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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九章

“阿柯?”陸池看到大門外俏生生站著的人,眼睛一下子亮瞭。

有什麼比心心念念的人突然就站在瞭自己面前更令人高興呢?

雖然已經習慣瞭他的模樣,但施伐柯仍被他的笑容晃瞭一下,長成這樣真的是妖孽啊!默默穩瞭穩心神,施伐柯又仔細端詳瞭他一番,見他氣色好瞭許多,眉目不自覺便舒展瞭開來,“你身體如何瞭?”

“已經大好瞭。”陸池一連幾日沒見著她,此時哪敢拿喬,態度可以說非常之殷勤瞭。

施伐柯見他一副和顏悅色的樣子,和上回見他時別扭的模樣簡直判若兩人,不由得暗自點頭,果然先前是因為身體不適這才顯得脾氣略古怪瞭些,如今身體大好瞭,可不就又變回瞭原先那個通情達理的陸公子瞭麼。

安下心,施伐柯拿出媒人的派頭,笑容可掬地看著他道:“我想著學堂那邊該是散學瞭,這便直接來你傢尋你,你吃過飯瞭麼?”

陸池卻是微微一僵,立刻想到瞭那罐被朱禮分享得差不多的粥,略有些心虛地摸瞭摸鼻子,略有些含糊地道:“嗯,很美味,多謝你瞭。”

嗯?很美味?多謝?

施伐柯有些不解地看瞭他一眼,唔,為什麼這句話每個字她都能聽懂,合在一起竟然就聽不懂瞭呢?

陸池沒有註意到她奇怪的眼神,側過身讓她進門,“進來坐吧。”

施伐柯便按捺下瞭心裡的疑惑,擡腳進瞭院子,然後……便看到瞭正苦著一張臉在院子裡蹲馬步的朱禮。

施伐柯有些驚訝,隨即想起瞭前些日子朱傢老太爺親自主持的那場動靜不小的拜師禮,心裡便有瞭數,笑瞇瞇地看著他道:“朱小公子,恭喜你得償所願啊。”

正汗流浹背一臉認命地蹲著馬步的朱禮冷不防看到剛被自己賣瞭個幹凈的正主笑盈盈地出現在自己面前,這沖擊不可謂不大,他一驚之下,下盤立刻松懈瞭下來,“哎喲”一聲,一屁股坐在瞭地上,摔瞭個結結實實。

施伐柯倒被他這動靜嚇瞭一跳,也“哎呀”瞭一聲,忙上前去扶他,“小心點啊。”

然而朱禮站瞭這麼久的馬步,全憑意志力撐著,此時腿腳是一點力氣都沒有瞭,隻想賴在地上坐到天荒地老,根本沒有力氣起來。

“施姐姐,別別別,我腿軟……”

“這是怎麼瞭?”施伐柯見他一副有氣無力的樣子,想起剛剛見他時正蹲馬步呢,不由得問,“莫不是馬步蹲久瞭腿上沒力氣?”

朱禮有氣無力地點點頭,一副氣都喘不上來的樣子,張著嘴活像條擱淺的魚。

“凡事都得循序漸進,不可急於求成。”施伐柯見他這般痛苦,便勸瞭一句。

是啊是啊,得循序漸進啊先生!

朱禮點頭如搗蒜,復而一臉希翼地望向站在施伐柯身後的先生,然後……便對上瞭先生涼颼颼的眼神,頓時一個激靈,當下也不用施伐柯攙扶瞭,手腳並用十分利索地從地上爬瞭起來。

施伐柯嘴角抽瞭抽,感覺……這孩子本質仿佛還是個熊孩子?

朱禮爬起來之後忽然意識到瞭一件事,他被施姐姐撞見在蹲馬步,豈不是會懷疑先生會武功?一時不由得方寸大亂,十分忐忑地望向自傢先生,生怕被遷怒,天可憐見他真不是故意的!……是先生讓他蹲的馬步啊!聽到有人敲門還不許停!

“克己先前憊懶慣瞭,身子看著壯實,全是虛的,因此需要好好打磨一番。”陸池完全沒有搭理一旁方寸大亂,一副此地無銀三百兩的朱克己,兀自笑盈盈地跟施伐柯解釋道,“畢竟日後下場考試,體力也很是重要。”

神態可是說十分自然瞭,看得朱禮嘆為觀止,先生不愧是先生,竟有這般泰山崩於前而不動於色的功力,他果然還是差遠瞭啊!

……自此,朱克己在自傢先生的影響下,向著臉厚腹黑之道狂奔而去,拉都拉不住瞭。

陸池這麼一解釋,施伐柯倒是深以為然,復而又有些復雜地看瞭陸池一眼,她先前撞見他在練拳時也是這麼想的,隻當他和自傢三哥一樣修習瞭強健身體的拳法,可是如今朱顏顏信誓旦旦地認定瞭他……這個傢夥,分明是有武藝在身的吧。

不過,他不願意說,她也不好勉強。

“克己,是你給他取的字嗎?”施伐柯甩開腦袋裡突然冒出來的念頭,註意到陸池的稱呼,好奇地問。

陸池點點頭,“克己復禮,此字乃是要他時時警醒克己修身之道,凡事克制私欲,嚴以律己為上。”

朱禮縮瞭縮脖子,隻覺得先生取的這個字果然沉甸甸的令他很有負擔啊!

施伐柯卻覺得這個字十分的有學問,連連點頭,對站在一旁手軟腳軟的朱克己道:“你先生對你的期望很高啊,你莫要辜負瞭先生的期望。”

朱克己摸瞭摸鼻子,訕訕地笑。

心裡卻是十分的心虛的……畢竟說起來他能夠順利拜先生為師,也多虧瞭施姐姐幫忙,結果他轉頭就把她給賣瞭。

仿佛有些不厚道呢。

“今日就練到此處,你回傢去吧。”陸池瞥瞭他一眼,擺擺手,道。

攆人的意味可以說十分明顯瞭,很明顯是不想這個礙眼的傢夥在他傢裡打擾他和阿柯獨處,明晃晃的仿佛一百根點燃的蠟燭,嫌棄之極。

朱禮正是十分心虛的時候,又蹲馬步蹲得腳軟,此時聽到先生發話,雖然腹誹著先生不厚道,見到施姐姐就不管他這個學生瞭,簡直毫無節操!但他此時便是吃瞭熊心豹子膽也不敢再廢話,畢竟後果難料啊!且……此時他竟然有點想念繼母瞭呢,雖然他也知道好歹,但有求必應的日子真是太舒心瞭嚶嚶嚶……

“是,先生,學生這便告辭瞭。”朱禮恭敬地跟先生道別,然後又認真地對施伐柯作瞭一揖,“施姐姐,我先回去瞭。”

說完,絲毫不敢廢話,麻溜地從院子裡消失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