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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憑空

他聲音壓得極地,但怒氣遞增,說實話,我還是有些怕的。

我不解,不就是早上起**瞭個班,怎麼就出爾反爾瞭,於是追問瞭句:“我怎麼瞭?”

許穆森的眉毛濃黑,眉骨較高,鼻梁又挺,所以顯得眼睛更為深邃,隻不過他原本磁性的聲音總是夾雜著刀峰劍影的,顯得少瞭些美感。

“是你告訴我不要把安安懷孕的消息告訴我父母,可你為什麼出爾反爾!你知不知道這樣會害瞭她?”

我有些懵,畢竟沒做過的事情這樣被人逼問,說出理由辯解也得認真想一想。

於是我說:“這會兒才早晨9點20,你確定是我說的?”

許穆森眼光一沉:“這事情隻有你知道,不是你說的是誰說的?”

我疑惑:“從昨天得知這個消息到現在,還不到十二個小時,我睡覺用瞭七個小時,剩下的四個小時應該是在洗臉化妝挑衣服,來公司的路上或者是在停車場,我怎麼說?”

我追問:“我凌晨給你父母發微信?”

許穆森眼光一動:“那他們怎麼知道的?”

也不知道為何,我看著眼前比我大兩歲的許穆森,就像看見瞭五年前的薛成愷,莽撞沖動,為愛付出所有。

不知道受哪部分的腎上腺驅使,情不自禁的伸手想要去碰他額前的劉海。

他身子一怔,卻也沒有阻止我。

我溫溫地笑瞭笑,手裡是輕撫他頭發的動作,寬慰道:“你現在這個樣子,很容易受傷,你對蘇安安的愛,已經溢出來瞭,你要理智一點,知道麼?”

我都被自己的溫柔嚇到,許穆森好像也有些不知所措。

我們就保持這個姿勢很久沒有動,直到被一聲手機落地的聲音驚擾,才雙雙回過神來。

門口閃過一片白色的裙角,許穆森喃喃地喚瞭聲“小安”然後便追瞭出去。

我的手還僵在半空,一時半會兒忘記收回來。

我在想,最近這安保部門需要整頓瞭,怎麼誰都可以進我辦公室瞭?

我納悶瞭幾秒鐘,便回瞭神,總算是將這個一波多折的早戲暫告一個下落。

早晨過的節奏太快,以至於到瞭午飯時間我竟沒有察覺,若不是廖冰敲開瞭門,我還在看季度報表不能自拔。

廖冰站在桌前,語氣謙和穩重:“小陳總,陳總和薛總邀您一同吃午飯。”

末瞭她補瞭句,就在公司旁邊的茶餐廳。

我猛地抬頭:“薛成愷和父親聊瞭一早上?”

廖冰微笑:“聽說甚是投緣。”

我扶額:“厲害瞭。”

此刻窗外日光被雲頭遮住,分辨不出下午的天氣是陰是晴,我既然推辭不瞭,隻得拉上廖冰一同前往。

父親器重廖冰,倒也不忌諱,反而在飯桌上跟廖冰聊起瞭城東一個污水處理廠的投標問題。

廖冰研究生專業與環保相關,所以父親問的甚是仔細,剩下我和薛成愷兩人,倒是吃的悠閑認真。

我瞧他胃口不錯,也就沒開口說話打擾他吃飯的興致,隻是來回撥弄咖啡裡的冰塊,等著我點的面上桌。

不出一會兒,服務員端著湯面過來,剛剛放在我面前,我還沒來得及瞧上一眼,薛成愷卻冷冷的開口:“她不吃香菜,換一碗。”

我一愣,沖服務員笑笑:“沒事,我挑出來就行瞭。”

服務員窘迫地說著對不起,然後慌張地逃離。

父親和廖冰聊得起勁,似乎沒註意到薛成愷的言語,我也就放心下來專心挑香菜。

誰知一隻大手從我眼前晃過,薛成愷不由分說地將碗端到他自己的面前,替我挑香菜。

我一時瞠目結舌,想著快點把這碗面搶回來。

但沒等我計劃實施,父親已經開瞭口:“薛總費心瞭。”

又是這五個字,但父親此刻的語氣要比早上的語氣緩和多瞭。

父親是個怎樣的人我曾用一句話評價過,那就是優秀的商人。

他身上有作為商業巨賈的所有優秀品質,自然這些“優秀品質”也不一定全是好的,但對集團利益來說總歸是極好的。

能讓父親願意主動攀談的人不多,我看薛成愷似乎成瞭其中一員。

他答道自然,笑道:“喬西跟我說過,香菜的味道像傢鄉一種硬殼蟲的氣味,所以一口都不會吃。”

我尷尬地沖父親笑笑:“爸您知道,小時候姥姥傢附近,可多那個會放屁的蟲子。”

父親冷冷地看我一眼,提點我到:“註意言辭。”

我才知道又失態,不能有半點幼稚的表現這是父親對我二十歲回國提出的第一個要求。

我方才險些忘記瞭,於是我垂瞭眼輕聲答“是”,然後接過薛成愷遞過來的面,默默地吃瞭起來。

“所以薛總還要再逗留些時日?”父親開口。

薛成愷答:“城東污水處理廠的事情結束再回上海不遲。”

父親溫溫一笑:“薛總費心瞭。”

這是他今天第三次說這話,語氣一次比一次溫和。

原以為今天的鬧劇在早上許穆森走後就會結束,誰知午餐吃到一半,廖冰的手機響瞭起來,她接完電話後神色凝重地看向父親和我:“許公子出瞭車禍,現在在三院。”

父親並未說話,而是蹙著眉頭看瞭一眼廖冰,廖冰會意繼續答道:“說是車裡還有一名女子。”

“喬西。”父親喚我,我才抬頭:“你去看看穆森。”

我擦瞭擦嘴:“下午還有個會…”

“通知相關部門另調時間,你去看看穆森。”他又重復瞭一遍,我再不能拒絕,隻得收拾東西,準備起身。

誰知薛成愷也站瞭起來,主動請纓:“無意聽說喬西回國後車技不精,廖秘書下午一定還有許多公事,不如我送喬西去醫院吧。”

父親沉思瞭片刻,抬眼是看不清表情的笑:“勞煩薛總。”

薛成愷點頭,隨手將我胳膊一拽,我連“爸再見”三個字都沒來得及說出口,便被他拽著出瞭茶餐廳。

他開著我最喜歡的奔馳G500,寬闊大氣,與他冷冽的氣質相稱的毫無瑕疵。

我坐在副駕駛座上,不知道該聊些什麼打破尷尬,於是隻顧低頭玩手機。

導航提示前方右轉,薛成愷卻突然左轉,我問道:“你幹嘛?”

“我帶你走。”他冷靜的說出這四個字,就像說瞭句“我愛吃面”一樣簡單順遂。

我的腦海裡卻像被驚雷劈開瞭裂縫,霎時失去瞭思考的能力。

“你跟我走。”

他再次發聲的時候,我才算清醒過來,於是有些急切:“你幹什麼,別開玩笑瞭。”

他忽然將車毫無顧忌的停在路中間,不管不顧後面長按喇叭的車輛,一雙深沉的眼睛望向我:“你要嫁給一個不愛你的人,你願意,我不願意。”

他的聲音依舊冷靜,就像冬夜裡的海面,連風都沒有的海面,哪裡看得出波浪。

我冷冷地笑瞭笑:“讓我隨便找個人結婚,是你。”

我頓瞭頓,盯著他的眼睛:“讓我別嫁給不愛我的人,也是你。”

我笑的嫵媚:“你一個有傢室的男人要帶我走?憑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