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安好看著這樣的畫面,面色變得有些蒼白,咬瞭咬下唇,輕聲的說瞭一句:“是不是救我的時候,受的傷?”
他們拍的現代戲,沒有任何的打鬥,唯一能讓他受傷的,隻有她從秋千摔下來的時候,他接她的時候,擦傷瞭自己……
喬安好突然間想起那一天自己睜開眼睛時,陸瑾年望著自己的眼神,充滿瞭擔憂和慌張,隻不過當時他神情轉變的太快,她有些不確定,所以她心底有些疑惑,卻又不敢去疑惑,可是現在,她看到他後背的傷,原本被她硬生生的強迫忘掉的那絲疑惑,再一次掙紮的冒上瞭心尖……
陸瑾年,是不是,心底是有點關心她的?否則他為什麼要這麼舍身的去救她?
喬安好心底亂遭成瞭一團,她的直覺告訴她,她猜想的沒有錯,可是她卻又怕是自己的自作多情,喬安好內心掙紮瞭許久,最後還是沒有忍住,輕輕地抬瞭一下眼皮,望瞭一眼陸瑾年的側臉,措辭謹慎的問瞭一句:“你那一天,為什麼要救我啊?”
陸瑾年的指尖輕輕地顫瞭顫,原本想要揪喬安好下來的手,攥緊瞭又松開,松開瞭又攥緊,最終無聲無息的落回瞭床-上,沉默瞭好大一會兒,才閉上眼睛,遮掩住眼底的所有情緒,語調有些清淡的開口,說:“如果你真在我劇組裡有個三長兩短,我沒辦法對許嘉木交代。”
為什麼要救她?他那麼喜歡她,怎麼可能會眼睜睜的看著她在他的面前受傷?
他想,世界上,最悲涼的事,莫過於此瞭吧,明明是關心她,才會那樣奮不顧身,可是,他卻隻能找一個合理的借口,讓自己看起來是那樣的不在乎。
原來他救她,是因為嘉木哥……喬安好心底不是不失落,可是卻還是平靜的“喔”瞭一聲,表示自己知道瞭。
陸瑾年沒有在吭聲。
沉默瞭一會兒,喬安好才想起來自己來這裡的目的,她望著陸瑾年背後的傷,想要伸出手去碰一碰,可是卻怕弄疼瞭他,最後還是縮回瞭手指,聲調輕微的問瞭一句:“是不是很疼?”
陸瑾年的手微微用力抓緊瞭被褥。
是不是很疼?
多簡單的五個字,可是對於他來說,卻是曾經心底一直渴望的奢侈。
因為小的時候做過移植骨髓的手術,所以身體一直都比常人弱一些,母親去世後,一個十多歲的孩子,哪裡會照顧自己,時常感冒發燒,去瞭診所,看到同齡的小孩,都被父母心肝寶貝的呵護著,而他永遠都是孤單單的一個人。
那會兒年紀小,也想要渴望被人在意,盡管母親一再的告訴他,父親許傢都是與他無關的,可是他還是再一次發燒的時候,跑到許傢辦公大樓門口蹲著等父親,他以為自己生病瞭,就會得到父親一點點的在意,哦,不是在意,是肯看他一眼就好瞭,他撐著病重的身體,等瞭許久,終於等到瞭父親,可是他都還沒來得及開口說一句話,父親便皺著眉,一臉陰沉的問瞭一句:“誰準你來這裡的?給我走!”
然後父親看都沒有看他一眼,便進瞭辦公樓,仿佛對於父親而言,他就是一個毫不相關的路人。
因為根本沒有人在乎他生病時難受不難受,受傷時疼不疼,所以就連他自己都覺得,自己是不會難受不會疼的。
可是現在,她竟然問他疼不疼……
很不經意的一句話,可是就是這麼輕而易舉的戳進瞭他心窩裡最柔軟的地方。
喬安好問完陸瑾年的話,便伸出手,打開瞭自己的包,把自己在藥店裡買的消毒碘液、藥膏以及繃帶都拿瞭出來。
喬安好拿著棉簽,先給陸瑾年的後背上消毒,可能是因為疼,陸瑾年的後背猛地一個緊繃,惹得喬安好都跟著後背感同身受的傳來瞭一道疼,手險些拿不住棉簽。
喬安好為瞭保持鎮定,忍不住開口說著話,轉移自己的思緒:“受瞭傷,為什麼當時不說呢?”
