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楚翊是不願意管蕭楚晨的事,不過是覺得匪夷所思,實在是不理解。
蕭楚晨跪在地上,頭發還濕著,“是……是因為喝瞭幾杯酒,經過園林時,有人擠過來。”
“不能喝就別喝。”蕭楚翊哼瞭一聲。
蕭楚晨抬頭看瞭眼大哥,張口欲言,最後又咬緊牙關低下頭。
一旁的蕭虎礙於蕭楚翊在,不敢直接笑出來,這會打圓場道,“這是意外,還好人都沒事。既然你與彭傢姑娘一起落水,明日我就去幫你提親。這回你可不能說不行,姑娘的名聲都在你手上,要是你還任性,那就太不負責瞭。”
蕭楚晨一直低著頭,這一次,他什麼都說不出來瞭。
蕭楚翊起身後,本來要走,又突然問瞭一句,“與你喝酒的,都是什麼人?”
“好些我也不認識,後來聽他們喊,才知道有幾個都姓何。”蕭楚晨抬頭去看大哥,“不……不是我主動要和他們喝的。”
從一開始,就沒人和蕭楚翊晨搭話,還是到瞭宮宴快結束,才有一群年輕的後生圍瞭過來。他們都喝過一些瞭,幾個人圍著蕭楚晨,一人一句地說著話,沒等蕭楚晨反應過來,酒就灌到蕭楚晨嘴裡瞭。
他本就不勝酒力,連著喝瞭幾杯後,就有些犯軟。
“何傢的人?”蕭楚翊一聽是姓何的,瞬間挑起濃眉,斜眼看過去,嫌棄地看瞭一眼,“麻溜地起來,換一身衣裳,跟我出門去認人。”
蕭虎怕蕭楚翊惹事,忙追瞭過去,“你要帶你弟弟去哪裡?我可告訴你,這門婚事定瞭的,要是我們傢反悔,彭尚書得要瞭我們的命!”
蕭楚翊瞥瞭他父親一眼,什麼都沒說,繼續往外走。
蕭虎被蕭楚翊看得不敢動,隻能眼巴巴地望著兩個人走瞭。
一直等到後半夜,蕭虎都沒等到蕭楚翊兄弟回來,他眼皮困得發顫,坐在椅子上就睡著瞭。
次日醒來,蕭虎立馬就叫人,得知蕭楚翊兄弟在快天亮時回來瞭,忙過去敲門。
隻是進屋看到蕭楚晨在熟睡中,又聽管傢說得早點去彭傢,蕭虎隻好讓人快點準備馬車。
昨兒的事,好些人都看到瞭,還驚動瞭皇上。皇上雖然問瞭兩句人有沒有事,但也知道這個事。
事已至此,彭澤再不願意,也隻能答應蕭虎的提親。親事定瞭下來,也就沒流言蜚語,轉而成瞭佳話。
因為蕭楚晨是武將,隨時都可能要出征,加上蕭虎怕夜長夢多,婚期就定在一個月後。
兩傢人坐下來商定後,蕭虎也就一身輕松地回到蕭府。
他剛坐下,就聽到蕭楚翊又帶著蕭楚晨出門,不知道為何,他總覺得蕭楚翊要幹壞事。對於大兒子,他還是有一些瞭解,肯定憋瞭一肚子壞水。隻是他現在說的,大兒子也不聽,隻能祈禱大兒子別太過分。
另一邊,雲曦得知蕭楚翊又帶著蕭楚晨出門,也覺得有點奇怪。
她知道蕭楚翊有多不喜歡蕭楚晨,現在卻會連著帶蕭楚晨出門,聽著就不像有好事。
“翠喜,早上來福與你說話,有說將軍要去哪兒嗎?”雲曦問。
“沒呢,來福那張嘴,您也是知道的,說不瞭什麼有用的話。”翠喜想瞭想,又道,“不過他說,他們昨晚可辛苦瞭,至於怎麼辛苦,就不知道瞭。”
“辛苦?”雲曦越聽越不對勁,“我總覺得,他們沒幹好事。”
翠喜也是這樣覺得,但主子是主子,她不能說這樣的話,隻是關切地問,“那您說,怎麼辦?”
“不能怎麼辦,蕭楚翊這個人,從來都不聽我的話。罷瞭,隨他去吧,他都那麼大瞭,心中有數的。”雲曦道。
主仆兩個說瞭一會兒話,杏兒進來說老爺回來瞭。
“老爺笑呵呵地,說是親事定下來瞭。”杏兒道。
雲曦卻不覺得這是好事,彭傢之前是願意嫁女,可是後來蕭楚晨不願意瞭,兩傢人鬧得不太愉快。現在又要被迫成為親傢,且不知道是好事壞事。
想嘆氣,雲曦又嘆不出來。
夜裡蕭楚翊也沒回來,雲曦自個先睡瞭。
次日起來梳洗完瞭,蕭楚翊才從外邊進來,一身的酒氣,雲曦聞到就想吐。
“別吐,我不進來瞭,我先去換身衣裳。”蕭楚翊說著就退瞭出去。
過瞭會,蕭楚翊再進來時,就換瞭一身玄色常服,他生得俊朗,玄色更襯英俊,加上今兒心情好,倒是讓雲曦多看瞭幾眼。
“先吃飯,吃完我再與你說。”蕭楚翊見雲曦張口欲言,先開口道。
雲曦心裡好奇,吃兩口就看一眼蕭楚翊,害得蕭楚翊沒心情多吃,飛快地吃瞭兩口,就把人帶到裡間去瞭。
“我帶著蕭楚晨那個沒用的,去認瞭人,確認都是和何傢有關的,就知道他們是為瞭何之洲的事,記恨我們蕭傢。”蕭楚翊道。
雲曦不解,“既然是記恨,幹嘛要撮合二爺和彭傢姑娘?明眼人都知道,彭傢的門第好,彭傢姑娘我也見過,長得好,性格也不錯。”
蕭楚翊道,“本來呢,彭傢確實是門好親事。但蕭楚晨那小子不是拒絕過一次,彭尚書心裡都恨死他瞭,再讓蕭楚晨做他女婿,你以為他會有好果子吃?”
