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傾覆隻在一夜之間,聲勢浩大的災難帶著毀天滅地之勢卷起狂風驟雨席卷而來。
微浪不知道用瞭什麼手段,竟在一夜之間找到瞭二號橋偷工減料的證據,並且還找來瞭許多偷拍的照片以及工人提供的原料明細來佐證。
碩大的醒目標題寫的是“十億項目竟成瞭豆腐渣工程,西江河是要開始吃人瞭嗎?”
一時間滿城風雨,沸沸揚揚。
這樣的熱點新聞隻用瞭不到一小時就占據瞭全國的各大版面,連X城這個北方二線城市也跟著大火瞭一把。
父親連夜召開董事會,剛剛坐上總經理位置的李耀坤立刻被卸任,集團高層開始焦頭爛額,公關部門也徹夜難眠,唯有我,心裡的石頭卻是落地瞭一半。
李耀坤卸任,趙子良作為原料供給方自然是逃脫不瞭罪責,我原以為能給他以重創,誰知他找來瞭幾個主管,說是他們偽造出廠證明,從別處拉來的次品想從中牟利。
他推脫是他管理不善,卻死活不承認這些物料是出自他的廠子。
趙子良老奸巨猾,我每一次都頗有體會。
此事自然也波及瞭正要以政績上位的趙書記,她也夜訪集團總部,與父親挑燈長談數十個小時,出來後面色凝重,父親也亦然,但趙書記還是來我的辦公室與我囑咐,傷病剛好,不要過於操勞,她來探望我時已經凌晨兩點,我自是感動不已。
事件持續發酵瞭整整三天,父親面容憔悴瞭許多,我雖心疼,但我知道這樣做是為瞭整個公司好,所以愧疚便少瞭幾分。
我還是按照工作慣例,該開會開會,該加班加班,直到這一天路思傑的到來,才讓我停瞭一停。
他歪著頭看我有些跛的右腿,擔憂十分:“不會就一直瘸下去吧?”
我抱怨:“能不能盼我點好?”
路思傑聳肩癟嘴,面部表情滑稽的一氣呵成。
不過好在,路思傑不改暖男本色,瞇著眼睛邊沖我一邊憨笑一邊遞上罐牛奶:“多喝牛奶,補鈣。”
我謝過,問道:“有什麼事嘛?我今天特忙,隻能跟你聊一會兒。”
路思傑看瞭看我,收起笑容,說道:“喬西,這兩天的新聞我都看瞭,我有件事情想跟你說……”
我點頭:“怎麼瞭?”
他躊躇瞭半晌,說道:“那些網絡上的資料來源和我搜集來的一模一樣……”
我蹙眉表示不解。
他解釋道:“那些照片,應該是我拍的,可我發誓,沒有賣給任何媒體”
他見我仍是一臉疑惑,於是更加急切地解釋道:“你讓我幫你去找些證據,我就一直記著,有機會就去工地溜達,還真讓我逮到幾次就拍瞭下來,你沒說下一步的行動,我也不敢做什麼,但就不知道怎麼,微浪竟然拿去瞭我拍的照片”
我單手扶著下巴沉吟:“你確定那些照片是你拍的?”
路思傑點頭:“我確定,但我真的沒有泄露任何信息!”
我深思:“你肯定不會泄露….”
路思傑一臉寵溺的看著我:“喬西,你這麼信任我,我真的,我以為報,真的”
我的思想開始放空,並未聽進去他接下來的話,而是喃喃自語道:“泄露的人,是我”
路思傑的眼神驚恐,一副世界太復雜的神情。
我繼續在腦子裡梳理著什麼:“我泄露的消息,證據是盜取的你的?”
我緩緩地抬眼:“路思傑,你覺不覺得很奇怪?”
路思傑隻顧點頭。
我沉沉地道:“是不是我身邊,出瞭spy?”
路思傑也故作思考狀:“我沒將這事告訴過誰…”
我也頷首沉吟:“從廖冰轉院開始,我就覺得不對勁,感覺我的每一步行動都有人監視”
路思傑皺著眉思考瞭後說道:“會不會是許穆森?”
而後又忙叫嚷道:“我就是隨口說說,你別用那種眼神看著我啊!”
“誒,陳喬西,你能不能控制一下你自己的神情,護犢子也不帶這樣的啊”路思傑滿面驚恐的捂臉後退,聲音從指縫後面傳出來:“你別過來啊,你再過來我就反抗瞭!”
我才不理他,咬牙切齒地捏著拳頭步步緊逼。
一個七尺大男兒抱著頭縮到墻角,還不停的在用言語反抗:“你自己說的啊,能監視你一舉一動的就隻有許穆森瞭啊,還能是誰?還會是誰!”
“啊!別打頭,我的智慧都在我的腦袋裡!”
“啊,你怎麼還用腳踢啊!踢壞瞭我我媽跟你拼命!”
“啊啊啊,陳喬西!你夠瞭啊!”
我正欺負的十分樂意,幾乎都要笑出聲來,路思傑猛地站起來,一副翻身農奴要揭竿起義的架勢,還把我嚇瞭一跳,後退一步一個踉蹌眼看就要摔倒。
路思傑倒吸一口涼氣十分敏捷的伸手將我拽回來。
他用的力氣略微大瞭些,我徑直撲在他身上,將他一起連累倒地。
“喬西,你沒事吧,你腿還沒好,會不會又斷瞭?”
路思傑伸著脖子眼珠子都要突出來。
一個正常人摔倒在大理石地磚上就會很是吃痛,何況是一個瘸瞭腿還沒好的人,我皺著眉頭瞇著眼睛:“還好有你這個人肉墊子,不然就又要重新的打賞石膏瞭…….”
路思傑愣瞭片刻,又開始露出八顆招牌大白牙憨厚的笑,嘟嘟囔囔地道:“給你當一輩子的人肉墊子都可以”
我倒是沒有過多註意他在嘟囔什麼,而是想要站起來,畢竟此刻我正像一個八爪章魚一樣爬在他身上,咫尺距離,曖昧的緊。
於是我側過身子,先坐起來,發現高跟鞋落在瞭稍遠的額地方,我正欲起身去撿,路思傑卻十分殷勤的爬起來將鞋子撿過來,然後一隻手掌禁止我起立,自顧自的坐在地上為我穿鞋。
他低著頭很認真的將我的腳往鞋裡塞。
我嫌棄的推瞭他的肩膀:“你別動,我自己來!”
路思傑卻笑瞇瞇地揚瞭揚眉毛:“你是女王,女王陛下不需要自己穿鞋,就讓小的來服侍你!”
我一個哆嗦,渾身不自在:“別這麼跟我說話,我怕折壽。”
路思傑的劉海有些長瞭,垂頭下去的時候幾乎看不見眼睛瞭,不過他隻要有那一口白牙就足以讓人從茫茫人海中辨別出來,別的嘛,也就不那麼重要瞭。
“不存在!怕什麼!你就是女王,你隨便使喚我,我甘願的很!”
我木然地抽瞭抽嘴邊的肌肉,問道:“你,是不是有,受虐傾向?”
路思傑邪氣的笑笑:“是有些,特別是在你面前。”
“你走開!”
“行!女王大人!”
“你閉嘴!”
“好的!女王大人!”
“你能不能別這樣!”
“全世界我最皮女王大人!”
“………說正事.”
“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