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陸影帝生氣瞭

陸瑾年陰冷著一張臉,沒有吭聲。

導演這才連忙對著林詩意重重的訓斥瞭兩句:“林詩意,你好好找找狀態,等下戲還要重拍!”

然後,根本不等林詩意開口說話,便對著周圍的工作人員催促著說:“你們還愣著幹什麼,快點去準備下一場戲!”

下一場戲仍舊是在咖啡廳裡拍,是程漾和男三號的對手戲。

宋相思和喬安好等會兒都還有戲,因為剛剛拍攝的時間有些久,喬安好一直沒上洗手間,現在空閑下來,便去瞭洗手間,而宋相思,則慢慢悠悠的拿著助理遞上來的礦泉水瓶,沖著陸瑾年站的地方走瞭過去。

陸瑾年隻是淡淡的掃瞭一眼站在自己身邊的宋相思,沒有任何說話的意思,便將視線盯向瞭拍攝現場。

宋相思舉著礦泉水瓶,順著陸瑾年的視線,看瞭一會兒面前不遠處演的戲,然後就將腦袋往陸瑾年站的地方,微微的湊瞭湊,低聲說:“陸大影帝,剛剛你不是走瞭嗎?怎麼又回來瞭?”

陸瑾年臉上沒有絲毫的表情,往旁邊微微的挪瞭一步。

宋相思也跟著往旁邊挪瞭一步,繼續低聲的湊到陸瑾年的跟前,說:“你是專門留下來補刀的嗎?”

陸瑾年仿佛根本沒有聽到宋相思的話一樣,沒什麼反應,視線仍舊繼續盯著拍攝現場。

宋相思有些無聊的聳瞭聳肩,沒有再和陸瑾年說話,隻是四處望瞭一圈,然後看到從洗手間回來的喬安好和趙萌,便又開口說:“她過來瞭。”

陸瑾年當然知道宋相思口裡的“她”指的是喬安好,他神色未動,可是眼角的餘光卻往一旁掃去。

宋相思看著陸瑾年一副氣定神閑的模樣,順口吐槽瞭一句“裝”,然後便掃到陸瑾年身邊的休息椅,隨後煥然大悟一樣,高深莫測的笑開,然後就連續“嘖嘖嘖”瞭好幾聲,往陸瑾年身邊湊瞭湊,用隻有兩個人可以聽到的聲音,悄悄地說:“你知道你旁邊的休息椅是誰的嗎?”

陸瑾年眉眼未動。

宋相思繼續問瞭一句:“你是故意站在這裡的吧?”

陸瑾年神情淡定。

宋相思“呵”瞭一聲,直接不緊不慢的戳穿瞭陸瑾年的偽裝:“你真以為我不知道,你是因為那是喬安好的位子,才站在這裡來的嗎?”-

喬安好走到瞭一半,才意識到陸瑾年站在自己休息椅的旁邊,她的腳步下意識的就慢瞭下來。

喬安好想和陸瑾年靠的近一些,可是靠近瞭男子,她又會緊張不安,前幾天她和他剛傳瞭醜聞,而且昨晚上他去找她的簽合同的時候,神情那麼不耐煩……喬安好心底掙紮瞭一下,恰好看到一旁站著一個自己比較熟悉的女演員,然後就停下瞭腳步,跟那女演員打瞭一聲招呼,隨便扯瞭一個話題,兩個人就站在那裡,聊瞭起來。

喬安好她聊瞭一會兒,發現手機沒在身上,然後才想起自己的手機在休息椅的包裡,她想要看看手機有沒有什麼消息,可是過去拿又要碰到陸瑾年,於是最後,便差遣瞭趙萌去拿。

趙萌對著陸瑾年和宋相思打瞭一聲招呼,便從喬安好的包裡,拿瞭她的手機,離開。

等到趙萌將手機遞給喬安好的時候,宋相思扭頭望瞭一眼陸瑾年,陸瑾年的神情並沒有什麼太大的變化,目光平平靜靜的盯著正前方的拍攝現場,她正準備幸災樂禍的對著陸瑾年說一句“她在躲你”,可是卻看到陸瑾年隨意的垂在身體兩邊的手,握成瞭拳,因為用力,青筋都突瞭出來。

