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件？”
賀行洲眉頭微挑，等著她說後面的話。
那個姓王的股東他大概有印象，也知道說的是誰，隻是不知道這人做瞭什麼。
“嗯，你知道那種人脈資源嗎？大概有一個人的簡介和社會關系，還有照片什麼的。”
楊安凝說著，直接從包裡掏出瞭那個文件夾，大概翻瞭兩頁，又往他面前推。
“嗯，他把資料給你瞭？”
賀行洲並不意外，按照王啟華現在的水平，能幫忙的也就隻有這些瞭吧。
“嗯，誒？這是什麼？”
楊安凝正點頭，手翻著文件夾，突然發現文件夾的最後一頁居然用膠帶貼著個USB，不知道裡面裝瞭什麼東西。
“應該是更多的資料。”
賀行洲粗略掃瞭一眼，發現是個U盤，隨口說瞭句。
楊安凝看瞭一眼路程還有一會兒，到傢也幹脆沒打算等，直接把U盤扣下來，在包裡翻瞭半天找到瞭手機連接轉換頭，直接連到手機上就開始看。
“……好像不是。”
U盤裡一共三個文件夾，點開其中一個是一大堆文檔再往裡面看，居然打開瞭表格！
這表格不是別的，正是上個季度的財務報表。
財報？王啟華給自己這個幹什麼？這玩意兒不是專門給股東看的嗎？而且就算自己拿到手裡也沒有什麼用啊。
“怎麼瞭？”
察覺到女人表情很奇怪，賀行洲側瞭一眼，又趕緊看著前面的路。
“他給瞭我一份財務報表，這玩意兒我也看不出個所以然，有什麼用嗎？”
“……恐怕不是為瞭有什麼用。”
賀行洲略一沉默，接著饒有深意的開口。
“你的意思是……”
楊安凝話說到一半卡住瞭，想來想去恐怕隻有一個答案。
而且這個答案越想越覺得就是事實，仔細想想也是，王啟華跟自己非親非故的，非要幫自己能有什麼原因？要說沒所圖她可不相信。
“命運的饋贈向來都是有代價的。”
“我想也是，不過這也很正常，畢竟嘛……我又不是他女兒。”
話說完，楊安凝又忍不住自嘲的笑，就算是親女兒又怎麼樣，楊承業不也是不在乎自己？
“有些事情不像你看的那麼簡單。”
少見的賀行洲居然主動開口，不咸不淡的接瞭一句她的話。
“……”
楊安凝沒有作聲，隻是看著手裡的U盤，一時之間不知道該做何反應瞭，如果自己猜的沒錯，他應該是覺得公司的財務報表有問題，想從自己這拿到真的財務報表。
可問題是，就算自己真的大義滅親，幫外人去查自己公司，以自己現在的身份地位，恐怕根本拿不到真的財務報表，還有可能會引起懷疑。
車子一路開回瞭別墅，賀行洲沒有再說別的，隻是始終沉默著，暗中觀察女人的反應。
看她一直若有所思的樣子，也不知道到底在想些什麼。
“實在為難可以把資料交回去，需要幫忙我可以幫你，不一定非要假他人之手。”
下瞭車兩人並肩往別墅裡面走，賀行洲沒頭沒腦地來瞭這麼一句。
“我知道你會幫我，我隻是在想，他為什麼會覺得把這玩意兒給我，我就一定會幫他。”
“看來你是準備幫忙瞭？”
賀行洲也不拐彎抹角，直接戳穿她的想法。
“也不是，隻是不知道應該怎麼形容，總覺得……我說不上來，反正就是怪怪的。”
楊安凝還是覺得莫名其妙，其實公司賬目有問題，自己也一直都存疑，但無論如何也不至於把這事兒拿出去給別人看。
說到底自己也是楊傢人，而且公司能有今天的規模和成果，毫不誇張的說，有很大一部分因素都來自於自己。
“如果你答應幫忙查，他應該會幫你。”
“……但我並不想給他看結果。”
兩人說話間已經開門進瞭別墅，洛芙拉一如既往的撲上來，楊安凝一邊呼嚕著它蓬松的毛發，一邊心事重重地說。
“你也可以選擇不給，或者自己查，但別怪我打擊你，如果自己查應該不容易。”
賀行洲沒有急著換鞋，而是雙手插在口袋裡，倚在旁邊的鞋櫃上看著女人。
“我當然知道，所以才猶豫，但他要是沒提醒我，我可能也想不到去查……反正就是很糾結，說到底我還是很感謝他的，畢竟一直都是他在幫我。”
“沒有人會無緣無故幫另外一個人。”
“我之前覺得王叔跟你很像，對我很好，而且願意替我說話，還會替我出頭，可是現在……”
楊安凝嘆氣，屬實是有些不知該怎麼表達瞭，雖然想到有可能有原因，但是真的面對到這一幕的時候，心裡還是會忍不住有些失望。
“我就跟他一樣？”
“我是說之前！那時候我還不知道他幫我是為瞭什麼嘛，而且最開始的時候我才剛進公司，他也是毫無保留的。”
“我之前就跟他一樣？”
本來想解釋一句，可是男人根本不吃這一套，說完瞭他還接著往下問。
“我不是說……好吧，你比他帥，而且比他有錢，還比他有能力，可以嗎？”
“嗯。”
楊安凝討好的說瞭好幾句，雖說是為瞭討好才說的，但也並不是什麼違心的話。
雖然這話說的有那麼點兒……奉承的味道。
賀行洲不置可否，不過臉上的表情明顯放松瞭很多，轉身心滿意足的去換鞋瞭。
“他既然敢把這東西遞給你，就代表已經做好，你會拒絕他的心理準備，不用有太大壓力，按照自己想的做就行瞭。”
男人慢條斯理的換完鞋，動作優雅的往樓上走，一邊走還一邊在說話，沒看楊安凝，但話卻句句都是對著她說的。
“如果你是我的話，你會怎麼辦？”
“先想想為什麼他想調查這件事兒，選擇的人是你。”
賀行洲已經走到二樓瞭，站在二樓的欄桿邊上，饒有深意的說完最後一句轉身先進瞭自己房間。
男人一直以來都有回傢先洗澡的習慣，按照他這個潔癖性子，有這種習慣倒也不令人意外。
為什麼選自己來調查，那不是再明顯不過瞭嗎？
當然是因為自己現在所處的位置瞭，整個安泰大部分人都在孤立她，明顯是楊承業偏心，先把整個公司交給楊詠希啊。
大概是王啟華覺得面對這樣的事兒，自己心裡會很不舒服，甚至會對楊承業有恨意吧。
但是實話實說，完全沒有恨意，絕對是一句扯淡的話，但無論怎麼樣也不至於要胳膊肘往外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