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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眾賊重聚首

一顆、兩顆、三顆……指肚大小,形狀渾圓的鵝卵石子飛起來,又落下。

四顆、五顆……飛起、落下,在平三戈的手中像穿梭般上下。

自從三天前知道瞭決竅,這個小把戲的水平就突飛猛進,五顆已經不在話下,石子飛梭間,他從凳面上又撿一顆,五鳳朝陽成瞭六出祁山,六顆石子像被魔力控制著在兩手的范圍內轉著車輪圈。

手藝人總是會起個好聽的名堂,六出祁山後是七上八下,七顆八顆是最難練的,據說能玩到那個程度的人十不存一。

第七顆上,車輪轉的間隙,平三戈手伸,指捻,起彈,那顆石子絲毫無滯地加入瞭轉圈的隊列,他臉上漸漸見喜,卻是更小心瞭……第八顆上,電光火石的剎那,他指一捻,又一顆加入進瞭隊列,這個像程序控制一樣的石圈依然正常運轉,讓他的喜色更濃瞭。

別小看這種把戲,居然是賊王練手的一種,同時操控數顆石子,能大幅練習你手指的靈活性,而在練習的簡隙不斷加石子,那和捕捉扒竊的剎那有異曲同工之妙,隻有在兩顆石子所有石子都離手的那個剎那,那個不足一秒的剎那捻走、加進、拋起新的石子,而且保證力度精準,不碰觸其他石子,不拋出界外,你才能保持這個隊列正常輪轉。

難度,是以幾何形式增長的,一顆兩顆沒有難度,誰都會,三四顆稍練即會,而再往上,每加一顆難度要增加十倍不止,因為拋起和落下的間隙會越來越短,七上八下之後是九星連環,那幾乎就要觸到大師的秘密瞭,平三戈躍躍欲試幾次都沒有成功,間隙太短,他明顯覺得把握不大。

驀地,他動瞭,一顆石子離手的剎那,他伸手、夾子、然後上拋,這個極短的間隙抓到瞭,而且拋起來瞭,下一顆也接住瞭,隻不過拋起的力度稍差,碰到瞭上一顆,接著就是心情一黯,兩子偏離,他迅速補救也來不及瞭,相撞的兩顆移位,剩下的七顆卻不能不顧,他雙手出手即收,那相撞的兩顆叮當兩聲,掉地上瞭。

恐怕心境不變,也就止步於此,平三戈揀起瞭兩顆石子,有點黯然道,他一屁股坐下,稍歇口氣,擦瞭把汗,視線移處,一盆炭火熬著的藥水已經開始冒蒸汽瞭。

對瞭,這也是不傳之秘,平三戈放下石子,看看自己的雙手,雙手浸藥水淹過手背,每天一柱香功夫,第二天就開始脫皮,不但繭皮開始蛻,連原來的皮膚也會蛻一層,現在他的手白白嫩嫩的,又恢復瞭學生時代四體不勤時那雙懶手,本來這江湖伎倆很讓平三戈驚訝的,不過後來知道這居然也是治腳氣的良藥時,扭著肥佈狠狠踹瞭兩腳。

可他不得不承認,這些神秘偏方的厲害之處,蛻一層皮兩隻手就像新生一樣,指紋更淺瞭,疼過之後,靈敏度卻更高瞭,拿一張紙幣,那些盲文字符都不在話下。這些天平三戈曾借著攙扶的機會摸過古風城的殘手,那隻斷骨殘斷的手,幾乎沒有指紋。

對,賊王就是這麼練成的,沒有一蹴而就的好事,比如這凳子,雜木板烏黑油亮,都不知道用過幾十年瞭,比如眼前十米開外的鐵罐子,開口斜朝,那罐口是密密麻麻的痕跡,據說……是這撲克牌劃出來。

平三戈拿起瞭一撂撲克牌,站起來,找著最佳,最靜的心態,本來他以為佈狄胡扯,飛旋出去的撲克牌怎麼可能在鐵罐上留下痕跡,佈狄沒和他爭,讓在手機網上找一段視頻,是一個用撲克飛牌五米開外切斷黃瓜的民間牛人,看得平三戈目瞪口呆,不敢懷疑瞭。