宋相思下意識的就閉上瞭嘴,將自己即將脫口而出的話,咽回瞭肚子裡,她扭頭又看瞭一眼不遠處和人有說有笑的喬安好,然後在轉身看向陸瑾年的時候,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男子臉上的神情,明明和往常一樣,冰冷平靜,可是她卻從他的身上,看到瞭一絲無奈和傷感-

接下來兩場戲,拍的都格外的順暢,全部都是一次完美漂亮的過,這才使得上次連續NG瞭十多次的導演,神情變得舒暢愉悅瞭許多,甚至到瞭最後,時不時的誇贊著幾句演員。

導演的那些誇贊,落入瞭林詩意的耳中,就像是諷刺,她想起自己剛剛相識一個小醜一樣,不但被導演罵,還被陸瑾年諷刺,簡直是在所有人面前丟盡瞭人。

林詩意越看,面色越難看,到瞭最後,直接找瞭一個借口,獨自一個人離開瞭拍攝現場。

她不是沒有NG過,可是從來沒有像今天這樣狼狽。

而她這樣的狼狽,全部都是拜喬安好所賜!

她從進入娛樂圈,到現在,經常靠著踩低別的演員上位,栽倒在她手裡的演員,不知道有多少個,很多人也都是抱著惹不起躲得遠遠的心態。

仔細算起來,今天,還是她人生之中第一次,輸給一個人,而且還輸得如此徹底!

哦,不對,不是第一次。

是第四次瞭。

第一次,是她搶瞭她《傾城時光》的女二號。

第二次,是她爆她醜聞,想要害死她,結果卻幫瞭她。

第三次,是她搶瞭她的夢寐以求的綜藝節目嘉賓。

第四次,就是今天。

她竟然在一個人的手裡,連續栽倒瞭四次,而她今天拍戲NG的次數,恐怕會成為娛樂圈裡以後大傢飯後津津樂道的笑話!

林詩意越想,越覺得心底不服氣,到瞭最後,她直接氣咬牙切齒的快步奔走瞭起來。

林詩意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沖著哪個方向走,隻是走到最後,看到一片草坪,一些人在那裡忙碌著。

林詩意雖然不認識那些人,但是卻也能分辨出來,那是劇組的工作人員。

她看瞭一會兒,正準備轉身離開的時候,那些人已經忙碌完瞭,林詩意怎麼也算是一線的明星,那些人也都認識她,所有有個年輕的女孩對著她打瞭一聲招呼:“詩意姐。”

林詩意雖然沒有笑意,還是硬擠出來瞭一絲笑,她看到那些人剛剛忙碌的地方,竟然出現瞭一個漂亮的秋千,上面繞滿瞭鮮艷的花和綠葉,林詩意覺得漂亮,就隨口問瞭一句:“那是等下要拍戲用的嗎?”

那年輕的女孩似乎沒想到林詩意會主動對自己說話,頓時略顯得有些激動,對著林詩意點瞭點頭,說:“是啊,等下安好姐要在這裡拍戲呢。”

喬安好?林詩意微微的蹙瞭蹙眉,仍舊帶著一絲笑的“哦”瞭一聲。

“詩意姐,你可以幫我簽個名嗎?”那年輕的女孩從兜子裡摸出來瞭一個小本,遞到瞭林詩意的面前。

林詩意接過筆,簽瞭字。

那年輕的女孩興高采烈的跟林詩意道瞭別,沖著一句走遠的其他的工作人員追瞭上去。

林詩意站在原地沒有動,她等那些工作人員徹底走的看不見身影的時候,才走向瞭那個佈置好的秋千,然後環繞著那個秋千,繞瞭一圈,最後就停瞭下來,眼睛盯著那個秋千的繩子,直直的看瞭起來。

