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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8章 陪我回北京

我聽人說過,一個男人騙一個人女人很可怕。

但更怕的是,連騙都懶得騙瞭。

此刻陳識對我的坦白,我不知道是什麼意思,是不是代表他也懶得騙我瞭。

至少,從我們回來這裡,他沒有一句安慰。我也感覺不到他的任何緊張。

兩個人面對面卻沒話說,陳識去陽臺上抽煙瞭,從我這個角度,能看到他背對著我吞雲吐霧的那個樣子。

那個背影,有點無奈,有點急躁,卻沒痛心什麼的。

我忽然覺得,他手指上捏的那個小火星都要比我離他更近。

然後有人來敲門,陳識那兒還是一動不動,我瘸著一隻腳去開門。

是小蕾。

她來給我送手機,剛剛我落在她那裡,我盯著手機看瞭看,那還是陳識送我的第一件東西,他第一次來廣州的時候賺錢給我買的。

我沒說話,也沒有伸手去接。

就是覺得連陳識送我的東西都被別人碰瞭,就好像臟瞭一樣,我不想要。她又喊我一聲,我脾氣來瞭,一把推開她往外走。

小蕾那身子板兒,要比我瘦一點,瘦到病態那種,我用力推,她就摔倒在地上瞭,扶著門框站起來的時候剛好橫著擋住門。

陳識追上來,也不是不想先來追我,但小蕾擋住門瞭,想過來除非他也推一次,但那不可能。

我看瞭他一眼,氣的一個人往前跑,一直跑到電梯邊兒上。

電梯可以用瞭,我在陳識追過來之前按住的按鈕,看著門一點點合上。

就剩一點點縫隙的時候,陳識才追過來,已經晚瞭。從那一道窄窄的縫隙裡,我看到的他已經扭曲瞭,隻剩下一個模糊的人影。

因為我眼眶裡有淚。

他走樓梯下來追我,還是晚一點,我坐車走瞭,這個時間樓下能有一輛出租車就不錯瞭,陳識沒有車,想追都追不上。

上車後,我還是抹瞭一把眼淚兒。

司機問我去哪兒,我說不出什麼地名,就說要去河邊兒。

於是司機把我拉到瞭珠江。

心情不好的時候我就喜歡去河邊,到不是要投河什麼的,就是覺得看著水流心也能跟著稍微平靜點兒。

可這一次我平靜不下來。

廣州這地方我真的不熟悉,因為陌生就會恐懼。

我想起小時候我爸給我講的一個故事,是他親身經歷的。八幾年的時候他就開始做生意,來廣州上貨再弄到北方去賣。

廣州發展的早,流動人口多,但是治安不好,尤其是那幾年,什麼黑社會的到處都是。

我爸就被人綁架過一次,在珠江邊兒上,後來他撿回瞭一條命,是因為把身上所有來上貨的錢都交出去瞭,要不是提前買瞭車票,那次他都沒錢回傢。至於貨,也不是沒拿到,據他說,那幫人給瞭他一個編織袋就轟他走瞭,裡面都是帶血的衣服,血腥味兒都夠嗆鼻子的。

後來他把那些衣服都扔進珠江裡面瞭。

我忽然後悔這樣跑出來瞭。

這裡不是我的地方,我連路都不認識,大街上隨便找個人去問,恐怕語言上都有障礙。而且是半夜兩三點鐘,即使江邊燈火輝煌的,真正經過的人卻沒幾個,反而有那種騎摩托的,經過的時候轟隆隆的幾聲,有點兒嚇人。

我找瞭個不是那麼偏僻的角落坐下來,主要是不想回去。身上隻有一些零錢,證件也沒帶出來,我能想到最壞的結果就是一直等到中午,等陳識出去瞭,我再回去收拾東西走人。

可我更希望的是,他能來找我。

我等著,又冷,又怕。等待原本就是件很磨人的事兒,我以為時間已經過去很久的,可天還是沒有一點兒要亮的意思。

這個時間又剛好是小混混們結束夜生活開始在街上溜達著準備回去睡覺的時候,我遠遠看到有幾個混混模樣的人沖著我這邊交頭接耳,他們往我這走,我連跑都跑不掉。

拖著一隻舊傷未愈的腳,我吭哧吭哧的往前走,感覺自己就是個徹頭徹尾的悲劇。

好在那些人也沒真追過來怎麼樣。

再然後,陳識真的來找我瞭,也找到我瞭。

他站在我面前,身影遮住光。我慢慢仰起頭看他,不知道為什麼,抬起頭之前我就似乎能感覺到這個人就是陳識一樣,一點兒都沒怕。

站起來,激動的摟著他的脖子,“你怎麼才來。”

陳識深深吸瞭一口氣,摸著我的頭發,“我不是要找嗎?”

