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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7章 看熱鬧

薑似哭笑不得,嗔道:“二哥,你都胡思亂想些什麼?沒有睡通房,更沒有睡丫鬟,我們兩個好好的。”

薑湛更不解瞭,小聲道:“那王爺被關進宗人府你不急啊,我還以為王爺做瞭錯事呢。”

“父子哪有隔夜仇,說不定過些日子皇上就把他放出來瞭。”薑似語氣隨意,轉而道,“二哥,我瞧瞧你的手。”

薑湛下意識把手藏到身後,拒絕道:“就是受瞭點皮外傷,沒什麼好看的。”

薑似抓住薑湛衣袖,堅持道:“我看看。”

僵持瞭一瞬,薑湛隻得妥協,老實把受傷的那隻手伸出來。

本來修長漂亮的手,此時手背卻是浮腫的,露出的血肉凝結成暗紫色,瞧著頗駭人。

薑似眼神一縮,又是心疼又是憤怒。

能把二哥的手踩成這樣子,太子太過歹毒!

“四妹,真的沒事,一點都不疼瞭。”薑湛往回收手,卻被薑似按住。

“出瞭皇宮也不知道先處理一下。”薑似一邊嗔怪一邊取出帕子,“我給你處理一下傷口。”

薑湛本想說不必,見薑似面色緊繃,便道:“讓阿蠻或阿巧給我處理一下就行,四妹不怕血,萬一我外甥害怕怎麼辦?”

薑似不由笑瞭:“二哥真會說笑,還在肚子裡的娃娃知道什麼。”

雖是這麼說,她還是吩咐阿巧過來給薑湛處理傷口。

阿巧取來烈酒與藥膏,用幹凈的棉帕蘸著烈酒輕輕擦拭傷口,臉色隱隱發白。

傷成這樣,該多疼啊。

薑湛卻毫無反應,仿佛受傷的是別人,若無其事對薑似道:“四妹,我想找機會投軍。”

“投軍?”薑似聽得一愣。

薑湛點頭:“嗯,南蘭與咱們大周不是一直陸陸續續交戰麼,北邊邊境據說也是摩擦不斷,北齊人時常對大周子民殺傷搶掠。我想著無論去南疆還是北地都行,比呆在京城有意思。”

尋常人眼裡,守衛皇城的金吾衛風光不已,他曾經也是這般認為的。

可是今日受到太子折辱才明白,風光如何都是相對而言,在宮中貴人們面前小小的金吾衛與螞蟻無異。

他不是一個人,背後還有東平伯府,還有四妹。倘若一時忍不住頂撞瞭貴人,無疑會給在乎的人帶來大麻煩,比如今日……

而他偏偏不是忍氣吞聲、逆來順受的性子,一次能忍,兩次能忍,說不定哪次就忍不住瞭。

與其在京城當一隻憋屈的金絲雀,不如去邊地當一隻雄鷹,哪怕隕落,至少為大周子民而戰過。

男兒以身殉國,在所不惜。

聽薑湛如此說,薑似第一個反應就是反對。

刀劍無眼,去戰場上一個不小心是會丟掉性命的,這哪裡是有意思,分明是讓人提心吊膽。

可是迎上兄長澄澈的眼睛,薑似反對的話就說不出口瞭。

她在乎兄長,在兄長不知情的情況下改變瞭他早逝的命運,可二哥的人生是屬於他自己的,哪怕打著為他好的名義,也不該替他做主。

“四妹,你說行不行?”薑湛帶著幾分期待問道。

阿巧正好用浸瞭烈酒的棉帕擦拭藏進皮肉裡的臟物,疼痛令他微微皺瞭一下眉。

薑似在心底嘆瞭口氣,露出溫柔笑意:“二哥若是想好瞭就行。”

薑湛的眼睛一下子亮起來。

四妹的贊同對他來說無疑非常重要。

薑似又道:“隻是一定要註意安全,莫要讓關心二哥的人擔心。”

薑湛露出大大的笑容:“這是自然。”

薑湛的雀躍令薑似不由彎瞭眼睛,隻是等他離開後便收起瞭輕松笑意。

鬱七被關進瞭宗人府,說一點不擔心是不可能的。當然,要說太擔心也沒有。

這大概就是先知的好處。

冬至馬上就要到瞭,太子第一次被廢近在咫尺,得罪太子的後果沒那麼嚴重。

想想太子被廢的緣由,薑似揚瞭揚眉梢。

或許皇上還覺得阿謹替他提前出瞭口氣?

景明十九年的冬至太過驚心動魄,她希望鬱謹能夠避開,所以薑湛來傳話就明白瞭對方的意思。

狠揍太子一頓,既替二哥出瞭氣,又順勢躲開瞭冬至出行,兩全其美。

“可也太膽大瞭些。”薑似喃喃嗔怪一句,吩咐阿巧備些可口的飯菜送到宗人府去。

鬱謹打瞭太子被關進宗人府的消息如插瞭翅膀,很快就傳開瞭。

一時間,去年參與過混戰的皇子們心情頗微妙。

老七連太子都敢揍,這樣一想,他們挨兩下打似乎不算什麼瞭。

這種熱鬧可不能錯過!

先去探望太子,看太子被揍成什麼樣瞭,再去瞧瞧老七。

東宮裡,隨著太醫給推拿上藥,傳來太子的慘叫聲。

太子一邊呻吟一邊暗罵:老七這個王八蛋,等他登上那個位子,第一件事就是治老七一個謀逆之罪,把老七一傢子給剁瞭!

“殿下,魯王來探望您瞭。”內侍進來傳話。

太子趴在床榻上,黑著臉道:“不見!”

內侍很快出去,不多時又回轉:“殿下,齊王來瞭……”

太子沒好氣道:“別再來傳話瞭,統統不見!”

堂堂太子頂著一張豬頭臉怎麼見人?這幾個兔崽子明顯是來看他笑話的。

沒見到豬頭臉的太子,眾皇子頗遺憾,陸續趕往宗人府。

魯王先到一步,給看守的小吏塞瞭點銀錢,順利見到鬱謹。

宗人府的空房等同於牢獄,不過佈置得舒坦多瞭,至少不見蟲蛇。

鬱謹坐在靠窗的地方,目光微轉看向魯王。

“七弟,你真把太子打瞭?”

鬱謹皺眉。

為什麼他從老五眼裡瞧出幾分興奮?

“嗯。”他冷淡應瞭一聲。

魯王飛快瞄瞭四周一眼,悄悄沖鬱謹豎瞭豎大拇指:“七弟,你真是這個。”

他想打太子很久瞭,簡直是從小到大的夢想,可惜一直不敢實現。

他決定瞭,從此以後不計較老七打他的事瞭。

鬱謹牽瞭牽唇角,淡淡提醒道:“五哥還是謹言慎行,可別來與我作伴。”

魯王嘿嘿一笑:“沒想到七弟這麼為我著想,我曉得的。其他兄弟還排隊等著呢,我先走瞭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