喬安好等下要拍戲用的場景……她連續出手對付瞭她兩次,最後都沒有成功……而這一次……

林詩意眼神變得越來越冷,到瞭最後,她用力的抿瞭抿唇,然後就環顧瞭一下,走到一旁,找瞭一個尖銳的小石頭,再次走回瞭秋千前。

林詩意踮起腳尖,扯住秋千比較靠上的麻繩,然後將一旁纏繞的花,微微的往上撩瞭撩,就拿著小石子,沖著那個繩子磨瞭上去。

磨到最後,隻剩下一小股繩子吊著的時候,林詩意這才停瞭下來,然後將花遮掩住被她磨損壞掉的繩子,左右看瞭一圈,發現沒被人發覺,就邁著步子,急匆匆的離開。

走瞭一陣子,林詩意才發覺,自己手裡還拿著那個小石子,於是連忙扔到瞭一旁的湖水裡-

輪到喬安好的戲時,已是黃昏時刻,恰好夕陽西下,照的整個山莊一片紅。

這場戲,隻需要喬安好一個人出場,大致的內容是,戲裡的女二號知道男二號不可能愛上自己,準備放手瞭,然後就一個人來到男二號曾經給她搭建的秋千上,坐著想著他們發生的種種往事。

這場戲沒有臺詞,隻需要神情和眼神表達出來愛而不得的那種痛苦便可以,所以對於喬安好來說,並沒有太大的難度。

導演從監視器上觀察瞭一下場景,確認沒什麼問題,便對著喬安好坐瞭一個開始的手勢。

喬安好走到秋千前,用一副很癡迷的神情,伸出手緩緩地撫摸著秋千,然後就坐在瞭秋千上。

按照導演提前告訴她拍戲的註意情況,喬安好坐在秋千上,隻是安靜的發著呆,保持秋千的平靜,然後過瞭一會兒,隻是雙腳踩著地,輕輕的晃著秋千。

“好,漂亮,這一場經過!”

接下來的戲,要拍的是喬安好蕩起秋千,然後閉著眼睛聞風淺笑的場景。

喬安好一個人,蕩秋千,肯定很難蕩高,所以導演特意吩咐瞭一個工作人員,在喬安好的身後,推一把。

第一次工作人員推的力道不夠大,秋千蕩的不夠高,所以重來,第二次,秋千蕩的高度夠瞭,可是工作人員,卻沒有跑開鏡頭,於是隻好第三次來。

隨著導演的第三次指示,喬安好再次蕩起,然後蕩到後面的時候,工作人員用力的推瞭一把,然後立刻跑開。

喬安好連忙閉著眼睛,擺出戲裡需要的神情。

隨著秋千的抬高,喬安好唇角露出瞭一絲笑。

導演看著監視器,滿意的點著頭,稱贊著好。

然而,就在秋千抵達最高點的時候,繩子突然間斷裂,失衡的喬安好,忍不住尖叫瞭一聲,整個人就沖著地上摔瞭上去。

然而,就在秋千抵達最高點的時候,繩子突然間斷裂,失衡的喬安好,忍不住尖叫瞭一聲,整個人就沖著地面直直的摔瞭下來。

導演透過監視器看到這一幕,臉上浮現的笑容,瞬間凝固,整個人像是傻瞭一樣,沒有任何的反應。

現場圍觀的人,聽到喬安好發出的尖叫聲,全部看向瞭拍攝現場,然後齊刷刷的都愣在瞭原地。

就連一旁慵懶的靠著大樹,漫不經心的刷新著手機玩的宋相思,也跟著猛地站直瞭身體,手一抖,手心裡抓著的手機就落在瞭地上,她下意識的望向瞭一旁站著的陸瑾年,人還沒來得及開口說話,原本站在一旁看拍攝的陸瑾年猛地就躥瞭出去。

秋千蕩到最高點,也不過才兩米多高的距離,跌落到地面,僅僅隻需要幾秒鐘的時間,可是對於喬安好來說,這幾秒鐘就仿佛被無限拉長瞭一樣,過得十分緩慢。

在她失重的那一剎那,她便因為恐慌緊緊的閉上瞭眼睛,腦海裡亂遭成瞭一團,心地想著,她這次肯定完蛋瞭,將近於一層樓的高度,就這麼毫無征兆的摔下去,就算僥幸沒有受重傷,也逃不掉輕傷的下場,她飾演的女二號的戲份並不少,如此一來少不瞭要拖累整個劇組的拍攝進度,到那個時候,難免會被人埋怨。