回去的路上,陳識告訴我他猜到我可能來江邊,但是范圍太大,他隻能一點點的找,索性最終還是找到瞭。

下車時,他也終於註意到我腳上的傷瞭,來瞭廣州半個月,他才發現。

“怎麼弄的?”

我搖頭,沒說。

陳識在我前面蹲下,我沒明白什麼意思。

他說,“上來。”

我這才反應過來,但還是有些猶豫,他又回頭看我,我才慢慢的走過去,趴在他的背上。

陳識背著我回去,雖然也沒幾步路瞭。

我低頭在他耳邊問,“你和她真的沒什麼?”

他小聲嗯瞭一聲。

這樣的答案,也隻讓我心裡稍微平靜瞭一點點。

其實不夠,這樣完全不夠,但我知道也沒辦法瞭。他已經說瞭,動搖過,我還能怎麼辦呢?我並沒有操控陳識想法的能力。

即使他真的變心,我也完全沒辦法,換瞭誰,在這樣的情況下都可能會不敢寂寞。哪怕是我自己,也曾經有過動搖,我應該沒有立場去責怪陳識。

隻是心裡,始終有個疙瘩。

回到房子裡,我看到那個手機還支離破碎的躺在地上,陳識走過去把它撿起來,拼湊成原來的樣子,但邊邊角角上已經有瞭磕損的痕跡,這兩年我一直用的挺小心的。

現在這樣子,也不知道算不算可惜。

我還是繼續住瞭幾天,前段日子的錄音結束,陳識不再通宵工作,每天酒吧的演出之後就準時回來。當然,我也沒心情給他做飯瞭,換成他中午出去之前幫我準備一日三餐。每天他都會幫我揉腳,搓藥酒,動作很小心,問我疼不疼。

我搖頭,話到瞭嘴邊就特別難說出口。

又過瞭幾天,我幹脆在他回來之前就睡覺,學校那邊已經期末考試瞭,同學老師都一個勁兒的電話找我,我說暫時回不去。

不回去,留下似乎也沒什麼意義。於是我和陳識開始新的一輪冷戰,他哄瞭我幾次,我不說話,然後他也不說話瞭。

每天回來,對陳識來說應該也是件挺煎熬的事兒,以我對他的瞭解,他寧願留在公司裡練練琴。可他還是回來,哪怕隻是在睡覺的時候伸出一隻胳膊摟著我。

我其實是沒睡著的,他摟我的時候我都知道,有時候身體貼的近瞭點兒,他下面起瞭變化我都能感覺到。

終於有一次,他沒忍住翻過我的身體就往上壓,動作是很輕,但他嘴巴還沒貼上我的,就被我推開瞭。

這種事兒被拒絕,應該是個奇恥大辱,陳識沒說話,又扳過我的肩膀親上來,這次動作果斷多瞭,說真的,我推不動也推不開。

我不動瞭,他就來親我的嘴巴,閉上眼睛,舌頭慢慢的探進來。

一邊親一邊撩我身上的小背心,手往裡面鉆。

我還是在他舌頭上咬瞭一口,這一口咬的比較狠。他也不親我瞭,直接從床上下去,滾到陽臺抽煙。

我盯著他的背影看,抽瞭兩三根之後他回來,順手開瞭燈。

“你到底要鬧到什麼時候?”

我看瞭他一眼,冷冷的開口,“我鬧什麼瞭?我來這裡就是要給你睡的嗎?現在你忍不住瞭,那之前那幾個月你怎麼過來的?誰給你睡?小蕾嗎?”

陳識盯著我看,那種眼神很陌生,他是在覺得我陌生,從前的我應該不會說這樣的話。的確,我沒那種溫婉的性格,但也不會把睡什麼的掛在嘴邊兒。

這句話,我是說過分瞭,他也不想說什麼瞭,穿上衣服往外走。

我心裡那個亂,突然覺得他會不會真的去找小蕾。可我就是不想追出去,一個人盯著天花板看,不知道過瞭多久才睡著。

早上我醒來的比較早,打開衣櫃收拾瞭自己的東西準備走。

來的時候我也什麼都沒帶,現在想走反而很容易。準備好一切,我去開門的時候卻打不開瞭,用力推,感覺門特重,好像被什麼東西堵住瞭一樣。

後來門好不容易被我打開瞭,陳識卻突然出現。也不是突然,其實擋住門的就是他。

陳識也不可能知道我什麼時候要出去,最可能的解釋就是,他在門外坐瞭一整夜,樣子很憔悴。

我看著他,我說,“陳識,如果我說讓你放棄在這裡的一切,陪我回北京,你願意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