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安快樂?說起來不過是四個字,可真正能做到的又有幾人。她這一輩子就是為瞭復仇而活的,平安快樂,已經是可望不可即的海市蜃樓瞭。
“你要做官,大哥,”蔣阮道:“唯有這樣,才能將他們全部踩在腳下,讓他們敬你,怕你,不敢欺負你,這樣也不會欺負我。大哥,不要擔心我,這麼多年我都過來瞭,我可以保護我自己,我也可以保護你。”
蔣信之看著她:“阿阮,你是不是有什麼事情瞞著我?為什麼一定要住在蔣府?”他的妹妹為什麼會性情大變,又為什麼和朝中事情有牽扯,蔣信之如今剛回京,腦中一塌糊塗,隻知道其中必定是出瞭什麼變故。
蔣阮淡淡道:“沒什麼。”趙眉被害的事情,還不能告訴蔣信之,蔣信之一時沖動,難免會壞瞭什麼事情。況且這一世,心腸腐爛的惡人有一個就行瞭,蔣信之要幹幹凈凈的活著,這些骯臟的交易和陰謀,沒得壞瞭他的心腸。
“我不勉強你。”蔣信之道,左右蔣阮不說,他也查得到。他拍瞭拍蔣阮的頭:“隻是你既然不肯搬出蔣府,我也不會搬出去,留在府裡,誰也不敢欺負你。”
蔣阮微微頷首。
白芷,連翹和露珠見兄妹二人重逢的溫馨場面,俱是忍不住落瞭淚,蔣阮這麼多年,到底熬出頭瞭。
而這邊皆大歡喜,有的地方的卻是快翻瞭天。
“你說什麼?蔣信之回府瞭?”夏誠背著手,不可置信的看著來人:“胡說八道,他就是有九條命也逃不過去!此事萬無一失,除非有神鬼相助!”
“不僅如此,”來人小心翼翼道:“派去的人全都被抓住瞭,正在牢裡被審問。”
“不是派的死士嗎,怎麼都還活著?不過,”夏誠不屑的冷哼一聲:“那些死士可都是被訓練過的,怎麼都不會開口,查一查人被關在哪裡,今夜你去找幾個人處理瞭,做什麼不用我多說。”
“可……審問的人是蕭王爺。”
審問的人是蕭韶。
蕭韶掌管的錦衣衛,平日裡出特別任務,偶爾也會抓到死不開口的人。這些人在他的審問下,從來沒有堅持到最後的。越是沒人看見,越是傳的兇,大錦朝便有這麼一個說法,沒有蕭韶撬不開的嘴巴。偏生他性子冷清,就算是認識的,也不敢親自去問他,隻猜測那刑法定是冷酷無比。
夏誠聽聞此話,便覺得心中一沉,握緊雙拳道:“怎麼會落到蕭韶手上?蕭韶怎麼和蔣信之有關系!”
“是埋伏的時候,關將軍和蕭王爺突然趕到瞭,關將軍要把那些人帶回去,蕭王爺說事關重大,交由他來親自審問。”
“壞瞭。”夏誠臉色一白:“牽扯出夏府,日後還能有好日子過?”他在房間裡來回踱瞭兩圈:“不行,我要去找八殿下一趟。快備馬。”
與此同時,京城中宰相府裡也是一片人仰馬翻,李棟怒氣沖沖的指著李安罵道:“你是昏瞭頭不成,現在可好,人都落在瞭蕭韶手裡,皇上再怎麼寬容,也不會容忍私自養兵的事情。你給李傢捅瞭這麼大的簍子,接下來怎麼辦?”
李安向來都是李棟的驕傲,從小到大都對他贊譽有加,可是前段時間李楊出瞭事本就心煩意亂,李安又惹出這麼大的紕漏,李棟看李安也不怎麼順眼起來。
李安面目沉冷的站在原地,一句話也沒有說,隻是神情卻是十分陰鬱,本想著接著蔣傢的事情打擊蔣信之,既能拉攏蔣傢,也能看蔣阮痛苦。沒想到中途殺出個關良翰和蕭韶,壞瞭他的好事!不過,李安眸中閃過一絲精光,聽說當時趙元風和趙毅也在場,怎麼會那麼巧,不知怎麼回事,李安的面前就浮現起一張冷淡微笑的臉來。
他就不信,此事會和蔣阮毫無關系。
李棟見李安一言不發的模樣更是心中惱怒,道:“你快想辦法,你大哥如今因為蔣傢變成廢人,你還要為瞭蔣傢害瞭整個宰相府嗎?”
“急什麼?”李安不屑道:“這點事情,我去找八殿下說。”宣離需要他的才智,而他,需要宣離來幫助李傢解決眼前的麻煩。
地牢外,關良翰正等的心焦時,蕭韶才慢慢從裡面走出來。一見到他,關良翰便急切道:“怎麼樣瞭?都招瞭?”
“是夏誠和李棟的人。”蕭韶淡淡道。這些人竟然分瞭兩撥,夏誠便算瞭,聽那些人說,隻是為瞭防止蔣信之回蔣府後對蔣超的地位不利,可李棟安排的人就奇怪瞭,派來的人也不知道原因,隻知道下瞭這個命令。
關良翰沉吟道:“真奇怪瞭,怎麼還有兩撥?”他拍瞭拍蕭韶的胸膛:“真有你的。不過,”關良翰往裡面望瞭一望:“你用的什麼方法,該不會是跟蔣傢那個丫頭說的一樣,熱油燙腦子?”
“不是。”蕭韶道。他自然有自己的方法。
他不說,關良翰也懶得問,隻是一邊與他說話一邊道:“哎,你說蔣信之這麼一個性子還算好的人怎麼就有那麼一個妹妹,完全不像兄妹嘛。老三,你該不會是真的喜歡那丫頭?我看不好,才那麼小,心思就歹毒的很。”
蕭韶無奈道:“她才十一歲。”對十一歲的小女孩,他還不至於生出什麼別的心思。隻是蔣阮行事太過奇怪,似乎有不少的秘密,從她所做的事情來看,又和宣離有千絲萬縷的關系。甚至幫助柳敏,若是她的目的是整個朝廷,就更加需要留意瞭。
關良翰哈哈大笑:“開個玩笑,開個玩笑。走走走,我還有事要問老七,你跟我一塊去。”
蕭韶點頭:“夜楓。”
夜楓出現在他身後,隻聽蕭韶命令道:“派人守著牢裡的幾個人,防止今晚有人殺人滅口。”
夜楓拱瞭拱手:“是。主子。”
八皇子府上,宣離看著面前的夏誠與李安,臉上是一如既往的溫和笑意。
夏誠抹瞭把汗:“還請殿下出手相助。”
“我與侯爺向來親厚,自然不會坐視不理,隻是此事事關重大,縱是我有心,也實在無力啊。”宣離緩緩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