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的天色暗瞭,楊綿綿吃瞭一個奶油面包,躺在鋪位上睜著眼睛,荊楚在車廂外的過道上站著,像是在和誰發短信,幽幽的亮光下,他眉頭緊鎖。
他的鋪位讓給瞭一個背著大包的女學生,她站在外面那麼多人男人之間非常尷尬,荊楚就招手讓她進來讓瞭位置。
楊綿綿怎麼都睡不著,爬起來探出頭去,荊楚看見瞭,小聲問:“怎麼瞭?”
她拉著他的手腕把他拉進來,摁著他坐在瞭床頭:“那邊有光,你給我擋一擋。”
雙肩包:“╮(╯▽╰)╭你想他坐過來就直說啊,還找借口。”
她腹誹:借口當然要找瞭,大傢又不是那種關系,怎麼好直接說出口?
荊楚估摸著也感覺到瞭,不過沒戳穿她,火車上晚上可能會有小偷,他坐在這裡還安全一點。
楊綿綿把臉埋在他背後,聞到他身上隱隱傳來的味道,不像是煙味,卻又說不出來是什麼,就覺得特別好聞,伸手去拽他的衣服。
荊楚把風衣脫下來蓋在她身上:“冷不冷,喝點熱水嗎?”
他以為她冷。
她搖搖頭,用他的衣服蓋住臉,過瞭一會兒悄悄伸出手勾住瞭他的皮帶,這就覺得有安全感多瞭,沒一會兒就睡熟瞭。
火車平穩前行,荊楚坐在那麼小的一塊地方,心裡卻覺得很平靜,他想,以前看那麼多情話都以為是矯情,但親身經歷瞭才明白,那都是肺腑之言。
黑夜裡,他把她的手握在手心裡,心道:不要擔心,我不會丟下你,你別怕,我在這裡。
皮帶:“(︶︿︶)綿綿明明拉的是我,你居然奪寵!賞一丈紅!”
之後的行程風平浪靜,他們到站下瞭車,又轉瞭一趟公交到鎮子上,先去瞭公安局,和當地的警方聯系瞭解瞭情況,當地的警方已經把事情都安排好,就等他來瞭。
唯一不好意思的是,他們的招待所滿瞭,隻能委屈他們去別的旅館住,而他們也都沒有想到,巧得不能再巧,他們兩天後和老三在同一傢賓館裡碰上瞭。
這是進入大塘村和曹傢溝必經的小城鎮,人口少,地方小,賓館都沒幾個,荊楚自從知道瞭目的地以後就刻意錯開瞭路線和時間,沒想到還能碰見。
老三是一下子就認出來瞭,這兩個人顏值高,實在不註意都難,他看瞭半天,就看見楊綿綿在那裡發脾氣瞭。
“番茄炒蛋吃不吃?”
“不吃!”吃吃吃!
“魚頭吃不吃?”
“誰要吃這種惡心的東西!”吃吃吃多放辣椒!
“那你想吃什麼?”
“隨便!”多點幾個要餓死瞭!