“就算是不想讓別人知道,也要自己去醫院裡看一看啊。”
“傷口不及時處理,很容易感染的。”
“還有,昨天為什麼要喝那麼多酒,有傷口,就不要喝酒瞭嘛……”
“你這麼大的人瞭,怎麼還不會好好照顧自己啊……”
陸瑾年從小的時候,性格就孤僻,不愛說話,所以也相對比較喜歡安靜,可是現在,她的耳邊,一直都環繞著女孩溫軟絮叨的聲音。
可能是因為第一次處理這樣觸目驚心的傷口,她略顯得有些膽怯,說出來的話音都跟著帶瞭一絲輕顫,使得她原本軟綿的聲音,越發的可愛誘人。
喬安好一句接著一句話的說,話語都不帶重復的,絲毫沒有停下來的跡象,可是他卻一點也不覺得吵鬧厭煩,反而,聽著她的這些喋喋不休的話,心底還蕩起瞭一層說不出來的溫暖感。
陸瑾年閉著眼睛的姿態,趴在床-上,沒有發出半點的聲音,仿佛睡著瞭一樣,可是他埋在胳膊裡的唇角,卻微微的揚起瞭一絲笑意。
喬安好給陸瑾年處理好傷口,才從他的身上爬瞭下去,然後拿瞭幾粒自己買來的消炎藥,開口說:“吃點消炎藥,會好的快一些。”
喬安好說著,便拿起瞭床頭櫃放著的礦泉水瓶,用力地擰開,遞到瞭床邊,然後才發現男子閉著眼睛,呼吸均勻綿長,儼然已經睡沉。
他的睫毛很長很卷,像是兩扇翅膀,在光線的照射下,在鼻翼處留下漂亮的陰影。
他臉上的神情,很靜淡淡,唇角微揚著,像是在微笑,使得他炫目的五官,意外的泛起瞭一絲溫柔。
喬安好歪著身子,盯著陸瑾年的臉看瞭大半天,忍不住往前湊瞭湊,輕輕地在陸瑾年的面頰上偷偷的親吻瞭一下,便臉紅撲撲的飛快挪開,將水瓶和藥丸放在瞭一旁的床頭櫃上,然後悄悄地拉瞭薄被,蓋在他的身上,拎著自己的包,飛速的走出瞭臥室。
PS:小安好,你竟然敢偷吻我的陸影帝!放開我老公,讓我來!!!
陸瑾年早上起得早,來到宜山別墅區,因為有些發燒,一直都沒怎麼睡好,所以聽著喬安好喋喋不休的話語,人就不知不覺的陷入瞭睡夢之中。
這一睡,倒是睡得格外沉,等到再次醒來的時候,窗外天色已黑,房間裡沒有開燈,黑漆漆的一片。
陸瑾年摸瞭遙控器,開瞭整個別墅的燈,看到臥室裡隻有他一個人,他下意識的抬起手,摸瞭摸自己後背上的繃帶,然後確認喬安好下午真的出現在這裡過,於是便飛速的下床,走出瞭臥室。
別墅裡很安靜,除瞭他的腳步聲,再也沒有其他的聲響,一樓的落地窗沒有關,夜風吹得窗簾,不斷地飄蕩,陸瑾年繞著整個別墅轉瞭一圈,卻沒有找到喬安好的身影,心底忍不住浮現瞭一層失落,她已經走瞭……
陸瑾年一個人在空大的客廳裡站瞭許久,才抿著唇,邁著步子踩著樓梯上瞭樓,繞著臥室看瞭一圈,最後看到床頭櫃上多出來的幾粒藥丸,陸瑾年的視線一瞬間定格,靜靜的看瞭許久,然後便從一旁抽屜裡拿瞭一根煙,點燃,還沒吸,卻聽到樓下隱隱的傳來瞭一些動靜。
陸瑾年眉心蹙瞭蹙,仔細的去聽瞭聽,的確有著細碎的腳步聲傳來,於是便將手中的煙頭摁滅在瞭煙灰缸裡,快速的起身,走出瞭臥室,剛走到樓梯口,便看到喬安好氣喘籲籲的拎著一個大袋子,進瞭餐廳。
陸瑾年邁著步子,不緊不慢的下瞭樓,走向瞭餐廳。
餐廳的門沒關,他看見女孩正在將打包回來的外賣,一樣一樣的倒在盤子裡,整齊的擺放在餐桌上。
陸瑾年沒有出聲打擾喬安好,隻是倚瞭餐廳的門,無聲無息的瞧著。
喬安好收拾好瞭一切,看著桌子上的菜,滿意的拍瞭拍手,然後轉過身準備去叫陸瑾年吃飯,卻看到陸瑾年人就姿態清閑的站在門口,頓時被嚇瞭一跳,然後就沖著陸瑾年笑瞭笑:“你醒瞭?那洗手吃飯吧。”
陸瑾年沒有動,盯著喬安好的眼睛,看瞭一會兒,然後問:“你剛剛出去,就是去買外賣瞭?”
