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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2章 湖屍

白香雪是來也匆匆去也匆匆,在南城停留不到幾天,很快就又飛到瞭大洋彼岸,這次是要去探望維克多的姐姐一傢人。

楊綿綿後知後覺:“他們是要結婚的意思嗎?”

“應該是的。”荊楚在仔細調查瞭維克多的底細之後,就默認瞭白香雪的選擇,所以她是歡天喜地離開的。

也許下一次見面,就是她和維克多的婚禮瞭。

白香雪離開南城後,楊綿綿的生活再次重歸平靜,甚至比之前更加繁忙,自從她被孫教授叫去實驗室幫忙以後,一直到深更半夜才回傢是很正常的事情。

其他學生都住在校內,晚上都有保安巡邏,安全問題倒是沒有她那麼嚴重,孫教授考慮到這個問題,和她提過可以讓她先走,但楊綿綿拒絕瞭。

雖然她現在可以做的基本上就是最簡單的一些工作,最多的就是記錄當天的實驗數據,填寫表格這樣的雜務。

“挺枯燥的。”楊綿綿實事求是評價瞭一下自己做的事,不過又說,“但挺好玩的。”

好玩是好玩在她又多瞭很多新的小夥伴,那些實驗室裡的儀器死貴死貴的,但一個個都天生自帶知識,她一邊整理數據一邊聽它們講課,還覺得挺帶感的。

可惜這樣的樂趣除瞭她之外沒有人能懂。

荊楚也不深究她這句話自相矛盾的地方,說道:“我今天晚上有點事,你在實驗室裡等我,不要自己回傢,知不知道?”

“我真的可以自己回傢。”楊綿綿無力地再次試圖說服他。

荊楚直接無視瞭這句話:“帶你去吃很好吃的夜宵。”

“請務必早點來接我回傢麼麼噠(づ ̄3 ̄)づ”

手機:“楊綿綿,求撿一下你的節操,要點臉,行嗎?”

“和他我還要什麼臉。”楊綿綿喜滋滋收瞭手機,回實驗室裡繼續做實驗。

她年紀最小,還不是正兒八經拜師的,能進孫教授的實驗室純粹就是孫教授法外開恩看重她,但也僅限於此瞭,如何在實驗室裡生存下去,那就要各憑本事瞭。

可以像那個學長一樣左右逢源到處討好,也可以像楊綿綿那樣隨心所欲不討好任何人。

當然,後者的結果就是每天晚上都被一個人留下來抄數據╮(╯▽╰)╭

“又是你被留下來啊,好可憐。”吊燈開始碎碎念瞭,“他們欺負你你也不知道吭一聲。”

楊綿綿挺淡定的:“煩,為瞭這些事兒動腦子不劃算,他們愛怎麼樣怎麼樣,不就那點花頭麼,讓我打雜,排擠我,這種事兒我從小到大經歷的多瞭。”

以前她最多心裡不大舒服,但現在有瞭荊楚,那些無關緊要的人已經連渣渣都不會在她心裡留下。

窗突然說:“外面下雨瞭。”

“我帶傘瞭。”

楊綿綿坐在電腦面前開始寫今天的實驗記錄,偌大的房間裡其他的燈都關瞭,獨留電腦旁的一盞,隻能照亮方寸之地,外面嘩啦啦下著大雨,雨點打在玻璃窗上拉下一條透明的線,整個校園在黑暗中安靜瞭下來,隻見遠處隱約的路燈幾點。

實驗室裡也靜謐下來,大傢都覺得有點疲憊瞭,不說話瞭。一時間隻能聽見噼裡啪啦的打字聲。

不知不覺,時鐘的指針就指向瞭十點三刻,而九點鐘圖書館和自習室就已經關閉,十點鐘宿舍有門禁,想要通宵復習的學生可以去宿舍樓裡的自習室,但教學樓裡的自習室已經不會再徹夜開放瞭。

聽說這是因為前兩年有女生在自習室裡受到瞭侵害,所以才更改瞭規定。

就在此時,有腳步聲從走廊那一端傳來,楊綿綿停下瞭手上的動作,挑瞭挑眉毛:“是誰?”

過瞭一會兒,墻說:“是學校的兩個保安。”

楊綿綿放心瞭,過瞭一會兒實驗室的門被人敲響,保安開門進來看見她還在:“同學,下課瞭。”

“我馬上就走。”楊綿綿話是那麼說,但壓根就沒有關機離開的意思。

保安說瞭句“十一點我們鎖門”就走瞭。

鎖門也沒什麼大不瞭的,一般鎖都會願意假公濟私把她放走,不過保安走瞭沒兩分鐘,荊楚就打電話過來瞭,說他已經到瞭。

楊綿綿關機離開,走到樓下的時候就看到荊楚撐瞭把傘在那裡等她,她兩步並作一步跳下臺階,幾乎是撲著撞進他懷裡。

荊楚一手摟著她的背一手撐著傘,看看這黑洞洞的教學樓,不免擔心:“這麼晚瞭這裡就剩你一個人?”

