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安安的事情算是告一段落,還好婚禮如期舉行,送出去的請帖不用收回,也不用折損瞭兩傢金貴的面子。
已經得知消息的媒體早早三天就在酒店附近紮好瞭點。
許傢包瞭機,重要賓客以及親朋好友都去巴厘島參加主婚宴,因為趙書記特殊身份原因,X城隻能擺不能超過十五桌的酒席。
我和許穆森是一前一後到的巴厘島,因為準備工作不用我們兩個操心,所以隻需要按部就班,乖乖聽話就行。
就像排練一出舞臺劇,有劇務時時刻刻提點什麼時間我們該做什麼事情。
就連走路的姿勢,誓言的跟讀,和戒指的款式,我們都是提前一天才知道。
還好我們兩個的學習能力都不差,並沒有花太長時間就把婚禮流程順瞭下來。
婚禮現場是由我媽主導安排,她知道我的口味,整個場地全部用火焰多頭小玫瑰鋪成瑰麗的花海。
有碩大的羽毛裝飾物以及璀璨的水晶掛墜。
場地放在戶外,綠蔭配白玫瑰好看,可是配上火焰多頭小玫瑰,卻是一派暖洋洋的喜意。
海邊有海浪滾滾而來,草地散發著好聞的泥土香味。
粉紫白三種紗幔將場地點綴的夢幻甜美,包括觀禮的椅背都被精心設計的紗幔包裹。
禮臺旁放瞭一個巨大的五彩風車和旋轉木馬,那是我兒時最喜歡的兩樣東西。
我遠遠地看著我的婚禮現場,午後的陽光斜斜的落在我的睫毛上,也許是有些刺眼,我忍不住想要哭。
我住在臨海的別墅套房裡,屋裡是一片忙碌的光景。
我隻發愣瞭片刻,就被媽媽叫瞭回去,她手裡拿著婚紗說道:“西西你再試穿一下,看看哪裡還需要調整嗎?媽媽覺得你最近瘦瞭許多,腰線那裡看看還需不需要讓設計師給你臨時收緊一下?”
我抿唇微笑,乖巧的走近更衣間將婚紗穿在身上。
上次試穿婚紗遇見許穆森後,就再也沒有時間去試穿我自己的婚紗,現在穿在身上,原來這麼美啊。
前後都是深V造型,上半身點綴瞭許多璀璨奪目的水晶,腰線設計的略為高腰,這樣顯得人更加修長,下擺的婚紗全是手工縫制,多少層我數不清楚,但著實很有些分量。
頭紗連上五克拉鉆石王冠,逶迤長度接近五米。
我看著鏡子前的自己,委實覺得華麗又美艷,簡直跟我小時候期許的婚禮並無二致。
媽媽此時打開門,欣喜的看著我誇贊道:“我們傢西西太漂亮瞭,誒,誒你們來看看呀,新娘子漂不漂亮?”
套房裡除瞭媽媽還有一些親戚朋友在替我忙碌,聽到聲音都圍瞭上來連聲稱贊。
我一一對他們笑,可腦海裡卻空空的什麼聲音都灌不進去,就像發燒到39度,尚有意識但意識模糊。
這一個午後我是在渾渾噩噩中度過的,直到因為有事晚到的陳蘇巧晚班機到達後,我才緩過神來。
此時別墅裡已經沒什麼人,媽媽招呼大傢去吃晚飯,我一個人坐在臥室與戶外泳池的走廊邊,感受著巴厘島濕熱的空氣,出身的看著遠處的大海。
海岸線綿長,連著將落未落的夕陽,疊出瞭好幾層顏色。
橙色,粉色,然後是湛藍連天。
這場景很美,可我卻怎麼也高新不起來。
陳蘇巧悄無聲息地走到我身後,與我並排坐瞭下來:“喂,新娘子!”
我回頭莞爾一笑:“你來啦。”
陳蘇巧掏出一個禮盒說道:“喏,送你的。”
我毫不客氣的結果,拆開,裡面卻躺著一隻磨損的顏色都掉瞭的鑰匙掛扣,那是一隻Prada的熊,那是我的熊。
不,那是薛成愷送我的第一個禮物
隻有兩秒的空檔,我的眼淚大顆大顆的滾路,我也許連問都不用問,就知道這一定是薛成愷讓陳蘇巧帶給我的新婚禮物。
陳蘇巧將我攬入懷中,她的長發搔得我耳朵很癢,她溫溫地說:“我晚來是因為薛成愷約瞭我見面,他讓我把這個帶給你,還讓我跟你說,你的人生是在為你自己而活,不要勉強自己。”
陳蘇巧緩緩地順著我的頭發:“他說,就算當個落跑新娘也沒什麼關系。”
我趴在她身上無聲落淚。
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怎麼沒有關系,有關系,我不能讓邁集團蒙羞,這是我做女兒應盡的責任。
這句話,成瞭我的信念,在我每一次渡過難關的時候支撐著我。
可我從未想過,婚姻大事也會成為我為集團付出的一部分,我開始覺得,父親對我真的有些不公平瞭。
陳蘇巧見我沒有開口,隻是啜泣,隻好嘆息一聲,拍著我的背幽幽說道:“你知道我是怎麼告訴他的麼?”
“我說,西西是一個很有責任心,心思很重的女孩,她也不願意為別人活著,但傢傢都有本難念的經,她可能覺得她現在做的事是對的吧,隻要她覺得是對的,我們就該支持她。”
她頓瞭頓,將頭靠在我的背上:“我支持你,結瞭婚不幸福還可以離婚,其實沒什麼大不瞭的,那就當作是演瞭一場戲。”
我在她懷裡點頭,還是說不出一句話。
她又是一聲長嘆:“你哭吧,五年沒見你這樣哭過瞭,不懂的發泄總有一天會把自己憋瘋的。”
於是那個漫長的夜,我和陳蘇巧坐在海風拂面的長廊,相互依偎著看著海邊的夕陽被繁星代替,看著海面的色彩變成濃重的墨色,看著月亮的光華一點一點地鋪灑下來,然後我抹去瞭淚痕,站起瞭身。
“我們去喝一杯吧。”
我捏開瞭一個笑,伸手拉起陳蘇巧。
她回我一個微笑,說道:“不醉不歸,給你來個單身趴體。”
於是我們來到酒店位於頂樓的酒吧,想著找個靠窗的位置坐下,可惜服務員說窗邊的位置全滿瞭,陳蘇巧不樂意,用蹩腳的英文爭瞭幾句,硬是要自己親子去窗邊所有的位置走一遭。
這一走,便遇上瞭熟悉的面孔。
我看到路思傑穿著白T恤牛仔褲,一個人坐在窗邊漠然的喝著酒。
於是我回頭跟身後的服務員用英語說道:“我們找到朋友瞭。”
然後拉著陳蘇巧朝路思傑走瞭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