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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章 哭靈

來報消息的下人哪裡知道,隻磕頭道:“是村尾三郎傢的下仆帶著媳婦去上蔡走娘傢時看到的,隻認出瞭成伯和二娘子,但看為首的,應該是大房的三娘。”

趙淞想瞭想後道:“大兄過世前給三娘定瞭一門親事,應當是把大房交給三娘的意思,她停在上蔡,或許是想讓我們去迎一迎大兄?”

他道:“也理當如此,快去告訴各傢,今晚稍做收拾,明天一早我們就去上蔡把大兄迎回來。”

管傢應下,先退下去傳話,趙淞的兒子趙銘卻滿腹疑惑,“阿父,怎麼隻有二弟妹和三娘扶棺回鄉,濟之他們呢?”

他道:“就算濟之忙碌,那也該讓大郎操持此事才對,他繼承瞭大伯的爵位,理應盡一份孝心的,自己不能回,也該讓兒子扶棺回鄉,怎麼隻讓長房一門孤兒弱母的扶棺回鄉?”

趙淞微微蹙眉,“明天去問問就知道瞭。”

趙淞看得眼淚直冒,鼻頭酸澀不已,待得知洛陽被圍,東海王竟帶著皇帝逃出洛陽,放棄瞭整個京城,頓時大驚,“東海王這個賊子是在誤國呀!”

再看到他們一傢一起出逃,在路上被打劫,不少仆人財物都遺失,隻有他們幾個在部曲的保護下護著祖父的棺槨勉強逃瞭出來,而他們也在此路途中和趙濟走散。

雖然趙含章寫得隱晦,但趙淞一看到信中所寫的,三娘僥幸逃回,便隻見祖父棺槨散於田野之間,弱母及幼弟癱倒棺槨邊上痛哭不止,下仆皆散,隻二三忠仆在旁護佑,大伯一傢盡皆走散……

趙淞氣得鼻子冒氣,“趙濟無能,連一具棺槨都護不住,還丟失長房母子,簡直,簡直……”

趙淞發現自己找不到合適的詞來罵,一旁的兒子趙銘看著著急,替他接上瞭,“簡直畜生。”

趙淞:……

他橫瞭兒子一眼,趙濟是畜生,那他的祖宗是什麼?和趙濟同一個祖宗的他們又是什麼?

罵人都不會罵,哪兒有把自己罵進去的?

趙淞疊上信,問道:“三娘受瞭這麼大的委屈,怎麼不扶棺回西平請族裡做主?”

“這……”成伯一臉糾結後道:“三娘說,傢醜不可外揚,大老爺是郎主親自選的伯爺,現在趙氏又是二太爺當傢,這樣的事傳出去對宗族聲望極不好,所以……”

趙淞冷哼一聲,“我怕他老八?”

趙仲輿在傢裡排行第二,在族裡卻是行八,歲數比趙淞小,趙淞是不怕他的。

趙長輿估計也是想到瞭這一點兒,當初才讓趙含章扶棺回鄉的。

趙淞收瞭信,當即上車,“走,去上蔡!”

一行人氣勢洶洶的趕到上蔡,趙含章正在給趙長輿選陪葬的東西呢,聽到動靜出來,就見一個中年男子從車上下來,看到滿院縞素,一對上趙含章的目光,對方眼淚便湧出眼眶。

趙含章:……

中年男子克制的上前,紅著眼睛看她,“你就是三娘吧?多年不見,都長成大人瞭。”

成伯立即道:“三娘,這是五太爺。”

趙含章一聽,立即長長的一揖,“五叔公。”

趙淞見她行的是揖禮,也不介意,伸手扶住她,祖孫兩個便攜手進去。

王氏和趙二郎今日也都換瞭孝服,正坐在靈堂裡燒稷梗,看到趙淞,她忙拉瞭趙二郎起身行禮,“五叔。”

趙淞對她卻沒有好臉色,冷淡的點瞭點頭,掃過趙二郎,再抬頭看向靈堂時便一臉悲戚。

跟著趙淞一起來的族人紛紛悲戚的哭起來,本來冷寂的靈堂裡頓時一片哭聲。

有人還帶瞭孩子來,孩子們哭不出來,大人便在孩子身上狠狠的一擰,孩子大哭起來,靈堂裡的哭聲也相應跟著大漲,離院子二裡的地方估計都聽出來這兒有喪事瞭。

趙含章:……

這都是親族,勸還不能勸,王氏在他們哭的時候已經受不住,直接伏地痛哭。

趙含章不知道哭靈的人有幾分真,但王氏顯然是真傷心,哭聲裡還帶著惶恐不安,她忙上前跪在她身側,伸手抱住她。

也不知道西平老傢有什麼可怕的,她就這麼害怕這些人?

青姑見趙含章哭不出眼淚來,便悄悄退瞭下去,不一會兒重新進來,一臉悲傷的去扶王氏,卻掏出一張帕子給趙含章擦眼淚。

本來沒淚的趙含章眼淚一下冒瞭出來,濃重的薑汁味道辣得她眼睛都快要睜不開瞭。

從後院趕來的傅庭涵正好看到瞭這一幕。

就……很稀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