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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4章 回憶

楊綿綿知道有很多異想天開的科學傢試圖開展過類似造神的計劃,所以她難得一次被鄒奕嚇尿瞭:“你瘋啦?”

“女神”鄒奕頗沒好氣,“你看看哥帶出來的人,哪一個沒有響當當的名頭啊,就你沒出息”

楊綿綿狂翻白眼:“我是要當科學傢的人。”

“現在小學生都沒這種夢想瞭。”鄒奕也回贈一對衛生球,“你是不是傻,一輩子默默無聞的科學傢和一個被我包裝成天才美少女的科學傢,你覺得哪個更好?形象是很重要的你知不知道現在領導人都要經營自己的形象瞭,你要與時俱進啊親”

楊綿綿也知道鄒奕幫瞭她不少忙,而且專業的事就應該讓專業的人來做,所以她嫌棄歸嫌棄,還是和他把合約簽瞭,和他們工作室簽約藝人的不同,合約更像是走一個形式而不是有許多嚴苛的條件。

拍攝馬上就要開始,荊楚卻不能一直陪她左右,現在鄒奕來瞭倒是讓他能放點心:“我明天就要回去瞭,你乖乖待在這裡,沒事別亂跑知不知道?”

“我是不會亂跑的。”一想到就要和他分離,被選中做女主角的興奮頓時煙消雲散,楊綿綿懨懨道,“麻煩找我我不管。”

荊楚一本正經調侃她:“我會在傢每天為你祈禱的。”

楊綿綿扁著嘴看著他,荊楚捏捏她的臉:“怎麼一臉不高興啊,要當女主角瞭。”

“明天我和你回傢,我要拿衣服拿電腦拿書。”想起這個楊綿綿就覺得略煩躁,她在床上滾瞭兩圈,決定還是該行樂時且行樂,別去想那麼糾結的話題瞭。

於是順理成章的,這又是相當纏綿的一個晚上。

第二天回波士頓拿行李,再飛機飛回洛杉磯,在拍戲的時間裡,鄒奕會一邊遙控國內的工作一邊陪她把戲拍完,他對此有經驗,但也忍不住嫉妒:“居然是女一號,你真的是踩到狗屎瞭吧,如果這個機會給我傢阿邵有多好”

“急什麼。”楊綿綿很淡定,“他是有真本事的人,早晚會出頭。”

鄒奕一聽,非常得意:“那是,我傢阿邵可和你這種碰運氣的不一樣。”他嘴上的損著楊綿綿,但卻依舊幫她把其他事情都打點妥當,劇組裡面努力搞好關系,否則以楊綿綿糟糕的情商,估計戲沒拍完就要得罪一票人瞭。

從這一點上來看,他這個經紀人真的是不能更稱職瞭。

女二是日本的一個當紅女星,長相甜美可愛,是這一次的女二號,也是楊綿綿飾演角色的妹妹,一個被欺凌最後被害死的悲情角色,可以說也是許多個校園欺凌受害者的縮影。

看到她被人堵在廁所裡,被人把頭按進水池,楊綿綿好像看見瞭自己的曾經,她小學的時候長得瘦弱,一直都是被欺負的對象,久而久之,她就每天逃課不去上學,反正也沒人管她,她就在大街小巷隨便亂逛,蹲在老街的街角聽它們講故事。

初中是靠地區劃分的初中,也上得平平淡淡,但聽說有獎學金以後她就很努力考試瞭,爭取每年都拿獎學金,可以改善一下生活。

但那個時候還是有人會欺負她,有小流氓會在別人的授意下把她堵在胡同裡,她每次都是靠著從跑酷學來的本事才跑掉的。

想起來,那個時候還真是害怕。

晚上她和荊楚打電話的時候就說起瞭這件事:“我不是我們班裡唯一一個受欺負的,還有一個小男生,他長得胖,傢裡也窮,總是被人嘲笑,總是被人使喚來使喚去的,他有爹媽管,和我不一樣,我能逃課不理他們,他不行,後來我上一中的時候聽說他輟學瞭。我記得他是因為他被人欺負瞭也不敢哭,因為哭瞭會被笑得更厲害的,所以他就傻笑,可笑瞭還是被人欺負,我看到過他在花壇那邊坐著哭,但我沒有走過去。”

她也不是從一開始就是高中時什麼都不在乎什麼都不放在心裡的,是在一次又一次的失望之下,是在一次又一次的害怕之後,她才為自己打造瞭堅硬的外殼,希望自己可以不再受傷害。

“其實我是我身邊的人裡被欺負得最慘的一個瞭,但也好好長到現在瞭,沒有像那個日本女孩一樣被人殺瞭,也沒有人自殺過,看起來好像不是很轟轟烈烈吧,好像是每個人身邊都發生過的最普通的事。”楊綿綿想一想,她的經歷和那個被殺的女生相比,的確乏善可陳瞭,但真正讓人害怕的,卻正是這每個人都習以為常的事。

每個班級都有這樣的邊緣人,每個學校都有這麼幾個學生被人欺負,老師們看多瞭,習慣瞭,或許幾年後,當事人也會不把這件事當一回事,欺負人的人輕描淡寫說一句“年輕時不懂事”就過去瞭。