喬安好點瞭點頭,語氣帶瞭一絲埋怨:“你這裡住的太遠瞭,外賣都不肯送,我隻能自己親自去開車買瞭。”
原來她不是走瞭啊……陸瑾年心底微微舒坦瞭一些,慢慢的站直瞭身體,轉身去一樓的公共洗手間,洗瞭手,回來的時候,喬安好人已經乖巧的坐在瞭餐桌前,等他。
看到他進來,喬安好開口說:“我不會做飯,也不知道你喜歡什麼,就隨便買瞭一些清淡的。”
陸瑾年拉開瞭喬安好對面的椅子坐下,掃瞭一眼桌子上的五菜一湯,葷素搭配,營養均衡,然後沖著喬安好點瞭一下頭,便拿起她早已經擺放好的筷子,吃瞭起來。
吃瞭幾口,陸瑾年抬起頭,看瞭一眼自己對面悄無聲息吃飯的喬安好,停頓瞭一下,找瞭一個話題,開口問:“你是怎麼進來的?”
陸瑾年很少主動對著喬安好開口說話,喬安好吃瞭半拍,才反應過來陸瑾年問瞭些神馬,然後咬著筷子,眨巴著眼睛,望著陸瑾年,紅著臉吞吞吐吐的小聲說:“我從後面窗戶那裡爬進來的。”
從窗戶爬進來的……陸瑾年唇角忍不住抽瞭抽,然後就拿著筷子,隨便加瞭一道菜,塞進瞭嘴裡,強壓下自己想要泛起的笑,木著臉,一言不發的繼續吃著飯。
喬安好小心翼翼的打量瞭一會兒陸瑾年,發現男子似乎沒有要追究和計較的意思,於是便放下咬在嘴裡的筷子,繼續低下頭乖巧老實的扒飯。
餐廳裡很安靜,兩個人面對面,默默無聲的吃著飯。
快要吃完的時候,陸瑾年突然間打破瞭沉默,莫名其妙的拋瞭六個數字。
喬安好愣瞭一下,抬起頭,睜著一雙大眼,望著陸瑾年,一臉不解的樣子。
陸瑾年瞥瞭一眼喬安好的神情,繼續清高靜淡的吃著飯,然後在吃飽的時候,才放下筷子,繼續將那六個數字重復瞭一遍,順道問瞭一句:“記住瞭嗎?”
那是什麼東西?喬安好無辜的眨巴著一雙大眼睛,先是點瞭點頭,表示自己記住瞭,然後又搖瞭搖頭。
陸瑾年皺瞭皺眉,看似無奈,卻又帶著幾分寵溺的站起身,走出餐廳,過瞭一會兒,拿瞭一張便簽紙進來,推到瞭喬安好的面前。
便簽紙的上面,是男子的龍飛鳳舞的筆跡,寫著他剛剛說的那六個數字。
喬安好看瞭一眼便簽紙,然後抬起頭,望向瞭陸瑾年。
男子居高臨下的望著他,俊美異常的臉上,並沒有過多的表情,隻是伸出修長幹凈的手指,點瞭點便簽紙,發出兩下清脆的敲桌聲,然後簡單直接的留瞭五個字:“別墅的密碼。”
就轉身,沖著餐廳門外走去。
陸瑾年走到餐廳門口,像是想到瞭什麼一樣,停下瞭腳步,轉過頭,又對著喬安好說:“以後不要爬窗瞭,如果被別墅的安監系統發現瞭之後報瞭警,到時候別指望我去警察局裡作擔保。”
陸瑾年說完,便邁著步子,離開。
他在上樓的時候,還是拐到瞭後面的落地窗,看到果然沒關。
這宜山的別墅,他連自己的助理都沒告訴,因為心情不好或者生病的時候,喜歡一個人來這裡呆著,所以連鐘點工都沒有找,別墅的衛生,也都是他一個人打掃的,好像就是前幾個月,他過來的時候,澆瞭後院的花,然後順道開瞭窗戶通風,再然後,就忘記瞭關……
陸瑾年伸出手,拉上瞭落地窗,想要反鎖的時候,卻又想到餐廳裡還在磨磨唧唧吃飯的人兒,然後動作頓瞭一下,還是放棄瞭,任由落地窗那麼敞開著,轉身,上瞭樓。
