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一場會議下來,我是精疲力盡,薛成愷不改挑剔本色,一連質問瞭十幾個問題,讓我們整個團隊都很難堪,於是我更加沒瞭過生日的興致。
散會後,原本想著繼續加班將方案精細化,誰知薛成愷卻遲遲不肯離去,筆挺著身子擋住我的去路,一雙眼睛裡全是看不清的深邃光芒:“晚上七點,左岸餐廳v07,不見不散。”
我一愣,直言:“要工作,沒時間。”
薛成愷低頭擰瞭擰袖口上精致的紐扣:“那就換項目負責人……”
我氣急:“你威脅我?”
他挑眉:“不行嗎?”
正值此時,一條微信讓我憋回去瞭“不行”這兩個字。
我看著廖冰發來的微信,心裡倒是有瞭有趣的主意,於是抬眉笑的嫣然又浮誇:“左岸的冰白貨色不佳,不如去Lotusion,他傢酒窖全。”
我揚瞭揚唇:“晚上七點,Lotusion露臺vip,不見不散。”
薛成愷未作遲疑,答瞭:“好。”然後踱步離開。
見薛成愷走遠,我迅速撥通廖冰的電話:“許穆森怎麼想起來今天請我吃飯?”
電話那頭聲音沉穩:“陳總跟許總透露瞭今天是您的生日。”
我略作思索:“唔,那應該是被逼的,不過很合適,對瞭,跟餐廳說一共三位。”
電話那頭有些遲疑:“怎麼三位?”
“哎呀冰冰姐別問那麼多,讓你訂你就訂。”
“好的,小陳總,需要我陪您麼?”
我說:“我今晚估計得喝酒,要不你來接我?”
廖冰答:“好的。”
四月十日這天陽光好的像是盛夏的晌午,天空幹凈的沒有一絲雜質,既然不用加班,於是我幹脆忙完就來到陳蘇巧的店裡喝加冰的蘇打汽水。
“前男友和未婚夫的局?”陳蘇巧瞪大眼睛,一臉“陳喬西你是不是瘋瞭”的表情。
我將玻璃杯舉在眼前,看著蘇打水裡的氣泡列隊似地往上冒,心情寬闊的緊:“是啊,怎麼樣,厲害瞭沒?”
陳蘇巧伸手在我額頭上探瞭探:“你沒毛病吧,你當初把人薛成愷甩瞭,現在他已經是個有婦之夫瞭,然後你領著已經是有婦之夫的前男友去見你那個比冰山還要冷還要討厭的未婚夫?”
陳蘇巧揚瞭聲音:“找虐啊?”
我將手中杯子放下:“哪有那麼嚴重,不過吃一頓飯嘛,我就是覺得薛成愷奇怪得很,讓他見見我未婚夫,知道我要結婚瞭對誰都好。”
陳蘇巧一聽,立即挑眉八卦道:“奇怪?怎麼個奇怪法?”
我輕飄飄地看瞭她一眼:“他送瞭我一束花。”
她湊近:“然後呢?”
我咽瞭咽口水:“他說她是專程來陪我過生日的。”
她湊得更近:“再然後呢?”
我不耐煩地將她的大臉推開:“還能怎麼然後啊,他都結婚瞭,我跟他那都是八百年前的事情瞭!”
陳蘇巧癟癟嘴:“你回國五年都沒談戀愛,我估計你還惦記著他……”
我垂瞭睫毛,雙手轉動著玻璃杯:“他都結婚瞭”
陳蘇巧沉默瞭幾秒,忽然正瞭顏色,將我的臉掰正,雙眼凝視我:“西西,你不會還對薛成愷念念不忘吧。”
我心虛,將她的手扶開,轉過臉去:“怎麼可能。”
陳蘇巧繼續將我的臉掰回去:“我跟你說,薛成愷已經結婚瞭,你也要結婚瞭,回頭草不能吃的!”
我的心上就像是被撕去瞭一層薄膜,莫名的痛感,輕微且快,我笑笑:“你別操心我瞭,好瞭,時間到瞭,我回去換身衣服就去吃飯瞭,晚點跟你聯系。”
陳蘇巧拽住我的胳膊,憂心忡忡:“萬一打架,你叫我,我空手道還是懂一點的。”
我忍俊不禁,甩開她的胳膊頭也不回的走瞭。
想著既然是生日,怎麼著得買點什麼,這個習慣我自出娘胎就自帶,生日不花錢,心裡不爽快。
這麼多年瞭,這個傳統還是被我一年不落的堅持瞭下來。
於是專程去買瞭miu傢春夏小套裙,粉粉嫩嫩的,看起來清爽可愛,一下子脫掉瞭平日瞭的黑白西裝,我看起來才像個正經的二十六歲的不大不小的女生。
我很滿意,價格自然也不便宜,刷卡出門,店員一直將我送到去地下車庫的電梯裡。
廖冰仍舊在車上等我,不言不語,也看不出無聊的樣子。
自從哥哥去世後,我能不開車就不開車,所以廖冰既成瞭我的秘書,又成瞭我的司機。
“小陳總,你今天有些不一樣。”
廖冰率先開瞭口,笑容溫溫綿綿的。
我笑得燦爛,捋瞭捋胸前的卷發,笑道:“怎麼個不一樣法?”
廖冰眼睛瞇成一條縫:“看起來像我妹妹。”
我將安全帶系好,笑道:“是不是年輕瞭許多。”
“嗯。”她道:“我喜歡你這個樣子。”
我低頭看瞭看身上的粉色套裙,開始絮絮叨叨:“我也挺喜歡這次miu傢的春款,有點小女生,特別是裡面這件小裙子,裙擺是荷葉邊,跟外套小開衫的袖口一樣,顯得簡單又精致。”
廖冰搖搖頭:“不是,小陳總穿什麼都好看,我喜歡今天的你,不是因為這套裙子,而是我很久沒見你這麼輕松過瞭。”
我的眉頭微蹙,立即將話題轉移到一邊:“過生日嘛,不想那麼多煩心事,冰冰姐我們走吧,要遲到瞭。”
lotusion是一傢法國餐廳,世界級的酒窖是餐廳的特色,據說酒窖裡收藏瞭路易時代最珍貴的紅酒,價格不菲,老板也不賣,就當鎮店之寶在那擱著,過過眼癮吧。
服務生帶我到達露臺,整個露臺大約有二十個平方,精心佈置瞭很多我喜歡的進口花木還有參差有致的氣球飄在半空。
我很滿意的坐下,先要瞭杯檸檬蘇打等他們。
露臺是半開放式,一半的遮陽棚,棚頂是凌亂且有序的璀璨星星燈,外面是一片寬闊的湖水,在淺淺的夜色裡倒映著零碎的光點,愜意又浪漫。
大概坐瞭有十分鐘,便有人來瞭。
我正刷著朋友圈,抬頭看見薛成愷正緩緩走近,他換下瞭西服,穿著白色休閑襯衫和卡其色長褲,整個人顯得溫順瞭不少。
我禮貌的起身迎他,他卻很快註意到瞭方桌的另一側還多瞭一套餐具,於是蹙眉問道:“還有人?”
我心虛地笑道:“今天我生日嘛,未婚夫怎麼少的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