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綿綿吃完飯又玩瞭會兒手機,思緒還是不由自主地飄向瞭炸彈犯……
現在,荊楚他們應該在十萬火急地想辦法處理吧,距離下一站停車還有大概半個小時,如果炸彈犯選擇在這個時間段裡引爆,大傢都得玩完。
但是話又說回來瞭,炸彈犯為什麼要那麼做呢?楊綿綿腦袋裡跳出來幾個關鍵詞:報復,尋仇,惡作劇,勒索,開心?
媽蛋果然不是專業的根本想不出來哪個最有可能性〒▽〒
高智商並不是萬能的,她需要學更多的東西,需要更多的知識,才能讓自己變得更加厲害。
還是換一個思路吧,比如,怎麼樣把犯人給找出來?這總歸是沒錯的,讓荊楚他們去解決炸彈的問題,她來好好想一想,犯人可能會是哪個呢?
按照常雁的分析,犯人很有可能處在一個能隨時監控到這個衛生間的地方,那他有可能會是乘務、地勤、乘客。
前兩個生人太容易露餡瞭,也不好查,交給荊楚他們排查好瞭。
最容易混進來的肯定是乘客,雖然現在都是實名制瞭,但是要做點手腳也並不難。
說起來,肯定是現在5號車廂的餐車裡和6號車廂裡的人最有嫌疑,畢竟廁所就在這兩個之間。
隻是……楊綿綿看著這滿滿當當的餐車和對面幾乎坐滿的6號車廂幹笑起來——請告訴她,在沒有福爾摩斯的洞察力的情況下,她要怎麼樣把兇手認出來。
就算把柯南丟在這兒也不一定能認出兇手吧?何況她的推理能力隻局限在解題上,圖形分析推理沒問題,這……快把之前垃圾堆裡的消息拖出來過濾一遍。
先從餐車裡的人開始分析好瞭。
第一排坐的應該是一個出差的男士,雖然是外出依舊是西裝革履,不停地在講電話,他的蘋果電腦攤在桌上,這會兒正嘰嘰喳喳在吐槽:“哎呀,股票又跌瞭,在這樣下去隻能天臺見瞭啊!”
不像是炸彈犯。
第二排坐的是一對母子,母親在吃飯,小兒子才三四歲,咚咚咚在車廂裡跑來跑去,排除,因為熊孩子的破壞力不遜於一個炸彈(╯‵□′)╯
第三排是……
“那個,”楊綿綿的思緒突然被打斷瞭,她不耐煩地皺瞭皺眉,看著面前突然插話的男孩子。
他被楊綿綿一看,頓時耳朵都紅瞭:“那個,你是去哪裡啊?”
“蘭州。”
“這麼巧,我也是。”大概是能和她搭上話,男孩興奮極瞭,但又因為害羞而臉通紅通紅的,“那個,我叫金鑫,四個金的金鑫。”
楊綿綿:“……”所以說,這是有人來和她搭訕嗎?
雖然女神沒有反應,但是金鑫卻紅著臉繼續往下說:“那個,我是蘭州大學的,我是去南城看我朋友的,現在要回學校瞭。”
楊綿綿可有可無地噢瞭一聲。
但是很顯然,對方已經受到瞭莫大的鼓勵,繼續開腔:“我今年大三瞭,你是要去蘭州嗎,不然我、我可以給你介紹一下,我在那裡待瞭三年瞭。”
楊綿綿並不在乎多一個人和她說話,反正她也可以一心多用:“好啊。”
金鑫看起來像是被打瞭一針強心劑:“白塔山你知道嗎,這個是以前的軍事要塞……還有水車園……”
他越講越興奮,從風景名勝到地道小吃都沒有放過:“蘭州拉面可有名瞭,你一定要嘗嘗,灰豆子名字聽起來不好聽,夏天吃起來可好瞭,是麻色豌豆煮的,加點紅棗和白糖,再冰鎮一下,你一定要吃!”
楊綿綿本來還聽得心不在焉的,但是他一說吃的,她的註意力就被轉移瞭:“真的那麼好吃嗎?”
“當然瞭!還有百合桃,漿水面……”能和女神搭上話,金鑫恨不得把自己所有吃過的小吃都講一遍,越詳細越好,否則這個話題一結束他都不知道該講什麼才好。
他剛講到一半,電話突然響瞭,金鑫的話戛然而止,他尷尬地掏出手機:“我接個電話。”
電話一接通就聽見那邊有個女生在罵:“癩□□想吃天鵝肉!還想我們夢蝶給你□□!呸!你也就請得起幾塊錢的麻辣燙!”
金鑫的臉色突然變得極為難看:“我沒有!”他呼哧呼哧喘著粗氣,急得額頭上都冒瞭汗,“我隻是、隻是看她喝醉瞭想送她回去!”
“呸!王八蛋!窮鬼!”那邊的女孩子說完以後啪一下掛瞭電話。
金鑫的表情突然就沮喪瞭起來,把臉埋在雙手裡,整個人像是被抽走瞭所有的力氣:“不是這樣的……不是……”
楊綿綿本來也不怎麼看得上他,但是看他這樣反倒是有點於心不忍,遞瞭張紙巾過去:“別哭瞭。”
“我沒哭。”他拿瞭紙巾擦擦臉,好像覺得在女神面前丟臉瞭,可卻怎麼都沒辦法笑得出來,“對不起。”
楊綿綿還沒問怎麼瞭,他的手機就嚷嚷地大傢都知道瞭:“誰要睡她啊,那個女人粉撲得都要掉下來瞭,和女鬼一樣,明明是看她喝醉瞭好心扶她去休息,居然被說是什麼癩□□想吃天鵝肉,枉費大老遠得跑去看那個女人,我就說網戀不可靠吧,企鵝上說那麼好聽有用嗎?”
