已晚,正院之中卻不見燈火,倒是秦述夫婦的上房亮著燈,秦莞不好打擾,便徑直回瞭松風院,茯苓正在院門口等著,見秦莞回來忙迎上前來,秦莞便問道,“怎麼錦繡坊的繡娘又來瞭?”

茯苓忙道,“也不知怎麼,婚服明明是試好瞭的,可下午的時候夫人忽然過來叫人取走瞭,說是婚服上少嵌瞭珠寶瞭,奴婢便將婚服送瞭過去,隻怕要明後日才能送回來。”

還有時間,秦莞自然不著急此事,不過她隻覺得有些奇怪。

白日試穿的時候胡氏沒有說哪裡不好,當時在場的錦繡坊的繡娘也沒有說何處不對勁,怎麼到瞭下午卻忽然說婚服出瞭問題?秦莞一邊進門一邊狐疑,忽然腳下一頓,難道……

這念頭一閃而出,秦莞想瞭想還是沒往前院去,秦述和胡氏都是聰明人,無需她去提醒。

一夜淺眠,第二日一早秦莞就起身準備入宮。

展揚過來之後,她本是打算找燕遲告知此事,可沒想到皇帝卻讓燕遲帶著禦林軍去尋皇後和太子下落,秦莞便沒瞭和燕遲商議的機會,而如果她的猜測是對的,燕澤到底想做什麼呢?

燕澤帶著嶽凝總是出入壽康宮,難道他想對太後做什麼不成?

秦莞心底惴惴,連忙乘著馬車入宮,一到壽康宮,便又看到燕綏在舞劍,那把短劍未曾開刃,蘇嬤嬤幾個倒也放心,他舞的沒什麼章法,倒是將自己累的滿頭大汗,見秦莞來瞭,眼底一亮。

蘇嬤嬤等人上來行禮,秦莞笑著給燕綏拭汗,“殿下喜歡就練,隻是不要時間太長瞭,累瞭就要休息,殿下還在長身體,不能傷瞭手腕,明白嗎?”

燕綏點瞭點頭,忽而往正殿的方向看瞭一眼,“皇祖母有些不開心。”

秦莞一怔,“太後娘娘怎麼瞭?”

燕綏又道,“早間父皇來看過皇祖母。”

秦莞愣瞭片刻往正殿而去,到瞭正殿門口遇到陳嬤嬤,陳嬤嬤果然面色哀愁。

秦莞便問,“嬤嬤,太後娘娘怎麼瞭?”

陳嬤嬤已將秦莞當半個自己人,忙道,“郡主不問奴婢也要說呢,太後娘娘早間不知道和皇上說瞭什麼,皇上走瞭之後便一直鬱鬱不樂,奴婢問瞭兩遍太後娘娘也沒說出什麼來,奴婢真擔心太後娘娘因此病的更厲害。”

唇角緊抿,秦莞皺眉,“養病自然要心緒晴朗才好,太後娘娘和皇上爭執瞭?”

陳嬤嬤搖頭,“沒有沒有,皇後和太子的事太後娘娘沒有提的,上次……因為廢黜太子的事太後娘娘和皇上鬧得不愉快,太後娘娘自己也有些不好過,她年紀大瞭,就越發不想和皇上淡瞭情分,這幾日皇上沒來看太後娘娘,太後娘娘心知皇上被上次的事惹惱瞭,是以這次沒有提上次的事,奴婢早間在裡面伺候的時候,太後娘娘在說九殿下習武的事,還說起瞭皇上幼時的事,奴婢看說的好好地方才離開的,卻沒想到……”

秦莞聽著陳嬤嬤滿是擔憂的話,心頭忽然被什麼撞瞭一下似的。

燕綏習武,昨日燕澤也和太後說起瞭前事,太後今日會和皇上說從前的事十分正常……

眼瞳一顫,秦莞一下明白過來燕澤要做什麼!

秦莞連忙往暖閣去,暖閣裡,太後一臉迷茫的望著窗外,聽到聲響轉過頭來,看是秦莞下意識的一笑,秦莞忙上前行禮,“太後娘娘,您怎麼瞭?可覺得哪裡難受嗎?”

太後慈祥的笑瞭笑,忽然又道,“莞丫頭,我現在記不太清以前的事瞭,很奇怪。”

秦莞心中擔憂更甚,“您記不清什麼瞭?”

太後面上笑意淡下去,滿面狐疑之色,“我……我明明記得皇上小時候喜歡舞劍的,可他今日卻說不上來他那師父的名字瞭,他師父早前還送給他一把劍,他卻好似不記得這件事瞭……莞丫頭,皇上看起來沒生病,可他怎麼好像也記不清東西瞭,莞丫頭,你去給皇上看看?”