喬安好的耳邊,傳來的是墜落帶來的風聲,她暗暗地咬緊瞭牙關,手用力的握成瞭拳頭,做好心理準備迎接即將到來的痛入骨髓。

隻是在喬安好的身體馬上快要接近地面的時候,突然間不遠處有個身體猛地就貼在瞭地面上,借助著慣性,沖到瞭她的身下,穩穩地墊在瞭喬安好的身下。

整個現場,仿佛定格瞭一樣,寂靜一片,所有人的視線,都直直的盯著面前的事故現場。

預想中的疼痛並沒有到來,喬安好有些恍惚,覺得自己仿佛是在做夢,閉著眼睛,良久都沒有動彈。

喬安好並不重,可是從高處直接砸落下來,仍舊是砸的陸瑾年整個人略微有些暈眩,他躺在地上,緩沖瞭好大一會兒,才猛地像是想起瞭什麼一樣,蹭的一下子坐起身,將趴在自己身上的喬安好扶在瞭懷中。

喬安好緊閉著眼睛,頭發有些凌亂,人一動不動的,像是暈死瞭過去。

陸瑾年的眼底,閃現瞭一層慌張,俊逸漂亮的臉上,瞬間沒瞭血色:“喬安好?”

喬安好聽到陸瑾年的聲音,眉心微微的蹙瞭蹙,然後這才後知後覺的察覺到,自己之所以從秋千上摔下來,沒有感覺到疼痛,是因為砸在瞭一個人的身上。

而這個人是……陸瑾年?他沖過來,救的她?

喬安好的心底,瞬間亂成一團。

陸瑾年看到喬安好仍舊閉著眼睛,沒有半點的反應,忍不住伸出手,輕輕地拍瞭拍她的臉,然後這才發現她的額頭上,竟然佈滿瞭一小片鮮血,紅的刺眼,陸瑾年的指尖猛地哆嗦瞭一下,心仿佛被什麼東西狠狠地抓住瞭一樣,全身爬滿瞭擔憂和驚慌,張瞭張口,竟然有些說不出來話。

盯著監視器看的導演,猛地回過神,急急忙忙的沖著陸瑾年和喬安好走瞭過去,他的舉動,也驚醒瞭周圍的人,大傢紛紛沖著事故現場蜂擁而至。

導演最先走到陸瑾年和喬安好的面前,他低下頭,看瞭一眼緊閉著雙眼的喬安好,神情有些慌亂的沖著陸瑾年開口,喊瞭一聲:“陸……”

“陸什麼陸!”陸瑾年突然間就抬起頭,冰冷的眼底,充滿瞭尖銳的怒意,語調凌厲的打斷瞭導演的話:“一個一個都愣在這裡幹什麼,還不快去備車,送醫院!”

導演被陸瑾年吼得人下意識的往後退瞭一步,然後才連忙點瞭點頭:“是……”

“快點!”向來冷靜淡漠的陸瑾年,此時仿佛完全沒瞭耐心,連導演回應的話都沒說完,便有些暴躁的再次打斷瞭他的話,神情兇狠的簡直可以用恐怖來形容,似乎導演再慢一秒,他就要暴起殺人。

導演這下連話都不敢對著陸瑾年回復瞭,甚至也都忘記瞭去吩咐其他的人,撒腿便沖著停車場跑去。

周圍原本靠近的人,看到陸瑾年這狀態,嚇得都紛紛止住瞭步,不敢往前靠近一絲一毫。

喬安好被陸瑾年連續兩次的怒吼,驚得回過神來。

醫院,送她去醫院嗎?她都沒有摔傷,去什麼醫院?

