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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6章 十二支裝的?

從前我們都是不信命的,卻在那之後對生活有瞭新的感觸。

陳湘剛出院的時候身體不好,我把她接回傢拜托我媽幫忙照顧。我媽在照顧陳湘的時候就會想起我,我們都是差不多年紀的女孩子,陳湘的遭遇讓我媽心疼也擔心。

我從來沒和我媽坦白過已經和陳識住在一起的事,她也不問,但不問又不代表不明白。

我媽的意思是,我還有一年就畢業瞭,我和陳識可以先結婚再考慮事業方面的事情,她對陳識還不是特別滿意,但萬一我們也有瞭孩子呢,有瞭就一定要生下來,在我和陳識之間還沒有什麼能高於一條生命的障礙。

其實我也覺得,我這輩子一定會嫁給陳識的。我會感覺除瞭他我再也遇不到那麼好的人瞭。

我和陳識都一樣,我們並不喜歡在自己的生活裡安排一個叫備胎的角色,於學謙都回他的美國瞭好不好,陳識也把在廣州認識的那個小明星拖進瞭黑名單。

我問他可不可惜,遺不遺憾,心不心疼,陳識笑著捏我的鼻子,“你不喜歡我的都不喜歡。”

雖然那幾個月裡我們依然有小爭吵,有一個星期左右的冷戰,但我們最後都能和好。

有時是他低頭,有時是我認錯。

我覺得隻要兩個人還是彼此相愛的,那麼無論多艱難還是能走到一起。

要是不愛瞭,那散瞭也並不可惜。

結婚這件事我不急,更主要的還是因為陳識急不瞭,太早結婚會影響他的發展,現在的小姑娘對喜歡的男明星要求特多,最好是零戀愛史的,有個女朋友她們都能要死要活的不同意,更何況結婚呢。

多半也就不會被惦記瞭。

所以我媽和我提過的事情我從來都不會和陳識說。

如果說不好的事情,那就是陳湘和司辰分手瞭,在她出院後。具體的原因我們都不知道,陳湘不說,司辰也不說。

陳識為瞭陳湘和司辰打瞭一架,他對陳湘一直都是一種欣賞的態度,喜歡是肯定的,但是那種哥哥對妹妹的,也有一種維護的心態。這一點,許尼亞也有,不過許尼亞說他對所有女生都這樣,誰哭一下,受個委屈他都看不下去。

於是許尼亞過去勸架,男人解決問題的時候一般都不喜歡動嘴皮子,結果三個人鼻青臉腫的被唱片公司放瞭半個月大假。

假期結束之後,他們又被叫回瞭北京。

這一次去北京,就是長期的瞭。公司安排瞭宿舍,白天要按時去上班,晚上要在酒吧演出。

還是之前的目的,混個臉熟。

SLAM現在的情況其實不是特別樂觀,如果說沒出過單曲的話,作為一個全新的樂隊去包裝還是機會很大的。

但是他們之前出瞭一張單曲,而且成績平平,再想上位就會比其他的新人更難。

好在陳識他們都沒有放棄的意思,這就是年輕的好處,不管路是什麼樣的,都敢再去拼一拼,這樣拼的勇氣也是因為身上沒有什麼負擔。

所以我和陳識說讓他放心,我會一直支持他的,也許我幫不上什麼,但我肯定不能做那個負擔。

又到暑假瞭,陳湘依舊在養身體,我和一年前一樣,把這兩個月的工作都排滿,閑下來的時候我會想,原來我和陳識都在一起一年瞭。

整整一年,真要仔細算下來的話,在一起的日子又不是特別多,陳識一直在忙碌,全國各地的跑,而我一直在等他,等待每一次見面的機會,又要一次一次的面臨分別。

這一年中,我把機場和火車站的路線熟悉到不能再熟悉。

陳識也一樣,他一件一件的給我帶禮物,一次又一次的在機場和火車站緊緊抱著我說真想帶著你走。

我也想,但其實,我又沒有他們那樣的勇氣。

我依舊是一個俗人,在默默支持陳識的同時也在為自己,為我們的將來打算著。

準備考研的事我一直沒有放下,除瞭打工的時間都混在圖書館,但是我沒和陳識說我打算去北京。一開始有好多機會說,但每次要說的時候總會遇上一些事,後來我想,等我考上的時候再給他一個驚喜。

