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瞭沒多久,陳識的電話又來瞭。
響第一次的時候我猶豫,沒接。然後過瞭幾分鐘,他再次打來,我接瞭,但是沒說話。
不知道要說什麼,以我和陳識的熟悉程度來說,講什麼都是在故意找話題。
可能悶夠瞭吧,他先說話瞭,這次聲音放開瞭點兒,“你生氣瞭?”
我開瞭開口,嗓子噎的好難受,索性不說話。
那一邊,陳識微微嘆息,聲音很輕,“你別瞎想,我過兩天就回去瞭。”
我當然會想,隻不過沒打算問,他願意說的,我不問他會主動說,他不願意的,我問瞭就是自討沒趣。所以,我隻是嗯瞭一聲,帶著很重很重的鼻音。
陳識聲音有點急,“你哭瞭?”
“沒有。”這一聲解釋,很蒼白。
“算瞭,去睡覺。”
“哦,那我掛瞭。”
我真打算掛瞭,又猶豫瞭一下,萬一陳識有話和我說呢?其實他這通電話打過來,我心情就好瞭很多瞭。
陳識也的確沒讓我失望,他在電話另一邊笑笑,很得意的樣子,“舍不得瞭吧?”
我嘴硬,“睡不著。”
“那去床上,被子蓋好,我陪你睡。”
拿嘴陪啊,我在心裡鄙視他,但沒說話。聽他的,躺好,蓋上被子。
陳識說,“我唱歌給你聽。”
“啊?”
陳識真的唱歌給我聽瞭,聲音柔柔的,唱的都是些情歌,也可能這年頭的歌基本都是情歌,他唱瞭好久,我也不知道自己是什麼時候睡著的。
也不知道他會不會在我睡著以後還繼續唱。
當然,我更不知道那天他是跑出去站在大街上給我打的電話,一個人唱到手機沒電,唱到整個人凍僵。
後面的日子,飛快流轉,我把大多數的時間留給圖書館,這個學期就要定保研的名額瞭,我不像陳識他們,還有個理想,我就想好好讀書,能多讀一年就多讀一年,最好能留校當老師,即使不行以後工作瞭肯定多點兒資本。
另外的時間,平分給打工和許尼亞。
不是我去看他,而是因為大多數時間司辰都在,我一去,三個人都特尷尬,漸漸的就形成瞭一默契,我不去,司辰也不去,反正許尼亞有那麼多女朋友,他才不會無聊。
在那些女朋友們的呵護下,許尼亞也終於出院瞭。
那是陳識走的第七天,才一個禮拜而已,況且他每晚都會準時打來電話,給我唱歌,直到我睡著,日子並不算很難熬。
我把之前我們一起買的過瞭食用期限的酸奶丟掉,把他順手拿的一小束已經蔫兒瞭的鮮花丟掉,去接許尼亞出院。
許尼亞人緣還是挺好的,大概剛住院的時候沒人知道才會孤零零的自己挨針頭,說是要吃飯慶祝,去接他出院的隊伍男男女女浩浩蕩蕩,最後愣是擠瞭四輛出租車,這要是在車頭貼個拉花,就一不標準的迎親隊伍。
在那麼多人裡,許尼亞點名要我跟他坐一車。
那好。
不知道誰定的桌,飯店就在陳識他們學校旁邊,我和許尼亞是先到的,後面的人被紅燈截住瞭,許尼亞點菜,我說我出去買點兒飲料。
其實自從被音樂學院的看門老大爺當初一花癡後,我就沒來過這兒,難得經過,不好奇是不可能的,我買瞭飲料再經過那的時候就不自覺的多看瞭一眼。
那一眼,我看到瞭陳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