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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九章

兩人聊瞭許久,施傢其他人才姍姍來遲。

陶氏一踏進廚房,也被廚房裡這略顯誇張的陣仗給震瞭一下……

正和施伐柯聊天的賀可甜一下子站瞭起來,甜甜地叫瞭一聲“娘”,帶著幾分新媳婦特有的害羞。

“可甜啊……你怎麼起這麼早?重海呢?”陶氏張瞭張口,道。

賀可甜一下子想起瞭剛剛施伐柯問起時自己那略帶著歧義的回答,“……我這就去叫他。”

說完,紅著臉低頭匆匆走瞭。

還沒等她跨出廚房的門檻呢,便聽小姑子在後頭幫她跟婆母賣乖,“三嫂剛剛說看三哥昨天太累瞭,就沒舍得驚動他,自己悄悄先起來瞭……”

賀可甜臉上一燒,悶頭走得越發快瞭。

她回到房間的時候,施三哥已經起瞭,看到她有點驚訝,“可甜,這麼早你去哪兒瞭?”

“我去廚房看看,讓廚娘幫忙做瞭早膳。”賀可甜眼睛閃瞭閃,道。

“娘子這麼賢惠啊。”施三哥走到她身邊,一把將她扯進瞭懷裡,低頭親香瞭一口,壞笑著道:“看來,為夫昨天夜裡還是不夠勤快啊,還有力氣這麼早起床?”

賀可甜一下子羞紅瞭臉,啐瞭他一口,“登徒子!”

施三哥很是無辜地眨瞭眨眼睛,“我調戲我媳婦怎麼就成登徒子瞭?”

賀可甜臉上滾燙,推開他道:“不要鬧,快去洗漱準備用膳瞭。”

施三哥得瞭便宜,很是聽話地去洗漱瞭。

待洗漱過後,施三哥美滋滋地攜著媳婦兒一起去廳堂用膳,一副人生贏傢的樣子。他們到的時候,一傢子都已經到齊瞭,陶氏側著身不知道正和施長淮在竊竊私語些什麼,看到兒子媳婦來瞭,陶氏立馬坐正瞭身子停止瞭竊竊私語。

施三哥頓時有種詭異的錯覺……娘剛剛仿佛正在說他?為何總覺得背後莫名發涼呢!

但是施三哥的註意力很快便被那一大桌子五花八門的盤盤碟碟、杯杯盞盞給吸引瞭,他不由得瞠目結舌……這就是他媳婦兒準備的早膳啊?是不是有點……嗯,過於豐盛瞭?

賀可甜一下子看懂瞭他的表情,有些羞澀地道:“我不知道大傢愛吃什麼,就讓廚娘多做瞭幾樣。”

陶氏輕咳一聲,“這也是可甜的心意,坐下吃飯吧。”說著,又對十分和藹地對賀可甜道:“可甜,以後這裡就是你的傢,你原先在傢中如何,現在也就還如何,不必過於拘謹。”

“是,娘。”賀可甜乖乖地應,很是感動地道:“娘,你真好。”

陶氏笑瞭笑,初為人媳的忐忑她自然能夠理解,日後習慣就好瞭。

“托弟妹的福,今日可是大飽口福瞭。”施大哥十分厚道地道。

賀可甜抿嘴一笑,“大哥喜歡就好。”

施三哥坐下,夾瞭塊千層糕給她,“一大早起來辛苦瞭,多吃點。”

賀可甜低頭咬瞭一小口千層糕,笑彎瞭眼睛。

一頓早膳很是其樂融融。

飯後,廚娘殷勤地端瞭一個湯盅來,放在瞭施三哥面前,“姑爺,這是特意給您熬的蓯蓉羊骨湯,您多喝點,補身子特別好。”

賀可甜有些詫異地看瞭廚娘一眼,她今早沒有吩咐廚娘做什麼湯啊。廚娘含笑不語,這事兒是大少爺昨日出門前吩咐過的,說這事兒姑娘自然是不好意思開口的,還得他這個當哥哥來操心。

大少爺可真是一個好哥哥啊,廚娘感嘆。

看著那盅熱氣騰騰的湯,所有人都詭異地沉默瞭一下。

施大哥和施二哥看著小弟的目光有些詭異……

蓯蓉羊骨湯,這是上等的壯陽湯啊。

一桌子人,除瞭單純的施伐柯一副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的表情外,其他人看施三哥的表情均十分內涵。

陶氏尤甚。

她又想起瞭之前阿柯說的話……有些擔憂地想,原來幺兒的身子已經虛到讓媳婦都忍不住要給他補補瞭?難道之前那些謠言也並非完全是空穴來風?