喬安好眉心微微動瞭動,連忙睜開瞭眼睛,她剛準備出聲去阻止,結果整個人反而先被嚇瞭一跳。

面前的陸瑾年,是她認識他這麼多年來,從未見過的模樣,他的臉色蒼白難看,眼神帶著幾分擔憂和混亂,像是在恐懼著什麼。

在這一瞬間,喬安好覺得仿佛有什麼東西,狠狠地砸中瞭自己的心一樣,整個人盯著陸瑾年,一下子就愣怔住。

原本被陸瑾年嚇得不敢靠近的趙萌,看到喬安好睜開瞭眼睛,立刻出聲問瞭一句:“喬喬,你怎麼樣?”

陸瑾年聽到趙萌的聲音,才意識到喬安好已經睜開瞭眼睛,他眼神略帶著幾分緊張的打量瞭喬安好一會兒,確信她人似乎沒什麼大礙,這才暗暗地松瞭一口氣,然後,不過隻是一眨眼的功夫,陸瑾年所有的情緒便被收斂的滴水不漏,神情便恢復瞭一貫的冷靜和淡漠。

陸瑾年轉變的如此之快,喬安好眉心輕輕地皺瞭皺,盯著陸瑾年繼續看著,卻再也沒有從他的眼底,找出半點擔憂和慌張的氣息。

喬安好唇瓣輕輕地動瞭動,才轉過頭,沖著趙萌搖瞭搖頭,輕聲說瞭一句:“我沒事。”

說完,便將視線再次轉回瞭陸瑾年的臉上,然而,她從他的臉上,看到的還是面無表情的冰冷。

仿佛她剛剛睜開眼睛,看到他慌張的神情,隻是她杜撰出來的的一場幻覺。

“真的沒事嗎?”宋相思忍不住出聲問瞭一句:“有沒有摔傷到哪裡?你站起來走一走。”

喬安好聽到宋相思的話,意識到自己還窩在陸瑾年的懷裡,她的面色微微一紅,連忙從陸瑾年的懷中站瞭起來,然後跺瞭兩下腳,隨後又走瞭兩步,才開口說:“真的沒事。”

“那就好,剛剛真是嚇死人瞭,那麼高摔下來,摔巧瞭都能摔個半身不遂,還好陸瑾年反應快,接住瞭你。”宋相思說這話的時候,也明顯的松瞭一口氣,仿佛是被剛剛那一幕也嚇到瞭。

喬安好這才又沖著陸瑾年望瞭一眼,她咬瞭咬下唇,小聲的開口道瞭一聲謝:“陸先生,剛剛謝謝你。”

陸瑾年沒有吭聲,隻是伸出手,按在瞭地面上,不知道是不是他坐的有些久的緣故,從地上起身的時候,眉心微微的皺瞭皺,撐著草坪的手,用力地抓瞭抓地面,然後就站直瞭身體。

剛剛被陸瑾年吼得去備車的導演,一頭大汗的跑瞭回來,氣喘籲籲的說:“陸先生,車子已經備好瞭……”

話語剛說瞭一半,就看到喬安好完好無損的站著,然後就愣瞭一下,又說:“小喬,你沒事吧?”

喬安好搖瞭搖頭。

導演:“那,還要不要去醫院?”

喬安好又連忙搖頭:“不用瞭,我沒事。”

“還是去醫院檢查一下保險。”宋相思開口說瞭一句話:“而且額頭上都出血瞭,別留瞭疤。”

喬安好抬起手,摸瞭一下額頭上的傷口:“就是破瞭一層皮,過兩天就好瞭,根本不會留疤的,真的不用去醫院。”

導演做不瞭主,隻能望向陸瑾年,尋求意見。

陸瑾年掃瞭一眼被喬安好剛剛一抹,額頭上暈開瞭一大片的血跡,語氣帶著幾分不容拒絕的開口說:“去醫院!”

“真的不用這麼麻煩……”喬安好的聲音還沒落定,陸瑾年便再次開口,語調生硬的打斷瞭她的話:“喬小姐,你是在我投資的劇組裡出現的事故,你現在說你沒事,不用去醫院,如果等會兒轉身,你去醫院裡檢查出來點什麼問題,敲詐劇組怎麼辦?”