大千世界,無奇不有,你辦不到的事,並不等於所有人都辦不到。

這居然是佈狄說的,轉述的是大表姑的教誨,他說親眼見過大表姑甩出去的撲克牌能插在他嘴裡的蘋果上,五米開外,能插半指深。這一點平三戈在開玩後不懷疑瞭,就像辦公室環境裡,一不小心會被A4紙割破手指流血不止一樣。

那是角度、力度,恰到好處。

嗖……一張牌出手瞭,它飛旋著,帶著輕微的風聲,劃瞭一條直線,直進罐口。

嗖……又一張牌出手瞭,它斜斜地劃瞭一條弧線,在罐口一碰,落進去瞭。

嗖嗖嗖嗖……快牌開始瞭,幾乎是雙手連發,自站立處到罐口落是牌影,一副牌像天女散花一樣飛向同一個目標,很快手空瞭,幾乎都進瞭罐口,不過可惜的是,有幾張落在罐身周圍,都是失瞭準頭掉在地上的,目測,有九張之多。

這也是極限瞭,第一天得掉地上一半,之後水平提高神速,但越到最後越難,要保證五十四張全部準確飛進罐口,平三戈想想,恐怕得練個三兩年才能達到。

準星、力度、角度、速度……隻有把幾個要點都掌握到爐火純青才能運用自如,就像橋爺夾住蒼蠅,卻不傷它一樣,那是力度和角度,都妙到毫巔瞭,如果放在以前,平三戈根本不信有把這活練一輩子的傻逼,不過現在他信瞭,而且很堅定地成瞭傻逼的追隨者。

這才叫絕活,一通而百通啊,拘留所裡所見的什麼二龍搶珠、什麼回旋牌、什麼挑杠子,任何一種玩法都是在找最佳的力度、角度和速度,所有人都覺得是技術技巧,而橋爺卻說心境覺得境界,要心甘情願地地接受這門惡毒的技巧,才會達到難以企及的境界。

又拿起一張牌的時候,平三戈夾在兩指間,仰頭,牌身擋著陽光,他感受著已經開始變得躁熱的光線,體味著橋爺、或者其他賊王賊孫也曾經在這裡像他一樣,體會當賊艱難的心態,是什麼樣的心態會逼迫得他們如此拼命修行,修行出那麼高的境界……就為瞭偷東西?

修行……偷竊,兩個完全不同的境界卻重合在一起,讓人無法理解。

不過平三戈已經開始理解瞭,橋爺的上一代是逃荒的,饑餓肯定是最早的老師,貧窮是根,苦難是苗,流血流汗澆灌出來的,肯定是根毒草。

就像犯罪理論,當被正常社會無視、遺忘、甚至排斥的時候,反社會性格就顯得大義凜然瞭,當那種悲情、憤怒、不甘支持著這個人的人格,支持著他要擺脫一無所有的境地,那他……就應該充滿瞭力量和智慧。

嗖……牌出手瞭,在空中劃瞭一道優美的弧圓,又飛回來瞭,閉目的平三戈聽著輕微的風聲,手一伸,兩指一捻,回旋回來的牌,堪堪夾在指間。

“我明白瞭,要成為賊,要成為徹頭徹尾的反社會人類,道義當然是心裡的羈絆,放下這些羈絆,才能肆無忌憚,藐視一切規則……因為,我就是規則。”

他目露興奮的邪光,喃喃道著,嗖聲又一張牌出手,幾乎是渾圓的弧圈回旋,準確地回到瞭手上,讓他的興奮更甚,他雙手交替著,手一捻,牌身稍彎,連續回手,每一張牌都像程序控制一樣,準確地飛回手上,此時他像魔癥一樣,回味著在公園的長椅上,躺著瑟瑟發抖,生怕被人搶劫;回味著偷車軲轆被追來的失主摁著痛扁,甚至進瞭拘留所才是苦難的開始,那些兇神惡煞的壞蛋,會沒頭沒腦地踹你、扇你、會搶走你身上最後一件像樣的衣服,然後把你趕到冰冷的水泥地上睡覺。