為瞭避免自己控制不住狂吃破壞一直以來塑造的角色形象,楊綿綿是冷著臉先回得房間。
荊楚也看見老三瞭,對他笑一笑,問店傢附近有沒有好的飯店,老三一拍大腿:“我知道,得瞭,老兄我帶你去。”
他當然不是真的好心,馬上就要臨近老窩,他對任何可疑的現象都不會放過,尤其是荊楚和楊綿綿郎才女貌的,一點兒都不像是山溝溝裡出去的人。
但荊楚這些天也不是白做工作的,他特地聯系瞭當地的公安,要到瞭不少詳細的資料,他現在冒充的就是大塘村村長的兒子,年紀比他大一歲,也在外面打工,巧的就是那個人自從大學畢業考出去以後就再也沒有回去過。
老三看荊楚能把村長傢的情況說得一點兒也不差,心裡的懷疑倒是少瞭幾分:“那你是很久沒回傢瞭啊。”
“我老婆不讓,要不是要結婚瞭,她肯定不願意跟我回來。”荊楚覺得這個稱呼說出口都是說不出的詭異。
老三感慨瞭幾句,荊楚反過來試探他,但他口風不是一般得緊,所有要緊的話題都打哈哈糊弄過去瞭,他也沒有多問免得引起懷疑。
回到賓館的時候,老三還和他說:“這年頭男人娶媳婦兒難,好好哄哄吧。”
荊楚呵呵笑瞭過去,一開房間門反應過來瞭……糟糕,當時碰見老三的時候為瞭掩人耳目開的可是一間房。
他現在裝作吵架再去開一間還來得及麼。
來不及瞭。
楊綿綿把房門打開,把他扯進去,然後砰一聲關上瞭,營造自己還非常非常生氣的假象。
荊楚和她站一個房間裡渾身不舒坦,尤其是這件賓館規模那麼小,大床房裡就一張床一個廁所,噢,還有一個電視機一個床頭櫃,還有一把瘸瞭腿的椅子。
她倒是很歡樂地先開瞭電視,然後掏出飯盒吃飯,節目是很老掉牙的電視劇,她也看得津津有味。
荊楚在唯一的椅子上坐瞭下來:“人我已經打過招呼瞭,現在你可以告訴我你到底打什麼鬼主意瞭麼?”
“很簡單啊,過一晚上你就跑去和他們說,我跑瞭。”她的方法其實特別簡單粗暴。
等老三進瞭曹傢溝,荊楚隔一天就跑進去,帶著當地警方,就說楊綿綿丟瞭要找一找,不管對方的反應怎麼樣,總之就是咬準瞭找人。
他們摸不準來意,多半是會同意的,不同意也沒關系,楊綿綿會去找到人然後裡應外合。
簡單來說其實就是調虎離山、聲東擊西。
聽起來簡單,實行起來有點難度,荊楚並沒有馬上答應:“這個計劃要成功有兩點很重要,第一是你要找得到地方,你沒有來過山裡,這裡每一座山看起來都一樣,你根本認不出路。”
“那麼,請當地人帶路好瞭。”楊綿綿的確沒有離開過南城,對於連綿起伏的大山也並不夠瞭解,所以她從善如流吸取意見,“隻要我到瞭那個村子,我肯定能找到人。”
“這也很冒險,萬一你被發現瞭怎麼辦?”
“……那就說我走丟瞭啊,說不定她們還會把我送到她們那裡呢。”楊綿綿聳聳肩,從口袋裡掏出一樣東西,“為瞭保險起見,我出門前帶瞭這個。”
荊楚:“……你哪裡弄來的?”
“買的呀,我覺得挺不錯的。”她喜滋滋地摸瞭摸,“關鍵時候絕對可以當撒手鐧。”
不知名的撒手鐧:“嗯~o(* ̄▽ ̄*)o,我一定會好好保護綿綿的!”
“當心傷到自己。”
“不會。”
正事說完瞭,荊楚突然覺得無話可說,和她處在一個房間裡,他覺得渾身不自然起來。
楊綿綿已經去廁所瞭,試瞭試水,溫度挺高:“我洗個澡。”她從衛生間裡探出頭來,“插銷壞瞭,你別進來啊。”
荊楚背過瞭身去,裝作自己很認真地在看電視。
楊綿綿一邊洗澡一邊很認真地問蓮蓬頭:“你覺得我現在喊一聲說有蟑螂怎麼樣?”
“這是冬天,木有蟑螂。”蓮蓬頭很軟很可愛,“而且女孩子在洗澡被男孩子看到不好。”
楊綿綿垂頭喪氣:“我千裡迢迢跟過來,不就想找機會說明白麼,但是感覺一點都不對。”
感覺不對,什麼都說不出口,她自己也覺得怪別扭的,覺得好難為情,越是想越是覺得臉頰發燙。
她磨蹭磨蹭洗瞭澡,隻穿瞭一件打底衫,嫌被子臟,又把打底褲穿上去瞭。
“早點休息。”荊楚把電視給關瞭。
楊綿綿躺進被窩裡,覺得冷得過頭瞭:“為什麼這裡沒空調?”