雲曦點點頭,“這也是,我聽說過,彭尚書的脾氣有點兒不好。”
“那老頭就是脾氣差,罵人起來一套一套的,不是什麼好東西。”蕭楚翊撇撇嘴,“你是不知道,他以前罵我那個聲有多……罷瞭,不提以前的事。蕭傢和彭傢是結瞭怨的,現在成瞭親傢,可不見得好。而且萬一蕭楚晨還是不同意,那彭傢去告禦狀,咱們蕭府都要挨罵。何傢人就等著看熱鬧罷瞭。”
雲曦聽得皺緊眉頭,她聽懂瞭,不管怎麼樣,蕭楚晨都不好過。牽扯到蕭楚晨,也就能拉上蕭楚翊,不管蕭楚翊再不喜歡蕭楚晨,但外人都知道他們是兄弟。
雲曦嘆瞭口氣,問,“那你這兩日,都去做什麼瞭?”
“也沒做什麼,認出是哪幾個狗兒子後,我就帶著蕭楚晨那個沒用的,把人吊在花樓裡打瞭一頓。”蕭楚翊勾唇笑道。
蕭楚翊本來還想蹲幾日,但何傢那幾個人給瞭他機會,幾個人結伴去瞭花樓,蕭楚翊帶著蕭楚晨,就他們兩個人,把那幾個人迷暈後,吊在屋裡打得鼻青臉腫。
官員喝花酒是重罪,蕭楚翊守到天亮,來福給府衙的人通風報信,等府衙的人到瞭花樓,何傢那幾個小子都沒醒過來。
從頭到尾,蕭楚翊都沒露面,就算被知道也不怕,畢竟是何傢人喝花酒在先。
“現在啊,他們都在府衙裡呢,也不知道何傢那個老頭,這會是什麼臉色。”蕭楚翊越想越得意,“我雖然不喜歡蕭楚晨,但他們這樣設計蕭楚晨,老子就是不高興。”
雲曦聽得眉頭直跳,他就知道蕭楚翊是去幹壞事,不過是為瞭幫蕭楚晨,而且蕭楚翊心中有數,她也就不說責怪的話。
“何傢那幾個小子確實該打,他們的結局如何,我並不關心。”雲曦道,“就是二爺,本來就不願意這門婚事,現在被逼著去彭傢姑娘,以後也不懂怎麼過日子。”
“你倒是很關心蕭楚晨?”蕭楚翊瞇起眼睛。
雲曦大方承認,“是啊,很關心,怎麼瞭?”
蕭楚翊想說雲曦都沒那麼關心他,但話到嘴邊,發現這話太肉麻,他就抿著唇,瞪瞭雲曦兩眼,隨後轉頭道,“這就是他的命,彭尚書可不是個好惹的住,他要是對彭傢姑娘不好,就等著彭傢人弄死他吧。你那麼關心他,就勸他兩句,翅膀沒長硬之前,就機靈一點兒。”
這話醋意滿滿,說完之後,蕭楚翊就離開瞭。
雲曦懶得和蕭楚翊計較,因為府中要準備辦喜事,陸氏是一個都不管,有些事就問到瞭雲曦這裡。
好在有蕭虎盯著,問到雲曦這裡的事情並不多。
兩天後,雲曦還在忙辦喜事的東西,杏兒又來傳瞭話,說何傢來瞭人。
“誰來瞭?”雲曦問。
“是一個白頭發的老爺,看樣子,應該挺厲害的。”杏兒道。
雲曦想瞭想,應該是何傢的老爺子何守棠瞭。蕭楚翊把何傢的幾個子孫害瞭,其中還有嫡長孫,何傢這次過來,怕是來勢洶洶。
“將軍可在府裡?”雲曦問。
翠喜說沒有,“將軍一大早就出門去瞭,說是去找徐將軍等人騎馬。”
雲曦:“找個腿腳快的,去把將軍喊回來,老爺那個人,對付不瞭何傢老爺子那種人精。我們過去看看,別讓何傢人套出話來。”
蕭楚翊辦的那些事,何傢人並沒有證據,今兒過來,多半是試探和套話。若是給何守棠套出一點半點,他才好辦事。
雲曦帶著翠喜往正院去,進去之前,特意吩咐瞭杏兒去大門口等著,若是將軍回來瞭,讓他快一點。
等雲曦帶著人進去時,掃瞭一眼過去,就看到蕭虎站在何守棠跟前,神色緊張,一臉心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