他突然淚流瞭,突然變得激動瞭,突然像瘋魔瞭一樣,因為他體味到瞭,那種苦難會把一個人的心性變得無比決然,在你被邊緣化的那一刻起,你將不再有尊嚴,如果還想生存下去,還想活得像人一樣,隻有一種不擇手段的一種途徑。

“嗨、嗨……三兒,三兒……我操,我操……”

遠處看著的佈狄傻眼瞭,石子快玩到九星連環瞭,飛牌幾乎到每出必中瞭,而回旋更嚇人,都不知道他什麼時候兩手同時回旋瞭,而且是一邊哭,一邊飛牌,偏偏飛出去的牌,又能精準地接住,那樣子把本來準備偷瞄平三戈偷懶沒有的佈狄嚇得跑出來瞭。

是啊,這像神經病瞭,嚇人涅。

“嗨,三兒。”佈狄怒喝一聲,站起到近前瞭,他一伸手,卻堪堪錯過,那張牌回到瞭平三戈的手裡,平三戈夾住瞭,站定瞭,伸手抹瞭一把淚。

“你他媽不會有精神病吧?昨個還不咋樣,這咋一把鼻涕淚一流,水平見漲瞭?”佈狄愕然問。

平三戈抹幹眼睛,哈哈一笑道著:“我高興啊,我興奮啊,你知道與大師的交流感覺,是多麼的興奮。”

“大師?哪兒有?”佈狄不信道。

“你爹不是。”平三戈道,恢復正常瞭,他伸手插進已經很熱的盆裡,浸著手,藥汁已經放得很淡瞭,不像第一天那麼刺激,泡一遍出來火辣辣地疼,然後蛻的皮能嚇你一跳。

佈狄傻瞭吧嘰上上下下看瞭平三戈一遍,確認這傢夥沒精神病才開口問著:“到底咋拉?又哭又笑的……哎對瞭,我想起來瞭,我爹有時候也像你這又哭又笑的,老嚇人瞭。”

“那是因為,你爹像我一樣,頓悟到瞭人生滴的真諦。”平三戈甩著手上的水,方要扭頭時,佈狄動瞭,兩指一迸就戳上來瞭,可不料平三戈恰恰回頭,一伸手正好擋住瞭佈狄的二指,他手一移,輕描淡寫的化解。

天下武功,唯快不破,賊技也算一種哦。忿意之下出手試探的佈狄傻眼瞭,他張口結舌看著平三戈,又有點被嚇住瞭,說起賊技來倒沒什麼神秘,但要過那適應期總得一段時間,面前這位實在是天才,每天的進步都讓他瞠目結舌。

“不稀罕,因為我揣測到瞭你要戳我一傢夥。”平三戈在衣服上擦擦手,佈狄驚訝地看看他,好奇問著:“我就看不明白瞭,我爹說啥還是我轉述的,你咋比我學得還牛逼。”

“那是因為你每天睡十二個小時,吃三個小時,玩手機遊戲四個小時,剩下五個小時,可能是去村裡偷雞摸狗,要不就去看那傢小寡婦,您忙得沒時間思考啊……這是一門惡毒的手藝,不瘋魔不成活,自己得進到瘋狂模式。”平三戈道,那種頓悟後的體驗讓他有一種悟道的感覺,整個人會覺得酣暢淋漓,隻是這賊之一道,無法為外人道也。

聽得佈狄撓後腦勺瞭,悻然看著平三戈,上升到理論的高度就不是他能理解得瞭,他轉著話題問著:“別得瑟,硬爪子都是上正場練出來的,你這玩得就小屁孩玩意,我爹當年練的時候,七八歲的小屁孩玩得都溜呢……你咋拉?不信啊?”

附身倒水的平三戈怔瞭下,暗暗罵瞭句媽批的,果真夠惡毒,偷東西從娃娃時代就抓起瞭。他不舒服的表情一閃而過,一盆水倒掉淹瞭炭火,隨手一扔破瓷盆,嗖聲飛出準確地扣到鐵罐上道著:“我信,從小時候開始練,有個好處是,根本就不會有心理障礙,會把偷當成好玩的事樂此不彼,將來想改都難瞭。”

“改啥改,多好玩呢。”佈狄道。

“對呀,還有成就感是吧?”平三戈逗著問。

“那當然。”佈狄猥瑣的賊笑道著:“導演說過啊,過去農民起義最爽的事是什麼?搶糧搶錢搶女人。現在吊絲逆襲最爽的是什麼?偷錢偷東西嫖娘們啊……嘎嘎……”

平三戈驀地被逗噴瞭,這個貨三觀恐怕早被社會各色人等給扭曲得烏七八糟瞭,他笑著搖搖手勸著:“好瞭好瞭,你特麼別影響我心境瞭……熊二呢?”

