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夫妻感情真是好,金童玉女!”劉經理拍手稱贊,然後總算轉身離開。
劉經理一走我便像觸電般的刺蝟一樣將手抽回來,在一旁看著這一幕的陳蘇巧不禁嘖嘖稱嘆:“危機公關果然處理的很好啊,那個誰誰誰出軌要是讓你來寫新聞通稿估計就是另一幅畫面瞭”
我沖她輕哼瞭一聲,然後習慣性的穿上職場女性標配的偽裝,調好站姿和笑容,看向許穆森:“許總,這麼巧?”
眼前的男人看起來比那天在飯局上還要氣色不佳,於是我起瞭些憐憫之心:“你黑眼圈有點重,要早睡早起才能身體好呢。”
說完這話,我自己都覺得過分親昵,於是幹笑著又站回陳蘇巧的身邊:“巧巧,我們先進去吧。”
陳蘇巧一直上下打量著許穆森,冷不丁地被我拉瞭就走差點一個趔趄:“西西你慢點!”
“西西。”
我們突然止住腳步,第一聲西西是陳蘇巧叫的,那第二聲呢?
我跟陳蘇巧都有些訝異,緩緩轉頭,發現許穆森正一臉倦容的看著我,他開口道:“西西,現在隻有你能幫我瞭。”
接下來的一個小時,我和陳蘇巧聽著許穆森滿面愁苦的在貴賓休息室裡絮絮叨叨地講瞭一個故事。
故事的內容大致是,他在一次車展上偶遇瞭一名清秀的姑娘,那姑娘在擺pose的時候崴瞭腳被領班罵的梨花帶雨,許穆森出面攔阻,於是姑娘開始對許穆森芳心暗許,每天一日三餐做成小巧的便當盒等在許穆森去公司的必經之路上。
足足堅持瞭二十八天,二十八天的便當盒都不重樣。
後來許穆森知道姑娘傢清貧,母親還有糖尿病,一傢人就靠她養傢,平時是一名幼兒舞蹈老師,周末還不得不出來當車模掙外快,許穆森開始起瞭憐憫之心。
再後來就是姑娘的乖巧懂事和細心,暖熱瞭這個位高權重的黃金鉆石王老五,二人水到渠成談起瞭戀愛。
誰知道,這門不當戶不對的戀愛得到瞭整個傢族的反對,特別是許穆森的母親趙書記,強制勒令讓他和那姑娘分手。
接下來剛好遇見我爸向他們拋出的聯姻的橄欖枝,於是兩傢企業擊掌而合,高興地不得瞭。
趙書記用姑娘父母廠裡分配的安置房來要挾許穆森,也停瞭許穆森所有的信用卡,凍結瞭賬戶,鐵瞭心要棒打鴛鴦。
於是許穆森想到瞭我,叫瞭我聲“西西”後,想讓我幫忙,主動提出退婚。
我若有所思的喝瞭口蘇打水,裡面的冰塊周圍全是可愛的小氣泡,我聳聳眉:“你在集團這麼沒有地位?”
也怪不得我這樣問,回國的五年,我爸就算是想斷瞭我的財路也斷不瞭,個人經濟是獨立的,我自己掙錢呢。
白羊座職場女性是堅決不能容許自己的另一半比自己弱,連財政大權都無法做主的。
於是我開始有些嫌棄他。
“西西,你幫我一次,我欠你一次。”許穆森開口,聲音嘶啞又低沉,聞者心疼。
於是我動瞭惻隱之心,開口道:“那我可以允許在我們結婚後,你和那個蘇”我轉頭問陳蘇巧:“蘇什麼來著?”
陳蘇巧眼皮都不抬地道:“蘇安安。”
“哦,對對,蘇安安,我可以允許在我們婚後,你跟蘇安安繼續談你們的戀愛。”
見我說不通,許穆森眉頭一緊:“陳喬西,你就這麼喜歡嫁給一個不愛你的人?”