“空調壞瞭。”荊楚剛剛就發現瞭,還打電話去前臺問過,說壞瞭今天沒人修,換一間?也可以,不過都是壞的。
小地方的小旅館,挑剔也沒用,反正人傢就是沒有。
“冷?”
“冷。”她都縮成一團瞭。
荊楚把她脫下來的鬥篷蓋她被子上瞭,半點沒留情:“忍忍吧,誰讓你非要跟來。”
楊綿綿:“哼。”一點都不按言情套路出牌,討厭死瞭,“你會不會講故事,比如說你以前破的案什麼的,我睡不著,你講兩個來聽聽吧。”
這個荊楚到沒有反對,他就是有點哭笑不得:“你要聽這個當睡前故事啊?”
“不行啊,我特立獨行。”
荊楚卻是以為她從小沒有人陪著,也沒人給她講故事,倒是心裡憐惜起來,想瞭想,挑瞭很久以前的一個案子說:“這件事要從田地裡的一輛女自行車說起……”
“你坐過來點兒,我這樣聽很累。”她幾乎是揪著他的袖子把他拖到床的另一頭,荊楚就靠著墻坐在那裡給她講故事。
噢,當然瞭,他以為沒人講故事給她聽是他以為的,實際上楊綿綿每天睡覺前都可以聽到很多有意思的事兒。
來源:無所不知的小夥伴們。
講著講著,突然沒瞭聲音,楊綿綿探頭去看,發現他靠著枕頭睡著瞭,黑暗裡,依舊是眉目俊朗,隻是眉頭緊鎖,睡著瞭也滿腹心事。
當然要擔心瞭,明天才是重頭戲,而這些天他一直都在連續開車,身心雙重勞累,這會兒突然就睡著瞭也不奇怪。
黑暗裡,她悄悄掙脫裹得好好的被窩,把寬大的被子分攤過去一點,替他蓋蓋好,而被窩裡多瞭一個人的體溫,頓時溫度上升n度,楊綿綿窩在裡面覺得暖和起來,沒幾分鐘就也睡得死沉。
荊楚過瞭十分鐘就醒瞭,他是一不小心睡著瞭,打瞭個盹,但是很快就清醒過來,剛想站起來,就發現身上蓋瞭棉被,這也就算瞭,楊綿綿的睡姿實在是不敢恭維,腦袋不枕在枕頭上也就罷瞭,偏偏枕在他的手臂上,腿還老實不客氣地架在瞭他腿上,四仰八叉的,甭提多豪放瞭。
紅色的鬥篷:“~\\(≧▽≦)/~我們傢綿綿睡姿就是那麼奔放!”
黑色的風衣:“哎呀我們傢荊楚心裡肯定是想我是叫醒她呢還是叫醒她呢還是叫醒她呢。”
黑色的智能手機:“賭五毛不會叫醒綿綿。”
黃色的山寨手機:“我賭一塊,你們荊楚舍不得喊醒我們綿綿。”
五毛&一塊:“你們打賭考慮過我們的心情沒有?我們壓舍不得!”
作者有話要說:怎麼看都jq滿滿……
關於改文,雖然大傢都非常無奈,但是是沒有辦法的事情,否則會被鎖
現在基本上是小改,比如把綿綿改成年瞭⊙﹏⊙對大傢可能造成瞭一定的困擾,我覺得很抱歉
覺得原版好的,感情進展快的……我也沒有辦法瞭,否則就是全篇重寫,這更麻煩,我也沒有這個心力,就想好好寫完圓滿結束
其實很多次都想放棄瞭,想想還是要負責任,寫完吧
前後因為改動會存在bug,請大傢包容吧,我沒辦法瞭,真的很對不起,我想寫得更好一點,但是就這樣瞭,再改我覺得可能撐不下去,所以應該不會大修瞭,細節大傢也不用回頭看,都不重要
最後還是謝謝修文後依然支持我的讀者,謝謝我認真負責的編輯
江湖不見的請靜靜離開,拜托瞭,我承受不住……希望能順利堅持寫完這篇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