另一方面,我又在存錢。陳識每個月從唱片公司拿到的補助也會放在我這裡,我替他存著,自己也另外存瞭一份。

無論是三年還是五年,等到我們要結婚的時候肯定要買房子,那兩年的房價就跟坐上瞭火箭一樣,一個勁兒的網上竄。北京的房價就不說瞭,天津當時市區不算特別偏的位置要五千塊一平米,我和陳識每個月能存起來的錢剛好就是五千塊。

這樣算,房價不漲的情況下,我們存個六七年就能買套房子瞭。

真的,有時候想想我都會覺得特開心,我一直都記得陳識說瞭三十歲之前一定要娶我的事。

我想,萬一陳識的那條路走不通的時候,他還有我,我還為他準備瞭後路,以後我們的日子也不會特別難過。

陳識剛到北京的時候不太習慣。

那種不習慣我不是特別能理解,許尼亞和我說過陳識小時候就是在北京長大的,戶口也是北京的戶口。嚴格上說,他就是個北京人,至少能分得清東南西北,所以我不懂他到底有什麼不習慣。

於是我又去找瑞瑞打聽,瑞瑞這時候已經不是專門負責SLAM的瞭,他們一個默默無聞的小樂隊,每個月的補助三個人加起來都拿不到一萬塊,公司當然不可能專門再安排個助理瞭。

好在瑞瑞是個很敞亮的人,坦白告訴我陳識這個不習慣其實是因為心情不好。心情不好又是因為在公司裡不是特別愉快。

陳識一直是個心高氣傲的人,這種事情他不會和我說,不止自己不說,也警告許尼亞和司辰不許和我說。

但是他忘記瞭瑞瑞,瑞瑞是個很八卦的人,公司裡的事情沒有他不知道。

瑞瑞既然知道瞭,就會很小心的很善意的提點我。

SLAM現在在公司的地位就是沒有地位,甚至比今年簽的一些新人還沒地位。原本樂隊就不好發展,現在他們大多被安排的工作就是去給這個明星伴奏,或者給那個偶像當槍手寫歌,公司已經不打算在他們身上繼續投入瞭。

有個比較出名的女歌手看上瞭陳識,但陳識那個脾氣我們都明白,最後事情鬧的特別僵。那次之後,連端茶倒水這樣的事都時不時落到他的頭上。

SLAM還沒有到被雪藏和封殺的地步,因為他們根本沒必要被封殺,這一年過去,現在走在大街上也沒有幾個人認識他們。

經常去酒吧和的人也不知道這是一支已經簽約唱片公司還出過單曲的樂隊。

SLAM和唱片公司簽的是五年合約,也就是說這五年裡,唯一的出路就是自己混出一定的知名度,有瞭歌迷的基礎還能有希望再受到重視。

瑞瑞暗示我,還有一個人能幫上忙。

不用他繼續說,我已經明白又是許易。我們認識的大人物也就許易一個人,實際上許易已經三番兩次的出手幫過他們瞭。

但這樣的幫總要有一個極限在,永遠都依靠他並不是最好的選擇。

許易一直沒幹涉什麼,說明他也同意公司現在的安排。而陳識的驕傲更不允許他依靠別人來成功。

我請瞭三天假去北京看陳識,在此之前,我們又有一個月沒見過面瞭。

要去北京我也沒有提前告訴陳識,而是從瑞瑞那裡打聽到瞭他們晚上在那裡演出之後就直接出發瞭,這次我做的準備比較多,晚上十一點多到瞭北京,然後找到瑞瑞說的那傢酒吧。

陳識他們每天會在這裡一小時,兩點鐘離開。

我到的時候他們應該已經在裡面演出瞭,我沒進去,打算在門口等他們結束的時候出來。這個時間路邊也不是特別熱鬧瞭,偶爾有三三兩兩的年輕人經過,手裡搖晃著酒瓶,口齒不清的唱歌,特豪放也特頹廢。