“我不怕。”她帶瞭傘也不想自己撐,緊緊擠在他的懷裡。

荊楚摟著她的肩膀:“車我停在校外瞭,你們這裡不能開進來。”

“聽說是因為以前經常有有錢人開豪車來泡妹子,校長一怒之下給禁瞭,校內隻能騎自行車,不然就是老師們的車。”

荊楚點頭:“這挺好的,安全最重要。”

暴雨之下,校園更顯安靜,楊綿綿和他躲在一把傘下,嘰嘰喳喳和他說著學校裡的點點滴滴。

路過橋的時候說:“這裡聽說叫情人橋,據說是從法國運過來的,一起在這座橋上接吻的戀人永遠都不會分開,我後來去查瞭一下校史,這其實是騙人的,就是隨便造的橋而已,以訛傳訛。”

荊楚聽得好笑,實在不知道她是抱著什麼心情為瞭這件事跑去查校史,此時,他們正好走過這座橋,他就低頭問:“那你要不要試試?”

話音剛落,楊綿綿就踮起腳尖在他唇上啄瞭一下,還一本正經解釋:“這種事是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的。”

荊楚也煞有其事地回答:“對,所以你應該認真一點兒,這不叫接吻。”說完,他俯身吻住瞭她的雙唇。

暴雨如註,雨傘慢悠悠地感慨:“這就是年輕人啊,這麼大的雨還能先想著膩歪一會兒,嘖嘖嘖。”

雨點噼裡啪啦打在它身上,它雖然嘴上吐槽,卻盡力舒展身體,替他們把風雨都擋在外面。

楊綿綿正閉著眼睛被他吻得暈暈乎乎的時候,荊楚卻突然停下瞭,他擡起頭,沖著一個方向微微皺瞭皺眉頭。

“怎麼瞭?”

“沒什麼,走瞭,很晚瞭。”荊楚拉著她的手下橋,楊綿綿卻沖著他剛剛看的方向望去:“那裡剛剛是站瞭一個人?”

這句話是問荊楚,也是在問橋。

荊楚答:“我沒看清,可能是路過吧。”

橋也沒在意:“也許是路過的人吧,總有人半夜三更不回宿舍在外面鬼混的。”

既然他們都那麼說瞭,楊綿綿也就順理成章把這件事拋到瞭腦後。

第二天早晨六點多鐘,荊楚剛剛起床在洗衣服,昨天回來的太晚,沒來得及收拾,隻能一大早起來洗曬。

純棉的白色胖次在感慨:“綿綿有瞭荊楚就等於有瞭廚師司機洗衣機枕頭熱水袋……這性價比太高瞭。”

荊楚的褲子就在旁邊接瞭句:“主要是你再也沒有被綿綿洗過,是吧?”

白胖次:“我是不介意被荊楚洗的啊,他好溫柔的,不管是脫我還是洗我的時候╮(╯▽╰)╭”

它們正沐浴在清晨的陽光裡閑聊,一陣鈴聲卻打斷瞭它們的話,荊楚的手機在那裡扯著嗓子喊:“來電話瞭,柳玉的電話,百分之九十九又有案子瞭。”

荊楚電話接通,柳玉劈頭蓋臉就砸過來一句話:“隊長,南城大學的湖裡發現瞭一具女屍。”

荊楚一愣,隨後壓低聲音:“我馬上來。”

他驅車到達南城大學的時候,事發地點已經被圍瞭起來,有不少學生在警戒線外指指點點,屍體已經被擡走,他們並不知道具體發生瞭什麼事,荊楚來的時候聽見他們窸窸窣窣在小聲議論說“是不是又淹死人瞭”。

“一群無知的小姑娘。”衛寒在那裡和柳玉感慨,“這擺明瞭就是謀殺,不過我說這個大學的風水是不是不大好啊,這才多久,怎麼又死瞭一個。”

柳玉倒是覺得毛骨悚然的:“我說,你有沒有註意到啊,那個女孩子穿的是條紅衣服。”

“幹嘛,你還信紅衣女鬼索命的事兒?”衛寒脫掉塑膠手套,頗為幸災樂禍,“不行啊小朋友,我們要相信科學。”

柳玉啐他一口:“呸,紅衣服,你難道沒有想到之前那件事兒?”

衛寒嬉笑的表情終於收瞭起來:“你是說……雨夜屠夫那個?”他略微思索瞭一會兒,搖頭否認,“我覺得不像,可能恰好是穿著紅衣服而已,你想太多瞭。”

柳玉仔細一想,周大志都被抓到瞭,肯定是自己想太多瞭:“也對。”

“穿紅衣服?死因是什麼?”荊楚剛剛去昨天的情人橋那裡轉瞭一圈才回來,一回來就聽見這麼重要的一條線索。

柳玉嚇一跳:“隊長你來得怎麼那麼快,不堵車嗎?”問完才想起來,能那麼快趕過來擺明瞭就是在楊綿綿傢裡過的夜,嘖嘖嘖,那麼快就已經同居瞭,真瞭不得。

“死因?”荊楚言簡意賅,沒有理會柳玉的調侃。

衛寒也就收斂瞭嬉笑的表情:“機械性窒息,兇器是類似於繩索的物品。”

窒息……紅衣……?荊楚突然想起來昨天楊綿綿也是穿瞭一件紅裙子,還是那次和白香雪維克多吃飯的時候新買的。

“死亡時間呢?”

“昨天晚上十點到十二點。”

荊楚心裡咯噔一下,這個時間,不恰好是他和楊綿綿離開的時候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