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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章 趴體

“她們請我喝瞭奶茶,所以我就買瞭紅薯,坦白說一點也不好吃,不甜,還死貴,三個就要十三塊。”吃晚飯的時候,楊綿綿這麼和他說。

荊楚摸摸她的頭表揚:“有進步,別心疼錢,千金散盡還復來。”

“哼哼。”

“還有幾個月就要高考瞭,緊不緊張?”

“我會考第一的,沒有第二種可能!”她斬釘截鐵地回答。

荊楚看著她驕傲的表情微笑:“那麼,想好考哪個大學,讀什麼專業瞭嗎?”

楊綿綿卡瞭殼,想瞭會兒說:“上不用交學費的唄,有獎學金的唄,所以我不會要保送的,我會自己考,等我考瞭第一就有大把的學校捧著獎學金來找我。”

“最好的學校在北京。”

楊綿綿這次回答得很快:“我讀南大,不去北京,這裡才是我的傢。”她所熟悉的夥伴,她所熟悉的城市是這裡,所以哪怕北京的學校更好,她也不會離開。

“綿綿,你的天分不止於此。”荊楚放下瞭筷子,非常認真地對她說,“以你的天賦,不應該讀一個普通的大學,讀一個普通的專業,然後找一份工作,朝九晚五上下班,你捫心自問,你甘心嗎?”

楊綿綿不吭聲瞭,她戳瞭戳米飯,一把推開:“吃飽瞭。”蹬蹬蹬跑回房間去還一把關上瞭門。

荊楚看著她剩下的大半碗飯,哭笑不得:“我是該慶幸她終於學會挑食瞭嗎?”

不過既然楊綿綿暫時不願意提及這個問題,他也不打算提及,反正她還小,還有足夠的時間去思考自己的未來。

不管怎麼樣,她有朋友瞭,一切都在變好不是嗎?

“綿綿,出來喝牛奶。”他熱瞭牛奶喊她,喊瞭三遍都沒人應,去她房間一看,這丫頭看書看得都快走火入魔瞭,“燈是不是不夠亮?當心看壞眼睛。”他拍拍她的背示意她挺起胸膛。

楊綿綿挺直瞭背脊發現自己前面依舊是一馬平川,她喪氣地重新趴瞭回去:“完全沒有自信。”

荊楚笑噴瞭:“你有這張臉還有什麼不自信的啊。”

“所以我無法忍受我自己居然平胸!”她拉開睡衣領口往下面瞄瞭一眼,更鬱悶瞭。

“咳咳咳!”荊楚把牛奶放她書桌上,“趁熱喝。”頓瞭頓,他決定還是不要說其實還是有點弧度的,沒她自己想的那麼糟。

十點鐘的時候他又敲瞭敲門:“該睡瞭啊,明天你要上課的。”

楊綿綿戀戀不舍:“我再看一會兒。”

“那我關門瞭。”荊楚張開懷抱,“我和書,你選一個吧。”

是讀完這本書呢,還是去和荊楚膩歪一會兒呢?這是一個艱難的命題。最後她拿瞭書爬上床,擰亮床頭燈繼續看。

荊楚哭笑不得:“別看瞭,看壞眼睛,過來我抱一會兒。”

楊綿綿哼唧兩聲,沒動,荊楚就笑:“連拿喬都學會瞭啊。”一邊說著一邊去抱她,把她抱進懷裡,順手把書給放旁邊的床頭櫃上瞭。

“還給我啦。”她翻身去拿,被荊楚用力按著不讓動,一次兩次的,她好勝心就上來瞭,論力氣她是比不過他的,但是可以取巧啊,所以她一點沒猶豫就把手伸到被子蓋住的地方去瞭。

荊楚被她奇襲一招,倒吸口冷氣,松瞭一隻手去抓她,楊綿綿看準機會,從他身上翻瞭過去,把書拿回瞭手中。

她是側身睡在床沿上的,搖搖欲墜,荊楚想把她抱回來又擔心她作怪摔下去,隻能自己退一步,挪瞭地方睡到瞭她原本占著的半邊,然後把她板回床上:“當心摔下去,再摔到腦袋怎麼辦?”

“失憶唄。”楊綿綿心滿意足地看完最後幾段,把書合上,窩進他的懷裡,“困瞭。”

荊楚也說不清楚和她的相處模式,說是戀人吧,這樣睡一張床他也真沒什麼想法,還要隨時提防著她出奇招,但不是戀人吧,他真的又很喜歡和她擁抱接吻,覺得這一刻是一天中最美好的時光。

這種微妙的平衡點,他自己都說不清楚是怎麼一回事。

“睡吧。”他親瞭親她的臉頰。

“不,”楊綿綿卻睜開瞭眼睛,指責他,“你敷衍瞭事,這個不算。”

在她看來,所有不是舌吻的親親都不是親,是給小孩子的,她是絕對不會算數的。

“你呀。”荊楚失笑,點點她的嘴唇,俯身吻瞭上去。

她的雙唇柔軟如春季初綻的花蕾,她的舌尖裹狹著蜜糖與他相會,氣息交融間,他聞到她不知從何處散發的幽香。

他雙手捧著她的面頰,卻感覺到她的手在他的腰背來回,他分出一隻手去捉住她的手,十指相扣,雙唇微微離開,銀線隱隱:“再鬧就不乖瞭啊。”

她這才閉上眼睛享受他的親吻,他這樣的一個男人,吻卻非常溫柔,或許是始終對她懷有愛護之心,疼惜之意,他的親吻鮮少激烈,多是含著她的舌尖輕輕吸吮,又或輕舔唇瓣,在唇角落下一吻。

這也就難怪楊綿綿那麼喜歡和他親親瞭,絕對是享受。

連小夥伴們都不出聲瞭,默默看著,靜靜享受著片刻的寧靜與溫馨。

直到楊綿綿被荊楚哄睡著,它們才開始小聲耳語:“誰統計瞭,剛剛親瞭多久?”