仔細看,在他們的眼睛裡也有一種無奈。

我覺得,這就是生活在大城市裡的一種無奈,這也是我從前不願意來北京的原因之一。

陳識他們在兩點半左右才出來,那時候我坐在酒吧對面的臺階上,已經困的快要睜不開眼瞭。

一般的酒吧從兩點開始不賣酒,但是還有有一些客人沒走,有人喊他們就會再多唱幾首歌,所以說幾乎沒有兩點鐘就能準時離開的時候。

陳識出現的時候,我還在低著頭數手指頭。

然後突然看到地上的身影,我抬起頭看著他,他也看著我。

那一瞬間,真的特別有流淚的沖動。

我覺得,我有好久沒見過陳識瞭。站起來,我仔仔細細的看著他,沒有瘦,但是好像長高瞭一些,因為經常熬夜所以臉龐蒼白,眼睛也有些凹陷。頭發長瞭,但依舊眼神銳利,是那個我特別喜歡的陳識,一個長的特別好看的小青年。

我看著他,傻笑。

於是陳識也笑,伸出手想摸摸我的臉,可手停在半空也沒有動作。我看到他吸瞭吸鼻子,抿著嘴巴繼續笑,“看傻瞭是嗎?”

我靠近他,張開雙手,踮起腳尖給瞭他一個特別熱情的擁抱,我把嘴巴湊到他耳邊說,“我想你瞭,我的大明星。”

說著,眼淚就往下掉。順著陳識的脖子流進他的衣領裡。

他穿的還是去年我給他買的T恤,洗的很幹凈,領口都發白瞭。

我問他冷不冷。

他搖頭,說,“你呢?”

我說冷,然後陳識就抱住我,不撒手。

我看到司辰和許尼亞沖著我們擺擺手,要走的樣子。就去搖陳識的胳膊,他還是抱著我,說,“不用管他們,他們今天不回去瞭。”

他們今天不回去瞭,陳識的意思我當然明白。

陳識帶我回他們的宿舍。打車,司機看瞭我一眼,又看瞭看陳識手裡大包小包的那些東西。其實東西都是我帶來的,有吃的也有衣服,陳識不讓我拿,我說幫他背著吉他,陳識也不讓我拿。

最後我試瞭下,原來電吉他特別重,陳識說他這邊十斤左右,還有更重的。

所以陳識就帶著那麼多東西,也是因為這樣,出租車司機覺得我們是外地人,最開始不願意打表,陳識和他理論瞭之後又開始帶著我們兜圈子。

我不認識路,沒察覺到什麼,陳識在車開出去沒多久就喊司機停車瞭。

司機也不願意,這麼晚好不容易拉到活兒能坑一比是一比,但陳識也不甘心,他握瞭握拳頭,小臉兒繃的特別緊。

最後兩個人談好瞭價格,應該還是我們虧一些。

我覺得是因為我在,所以陳識甘願去吃這個虧。

下車結賬,往小區裡面走的時候陳識突然轉過臉來問我,“向西,你會不會覺得我變瞭?”

