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韶挑瞭挑眉,將蔣阮的反應看在眼裡,隻覺得有趣。想瞭想,道:“昨晚你中瞭【春風渡】。”
一聽春風渡就知道到底是什麼東西,蔣阮狐疑的看向蕭韶,心中有些不安,試探的問:“我可有對你做什麼不妥的事?”
“沒有。”蕭韶道。
蔣阮方在心裡松瞭口氣,就聽到蕭韶四平八穩的聲音繼續響起:“隻是撲倒我,扯我腰帶,抱著我不撒手罷瞭。”
蔣阮目瞪口呆,偏蕭韶還是一臉認真冷清的表情,任誰看瞭也不會覺得他在開玩笑。
“你是男子,吃虧的也是我。”蔣阮強調。
蕭韶想瞭想,點頭道:“恩。”
生怕蕭韶繼續這個令人尷尬的話題,蔣阮忙將話岔開,問:“你可知昨夜是誰算計我?”
聽到此事,蕭韶也眸光轉冷:“知道。”他看向蔣阮,蔣阮神情冷漠,便若有所思道:“你知道瞭?”
蔣阮的表情似乎早已知道背後之人是誰,蔣阮道:“你不也知道瞭麼?”
蕭韶沉默,錦衣衛是什麼身份,便是搜集情報也是京中最快,得知陳貴妃下手蕭韶憤怒之下還有驚訝,即便如今蔣阮身份特殊,陳貴妃也不會用這樣的手段折辱蔣阮才是。陳貴妃若是聰明人,便該學會將蔣阮的勢力發展為己用,絕不會用最糟糕的方法,簡直是要毀瞭蔣阮一生。若是昨晚他來晚瞭一些,蔣阮怕是在劫難逃。
“陳貴妃如此算計我,不回份大禮怎麼成。”蔣阮眉色間皆是冷意,復仇的道路要一步一步踏上來,可是陳貴妃主動出手,難不成坐以待斃?
“我幫你。”蕭韶道。隻一句話便表明瞭他的立場。
蔣阮看著他:“你與此事無關,何必卷進來。”其實私心裡,有瞭蕭韶無異於身邊有瞭保命符,平日裡行事也會方便許多。若說是借勢,事實上蕭韶能給予的庇護比柳敏多得多。隻是越是虧欠,越是覺得不安。世上最難還的便是人情債。這人說到底骨子裡重情義,是世上罕見的真君子,隻是平日裡性情太木訥瞭些。
“我占瞭你的便宜,自當要補償。”蕭韶認真的看瞭她一眼,如是道。
蔣阮:“……”她是眼拙瞭才會覺得這個人性情木訥!
“砰”的一聲,門被人從外面推開瞭,卻是門外偷聽的一眾人全部劈瞭啪啦摔瞭一片,蕭韶皺瞭皺眉,林管傢率先站瞭起來,清瞭清嗓子,一本正經道:“王爺,昨夜給蔣姑娘賣藥的一萬兩黃金已經記在賬上瞭,王爺要不要過目。”
“不必。”
蔣阮震驚的看著蕭韶:“一萬兩?”
錦四躲在林管傢身後,“好心”的提醒蔣阮:“昨夜姑娘可不是中瞭【春風渡】麼?王爺用瞭萬兩黃金從百花樓裡買瞭解藥回來。”
蕭韶的眉又是一皺,多嘴。這些錢帳事情他何時過問過,今日倒是全跑到這裡來瞭。
百花樓是什麼地方,銷金窟啊,當初蔣超之事蔣阮也深入體驗過,卻不知花魁貴,連媚藥的解藥也如此之貴。萬兩黃金,很好,這下子欠債欠的更多瞭。
林管傢心中很是得意,少夫人知道自己欠下多少債就好,錢沒有,可以用人來償還啊。
錦四看著自傢少主微微不悅的表情,忍不住扶額,主子怎麼這麼呆,這樣為瞭自己一擲千金的事情說出來,姑娘傢可都是會動心的!
屋中兩個人卻是不知道其他人復雜的心思。一人表情古怪,一人微微蹙眉。前者是責怪青樓越發心黑和自己欠的債一輩子都還不完瞭,後者卻是想,屋裡這麼多人,真是好吵,全然和風花雪月打不到一根桿子上。
昨日蔣府嫁女,庶出的三小姐成瞭當朝左郎中的夫人,京中人也是津津樂道的。原是庶女能謀到如此前程,當是全大錦朝的典范。隻知昨日賓客盡歡,主人傢伺候周到,其中一些隱秘的事情,卻是無人可知瞭。
譬如第二日太陽日曬三竿之時,郎中府的丫鬟和喜婆前來拿昨夜的落紅,丫鬟在外頭喚瞭幾聲後沒聽到反應,隻當是主人傢乏瞭,便推門進入。
一進屋,鼻尖便充斥著一股淫靡曖昧的味道,丫鬟低著頭喚瞭一聲:“爺,夫人。”
等瞭半晌也無人應答她的話,喜婆也奇怪,大著膽子朝床上看去。寬大的床上紗簾輕擺,音樂可見有人光裸的軀體交纏,喜婆老臉一紅,心中啐瞭一句,心道果真庶女就是沒規矩,哪有新嫁娘這般不安分的,倒如同窯姐兒一般。
喜婆笑道:“姑奶奶?”
許是終於聽到瞭喜婆的聲音,床上之人嚶嚀一聲,端的是百轉千回,一隻手撩開簾子,迷迷糊糊道:“誰啊?”
喜婆隻往床上看瞭一眼,就呆怔住瞭,驀地發出一聲高亢的尖叫,激的一邊的丫鬟也抬起頭來看床上,乍看之下也驚住瞭。兩人對視一眼,彼此都從對方的眼中看到驚恐,再也不說話,尖叫著跑瞭出去。
尖叫聲太過刺耳,幾乎要將整個郎中府的傢丁下人都引瞭過來,床上女子也似乎才清醒瞭些,突然覺出有什麼地方不對,低頭一看,緊接著,也跟著尖叫起來。
那寬大的床上竟然睡瞭兩個不著寸縷的男人!
她的尖叫聲終於喚醒瞭床上的另外兩個人,兩人沉沉醒轉過來。
蔣儷瀕臨崩潰,此刻她全身光裸,便是露在外面的皮膚都是青一塊紫一塊的,那些紅痕印在白皙的肌膚上,越發顯出昨夜之事有多瘋狂。
床上的一名男子揉著睡眼醒瞭過來,不悅道:“吵什麼,鬧著本殿等會有你好看。”正是宣遊。
而另一人……蔣儷全身發起抖來,左江睜開眼睛,已經呆住瞭。
“賤人!”左江狠狠地一巴掌打瞭過去!
蔣儷被打的一個踉蹌,捂著臉不敢說話,怎麼回事,她怎麼會和兩個男人睡在一起?其中一人還是自己的新婚丈夫?
昨日成親宴上,她眼見著蔣阮喝瞭那杯加瞭藥的酒水,心中放下心來,可是等敬酒的人出去,她卻覺出自己身上的不對勁來。渾身火燒火燎的,如今想來,竟像是她才中瞭招一般?難道那酒水被蔣阮調換瞭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