她還沒聽手機吐槽完,金鑫自己就低聲開始說瞭:“我是三年前認識夢蝶的,在一個貼吧裡認識,她寫一些散文,很美,我就被她的文采深深吸引瞭,後來我們開始在企鵝上聊天,她很溫柔,人和她的詩一樣美,你看。”他從背包裡掏瞭一本硬皮本子給她。
楊綿綿好奇地翻開來一看,頓時覺得天雷滾滾:
作一個安靜的女子
靜靜看花開和花落
把你和我的往事收藏
在黑夜裡獨自品味
做一個淡然的女子
榮辱不驚,不再想念
不再流淚,因為
我早已把你忘記
做一個明媚的女子
陽光、茶花和愛
春風吹過海岸,
你,我永遠不忘
她深深地感覺到瞭蛋疼,這前後邏輯不通根本不知道是什麼意思的玩意兒是詩嗎?她讀書少不要騙她!
“你看,她多麼有文采,她是學校裡的才女,我本來也沒想奢望能夠配得上她。”金鑫愛惜地撫摸著筆記本,“我隻是想見她一面,告訴她我真的很喜歡她。”
楊綿綿:原來是個網戀失敗的少年,真可憐。
“然後呢?”
“本來夢蝶是很高興和我見面的,但不知道怎麼回事,見瞭我又很失望。”金鑫臉上是說不出的沮喪。
楊綿綿心裡想,當然瞭,你長成這樣當然失望瞭,如果是荊楚,立馬倒貼!她在此時也沒忘記給自傢男朋友臉上貼金。
真不要臉。
“但是我們還是一起去吃飯,夢蝶和她的朋友一起來的,她們提議喝酒,然後我們酒喝多瞭,夢蝶喝醉瞭,我不知道她住在哪裡,就想先把她帶回我住的地方休息,結果——結果我不小心睡著瞭,早上被夢蝶扇瞭一個巴掌,非說我把她、把她……”金鑫說到這裡就說不下去瞭。
“把她睡瞭?”
“嗯——我沒有!”金鑫反駁,“我怎麼會做出那種事呢,但是她們非說我是,還說要去報警,要麼就給錢賠償夢蝶。”
“所以,你是賠錢咯?”楊綿綿想都不用想就知道結果瞭。
金鑫果然不吭聲瞭,好一會兒才說:“幸好車票是我早就買好的。”不然他連回傢的錢都沒有瞭。
這麼一想,楊綿綿都同情起他來,千裡迢迢過來找女神,結果被女神騙瞭錢還騙瞭感情,現在身無分文回傢,多慘啊。
“其實我想過不活瞭。”金鑫悶悶道,“可是在樓上怎麼都不敢跳下去,我害怕,你是不是也覺得我是個孬種。”
楊綿綿不忍心,還安慰他:“沒有,是個人都是怕死的,而且被騙瞭就被騙瞭,以後別輕易相信別人瞭。”她又想起來一件事,“那你現在一分錢都沒有嗎?”
“其實我原本想著多留幾天,但是發生瞭那樣的事……”金鑫不好意思地笑瞭,“我就在附近找瞭份零工打。”
楊綿綿隨隨便便應瞭一聲,很快也就失去瞭興趣。
這個故事隻能暫時吸引一會兒她的註意力,她的主要精力還是放在分析餐車內的人上瞭,可惜每個人都在腦子裡過瞭一遍,她卻始終沒法認出誰是嫌疑人。
感覺每個人都很正常啊。
為什麼以前分分鐘能找到兇手,現在卻一點兒線索都沒有瞭呢?難道是因為今天出門沒有看黃歷嗎?
楊綿綿挫敗地想著,決定先去看看荊楚那邊有沒有什麼進展,或許可以發現什麼線索也說不定。
看到她要走,金鑫有點失望:“你要走瞭嗎?”
“我吃完瞭啊。”楊綿綿看著他,突然起疑,“你來這裡不是吃飯的嗎?”
金鑫尷尬地低下瞭頭:“我、我買的是站票,我就是想找個地方坐一坐。”
“噢。”楊綿綿眨眨眼,“可你不是很早就買瞭嗎,怎麼會沒票呢?”
動車的站票和坐票價格都是一樣的,叢駿的票是昨天買的還有座位,沒有道理很久之前買的票居然已經沒位置瞭。
“噢,因為那個比較貴,所以我改簽瞭。”金鑫好像更尷尬瞭,頭都要埋到手臂裡去瞭。
楊綿綿也覺得這樣咄咄逼人不大好,太容易引起對方的懷疑,也就沒有多問下去,將信將疑地去找荊楚瞭。
荊楚已經和列車長說明情況,並且瞭解瞭一下今天乘務員的出勤,看最近是否有新人替代,答案是除瞭一個地勤生病請假瞭之外,並沒有其他生面孔,都是在這條線上做瞭一段時間的。
沒有臨時工,也就是說要麼人不在車上,要麼就是幾百位乘客裡的一個。
而此時,沒有任何人接收到來自炸彈犯的任何信息。
也就是說,非常有可能炸彈犯的目的,就是引爆炸彈,而不是憑借炸彈勒索。
此時,距離下一站停車還有二十分鐘。
作者有話要說:不要吐槽那首詩,我寫瞭很久,實在寫不來一個明媚而憂傷的女子應該寫成啥樣的,就湊合吧~
綿綿的腦袋裡不是什麼思維宮殿,而是亂七八糟的宅女房間_(:3∠)_她現在還不懂怎麼去運用自己的大腦,還沒出新手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