我點頭,陳識確實變瞭好多。

他臉上有些沮喪。

我急著拉著他的胳膊解釋,“我是覺得我的老公越來越帥瞭。”

這是真的,兩年前的陳識還是一個特別拽的富二代,他會目中無人,比如一開始的時候他就不喜歡我,對那些他覺得不好的人都是帶著一種特別冷的態度。好多事他也不在乎,就像今天這個司機,如果遇到的是那時候的陳識,他即使知道自己被騙也懶得去計較。

而一年前的陳識是個剛離開校園的小屁孩兒,如果說他有什麼,除瞭臉蛋身材才華外就是一身的壞脾氣,說不定就會把那個司機揪出來,然後兩個人在馬路上打一架。

現在的他,不會由著別人去騙自己,也不會那麼沖動瞭。

我們在樓道裡忍不住親瞭個嘴兒,黑漆漆的,反正也沒有人。

親著親著,我推開陳識,“你喝酒啦。”

陳識點頭,“客人要求的。”

從前的陳識,也不屑於做這樣的事。

我看看他,忽然覺得特心疼,又用力瞭抱瞭抱。

陳識他們在北京住的就是一個很普通的房子,環境不會特別好,當然也不會特別差。之前我聽說好多樂手在北京隻住的起地下室,現在看來,陳識住的地方還是說的過去的。

陳識說這是套兩居室,廚房和衛生間是公用的,客廳和兩個臥室都被用隔板隔開改成很多小房間。他和司辰許尼亞三個人住在其中一間臥室裡。其他房間住瞭另外一個樂隊的樂手。

許尼亞應該是帶著司辰去許易那住瞭,所以這兩天這個房間裡隻有我們倆。

我去洗澡的時候陳識就守在門口陪我說話,我會開玩笑讓他一起進來,然後陳識就很嚴肅的讓我別胡說。

那樣故意裝作鎮定的樣子倒是和從前一點都沒變。

我洗完瞭,換陳識去洗,他讓我在房間裡等他,鎖好門。

我聽話,那就等他。後來陳識從浴室裡出來還是穿的整整齊齊,頭發也洗過瞭,沒吹幹,水滴往下掉,我拿浴巾去裹在他頭上慢慢的擦。陳識把手伸過來握著我的手腕,語氣柔軟的說,“我也想你。”

聽瞭這樣的話我就淡定不瞭瞭,繞到他面前又摟著他脖子啃他的嘴巴。

這樣的隔間面積特別小,其實也就擺瞭一個書桌和一張床,剛才我們都是坐在床上的,我一用力就把陳識推倒瞭,整個人趴在身上,親的特別投入。

親過瞭,應該要下一步。

陳識應該是很累瞭,所以我做什麼,他沒有阻止也沒有特別的來配合。於是我開始脫他的衣服,露出平滑緊致的肌膚,我拿手摸瞭摸,然後傻笑。

陳識也笑,抬頭看著我,好像在等我下一步的行動一樣。

我會這樣,也隻是對著陳識而已,換成另外的任何人我都不可能這麼大膽,我隻是很喜歡他這樣害羞的樣子而已,而真正的要做的,我還是不行。

換成陳識在上面瞭,我特別配合的抬起手讓他脫我的衣服,甚至有一種幸福感。

陳識盯著我看,他問,“這麼開心?”

我抿著嘴巴笑,我覺得,這就是愛一個人的感覺啊,對他的一切都是特別渴望的,和他在一起的時候就特別開心,沒頭沒腦的開心,笑的像傻逼。

但是心裡覺得,原來這樣就是幸福。

這一次我們沒關燈,房頂上懸掛著一個很久很久的白熾燈泡,燈光暖暖的,我看著陳識的臉,拿手指去描繪,心情在平靜和不平靜之間飛速的轉換。

他這麼好看,這麼帥,這麼優秀。但是,他是我的,我一個人的。

陳識也在望著我,眼神裡飽含著深情,他隻有在看著我的時候才露出過這樣的眼神。

進行到最後一步的時候陳識停住瞭,他皺著眉躺在我身邊,把被子蓋好,想要摟我,伸瞭伸手臂又收回去。

我不明白,懵懂的看他,“怎麼啦?”