鬧鐘:“這種事兒當然問我啊,十五分鐘吧╮(╯▽╰)╭”

枕頭:“荊楚親的好溫柔啊,我都不敢出聲瞭呢。”

床單:“所以太舒服綿綿睡著瞭是吧?”

被子:“哼哼,你們看不見的地方他們抱住瞭,荊楚還拉著她的手。”

窗戶:“外面的月亮真好,希望以後每一天都可以這樣入夢,大傢晚安。”

米娜桑:“晚安好夢~zz”

寂靜的夜晚被手機鈴聲打破,此時是凌晨一點。

楊綿綿閉著眼從床頭櫃上拿瞭電話:“喂——”大半夜的誰給她打的電話?

“隊長?”柳玉在電話那頭也驚悚瞭。

楊綿綿一秒鐘醒瞭過來,腦袋裡閃過兩個字:完瞭!

她怎麼就忘瞭兩個人換地兒睡瞭呢!一失足成千古恨t^t

她捂著嘴把手機丟在荊楚身上,然後縮進被窩裡當鴕鳥,荊楚是被她丟過來的手機砸醒的:“誰?”

柳玉心虛極瞭:“打擾你瞭隊長——那個,出命案瞭……”打攪瞭隊長好事會不會被滅口啊,人生真是太艱難瞭〒▽〒

幸好荊楚完全沒在意,一邊聽她簡單匯報案情一邊穿衣服:“什麼情況?”

“一個小時前,有個夜班的出租車司機發現有個人鬼鬼祟祟到路邊丟瞭一個大行李箱,他打開來一看——屍體,還是殘缺的。”柳玉惡心得要命,“感覺最近喜歡碎屍的變態越來越多瞭。”

“我馬上來。”荊楚掛瞭電話,衣服穿好,拍拍被子裡的那一坨東西,“綿綿?”

楊綿綿裝死。

“出來,親一下,我要走瞭。”明天是周一,看樣子他也是沒有時間去接她下課的,她估摸著會直接回傢,兩個人不知道要多久不見呢。

楊綿綿這才磨磨蹭蹭從被窩裡探出頭來,荊楚在她額頭、臉頰和唇上連吻三記,叮囑道:“鬧鐘給你訂好瞭,明天上課別遲到。”

她哼唧瞭一聲,把臉埋回瞭被子裡。

等荊楚匆匆趕到警局的時候,柳玉特別鬼祟地湊過去,誠懇得道歉:“隊長,我不是故意的,我不會說出去的……”她做瞭一個拉拉鏈的動作。

荊楚心想,我說瞭是蓋著棉被純睡覺估計你也不信,他幹脆就不解釋瞭:“少羅嗦。”

柳玉把嘴閉得緊緊的。

沒有暖床的楊綿綿後半夜睡得不踏實,翻來覆去滾在大床上,姿勢一會兒擺成大一會兒擺成c,最後氣得坐起來:“一個禮拜就兩天可以過來蹭被窩,哪個殺人犯那麼不長眼!去死吧!”

床:“綿綿,心情不好可以再滾兩圈,反正我結實╮(╯▽╰)╭以後也不會嘎吱嘎吱響噢!買得安心用得放心!”

壁燈:“其實我們一直都在期待拉燈,你們速度真慢╭(╯^╰)╮”

被子:“就我一個人可憐荊楚嗎?”

電視機:“你不是一個人。”

被子:“我本來就不是一個人。”

楊綿綿:“喂,我要睡覺瞭,你們可不可以閉嘴不要囉嗦!”

“害羞瞭!()”

“肯定是!()”

“說得對!()”

“好期待!()”

楊綿綿用手捂住耳朵:“吵死瞭。”

床頭櫃:“嫌我們吵╭(╯^╰)╮”

壁燈:“那就不要告訴她抽屜裡有秘密╭(╯^╰)╮”

床:“唉,傻綿綿。”

楊綿綿一咕嚕爬起來,開燈,拉抽屜,可就是拉不開:“說,到底裡面有什麼?”

床頭櫃:“荊楚不想告訴你,我就不告訴你!”

楊綿綿氣壞瞭:“你不告訴我你吊我胃口幹什麼?”

床頭櫃:“(^^*)在你的心上,自由得飛翔……”

“不想吐槽你們唱歌的品味瞭,有沒有不唱這種洗腦歌的?!”

“有。”床清瞭清嗓子,突然開始搖起來,“妹妹你坐船頭,哥哥在岸上走,恩恩愛愛纖繩蕩悠悠~~”

楊綿綿:“……”

第二天她盯著兩個黑眼圈去上課,鄧曼玲有點奇怪:“昨天沒有睡好嗎,好嚴重的熊貓眼啊……”

楊綿綿想,我該怎麼告訴你昨天晚上我男朋友傢裡的東西開瞭午夜party,從“妹妹坐船頭”唱到“村裡有個姑娘叫小芳”,居然還有唱“大河向東流”和“千年等一回”的,她真是受夠瞭。

荊楚聽歌的品味雖然也很奇怪,老是什麼《thesouthind》、《ves》,唯一比較耳熟能詳的是《莫斯科郊外的晚上》,每次開車的時候他都會放,完全不曉得為什麼那麼喜歡聽(因為‘我的心上人坐在我身旁’嘛),像她喜歡聽的《威風堂堂》《虎視眈眈》就正常多瞭嘛。

她完全不知道的是有一天在房間裡聽《威風堂堂》,荊楚從門外經過,一口水全都噴瞭出來,想推開門又沒推開,在外面站瞭很久,還是默默走開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