“噢,弄吃的去瞭。”佈狄道。

一聽這個平三戈又忍不住蛋疼瞭,那個二貨毛賊快裡村裡禍害遍瞭,掰玉米、偷土狗、偷瞭雞不說,有時候連雞蛋也不放過,偏偏這村又都是些中老年,對這位手腳麻利的毛賊根本沒有反抗之力。那個還是讓平三戈不舒服,他道著:“錢還有呢,至於非折騰人傢大叔大媽麼?再說又不會做飯,加點鹽煮得又硬又難啃,有必要找罪受麼?”

“我讓他去鎮上買去瞭,這貨就那毛病,不讓他偷點,他渾身不舒服。”佈狄道,一想又補充瞭句:“我也這毛病,不偷點我也不舒服……哎,說啥呢,把正事忘瞭……”

“錢快沒瞭,該出窩瞭。”平三戈前頭走著,替他說瞭。

“嗨,對瞭……我都想好瞭,回城裡咱們再撿幾個,你這算橋爺傳人瞭,露兩手一準拉一拔人……哎呀,嘖嘖,我想想都刺激……”佈狄吧唧著嘴,替平三戈規劃未來瞭,而且從屋後追到平三戈前院,這當會兒該著央求瞭,不過**還就那兩句,難道你不想天天住酒店,夜夜大保健?難道你不想實現有車有房,吃啥有啥的夢想?

所有的夢想,都在手指上,平三戈伸開手,展開臂,愜意地伸展著懶腰,一仰頭刺眼的陽光讓他瞇起眼來瞭,此時他仿佛體味到瞭當年賊王的心境,惡念滿滿,讓他躊躇滿志從這裡走出去,去把自己瘋狂的夢想變成現實。

而現在,輪到自己瞭,他笑著道著:“說得對,會很刺激,我唯一擔心的,是怕我將來後悔啊。”

“啊呸。”佈狄重重斥瞭句。

“啥意思,是說我不該又想當婊子,又想立牌坊?”平三戈笑問。

“對,又想當和尚,又想耍流氓,那有那麼好的事,哼……咦,誰來瞭?”佈狄罵道,看到一輛車拐彎向著這幢舊房子駛來瞭,他眨巴眨巴眼,看到熊二強露著腦袋打招呼,再近點,看清瞭,他的表情拉下來瞭。

平三戈竊笑著,佈狄還是有原則的,比如有些人他是不能輕易原諒的,下車的就是瞭,導演、二棍、還有啞巴,有點尷尬地從車上下來,而熊二強興沖沖地奔上來說著:“佈哥,三兒,路上碰見一拔熟人,他們說去看橋爺瞭,先來看看你……咦?怎麼瞭?”

佈狄沒說話,把他拔拉過一邊瞭,大胡子導演呵呵幹笑著,拉著那倆兄弟上來瞭,對佈狄道著:“哎呀,這生什麼氣呢?這麼些天瞭,我估摸著錢也快花完瞭,該幹活瞭……呵呵,可以啊肥佈,又收瞭個兄弟?”

熊二強睜著賊眼,不明就理瞭,佈狄端著架子道著:“你誰呀?和你有關系麼?”

“別這樣佈狄,咱們兄弟一場,我們這不都登門來瞭麼。”喬二棍勸道,佈狄的心結在啞巴身上,他怒容滿面地瞅瞭啞巴一眼,到現在都餘怒未消,平三戈倒尷尬瞭,不知道該勸句什麼。

蹭……啞巴拔刀瞭,嚇得熊二強掉頭就跑,咦,好像沒事,那拔刀的漢子兇相外露,卻氣勢不足,他蹬蹬幾步走到佈狄面前,決然道著:“是我手欠,右手留著幹活,拍一磚賠一刀總行瞭吧?”