陳識的聲音有點啞啞的,但是語氣很嚴肅,“沒有XXX瞭。”

我楞瞭下,然後傻笑,在他臉上吧唧瞭一口之後繼續抱著他在他身上亂蹭。

陳識想把我從他身上弄下去,但是我纏的特別緊,我說,“沒有也可以啊。”

他板著臉,“不行。”

我說,“我可以吃藥的,沒關系。”

這次陳識開始瞪我瞭,特生氣的樣子,而且他不說話瞭,意思就是他不說我也該明白。反正他不打算理我瞭,從床上起來開始穿衣服。

我演不下去瞭,就從他身後抱住他,“好啦好啦不鬧啦。”

陳識還是不理我。

我隻好很小聲的在他耳朵邊上說,“其實我帶瞭。”

陳識停下穿衣服的動作,轉過身來挑眉看我。

他這樣看,我會覺得特別不好意思,但我確實帶瞭,我想到陳識一個人在這邊肯定不會買幾盒安全套放著啊,開始我沒告訴他,但是當他和我說沒有的時候我還特別開心。

看吧,我男朋友就是這麼靠譜的一個人。

現在我老實交代瞭,陳識看著我也是哭笑不得的,最後才在我臉上掐瞭一把,但他舍不得用力,效果也就和摸摸差不多的。

我坐在床上,指揮著陳識在我帶來的那幾個大袋子裡找那盒安全套,為瞭不被人發現,我放在很靠裡面的位置。陳識就穿著小褲褲翻來翻去的,看著他有點著急的樣子我就忍不住笑。

我一笑,他就會扭過頭來瞪我。

最後還是被他翻到瞭,他對著燈光看瞭看包裝盒,又看瞭看我,嘴巴動瞭動,“十二支裝?”

“啊?”

我沒聽懂,過瞭好久才反應過來。這是我第一次去買安全套,根本不好意思在貨架邊上停留,就隨手拿瞭一盒去結賬。

陳識這會兒看我的樣子就不一樣瞭,之前都是我故意在逗他,現在場面完全變瞭。

他一步一步走過來,把我按在床上。

陳識平時都是一個特正經的人,但也有不正經的時候,好比現在,他親著我的脖子,特用力,然後對笑瞭那麼一下,特不懷好意的笑。

第二天早上我像被抽空瞭力氣一樣,但還是遵循自己身體的生理時鐘在六點鐘起床。

我這次來不是陪陳識滾床單的,我是想趁著這幾天好好的照顧他,這時候天應該亮瞭,但是這個隔間裡沒有窗子,所以房間裡是分不出黑夜白天的。

我開瞭燈,陳識依舊在熟睡,一隻手搭在我剛剛躺過的位置,我起來之後他抓瞭抓,感覺到抓空瞭之後又輕輕的皺眉,嘴巴也抿的緊緊的,後來找瞭好久就把枕頭抱住瞭。

我看著陳識,覺得他還是長的特別好看,鼻子是鼻子眼睛是眼睛的,別人也有,但是他的就排列的比別人好看一些。

要真有一點不足的話,那就是他不笑的時候看起來都像在生氣。但他睡著的時候要好多瞭。

看瞭一會兒,我就換好衣服出去洗漱瞭。

我忘記瞭這套房子裡還住瞭其他人的這件事,在我刷牙的時候鏡子裡突然多瞭一個人。

是個年輕的女孩子,十七八歲的樣子,也沒什麼打扮,穿著一件特別大是T恤,一看就不是自己的,在彎腰的時候會露出內褲的邊緣。

我們互相看瞭看,然後她面無表情的拿瞭一把牙刷對著鏡子刷牙,調整眉釘。

那個女孩子是個果兒。

其實我早就知道有果兒這樣的存在,對她們,我從來沒有過輕視。但真的,這是我第一次真真正正的見到這樣的姑娘。

仔細看她其實長的很好看,如果忽略染色太多所有有些幹枯的頭發和眉釘的話,她應該是個很清秀的姑娘。

而且十**歲,原本就是清純的年紀。

“我叫小蕾。”