正是這種“正常現象”,才讓人覺得不寒而栗。

校園欺凌的事情發生在每一個人身邊,但除非像那個女孩一樣淒慘得死去,否則沒有任何人去關註。

沒有人知道被欺負的人當時是一個怎麼樣的心情,是不是有那麼一瞬間……想結束自己的生命。

“我很喜歡這一部電影,我會好好演的。”楊綿綿掛電話前,那麼和荊楚說。

她之前演素心道姑也好,演反派boss也罷,都是抱著賺錢玩玩的心情去的,但這一部電影對她來說有不同的感觸。

她曾經是那個備受欺凌的妹妹,也是現在這個堅強起來的姐姐。

於是第二天,導演發現楊綿綿的感覺格外得好,很少有ng,她仿佛就是那個從地獄裡爬出來復仇的姐姐。

有那麼一剎那,她會認為自己在拯救的不是戲裡的角色,而是幼年的自己。

晚上她又給荊楚打電話,開玩笑說:“如果那個時候有人來救我,就沒你什麼事瞭。”

她是隨口一說,沒有放在心上,但荊楚聽瞭心裡就格外不是滋味。

如果說這一輩子他有什麼遺憾的事,那肯定是無論他今後多麼努力,都無法彌補她曾經十八年的孤獨與遺憾。

原先覺得她十八歲太小,現在卻恨不得是她八歲,還來得及把她捧在手心裡讓她好好長大。

這個念頭讓他輾轉難眠,一直到後半夜睡著瞭,卻做瞭一個奇異的夢。

夢裡是學校老舊的女廁所,有個小姑娘抱著膝蓋坐在角落裡,頭發滴滴答答往下滴水,她一生都不吭,好像是一個沒有生命的物件。

他居然聽見瞭門說:“綿綿,我把鎖打開瞭,他們都走瞭,你可以出去瞭。”

可她還是一動都不動,他心疼壞瞭,走過去把她抱起來,她輕得和羽毛似的,校服下面瘦骨嶙峋的,他眼淚都要下來瞭:“小羊乖,小羊不哭啊,我帶你回傢。”

“你是誰?”她突然警醒地睜大眼睛,惡狠狠地瞪著他。

他吻著她冰涼的額頭:“小羊乖,我們回傢瞭。”

但一轉眼就發現夢境變瞭,她一個人躺在硬邦邦的床上,高燒不退,整個人被燒得神志不清,屋裡的小夥伴都急壞瞭,呱唧呱唧好像講著什麼,但他好像是蒙瞭被子,什麼都聽不見。

他走過去想摸摸她的額頭,卻看見她迷迷糊糊睜著眼睛說胡話:“我死瞭,是不是臭瞭也沒人知道啊……”

他再也聽不下去,想抱起她去醫院,結果不知怎麼的絆瞭一下,夢突然就醒瞭。

醒過來第一件事就是給楊綿綿打電話,她平時起得晚,但唯有拍戲的時候要跟著劇組的節奏,一大早就起來化妝瞭:“早~今天好早啊,我還在化妝呢,今天要拍我大殺四方的戲啊。”

“小羊,”他放柔放輕瞭聲音,像是怕嚇到她,楊綿綿一聽就笑瞭,“我在呀。”

“你乖乖的。”他覺得自己的心化成瞭潺潺春水,“我永遠愛你。”

“我也愛你。”

早上可以聊天的時間不多,還沒來得及多說幾句,楊綿綿就被叫出去瞭,荊楚也不是會和女朋友大吐苦水的人,他收拾瞭一下心情,給海盜喂瞭水,出去上班,但一下班就直奔機場,坐最近的一班飛機到瞭洛杉磯。

所以楊綿綿拍完戲回到酒店就看到瞭一個大大的驚喜,她丟下東西就撲進他懷裡去瞭:“你怎麼來瞭,還不到周末呢”

“明天早上最早的一班飛機回去。”他一把把她抱起來,和夢裡相比,這隻小羊沉甸甸的,可有真實感多瞭,“讓我抱抱你。”

楊綿綿勾著他的脖頸,蹭著他的頸窩:“你是太想我瞭嗎,是忍不住想要和我那個嘛”她仔細回想瞭一下,發現自己還沒洗澡,所以迫不及待想奔去浴室洗個戰鬥澡出來。

“不不不。”荊楚把她拉回來,“我抱抱你,告訴你我愛你。”

楊綿綿沉默一瞬,小心翼翼地問:“發生什麼事瞭……我知道你愛我,我也愛你。”

荊楚欲言又止,有些話到嘴邊反倒不知該說什麼才好,對於楊綿綿來說,也許過去的一切都已經過去瞭,她朝前走,向前看,但是他每當想起來的時候,就覺得難以釋懷。

然而男人的這些心思,如果掰碎瞭講出來就好像是種矯情,因此他最後依舊是沒有告訴她自己做瞭怎麼樣的一個夢,他隻是抱著她,一遍又一遍告訴她“不管以後發生什麼事,我都會在你身邊”。

楊綿綿就一直聽他在耳邊說這樣的話,翻來覆去告訴她,他會在,一直在,她已經不在是一個人瞭。

聽著聽著,她原本好端端的心情突然也覺得酸澀起來,莫名就紅瞭眼眶,不是因為高興,也不是因為悲傷,就是因為在這樣的時候,以前所有的委屈都泛瞭上來,偏偏就覺得想要哭瞭。

都怪他。楊綿綿吸瞭吸鼻子,努力把眼淚忍回去,真奇怪,她覺得那麼心酸,可又覺得那麼甜蜜,但不管怎麼樣,這一刻,在她靠在他懷裡,感覺到他所有的溫柔和愛的這一刻,她覺得什麼都值得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