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不是有意想要拆蘇安安的臺,隻是因為打小我就有一種十足的狹義感。
如果我生在古代,我想我一定是個懲惡除奸的大英雄。
我曾經在很懵懂無知,無憂無慮的年紀將這個想法透漏給我哥哥陳喬木,他翌日便網購瞭一大堆cosplay的俠士服裝扔到我面前,揚著眉毛笑的坦**。
我問他要這些東西做什麼?
他說,做夢啊。
興許是咖啡館內氣氛太過暖熱,我竟然不自覺第提起唇淺淺的笑瞭起來。
趙丹妮察覺到瞭我這個細微的表情,倒很是熱心的問起我來:“嫂子想什麼呢?笑的這麼開心?”
我回過神來,眼裡的柔光未散,說道:“沒什麼,忽然想起我哥哥瞭。”
趙丹妮似乎很有興趣聊下去:“是嫂子的表哥嘛?”
這回卻等我還沒開口就有人搶瞭先:“估計你嫂子想起他那個可憐的短命親哥哥瞭,叫什麼來著?陳喬,陳喬木?”
我後來在跟許穆森辯解的時候說道,我能忍到他將這一整個句子說完已經是一件十分有禮貌的事情瞭。
所以,當我認為先禮後兵我已經完成瞭前半部分之後,再端起手邊的咖啡朝蘇安安略施粉黛的臉上潑去的時候我也沒覺得有多麼不合適。
而是覺得她是自找的。
蘇安安尖叫瞭起來。
趙丹妮也被嚇得閉不上嘴。
我看著蘇安安,收斂起瞭方才還想陪她演戲的好心腸,聲音裡裹滿瞭刀刃:“下次說話註意點,什麼叫短命?”
蘇安安正在趙丹妮的幫助下慌亂的擦著胸前的咖啡漬。
服務員也應聲趕來。
我能看到她隱忍的胸膛此起彼伏,那裡面一定是想要爆發的火焰。
我也看到趙丹妮對我的眼神從熱絡變得冷漠興許還有些厭惡。
可我一點都無所謂。
我最愛的人受到瞭侮辱,如果我連替他出口氣的勇氣都沒有,我活的也太過虛假瞭。
我抱著胳膊翹著腿,儼然一副談判桌上生人勿進的模樣。
周圍的客人也在指指點點,在他們眼中,我一定是個囂張跋扈的女惡霸,而蘇安安呢,也演著她拿手的角色。
事情發生的時候不能間隔太長時間,否則沒有瞭群體效應達不到人生如戲的效果。
我的眼前慢慢走近瞭一個穿著黑色大衣的男人。
他的眸子有些沉,面色也顯得不悅。
我這才緩緩起身,朝他咧嘴笑,輕喚:“穆森。”
我想他一定是看見我剛才潑蘇安安瞭,他一定是有些生氣的。
我在想,一會兒在車上解釋一下原因,他也一定會理解的。
於是我斂起瞭笑容,見好就收的朝他走瞭幾步。
蘇安安見是許穆森來瞭,如此窘迫卻也不忘硬氣地捋瞭捋頭發,手中也停止瞭擦拭咖啡的動作。
唯有趙丹妮還在一直用紙巾擦完瞭蘇安安的毛衣擦她的頭發。
許穆森倒是沒過問,而是溫溫地喚瞭聲:“丹妮,你怎麼在這?”