她和我說話的時候,我嘴巴裡還含著牙膏的泡沫,口齒不清的想要回答她,卻被突然從房間裡出來的陳識拉瞭過去。

他瞪瞭我一眼,卻從始至終沒看小蕾的方向。

小蕾沖著我們吹瞭一個口哨之後又大大方方的回瞭隔壁的房間,我也被陳識拽瞭回去。

進瞭房間,他很用力的關上門。

陳識也沒說麼,事實上他不用說什麼我就能明白這樣的態度意味著什麼。

陳識不喜歡小蕾那樣的姑娘,從骨子裡的鄙視。

在他眼裡女孩子就應該乖乖的,安分的。有人會因為境遇淪落到出賣自己的地步,但大多數人都碰不到那麼極端的情況。

能解釋的也隻有說她們不自愛,陳識看不起不自愛的人,更加不可能去接受這樣的人出現在自己的身邊。

但是無端端的,他也不會反應這麼大。

在房間裡待瞭一會兒,我說,“我去做早餐。”

“嗯。”

陳識點頭,這會兒他已經又到床上躺著瞭,他不習慣這麼早起床,大概是感覺到我不在瞭才會突然醒過來。剛閉上眼睛,他就好像睡著瞭。

這次出去我又碰到小蕾瞭,她已經換好瞭衣服。

我沒想到,她還是個高中生,穿的校服也洗的很幹凈,小蕾沖著我笑瞭下,“姐姐再見。”

我朝著她剛才出來的房間望瞭望,說不上有什麼感覺。

門沒有關的特別嚴,一個年輕人從裡面走出來,頭發用皮筋梳瞭一個小辮子,面容憔悴,是長年累月酗酒和生活不規律的結果。

他看瞭看我,表情茫然,又退回瞭房間關上門。

廚房和衛生間一樣是公用的,雖然沒什麼人會在這裡做飯,但一進去的感覺還是特別烏煙瘴氣,我在陳識的房間裡找到瞭鍋和餐具,他還是和從前一樣,有一點點潔癖,自己的東西都放在自己的房間裡。

讓陳識住在這裡,其實還是委屈他瞭。

陳識要在十點之前到公司,所以我到八點鐘才喊他起床。又睡瞭一覺,他沒有剛剛的脾氣瞭,拉著我的手問,“我剛剛是不是太兇瞭?”

我笑瞭下說沒有啊,原本還想說讓他不要對別人那麼兇的,但想一想,我的男朋友對著其他小姑娘都隻會板著臉也挺好的。

他那麼帥,當然隻能笑給我一個人看。

陳識要去公司,還是不放心帶上我。其實這房子裡住的另外一支樂隊也是經常和SLAM在一個酒吧裡演出的,隻不過陳識他們來北京才一個月,所以和那幾個人也不是特別熟。

白天就要擠公交車瞭,陳識還是從前那個習慣,拉著我的手到一個角落的地方,然後把我圈在中間,這樣誰都碰不到我瞭。

我靠在陳識身上,問他,“你每天都是這樣過的嗎?”

陳識點頭,“開始不習慣,現在覺得也不錯。”

“不會不開心?”

陳識沒說什麼,隻是看著很遠的地方,在他的眼神裡,我也讀不出什麼。其實他還是個很悶的人,這一點也是沒變的,陳識喜歡藏心事,不開心的事情他從來不會拿出來和別人說,都是自己默默的承受著。

我看著會心疼,也會覺得無助。

我想要替他分擔,但是他從來都沒有這種打算。然而這種看著自己最關心的人獨自承受失落的感覺才是最難受的。

公車到站,陳識拉著我的手下車,他對這裡已經很熟悉瞭,跟著他的時候我從來都不用看路,就被他領著走就好瞭,我們走瞭十分鐘左右,才到瞭公司。

我們在公司裡碰見瞭許尼亞和司辰,許尼亞看到我就笑著跑過來也要抱我,被陳識攔住瞭,然後許尼亞特無辜的說,“你想你女朋友瞭,我們也想你女朋友啊,抱一抱怎麼瞭,對吧,小西西?”