佈狄不屑哼瞭哼,啞巴看原諒無望,一咬牙手起刀落,直刺向自己的左手。

嗨……眾皆驚呼。

啊?驚呼又起。

那個自刺的剎那,伸手最快的反而是平三戈瞭,其他人還沒伸手就傻眼瞭,平三戈伸出去的迸指,夾著匕尖往上一寸,一挑,偏位瞭,連刺自己的啞巴也傻眼瞭。

導演興喜若狂瞭,幾乎激動到流淚瞭,喃喃道著:“剎那指,剎那指,這是橋爺的剎那指。”

啞巴本就手快,要捻住他的刀尖有可難可想而知,而此時,連平三戈都說不清,那個剎那是怎麼捕捉到的,他愣著收手瞭,看看自己的手指,卻是不知道什麼時候,這對手指變得靈敏無比,隨著心念動得那麼快。

“我錯瞭,我真的錯瞭……”啞巴忘瞭刀瞭,驚愕地看著又一次脫胎換骨的平三戈,恍如不識。

“你才知道錯啊?”佈狄得意地道著:“我爹說,這條路他能走通……知道我爹說你什麼嗎?戾氣太重,不堪大用。那啥意思懂不?隻能當小偷,成不瞭名賊……知道三兒現在什麼水平麼?能玩到九星連環瞭。”

被教育的啞巴狐疑道著:“不可能吧?大表姑也不過那水平。”

不過看看平三戈潔白細膩的手,他黯然瞭,喬二棍卻是道著:“有可能,這行光吃苦沒用,靠的是悟性,要不大表姑那水平怎麼來的。”

“他媽的,這叫什麼事啊,除瞭肥佈,我們都瞎眼瞭。”導演興奮道,剛想再說句好話,佈狄斥他瞭:“少拍馬屁,哥不待跟你玩。”

果真是**裸的馬屁,導演收著啞巴的刀問著平三戈道著:“三兒,你要不介意的話,這一刀欠著啊。”

“沒事,要不是你們帶,我還入不瞭行呢。”平三戈伸手瞭,啞巴尷尬一臉,卻不料平三戈更仁義,直接抱瞭抱他,啞巴好僵硬的身子被抱住,卻是更尷尬瞭。

這個人沒心結,佈狄就好打發瞭,喬二棍說瞭:“為表歉意,哥幾個湊錢請你大保健,直把你幹到惡心為止。”

佈狄一喜,一伸手似乎要答應瞭,不過堪堪拉住臉瞭,他嚴肅道著:“警察抓我那麼多回,都沒收買瞭我,告訴你們,哥是有原則地,眾人一條心,黃土變成金,不是一條心,遲早要賠命啊。”

“好,說得好。”熊二強拍著大腿附合瞭,不過一附合,卻發現個個神色凝重,他尷尬地捂上嘴瞭。

導演想想,一揮手,讓人去搬東西,啥東西呢,成箱的啤酒,各式打包的菜,佈狄一瞅居然不理自己瞭,怒地要攔人,導演拽著他道著:“我們知道錯瞭,該怎麼辦隨後再說行不?可該辦的事,還得辦嘛。”

“什麼叫隨後再說,不說清楚,我們不陪你們玩。”佈狄忿然道。

“大表姑傳話,明天要幹趟大活,兄弟們離瞭你不行啊,你要不去,我們也不敢出手啊。”導演直接道。

“哦?大活?呵呵……看看,沒老子不行瞭吧?別尼馬**笑成這樣,幹完活再給你說道,啥活呢?”佈狄一下態度大轉彎瞭,大表姑這個詞有某種魔力一樣,連平三戈都凜然聽上瞭。

“來瞭個啥明星,演唱會。”導演道。

“哈哈,真的啊……兄弟,發財的時候到啦,到時候就看你的啦啊。”佈狄興喜若狂地攬瞭平三戈一把,狂笑著奔向車瞭,他先抽瞭瓶啤酒,拇指一頂崩飛瓶蓋,一口氣咕嘟咕嘟往下灌整瓶酒,眾賊齊聲叫好。

瘋狂的盛宴,從這個時間點就開始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