喬安好張瞭張口,想要解釋自己不會的,可是陸瑾年壓根就沒有給她說話的機會,搶先一步的自顧自開口說:“還有,你不要忘瞭,你是我環影傳媒的簽約藝人,出現瞭事故不去醫院,我可不想以後傳出來我環影傳媒虐待手下藝人的醜聞!”

陸瑾年一邊說,一邊奪走瞭導演手裡的車鑰匙,然後直接抓瞭喬安好的胳膊,沖著不遠處停的車子走瞭過去,走瞭不過兩步,陸瑾年像是突然間想起來什麼一樣,停下瞭腳步,轉過頭,視線冷冷的掃瞭一眼導演,嚇得導演渾身一哆嗦,下一秒,陸瑾年便抬起拿著車鑰匙的手,指瞭指不遠處斷掉的秋千,語氣強硬的說:“在我回來之前,你最好給我一個合理的交代,告訴我,那秋千怎麼無緣無故的斷掉瞭!”

說完,陸瑾年便冷冷的轉過頭,拽著喬安好的胳膊,揚長而去-

陸瑾年的車速開的很快,兩個人一路上也沒什麼交談,從山莊到城裡,至少要需要兩個小時的車程,他不過一個半小時,便抵達瞭人民醫院。

陸瑾年壓根就沒征求喬安好半點意見,直接把她拽到醫院的急診室,掛瞭一個號,然後對著醫生扔瞭一句:“給她做個全面檢查!”

看都沒有去看一眼喬安好,就大步流星的邁著步子,離開瞭-

全面檢查的時間,耗費的有點長,陸瑾年站在走廊裡,等的略微有些無聊。

他偶爾抬起手,去摁一摁自己左邊的後背,然後眉心就用力的皺一皺,像是在隱忍著什麼。

最後他像是承受不住一樣,從兜子裡摸出來瞭一盒煙,想要吸根煙,轉移一下註意力,可是剛剛將煙吊在嘴裡,便看到墻壁上“禁止吸煙”幾個大字,然後,便煩躁的將煙從嘴裡抽瞭下來,塞進煙盒,重新裝進瞭兜子裡。

陸瑾年站在醫院走廊的窗前,盯著窗外已經完全漆黑的夜空,看瞭一會兒,然後想起來喬安好額頭上的傷口,並不嚴重,但是卻在臉上,然後便掏出手機,給自己助理撥瞭一個電話過去。

助理就在城裡,接到陸瑾年的電話,不過半個小時便趕瞭過來,手裡拿著一個小藥瓶,遞給瞭陸瑾年:“陸先生,這藥快沒瞭,隻剩下這麼一瓶瞭,你要是送給喬小姐,自己受瞭傷,就沒得用瞭。”

那藥是陸瑾年前幾年去雲南拍戲的時候,無意之間遇見的一個老中醫,從他手裡買來的祖傳的祛疤藥膏,那會兒他經常拍古裝戲,難免在打鬥的時候會受傷,不管多重的傷口,隻要塗那藥,倒是最後都不會留疤。

陸瑾年聽到助理的話,眉眼未動,隻是接瞭藥膏,塞進自己的兜子裡,淡淡的留瞭一句:“等有機會,去雲南,再去找那老中醫買一些。”

