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公司如果有事的話就先走,我沒關系。”
楊安凝躺在病**,看到賀行洲打完電話從外面進來,柔聲說道。
“腳上的傷還痛嗎?”
賀行洲沒回答她的話,就好像是完全沒聽見一樣,若有所思的皺著眉,看著她腳踝腫起的高高一塊,眼神不由得更加暗瞭幾分,他是真的生氣瞭。
“還好就是剛開始比較痛,現在沒有什麼感覺瞭,而且剛才醫生也給上過藥瞭,好像是有點鎮痛的效果,他上藥的時候我就感覺涼涼的。”
看出他眼神中的擔心,楊安凝特意十分詳細的說著。
“不痛就行,醫生說你這腳是傷到之前傷過的地方,所以要格外註意,不然真的會留後遺癥,你也不想後半輩子坐輪椅吧。”
“……你能不能不要嚇唬我啊,本來受傷就已經很難受瞭,你還要這樣對我不覺得會加重我的心理負擔嗎?”
楊安凝自然知道他是關心自己,但是被他這麼一說,心裡還是一緊,跟著就冷下臉來,故意埋怨的嗔怪。
當然不希望坐輪椅瞭,開什麼玩笑,這世界上難不成還會有人期待那一幕?
“……記得下次要反抗,不要總是被欺負。”
“我哪想到她會這樣,我根本就是躲閃不及,要不然早就甩開瞭。”
楊安凝當然知道,不用他說,楊安凝心裡也很清楚。
可是當時那個場景所有的事情都發生在一瞬間,根本就來不及反應,所以才會猝不及防被她拉著摔倒。
“這次你沒事就萬幸,以後一定要多加小心,還有醫生剛才說這幾天……”
賀行洲一段話沒說完,楊安凝的手機突然響瞭起來。
“喂,您好,請問是哪……”
“您好,楊小姐,這裡是京市西郊療養醫院,您的奶奶昨晚病情突然反復,現在狀況很不好,您如果方便的話,最好能來看一下。”
楊安凝聽著聽筒裡的話,眼睛瞬間放大,握著手機的手,緊緊的攥著,整個人傻在原地,半晌都沒有動靜。
“怎麼瞭?”
看她表情不對,賀行洲立馬站起身來擔心的盯著她。
“醫院的電話,說是奶奶病重瞭!”
楊安凝嘴唇顫抖瞭好一會兒,才終於能夠發出聲音。
一雙美眸瞬間水霧彌漫,眼神中閃爍著無盡的無助。
蔥白的指尖冰涼,緊緊抓著男人的衣袖,聲音都跟著顫抖帶瞭一絲祈求。
“你別著急,我現在安排車。”
這情況自然是要過去的,問題是楊安凝現在腿腳不方便,根本就沒法自己獨立行走,賀行洲又怕她太著急,會強行行走引發舊傷,所以趕緊改口穩住她,轉身出去準備保姆車和輪椅。
奶奶的情況其實本來就不是很好,阿爾茲海默癥的癥狀是越來越嚴重瞭,而且根據體檢醫生說的,奶奶年歲大瞭,血栓也是很大的一個問題。
楊安凝被安排在保姆車的後排座位,想到之前醫生跟自己強調過的事情,不由得手指更加冰涼起來,緊咬著下嘴唇,眼眶紅彤彤的,著急的不行。
難以想象如果奶奶出瞭什麼事,她接下來要怎麼面對?
車子一路疾馳趕到瞭療養院,楊安凝著急瞭,就想站起身來,還好賀行洲反應速度快,直接抓著輪椅的兩側扶手把她整個人從車上抬下來。
楊安凝顧不上顛簸帶來的腳踝疼痛,自己就想推上輪椅的輪子,沖進醫院裡去,還好賀行洲動作迅速,並沒讓她等,倆人直直就往醫院裡面走。
這傢療養院的設施還算比較齊全,雖然環境是沒有那麼好,醫療力量也沒有普通專科醫院來的更全面,但基本一些老人常見病她們還是比較有經驗的。
奶奶這會兒已經被送進ICU瞭,楊安凝隻能隔著玻璃,眼眶紅彤彤的盯著奶奶躺著的那張床,根本看不清奶奶現在的情況,因為距離實在是太遠瞭。
“別緊張,會沒事的。”
看著她捂著嘴巴懂事的不肯哭出聲來,賀行洲心裡狠狠的疼。
一雙大手在她後腦勺處懸空瞭好半天,才終於結結實實的落在她頭上。
溫柔磁性的聲線從耳邊傳來,楊安凝抬頭,眼眶已經紅的像個小兔子一樣瞭。
“奶奶要是出事瞭怎麼辦?我真的好害怕……”
“乖,冷靜點,現在不是沒事嗎?我已經讓秦輝去聯系其他醫院瞭,放心一定不會讓你奶奶有事的。”
賀行洲鄭重其事的承諾,在眼下這種時候,突然發現自己好像沒有什麼太多能做的,唯一剩下的就隻是陪著她。
“可是我真的好害怕,奶奶從小陪我長大,我唯一的親人就隻有奶奶瞭。”
自從知道自己的親生父母另有其人,而自己叫瞭這麼多年的爸媽,反而有可能會是害死自己父母的人,楊安凝心裡的安全感就在逐漸崩塌。
偌大世界卻沒有一個人是真正永遠會站在自己這邊的,那種強烈的無助感,瞬間就能將一個人擊垮。
尤其是現在奶奶病重瞭,那種隨時可能會失去,唯一希望和歸屬感的感覺真的讓人很絕望。
“楊小姐,患者現在的情況不是特別好,還是希望您能做好心理準備,因為血栓現在所在的位置距離神經非常的近,無論是采用藥物方式強行通開血栓還是通過手術方式幹預,風險都是比較大的。”
兩人正說著話,醫生從外面進來瞭,看著楊安凝哭得像個淚人一樣,醫生也是深表遺憾,這小姑娘他印象是很深的,之前上學時候幾乎天天往這邊跑,後來上班瞭也是經常過來。
記憶裡好像除瞭這小姑娘,老太太也沒有什麼其他親人瞭,因為主治醫生就沒見過其他人出現。
“那現在比較好的方法是什麼?”
“目前看,其實沒有特別高效的方法能夠解決這個問題,風險系數都比較大,所以才希望你能做好心理準備,同時也要做一個決定。”
“沒有其他辦法瞭嗎?”
楊安凝倒退兩步,有些難以接受這種說法,賀行洲趕緊扶住她的身子,也是神色凝重。
“目前看來就這兩種方法,不過如果患者接下來能恢復的好一些,其實咱們還是建議轉院的,到省外比較專業的醫院進行專傢會診的話,應該可以通過儀器,進行小創口治療。”
“好,謝謝。”
賀行洲沉默瞭幾秒鐘,點瞭點頭算是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