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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2章 曉之以理

中午我小憩時,被一陣瘙癢惹醒,恍惚伸手去撓,卻發現撓來撓去都是在撓腿上的石膏。

我朦朦朧朧地說“癢”,一旁守候的小護士用德文跟我說瞭幾句什麼,我沒聽懂,皺著眉頭睜眼,恰好聽見栗子興沖沖地跑進來說:“先生回來瞭!”

我抻瞭抻脖子,問道:“這會兒幾點?”

栗子沖著小護士傻笑瞭笑,然後給我端來一杯水:“兩點一刻。”

我打瞭個呵欠:“今天回來的倒是早。”

我瞇著眼睛朝窗戶望瞭望:“將窗簾拉開吧,曬曬太陽。”

栗子歡快地說“好嘞”,然後手腳麻利的將窗簾挽起來。

陽光透進來,整個屋子都暖洋洋的。

我讓護士Serena幫我坐起來,許穆森本要給我換成醫院那種升降床,我嫌又臭又硬,抵死不從,於是床邊常備著幾個軟糯的靠墊,據說是記憶棉的,所以躺起來不甚難受。

我將頭發捋瞭捋,然後又給自己塗瞭潤唇膏,保持微笑等著許穆森帶著我想見的人進來。

栗子見來人更近,忙乖巧的將會客用的沙發收拾瞭收拾,護士Serena也識相的替我調好點滴速度便出瞭門去。

不多時,許穆森和李耀坤便一前一後的進瞭屋來。

我沖著他們笑,先跟李耀坤打招呼道:“李總好。”

李耀坤面色有些不太自然,尷尬的笑笑然後坐到沙發上。

許穆森走到我手邊,在我額頭上落上一吻,日常詢問:“今天感覺怎麼樣?”

我張張口:“感覺血液裡流淌著的都是消毒水。”

許穆森笑笑:“Robert醫生說你再打三天吊瓶就可以下床瞭。”

我略略興奮:“今天傷口癢的厲害,我估摸著我也可以下床瞭。”

許穆森道:“就你會的多。”

我與他打著哈哈,而後拉著許穆森坐到床邊,與李耀坤攀談到:“聽穆森說,咱們跟穆森集團又有新項目合作瞭?”

李耀坤笑著點頭:“今早就是跟許總一起提案,他說你想跟我聊聊公事,我就冒昧前來瞭。”

話音剛落,栗子便將泡好的茶水端到瞭李耀坤面前。

我調整瞭坐姿,漫不經心地問道:“看來父親又給您安排瞭新任務,也不怕您累著。”

我摸瞭摸許穆森的手背:“這次又是什麼項目啊?”

許穆森淡淡地道:“水利。”

“水利啊……”我若有所思地道:“看來咱倆結婚後業務都走向正軌瞭,現在這麼多的鎮府項目啊……”

許穆森見我若有所思,自己也在若有所思,我忙打住,笑瞭笑道:“李總,我今天叫你來是想問問二號橋的事情,你知道的,我那天是在工地出的事……”

我指瞭指腿:“腿現在還折著,腦子也不好使,最近感覺好一些瞭,也就不敢懈怠。”

李耀坤溫笑著點頭,眼神看似是看著我,卻顯得空洞,不知道神遊去瞭哪裡。

我不在意,繼續說道:“原本說看看進出流水,我這一病就快一個月,廖冰也……哎……”

我咬瞭咬唇:“不說那些傷心事瞭……”

話到這裡,一直默不作聲的李耀坤倒是開瞭口:“天災人禍,誰也料想不到。”

我抬眼:“那是天災?還是人禍?”

空氣一秒靜謐,我知道每每我咄咄逼人的時候許穆森絕不插言,他會在一旁細細的觀察每個人的面部表情,然後在合適的地方助我一臂之力。

就如此時,他摸瞭摸我的頭,說道:“西西,你是不是你腦子又不好瞭?”

我會知道我太心急,於是佯裝頭痛地歪瞭歪頭:“許穆森,我頭疼瞭。”

他沉吟:“嗯,顱內淤血散瞭就好瞭。”

我點點頭。

屋內氣氛緩和,李耀坤也忙露出幾分關心:“怎麼還傷到頭瞭?”

我抿抿嘴:“不礙事,能好就行,對瞭,李總,進出流水我就不看瞭,月末報表記得抄送我一份就行。”

李耀坤忙點頭。

我斜瞇著眼睛打量他一番,五十出頭,身材中等,頭發有些稀疏,眼睛不大眉骨卻很高。

常年穿著集團發給高管的西服套裝,腳上的皮鞋也不是什麼世界名牌。

這樣一個與父親出生入死過的人,為什麼會對金錢渴望至極?

要知道,作為邁集團股東,年底分紅不下百萬,月薪也是六位數,我想不明白,生活這麼富足,還有什麼不滿意。

於是我問道:“我記得李叔叔有一個兒子,叫李晟。”

李耀坤滿臉堆笑的點頭:“比你大一歲,小時候你和喬木經常來找晟兒玩。”

我甜甜一笑:“我似乎記得,跟在哥哥屁股後面一大幫子小孩,就數李叔叔的兒子個頭最高,那,李晟哥哥現在在哪呢?似乎好多年都沒見過他瞭。”

李耀坤眼底盡是驕傲:“晟兒在瑞典,現在是一名外交官。”

我嘆道:“好厲害,比我有出息多瞭。”

李耀坤擺擺手:“你也很優秀,這麼大個集團,你連三十歲都不到,管理的緊緊有條,我和你爸爸像你這麼大的時候,還在工地給人搬磚幹活,比不瞭,比不瞭。”

我笑笑,順著他的話問下去:“創業的時候是不是很辛苦?”

李耀坤認真地想瞭想,然後娓娓道來:“我就記得我認識你父親的時候,他是個小包工頭,欠瞭一屁股債,我借給他瞭二百元,他硬是拉著我結拜。”

“父親還有這麼血氣方剛的一面?”

李耀坤的點頭:“你父親是個好人啊,如果沒有他,我也不會有今天。”

我看著他:“父親常教導我,說邁集團有今天,靠的不是任何一個人,而是你們一群人,我啊,現在隻能算是坐享其成罷瞭。”

李耀坤滿是感慨的點頭。

我繼續道:“穆森,你恐怕不知道,我小時候很難見到父母,父親從小包工頭做起,媽媽也跟著他在工地給大傢夥做飯,一點一滴積累起來的。”

許穆森沉吟:“聽趙書記提過,爸確實很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