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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一章 他恨她

元清衡怔住,“你怎麼會突然這樣問?”

鳳懿眸中有些許落寞,移開視線,“隻是忽然想問罷瞭。很晚瞭,早些休息吧。”

她不再多言,自己躺在**,背對元清衡,終止談話的意思很明顯。

元清衡很敏銳的察覺到瞭她瞬間低落的情緒,心頭發悶,有些難受,他敢打賭,她絕不是臨時起意,問出這樣的問題。

難道說,她已經察覺瞭他和司馬期的關系?元清衡心裡有些發慌,很快又否定瞭自己的想法,若是知道的話,就不應當是這個態度。

元清衡獨自躺在竹椅上,心裡又甜蜜又難過,他的陛下,心事好像越來越多瞭。

“明天我會讓薛繡繡帶我們去寨子外走一走,你偷偷記下路線,時間耽擱瞭太久,司馬期他們該等急瞭。”黑夜裡,傳來鳳懿的低語,猶如石塊落入水面,在他心中裝出一圈又一圈的漣漪。

“司馬期?”他嗤笑一聲,心中冒火。

“陛下可知道,遭到襲擊的那一晚,其實司馬期早就知曉是陷阱瞭,他卻什麼都沒有說,冷眼旁觀,讓陛下陷入危險。甚至封鎖消息,不讓眾人知道你遇難的消息。阻止他人前來營救。”

元清衡說起這件事就火冒三丈,他不是沒有回去求助過,司馬期統領瞭軍隊,將反抗最激烈的吳晴知和林德全皆關瞭起來,不準他們回去通風報信。

至於鳳懿隨身的四個侍衛,都被他斬殺,元清衡從竹林返回後,目睹瞭這一切,沒再出現在司馬期面前,自己又悄悄一個人返回竹林,根據蛛絲馬跡,千辛萬苦才找到這個土匪窩。

“原來如此,我說這麼久瞭,隻有你一個人出現。”鳳懿心頭涼透瞭,她知道司馬期一直對自己有敵意,可是沒料到他真能做到這麼絕。

隻是,若真想要她死,為何又大費周章從鳳康城一路追到天水城?那時他明明是護著自己的。

她自以為一切順風順水,可是從消失的道士出現開始,糟心的事情便一件接一件接踵而來,鳳懿感覺到,有一隻巨大的黑手,將自己一點點推入深淵。

“陛下,我一定會護送你安全回鳳康城的。”元清衡的心隱隱發疼,鳳懿痛,他便痛。

就算全世界背棄瞭她,他也會堅定的守在她身邊。

“嗯,我們會順利逃出去的。”鳳懿心頭沉甸甸的,時間過去這麼久,她沒給皇後發一封問候的信,樂傢旁支的事情,一定給瞭她很大的壓力,現在她還會盼著自己回來嗎?

她已經錯過瞭解釋的最好時機,或許等回去以後,一切就物是人非瞭。

“陛下,你恨司馬期嗎?”良久,元清衡又問道。

“談不上恨,大傢都是為瞭各自的利益爭搶罷瞭,他的父親死於太後之手,而我明面上是太後的人,他如何會不怨我?”

“可是,他明知太後對你很忌憚。”元清衡有些心疼,陛下並非傻得什麼都不知道,相反她對自己的處境有非常深刻的理解。

“那又如何?我是太後手中重要的籌碼,若是我沒瞭,太後如何召令群臣?又如何拉攏那些世傢大族?”她後宮那些妃子,哪個不是背景雄厚的?納妃不過是太後其中一個拉攏手段罷瞭。

元清衡沉默不語,恨自己沒能早些護她周全。陛下這些年看似快樂,實則承受瞭多大的壓力。

“你不必心疼我,我既享受瞭皇帝的榮耀與特權,便要承擔起相應的責任,沒什麼好抱怨的。元清衡,我很慶幸,身邊一直有你存在。”鳳懿語氣淡淡的,卻直接說進瞭他的心裡。

“嗯。”他喉頭哽咽,再說不出一句話。

月色皎潔,照進瞭寂靜的房間。

司馬期坐在窗前飲酒,面無表情。

喝到一半,他忽然怒起,扔掉手中的酒壺,砸個稀爛,心中仍不解氣,拔出劍,跳窗而出,在院子裡舞劍,直到舞得筋疲力盡,這才癱坐在地上發呆。

已經整整過去八天瞭,為什麼他的心緒還是無法平靜?明明那個人早已消失,明明那個人不在眼前晃瞭,可是為什麼他會比從前更加的想念他?

他的小公主還在等著他,可他偏偏為瞭一個昏庸無能的皇帝情緒失控,這叫他又憤怒又惶恐。

吳晴知與林德全天天咒罵他,若按照從前的性格,司馬期定當毫不猶豫的斬殺,可每每手握住劍,腦子裡便浮現鳳懿的臉,這是他寵愛的妃子和貼身的仆人,他不能殺瞭他們,否則他會生氣。

司馬期簡直要被自己無端的想法氣笑,鳳懿生氣,關他什麼事?明明他都已經不知所蹤,甚至危在旦夕,他還在乎他生氣?簡直滑天下之大稽。

可是情感終究戰勝瞭理智,他沒有動手,隻是一個人生悶氣。

他自認是個性情堅毅的人,父親死的時候他都沒掉一滴眼淚,毅然扛起瞭司馬傢的重擔,這些年步步為營,運籌帷幄,何曾有誰能亂他心緒?

小公主也就罷瞭,他最痛恨的狗皇帝鳳懿也攪和進來,這讓他格外憤怒。

他無法接受這樣無能的自己,更討厭對他動心的自己,既然無法掌控,那就讓他消失好瞭,隻要時間足夠,他的生活一定會回到原先的軌道。

可是整整八天過去,他不但沒有感到絲毫高興,甚至快控制不住自己,想要出去找他。

司馬期的情緒幾乎要崩潰瞭,再等一等,隻要熬過瞭這幾天,他一定可以放下他。

漫長的一夜過去,天邊露出一道曙光。

雞叫三巡,花朝寨從夜間醒瞭過來。

屢屢炊煙,從茅草屋中升起,飯香味縈繞整個小山寨,一派田園詩歌的恬靜模樣。

鳳懿從睡夢中醒轉,睡眼惺忪,就見元清衡捧著一盆清水走瞭過來,“起來洗漱瞭。”

“你什麼時候醒的?”鳳懿慢悠悠從**坐起來,接過他擰幹的手帕擦臉。

“剛醒沒多久,這盆水還是薛夫人打來的,說是我們辛苦瞭,擦洗一下。”元清衡笑嘻嘻說道。

鳳懿頓瞭一下,“她應該是打給繡繡的吧?我們提前用瞭,是不是不太合適?”

“誰叫胖丫頭還沒醒,就讓她用我們用過的洗臉水。”元清衡壓低瞭聲音,賤兮兮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