趙丹妮沒好氣的白瞭一眼許穆森,眼光若有似無的略過我:“安安姐陪我逛街呢。”
“唔”許穆森沉吟瞭一聲,然後說:“晚上的飯局不要忘瞭,我們要去接人,就先走瞭。”
話音一落,他便利落地牽起瞭我的手離開瞭那裡。
原本牽手的這個動作讓我心悸片刻,可誰知,一出咖啡廳,他的手便松開瞭。
我知道這不是自然的動作,一定有異。
於是我十分乖巧地跟在他身後一聲不吭,垂著頭上瞭車。
我見他沉靜地握著方向盤,於是怯生生地先開瞭口:“穆森,我”
“以後盡量不要見蘇安安。”
許久沒有聽到如此嚴厲的口氣,我一下子像極瞭十八歲的女孩子湧起無處可說的委屈。
我咬著唇說:“我們是偶然遇到的”
他盯著前方,一動不動:“也盡量克制一下自己的脾氣,當眾那個樣子”
他頓瞭頓,換瞭種說法:“她也是個女孩子。”
我的牙齒微微一顫,咬得自己的下唇莫名有些疼,但我還是將委屈對我的影響降到最低,繼續解釋道:“那是因為她說"
“不管她說什麼,她與你比,什麼都比不瞭是嗎?多一些寬容好嗎西西?”
又一次的打斷我。
並且單方面的質疑我。
這是我所沒想到的,也是讓我從委屈變得憤怒的緣由。
我將嘴邊的話咽瞭回去,語氣冷漠又帶著挑釁:“心疼瞭?”
他終於看瞭我一眼,眼光冰冷:“不知所雲。”
我嘴角扯起一抹淺笑:“你還是吃她那一套。”
他並不說話。
也不知道怎麼回事,許穆森越是沉默,我內心的委屈就像是紮滿瞭荊棘的球四處翻滾。
我刻意將坐姿挪瞭挪,試圖通過身體動作告訴許穆森我生氣瞭。
過瞭幾分鐘,我見他無動於衷,然後又猛地朝座椅後背靠瞭靠。
許穆森還是沒動靜。
無名火從我的每一處毛孔都在壓抑著想要噴發。
我終歸還是按耐不住脾氣:“我不喜歡你幫著她說話。”
許穆森終於開口:“我對事不對人。”
我不依不饒:“如果今天換瞭別人,你根本不會責備我。”
汽車倒後鏡正好裝進瞭許穆森的半張臉,他說:“我的老婆她不是一個當眾撒潑的人。”
我怒發沖冠:“撒潑?你說我撒潑?”
許穆森無奈的回過眼:“我用錯詞,我的錯。”
我的脾氣是歷來就有的。
隻是委屈的哭出來確實有史第一次。
見我哭瞭,許穆森也顯得有些壓抑,手足無措的慌忙將車靠邊,打瞭雙閃,整個身子俯過來:“怎麼哭瞭?”
我將他推開。
有些人聽得多重的辱罵,卻聽不得一句問話。
我大概就是這樣。
我使瞭吃奶得勁將他推開,含混著哭腔說道:“她說我哥哥短命,你也可以說是用錯詞瞭,就跟你說我撒潑一樣,你們能用錯詞傷害人,那我不會,我隻會動手,我從小到大就這樣,小時候我不會吵架,吵不過同學,哥哥跟我說,吵不過就打,然後我就抓他們的頭發”
“憑什麼隻需你們用錯詞,就不許我發脾氣?我又不是聖人!我也是有不能觸碰的軟肋!並不是因為我有錢,我有個好傢庭我就該讓著她!這是道德綁架!我不要!”
我一通叫嚷,內心的陰鬱也消瞭些許。
盯著我的許穆森忽然松開瞭眉頭。
他居然伸出手揉瞭揉我的頭,說道:“你現在,越來越像個小孩子瞭,撒嬌,發脾氣,哭鬧。”
我將他的手擋開:“蘇安安就是弱者,我就是欺負她!我就是欺負她瞭怎麼瞭?”
許穆森繼續吃吃的笑,不顧我的掙紮將我攬進懷裡:“我真是喜歡你這個樣子,從前那個刀槍不入的西西就別讓她回來瞭吧。”
我幹脆朝他胳膊咬下一口:“你走開!”
許穆森將我摟的更緊:“是我冤枉你瞭好嗎西西,我不會再幫她說話瞭。”
這是他第一次哄發脾氣的我。
我居然有些不能自已。
眼淚也順勢收瞭起來。
自然,眼眶還是泛著紅,我看瞭他一眼,發現他滿臉寵溺。
他說:“我保護你,我隻保護你,好嗎西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