許尼亞看我,笑的還是和從前一樣,特無害。

我想說是啊,但覺得還是不要挑戰陳識那個小脾氣瞭,許尼亞也隻是開玩笑的,如果我真過去要抱他,他大概會第一個躲開。

陳識已經開始瞪他瞭。

司辰也過來跟我打瞭個招呼,又是欲言又止的樣子,我看瞭看他,心情就不好瞭。看到司辰我就會想起陳湘。

他沒問出口,我還是說瞭,“陳湘不好,特別不好。”

司辰的眼神黯淡下去,“幫我照顧她。”

關於陳湘和司辰的感情,我知道我不能插手,甚至他們究竟為什麼會分手我到現在都不明白。可是我清楚的知道如果我是陳湘的話我受不瞭在自己剛剛失去的孩子的時候又失戀的打擊。

還是和之前一樣,陳識把我交給瞭瑞瑞瞭。

對瑞瑞,陳識還是很放心的。

其實也有另外一個原因,陳識希望瑞瑞帶著我出去逛逛,這樣我就看不到他在公司裡的樣子瞭,從我來北京之後我就沒有刻意去問過陳識生活的怎麼樣,但我知道,他肯定不想我知道他過的不好。

那是一種倔強的自尊,也是因為他不希望我擔心。

所以我就特別配合的裝作什麼都不知道。

許尼亞沒有抱到,瑞瑞就抱到瞭,對於瑞瑞陳識也不會有什麼防備瞭,陳識走瞭之後,瑞瑞還是把我帶瞭出去。

我原本打算偷偷留在公司裡的,但是瑞瑞說他有工作。

我問是什麼工作,瑞瑞沒說,上瞭出租車,他抱瞭一個地名。我聽著特耳熟,差點開門下車。

最後被他拉回去。

我問瑞瑞,“你要去許易那,陳識知道嗎?”

瑞瑞聳肩,“當然不知道瞭,他知道的話會讓我帶你去?”

我用力的瞪瞭瞪他,學著陳識平常兇人的樣子,但很明顯效果不是特別好。瞪瞭好久,瑞瑞還是特坦然的態度,車子已經開出去好久瞭,現在讓我下車,除瞭迷路我沒有其他的結局。

下車,再一次走進許易公寓的電梯,其實我是很緊張的,但我又覺得自己和許易沒什麼,這樣走掉才是心虛,可是我還是沒打算去許易傢,隻不過我想走的時候許易已經走過來開門瞭。

許易來開門的時候也沒想到瑞瑞會帶著我,然後他瞟瞭我一眼,“你怎麼來瞭?”

我幹笑,“我來看陳識,他拜托瑞瑞帶我逛逛。”

許易沒搭理我,和瑞瑞討論一些工作的問題,臨走前,瑞瑞沖著我眨瞭眨眼,然後就勾著許易的手臂

我楞瞭下,怎麼覺得他這次過來才是徇私呢。

他們兩個忙,我就自己坐在餐桌上,帶著自己帶的復習資料開始看,畢竟復習的事情放下一天就會覺得特別不習慣,放下三天的話,等我回去的時候就會完全找不到狀態,我早就想好瞭陳識沒有太多時間陪我。

我記好時間做瞭一套題,不知不覺就到瞭下午。

許易是什麼時候走到我身邊的我並不知道,我有午睡的習慣,到瞭這個時間就回犯困,然後揉著眼睛抬頭,看到他彎下腰臉就在的臉的旁邊的時候我嚇瞭一跳。

“你幹什麼?”

許易輕笑瞭一下,“去做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