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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4章 來自太子的挑釁

薑似沒去宜寧侯府吊唁,事情說大不大,說小不小,若無人吱聲便過去瞭,若是被多事的言官盯上,就要狼狽些。

前幾日雪片一樣的折子以及言官們的圍攻本就令鬱謹覺出幾分蹊蹺,而今鬧得最厲害的言官被貶,無疑證實瞭他的猜測。

“太子真是吃飽瞭撐的。”鬱謹手往桌面上一按,問薑似,“咱們得罪過他?”

薑似努力想瞭想,搖頭:“目前還沒。”

“那就奇怪瞭,我既沒有老四的好名聲,又沒有老六得寵,他莫名其妙打壓咱們做什麼?”鬱謹困惑著,手指輕敲桌面。

思來想去沒有頭緒,他端起茶杯抿瞭一口,冷冷道:“也許就是腦子有病。來而不往非禮也,他既然對咱們不仁,那我也不必客氣——”

薑似搖頭:“算瞭,依我看太子是秋後的螞蚱蹦躂不瞭幾日瞭,咱們犯不著出手,等著瞧就是。”

如果照著前世的軌跡發展,景明十九年的冬至日,皇上會如往年一樣率領皇親貴胄、文武百官前往城郊祭天。

而這一次發生瞭一件大事:風雪突至,景明帝一行人不得不留宿行宮,太子睡瞭景明帝的寵妃楊妃……景明帝震怒之下廢瞭太子。

這便是景明十九年著名的一廢太子事件。

後來,太子復立,再被廢,至此正式進入瞭殘酷血腥的奪嫡時期。

薑似雖不是絕頂聰明之人,可太子睡瞭皇上的寵妃都能被復立,至少說明瞭一點:景明帝對元後留下的嫡子不是一般得重視。

也就是太子實在爛泥扶不上墻,最終才給瞭其他皇子爭搶肉骨頭的機會。

太子第一次被廢近在咫尺,之後還會復立,皇上短期內對太子慈父之心猶存,這個時候出手對付太子就沒必要瞭,一旦留下痕跡被皇上知曉反而不妙。

“靠天不如靠己嘛。”鬱謹道。

“阿謹,就當為咱們的孩子著想,暫且以安穩為重吧。”

聽薑似這樣說,鬱謹還能說什麼,隻能老實點頭。

有氣不能出,離開毓合苑後他直奔演武場,把龍旦操練得死去活來。

龍旦躺在硬邦邦的地上,有氣無力求饒:“主子,您還是饒過卑職吧,不是還有冷影嘛。”

鬱謹脧龍旦一眼,很是嫌棄:“我看你是去逛金水河掏空瞭身子吧?”

龍旦一個鯉魚打挺跳起來:“主子,您這純粹是污蔑啊!卑職是逛過幾次金水河不假,可那是去搜集情報。什麼掏空身子,卑職是那種人嘛,卑職還要留著好體力娶媳婦呢。”

說到這,龍旦一臉怨念,小聲嘀咕道:“您娶瞭王妃就飽漢子不知道餓漢子饑瞭,逛個金水河也要盯著……”

“說什麼呢?”鬱謹抬腳踹過去。

龍旦捂著屁股躲開,叫道:“主子,您不能有瞭媳婦忘瞭小的們啊,兄弟們還都是光棍呢。”

鬱謹一怔,看瞭龍旦一眼。

龍旦被看得心驚肉跳,悄悄往後挪。

“過來。”

龍旦覥著臉笑道:“您先說說什麼事。”

鬱謹揚眉冷笑:“學會與我討價還價瞭?”

龍旦苦著臉湊過來。

鬱謹打量著他,摩挲著下巴。

模樣還算俊秀,就是人品差瞭點兒。

龍旦一臉警惕:“主子,您這樣看我幹什麼?”

主子看他的眼神好奇怪……

“想娶媳婦瞭?”

龍旦猛點頭,而後又覺得太不矜持,嘿嘿笑瞭笑。

鬱謹眉頭一皺,想到一件事:那姑娘是阿似的表姑,他要是撮合瞭竇姑娘與龍旦,論起來豈不要叫龍旦一聲姑夫?

當然這種遠房親戚其實無所謂,也沒人敢按著他脖子叫,但想想還是不爽。

罷瞭,還是給竇姑娘找一個平日裡不怎麼見的。

去歲隨他一道從南疆回來不少年輕俊彥,有幾個分到瞭京邊衛所,想想正合適。

鬱謹這麼想著,轉身就走,留下龍旦傻瞭眼。

難道是他太矜持,主子反悔瞭?

給瞭個盼頭又不提瞭,這與始亂終棄有什麼區別!

“主子,等等啊——”龍旦慌忙追瞭上去。

天一日日冷下來,似乎眨眼間就到瞭冬日。

忙碌瞭整個春夏秋的人們開始享受冬日的悠閑,窩在屋子裡等閑不再出門,就連皇城都冷清瞭許多,隻有穿著金吾衛服飾的兒郎來回巡視。

陪伴他們的是冷冽寒風與光禿禿的樹木。

“這鬼天氣,還沒到冬至呢,就能冷成這樣。”一名金吾衛鼻尖凍得通紅,不停搓著手。

另一名金吾衛苦笑道:“都說去年冬天冷,我感覺今年更是冷得邪乎,不知要有多少人日子難過瞭。”

每到冬天,哪怕是京城這樣的繁華之地,依然會凍死許多乞兒,更有很多老人熬不到春天。

“行瞭,別人難過不難過咱不知道,反正咱們日子夠難過的。”先前說話的金吾衛見遠遠走來兩人,不由松瞭口氣,“薑二他們總算來換班瞭,可以進屋烤烤火。”

不遠處,一身常服的太子低聲問一旁的人:“那就是燕王的大舅哥?”

得到肯定的答復,太子嘴角閃過冷酷笑意,抬腳走瞭過去。

皇城內無人敢大聲喧嘩,兩個等著換班的金吾衛沖薑湛揮揮手。

薑湛見瞭不由加快腳步,側頭對同伴笑道:“他們等急瞭,快點吧。”

沒等同伴回答,突覺前方出現一人,薑湛急忙躲開,還是撞瞭那人肩膀一下。

“抱歉——”薑湛看清那人樣子,愣瞭愣。

這人瞧著像是太子……

薑湛雖然在金吾衛時日不短瞭,真說起來就遠遠見過太子兩次,眼前的人一身常服,一時還真無法確定。

認錯瞭太子,那是要完蛋的。

一旁的金吾衛已是彎腰抱拳,給太子請安。

薑湛悄悄松瞭口氣,抱拳道:“卑職一時唐突,請殿下恕罪。”

太子掃量著薑湛,淡淡道:“身為金吾衛還如此冒失,你這是給本宮請罪的態度麼?”

每一次對上老七都倒黴,最近這次不但被父皇罵瞭個狗血噴頭,還折瞭一名親近他的言官,這口氣再不出就要氣死瞭。

今日他定要叫老七嘗嘗啞巴虧的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