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6章 對薄公堂(1)

黑夜裡旖旎的聲音幾乎要傳到很遠之外,即便是冷冽的冬日,屋中卻似點著如火的熱情。人生一期一會,大抵就在這一夜完成瞭最親密的交流。仿佛那些隔閡的不悅就此煙消雲散,兩人以最坦誠的姿態從此以後連成一體。前生的黑暗和悲哀,隱藏在心底的無盡的痛苦,那些不能為人所訴諸的秘密,就在今夜一過似乎全部都變瞭。這世上有一個人從此與你並肩,以夫妻的名義榮辱與共,這是一段陌生的京裡,卻又令人期待。

蕭韶從蔣阮身上翻身下來,方這樣一場激烈的春宵過後,他渾身都出瞭一身汗,蔣阮躺在榻上,隻要想起方才自己熱烈主動的畫面,便想要直接睡死在枕被中。隻想著第一次便如此主動,日後蕭韶會想起來,怕也會因此而覺得好笑。

蕭韶撫瞭撫她的長發,溫和道:“我叫人打水進來。”

“不必瞭。”蔣阮情急之下叫道,乍一對上蕭韶的目光,又覺得有些尷尬。然而此刻要水,無疑等於昭示整個王府他們今日究竟做瞭什麼。她還為習慣將自己這樣大喇喇的呈現在別人眼前,尤其是這樣私密的事情。可瞧著眼下自己粘膩的全身,若是不打水卻又說不過去,登時便有些糾結。

蕭韶若有所思的看瞭她一眼,點頭:“我去打,你……身子可還痛?”

他倒是一眼看出瞭蔣阮的顧慮,話也說的極為體貼。隻是一說身子痛便立刻讓蔣阮相待瞭方才那些激烈的畫面。“不痛瞭。”蔣阮快速的答道,剛說完話便覺得身下傳來一陣酸疼,心中不由得暗自埋怨,都瞧著蕭韶平日裡一副冷冷清清的模樣,床榻之上好似變瞭個人般,果真是練武出身,體力竟是好的出奇。她便是向來能忍,也覺得有些招架不住。偏生這廝還壞心眼,非要她叫出聲。這一世以來她還從沒覺得如此丟臉過,蕭韶果真是黑在肚裡。平日裡怎麼沒有看出來。

蕭韶忍不住扯瞭一下唇角,慢慢道:“好,我去熬藥。”熬藥這兩個字他說的端的是意味深長,仿佛含著極其雋永的意義,還神情一派淡然。

蔣阮噎瞭一下,想起方才那碗藥,成瞭湯藥敗也湯藥,本來是想著借著湯藥的藥效做成今日之事,大抵也是沒什麼的。誰知道到後來藥效退去,竟也是如此失控。現在想想,也實在是令人汗顏。這王府裡的錦衣衛們向來耳力極佳,說不定還將他們屋裡的動靜聽在耳裡,一想到這些,蔣阮的神情就有些羞憤。

蕭韶果然很快打瞭水過來,好似在外頭還說瞭幾句話,想來若非錦衣衛就是連翹幾個,蔣阮有些赧然。蕭韶走到塌邊,就要彎腰抱她,蔣阮一怔,道:“你做什麼?”

“你不讓丫鬟來伺候,我抱你過去梳洗。”蕭韶好脾氣的答。

“不必瞭。”蔣阮掀開被子就要往下跳:“我自己洗便好瞭。”要這樣子再與蕭韶洗身子,她便是再故作鎮定怕也是不能平靜。哪知剛一動作,便覺得渾身酸痛無力,登時便停瞭下來。

蕭韶好整以暇的看著她,忽而微微笑道:“我不會做什麼的。”

蔣阮想著此刻怕是自己確實也實在是很難清洗瞭,再拒絕反倒顯得矯情。便點瞭點頭,蕭韶彎腰抱著她往屏風後的木桶走去。兩人方折騰過一番,蔣阮已經很是疲憊瞭,蕭韶看著卻十分神清氣爽,抱起她來毫不費力。待讓她坐進木桶中,溫柔的水十分舒服,蔣阮一放松下來,便覺得眼皮沉沉,什麼時候睡過去的也不知道。蕭韶細心的幫擦幹好身子後,蔣阮已經睡得很熟瞭,蕭韶笑瞭笑,又將她抱回榻上,替她掖好被子。

他怕蔣阮累著瞭,第一次也總要體貼些,此刻瞧見她睡得很熟的模樣,倒是起瞭心疼,俯身在她額上輕輕一吻。連翹端著藥碗進來,蕭韶無聲的對她搖頭,連翹便心知肚明,偷笑著退瞭出去。

這一夜,錦英王府裡究竟有多少人知道其中的旖旎,想來隻有樹枝墻角房簷上趴著的暗衛們知道瞭。不過錦四打的那個賭,最後的贏傢卻是莊傢自己。錦四十分大方的拿瞭賭資來請大夥兒吃酒喝,酒酣耳熱的時候幾個暗衛們都喜極而泣瞭,似乎是看到瞭下一任錦英王府的小主子已經在往來王府的路途上奔來。

蔣阮醒來的時候已經是第二日早晨,睡瞭一夜之後身子仿佛被什麼碾過一般,比昨夜更甚。身邊的被子平整,蕭韶不在榻上,她撐著身子坐起來,門“吱呀”一聲開瞭,蕭韶端著一碗藥走瞭進來。瞧見蔣阮醒瞭,將藥碗放在塌邊的小幾上,伸手摸瞭摸她的前額,問道:“身子還痛?”

蔣阮:“……”

蕭韶又忍不住笑瞭,這些日子以來,他倒是經常笑,原本模樣就生得好,這麼一笑更是色入春曉貌若桃花,大約是吃飽瞭心情也十分愉悅。蔣阮對比瞭一下自己,伸手自己端起一邊的藥碗吹瞭吹,幾口將藥灌瞭下去。

那藥大約是蕭韶吩咐人開的方子,倒也是靈敏,喝瞭後隻覺得身子暖融融的,連帶著酸疼也減輕瞭不少。

待她喝完後,蕭韶接過蔣阮手裡的空碗,道:“你今日就在屋裡休息。”

“不成。”蔣阮搖頭:“今日司案司審案,我還得去一趟。”想瞭想,她道:“我的身子喝完藥已經好的差不多瞭,去聽一聽案子總是沒事的。你也不必擔憂。”

蕭韶知道蔣阮從來都有自己的主意,做事認錯態度是不錯,下一次該不顧自己身子還是不顧自己身子。大約便是一個拼字,他心疼卻也無奈,便道:“我讓錦三她們跟著你。司案司的人想必不會為難與你。”

他這話的意思便是暗示瞭之前就大點過司案司的人,蔣阮看著他:“我狀告自己的生父,京城中免不瞭總有人說道的,甚至會連累你的名聲,將錦英王府置於一種尷尬的境地,你可會覺得我做的錯瞭?”

“他不是你的父親。”蕭韶淡淡道:“你現在已經與蔣傢沒有瓜葛瞭。”蔣阮微微一愣,隻聽蕭韶又道:“你嫁入瞭錦英王府,就是我蕭傢的人,報仇也好,翻案也好,蕭傢都是你的靠山。”

《重生之嫡女禍妃(書卷一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