我放下手裡的杯子,端正瞭態度,認真瞭起來:“許總,您看,出身在我們這種傢庭本來就是身不由己,大愛小愛一定要分的清,再說瞭,愛情不過是人生的一部分,特別小的一部分,您因為這姑娘跟傢族反目,您又是獨子,有沒有考慮過集團經營,和未來發展?”
我清瞭清嗓子,像開公司例會一樣的嚴肅:“我們的肩上是有責任的,兒女情長那都是小事,比如說,我這次跟利生集團合作的這個案子,如果黃瞭,我爸得多失望,我們整個邁集團今年的業績都會被拉低好幾個點”
“所以,這忙,我幫不瞭。”
我將論點論據闡述的清清楚楚,我相信一個理智的人應該能聽懂個中緣由。
可似乎眼前這位聽得並不是太明白,因為他的眼睛裡居然開始冒起瞭星星之火。
許穆森生氣瞭。
他垂著睫毛,眼睛不知道望向哪裡,一字一頓地道:“所以,你就是看上瞭我們許傢的錢。”
我有些被他的氣焰唬住,但還是沒忍住接瞭話茬:“嗯,還有勢力。”
這話說完,許穆森倏地起身,快步離去,走時帶過一陣風,我和陳蘇巧都不約而同地抖瞭抖。
我抓住陳蘇巧的胳膊:“我說錯什麼瞭麼?”
陳蘇巧幹笑瞭幾聲:“倒是沒說錯什麼,就是挺討人厭的。”
我轉頭看向她:“怎麼可能,我這麼討人喜歡。”
陳蘇巧掛著耐人尋味的笑,搖頭道:“哎,西西,你終究是為你哥哥活下去罷瞭。”
說完,她輕輕地抱瞭抱我:“隻有我懂你,心疼你。”
我將她推開,不想提這個話題,於是說道:“他浪費瞭我一個小時,沒時間試婚紗瞭,要不你在這幫我一試,給你自己再把伴娘服一挑,我還得去經開區那邊談個項目,這次是個3p項目,我不去不放心。”
說罷我便起身,補瞭句:“我的卡在劉經理那,你看上瞭就買,別太貴就行。”
陳蘇巧立即撒著嬌地貼過來:“謝謝老公,老公你真好…”
我嫌棄地將她大臉推開,跟劉經理交代瞭幾句便開車離開。
果然,成瞭許傢未進門的兒媳婦拿下一個高速3p項目就像談瞭個大樓的外立面裝修,資質一提供,價格一報,競標的過程也顯得是個擺設。
會議結束,我的團隊開心的去聚餐,我懶得參與,想著回傢睡個好覺,索性連公司都沒回直接開車回瞭城東邊的房子。
那裡是很早之前買的一個小別墅,沒有遊泳池和大花園,但好歹是個清幽的獨棟。
除瞭我,就是我的貓,偶爾我媽會讓阿姨來給我打掃打掃衛生,再也就沒別的訪客。
可這次我卻在小區保安亭門口看見個穿著白衣白裙的長發女孩兒,她懷裡抱著個帆佈書包,滿面愁苦地站在保安身邊,一雙眼睛在搜索著什麼。
我也不知道是哪裡來的直覺,我感覺,這女的可能是來找我的。
果然,第六感就是準,當我的車子剛剛接近保安亭,欲左拐直接下地庫的時候,那女孩兒小跑過來,敲瞭敲車窗,細聲細氣地問道:“您是不是陳喬西小姐?”
我見她生的清秀,氣質溫婉,打扮幹凈,滿面愁苦,居然一下就猜到瞭她的身份。
隻是不知道她是怎麼找到這裡來的?
看來許穆森對我的溫情攻勢沒起作用,換瞭一個更溫情更愁苦的來。
我瞬間覺得頭大,但也不忍心欺負這麼個可憐的姑娘,於是說道:“上車吧,我知道你是蘇安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