助理動瞭動唇,沒有在說話,可是心底卻默默的想,那老中醫也不過隻是一面之緣,現在都過去瞭這麼多年,去哪裡找人在買藥?-

喬安好檢查完,已經是晚上九點鐘,檢查的結果並沒什麼大礙,額頭上的傷口也已經被醫生用碘酒擦拭幹凈,消瞭毒,可能是摔下來的時候,摩擦到瞭哪裡,蹭掉瞭一小片皮。

盡管醫生說瞭沒事,陸瑾年還是將喬安好的各項檢查單都翻看瞭一遍,確認沒事,才將檢查單還給瞭喬安好,轉身沖著醫院外走去,喬安好將化驗單一股腦的塞進瞭包裡,連忙跟上-

陸瑾年並沒有帶著喬安好回劇組,而是去瞭錦繡園,他直接將車子一路開到瞭別墅的屋門口,才停瞭車。

陳媽似乎聽見瞭動靜,車子剛剛還沒停穩,她便從屋裡走瞭出來。

喬安好解開安全帶,下瞭車,跟陳媽剛打瞭一聲招呼,副駕駛座的車窗便落瞭下來,陸瑾年從兜子裡摸出來那個藥瓶,透過車窗,遞向瞭喬安好,然後掃瞭一眼她額頭上的傷口,語調清淡的說:“可以防止留疤。”

喬安好沒有伸出手去接,順口說瞭一句:“醫生說,不會留疤的……”

一瓶藥膏也要拒絕他?陸瑾年眉眼微微沉瞭沉,又一次打斷瞭喬安好的話:“萬一留疤瞭,誰負責?喬小姐,你不要忘記瞭,你是一個演員,靠的就是這張臉,臉上有疤,就是玷污觀眾的眼睛,麻煩你有點敬業精神!”

陸瑾年嘴裡的話,說的毫不留情,說完,看也沒有去看一眼喬安好,便直接將藥膏扔給瞭一旁站著的陳媽。

陳媽連忙伸出手接瞭過來,然後便笑著開口說:“我已經準備瞭晚飯,現在還熱著,快進去吃吧。”

說完,陳媽才意識到陸瑾年還坐在車上,於是又問瞭一句:“陸先生,您今晚會在傢吧?”

“不在。”陸瑾年幹脆冰冷的扔瞭兩個字,便轉瞭一下方向盤,將車子調瞭一個頭,狠狠地踩瞭一腳油門,車子便飛速的躥出瞭錦繡園的院子。

喬安好望著陸瑾年很快便消失不見的車子,微微的垂下瞭眼皮,遮掩住瞭眼底的失落,然後便對著陳媽仿佛沒事的人一樣,淺淺的笑瞭一下:“我們進去吧。”

吃過飯,喬安好上樓的時候,陳媽將陸瑾年扔給自己的藥膏遞瞭上來:“太太,先生給的藥膏。”

喬安好瞧瞭一眼陳媽手裡的小藥瓶,停頓瞭一會兒,便伸出手接瞭過來,然後上瞭樓。

白天累瞭一天,喬安好也有些累,洗瞭一個澡,便爬上瞭床,關燈的時候,看到被自己放在床頭櫃上的小藥瓶,她將小藥瓶攥在手心裡,關瞭燈,躺進瞭柔軟的被子裡,然後閉著眼睛,卻怎麼也睡不著。

陸瑾年為什麼救她?他那會兒的神情是在擔憂她嗎?

可是後來,他對自己還是一副愛搭不理的樣子,說話也不好聽。

喬安好忍不住翻瞭個身,就著室內微弱昏黃的睡眠燈,看著手心裡握著的那個藥瓶,他給自己藥瓶,是真的怕自己臉上留疤,影響瞭視覺,還是純粹不想讓她臉上留疤?

喬安好越想,心裡越亂。

五年多以前,她從杭州跟他第一次共處一室回來之後,她也是這樣的胡思亂想,她以為是他對自己有意思,可是到瞭最後,才知道,那不過是她一個人的自作多情。

更何況,五年前,他對她說過的,不管他喜歡的人是誰,都不可能是她。

所以,她現在何必在這裡異想天開,到最後,失望的也不過是自己,難過的也不過是自己。

喬安好想到這裡,咬瞭咬唇,將小藥瓶抱入懷中,閉上瞭眼睛,然後,臉上緩緩爬滿瞭傷感-

陸瑾年直接驅車去瞭宜山半山腰的別墅。

別墅裡空蕩蕩的,沒有一個人,他輸入密碼,走瞭進去,先喝瞭一杯水,才解開扣子,先脫掉瞭西裝外套,然後咬著牙將襯衣從身上褪掉,低下頭,看到白色的襯衣後背上,佈滿瞭一片一片的紅。

《國民老公帶回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