在一片詭異的靜默中,施三哥陡然反應瞭過來,他猛地瞪大眼睛,火燒屁股一樣跳瞭起來,“喂!你們這是什麼眼神?!我身子好得很!”

然而,不知為何,這般激動的施三哥仿佛總透著一股虛張聲勢、欲蓋彌彰的味道。

陶氏神色復雜地看著幺兒,“……喝湯吧。”

施三哥覺得自己快要屈死瞭……

賀可甜嫁入施傢的第一頓早膳,這氣氛可以說是非常的其樂融融瞭,唔,除瞭新郎官有點鬧情緒之外……

施三哥想不明白,不就是一盅補湯麼,大哥二哥沒娶媳婦他不跟他們計較,可是怎麼連娘的反應那麼大?仿佛這裡頭還有什麼他不知道事情似的。

事後,他忍不住和媳婦兒嘀咕瞭這件事。

賀可甜的表情心虛極瞭。

施三哥頓時明白瞭癥結所在,抱住媳婦兒便是好一頓威逼利誘……賀可甜被磨得實在沒辦法,十分心虛地將之前那句很有歧義的話說瞭出來。

施三哥的表情精彩極瞭。

可不是麼,都說春宵一刻值千金,結果他媳婦兒沒事人一樣起瞭個大早還能活蹦亂跳地下廚,他倒是迷迷糊糊睡得人事不知?可不是虛麼!

然後隔日,賢惠如賀可甜……一直睡到日上三桿,才扶著腰下瞭榻。

一切盡在不言中。

一覺醒來已是日上三桿,渾身仿佛被馬車碾壓過似的酸痛,賀可甜覺得自己簡直要沒臉見人,這才新婚第二日啊!好在她起來的時候公婆以及大哥二哥都出門去忙瞭,傢裡隻有她那個不省心的相公,還有無比單純的小姑子在。

這讓她緊張的心情得到瞭些許的放松,不想搭理不省心的相公,賀可甜帶上之前準備好的見面禮去找小姑子瞭。

“可……三嫂。”見到賀可甜,施伐柯張瞭張嘴,隨即趕緊乖覺地改瞭口。

賀可甜滿意地點點頭,將手上沉甸甸的兩個木匣子放在瞭一旁桌子上,甩瞭甩酸痛的膀子,這才擺著嫂嫂的款溫柔地拉著施伐柯的手道:“阿柯,以後我們就是一傢人瞭,這是嫂嫂給你準備的見面禮,前兩日太忙也沒來得及給你,這不,今日就給你送來瞭。”

施伐柯十分理解地點點頭,很是貼心地道:“前兩日果然是累狠瞭吧,難怪你今天起這麼晚。”

賀可甜一噎,明知道施伐柯並沒有別的意思,可她做賊心虛啊!

“咳,我嫁妝還沒有理好呢,這就先回去瞭,回頭再來找你玩啊。”賀可甜生怕施伐柯再和她探討為何起這麼晚的問題,說完這句,忙不疊地擡腳走瞭。

火燒屁股一樣。

真是來也匆匆,去也匆匆。

施伐柯好奇地看瞭一眼桌上那兩個木匣子,上前打開一看,愣住瞭。

這兩個木匣子裡裝的不是別的東西,正是賀可甜先前當寶貝一樣收藏著的兩幅臨淵先生的畫。

其中一幅是她哥哥賀可咸從京城特意給她買回來的生辰禮物,價值一千三百兩的《林海》,另一幅是上次她打碎瞭她的粉彩之後,請陸二哥幫忙畫的賠禮,可若真如賀可甜之前所說,陸二哥就是臨淵先生的話,那這幅也應該是價值不菲的真跡呢……

可是現在賀可甜把這兩幅畫都送給她瞭,說是嫂嫂送的見面禮,這見面禮是不是有點過於……隆重瞭啊,而且明明之前還當作寶貝一樣珍藏著的東西,如今就眼也不眨地送給她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