秦莞心底大震,卻隻能苦笑,“皇上政務繁忙,記不清事是正常的,您不必擔心。”

太後點瞭點頭,轉眸看向窗外,似乎陷入瞭某個僵局之中半晌都回不過神來。

“莞丫頭,我可能真的是病的太重瞭,竟然覺得皇上……”剩下的話太後沒說出來,卻語聲輕渺的道,“皇後好端端的竟然選瞭這樣一條路,你說是為瞭什麼呢,徹兒也不是會謀反的人啊……”

秦莞唇角微動,卻說不出話來,沒多時,太後緩聲一笑,“莞丫頭,我有些累瞭,扶我去歇著,我這一睡也不知道多久,你陪綏兒玩一會兒早些回去吧,不必擔心我,你開的藥我用瞭感覺好瞭許多。”

秦莞點瞭點頭扶著太後歇下,太後閉著眸子再無一言。

秦莞出瞭暖閣,也沒瞭陪燕綏玩的心思,事情到瞭這一步,她幾乎可以肯定除瞭皇後,燕澤也知道皇帝的秘密。

再想到當初怡親王妃的死,秦莞隻覺得背脊一陣一陣的發寒。

誅邪道場是可以逆天改命的,殺瞭七個人,便能改天換日,燕澤想做的,根本就是比她們想象之中還要野心勃勃的事。

秦莞陪瞭燕綏一會兒便出宮去,出瞭宮門,秦莞先去瞭安陽侯府。

秦莞多日未來,太長公主見到秦莞自然高興非常,江氏更是早就備好瞭給她的添妝帶著她去看,雖然收她為義女多是為瞭她救太長公主,可安陽侯府對她的關切從不少,想到嶽凝要和燕澤成婚,秦莞一顆心更是百爪在撓。

陪瞭太長公主一下午,臨走之前秦莞帶著嶽凝在花廳裡面說私話。

“太長公主可有說何事給你和世子殿下定親?”

嶽凝聞言嘆瞭口氣,“要等父親回來吧,過兩日你大婚,隻怕等到瞭十二月才會具體商量這件事,婚期肯定是在明年瞭,三哥的眼睛現在還是看不見,我正發愁呢,怎麼就不見好呢?”

秦莞欲言又止,“世子殿下近來身體可有異狀?”

嶽凝詫異道,“沒有啊,三哥身體倒是極好的……”

見秦莞神色有些不尋常,嶽凝忙道,“怎麼瞭?你在擔心什麼?”

秦莞對上嶽凝清澈的眸子什麼話都說不出來,隻喃喃道,“要是世子殿下的眼睛一隻看不見……”

嶽凝苦笑開來,“我以為你在擔心什麼呢,看不見又如何,他的眼睛本就是因為我才眼盲的,就算他一輩子都看不見,我也可以照顧他一輩子,這一點我是早就想好的。”

嶽凝顯然不明白秦莞到底想說的是什麼,見秦莞提起燕澤的眼疾,便道,“正好你來瞭,不如我們現在過去瞧瞧?我今日還未過去看他呢!”

嶽凝既然說瞭,秦莞自然要陪著一同去,怡親王府就在不遠處,二人坐瞭馬車,一炷香的時間不到就到瞭王府門前。

門房對秦莞的到來習以為常,迎瞭二人到花廳之中。

到瞭花廳,卻是不見燕澤在此,負責此處的小廝恭敬的道,“兩位郡主稍等,世子殿下在西跨院呢。”

花廳的小廝如此回稟,嶽凝挑眉道,“在西跨院做什麼?”

小廝便笑道,“我們王爺準備給法華寺塑一尊金佛,早前就說好瞭的,今日是造金佛的匠人過來給和王爺商議何時迎佛像入法華寺的事,法華寺還來瞭一位方丈大師。”

秦莞看向嶽凝,嶽凝笑道,“這事我倒是知道的,那沒關系,我們等等便好。”

小廝上瞭茶,嶽凝便解釋道,“王妃忌日的時候王叔就提出來的,找瞭好些工匠,在城南找瞭一處工坊,這些日子都在忙塑金佛的事,王妃身前是信佛的,這些年法華寺一直供奉著給王妃超度的佛龕,如今王叔和三哥回來瞭,想來是想多捐些善銀,想來想去,幹脆鑄一尊金佛送給法華寺。”

尋常的官宦人傢,為瞭求佛祖庇護,的確還有花大價錢造金佛的,秦莞點瞭點頭表示明白,心底卻隱隱的升起幾分疑惑,她幹脆道,“西跨院在何處?我也想見見法華寺的方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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