一個密碼,六個數字,說瞭兩遍,她都記不住,寫到紙上,鬼知道會不會轉身搞丟瞭,到時候再過來……還不是要爬窗戶……既然那麼喜歡爬,就留著以後給她爬吧……
喬安好吃完飯,把殘羹剩飯都裝在瞭一個垃圾袋裡,放在玄關處,然後上瞭樓。
陸瑾年姿態優雅的坐在沙發上,膝蓋上放著筆記本,雙手飛速的在上面敲打著。
喬安好敲瞭敲門,提醒瞭一下陸瑾年,然後才邁著步子走瞭進去,將從藥店買的藥,放在瞭陸瑾年身邊的沙發上,指著消炎藥輕聲說:“這是消炎藥,等會兒你記得吃,要吃四粒。”然後又指著塗抹的藥膏,說:“這是外用的,如果你需要,我明天過來幫你上藥,如果你不需要,可以找助理。”
陸瑾年扶著電腦的手,微微僵硬瞭一下,然後便輕輕地點瞭一下頭。
喬安好也跟著點瞭一下頭,沉默瞭一會兒,又說:“那時間不早瞭,我就先回去瞭。”
陸瑾年沒有吭聲,喬安好等瞭幾秒鐘,說瞭一句“再見”,然後便拎起自己的包,走出瞭陸瑾年的臥室。
陸瑾年坐在沙發上,始終沒有動彈,以往的時候,他都是一個人在這個別墅裡,也不覺得孤單,可是不知道是不是她來的緣故,現在她突然間一走,他便覺得這個別墅,空曠的有些嚇人。
陸瑾年聽見樓下傳來瞭車子發動的聲音,他的用力的抓瞭抓電腦,然後便站起身,走到床-上,翻找瞭一會兒,找到自己的手機,撥瞭一個電話出去:“嗯,你讓別墅區的出口門暫且關閉一下,讓值班的人離開半個小時,嗯,謝謝。”
掛斷電話,陸瑾年便氣定神閑的走回瞭沙發上,坐下,抱起電腦,繼續處理公司今天給自己發來的緊急文件。
陸瑾年每敲打一行字,便會看一眼放在一旁的手機,在他第十五次抬起頭的時候,手機的屏幕,果然亮瞭起來,喬安好的來電。
陸瑾年並沒有著急去接聽,反而不緊不慢的繼續在鍵盤上打瞭一行字,然後才慢吞吞的伸出手,拿起手機,滑動屏幕,接聽:“怎麼瞭?”
“那個你們別墅區的門鎖瞭,沒有人值班,你有沒有門禁卡?”喬安好溫溫軟軟的聲音,透過電話,傳入瞭陸瑾年的耳中。
“有。”陸瑾年倒也誠實的回答,然後便站起身,裝模作樣的翻找瞭一陣子,還故意弄出來一些動靜,傳入瞭電話那一端喬安好的耳中,最後便拿著門禁卡,看瞭兩眼,臉不紅氣不喘的對著電話裡的人,撒著謊說:“哦,我剛想起來,我前兩天換衣服的時候,把門禁卡落在瞭劇組的酒店裡沒拿。”
“啊?”喬安好驚呼瞭一聲:“那我怎麼出去啊?”
陸瑾年沒有出聲,像是真的在想辦法,過瞭一會兒,才將自己心底一直打得如意算盤,不緊不慢說瞭出來:“你先回來吧,今晚不行,就先住在這裡。”
出不去別墅區的喬安好,想來想去,似乎也隻能這樣,便對著電話“哦”瞭一聲。
陸瑾年沒有在說什麼,直截瞭當的切斷瞭電話。
陸瑾年低著頭,看瞭看自己手心裡的門禁卡,然後便走到瞭密碼櫃前,抬起手,輸入瞭密碼,將門禁卡直接扔瞭進去,關上密碼櫃,就淡定從容的坐回瞭沙發上,繼續抱著電腦,處理工作。
約莫過瞭十五分鐘,陸瑾年聽見樓下傳來瞭車聲,他的唇角忍不住微微上揚瞭一下,手指沒有任何停留的在鍵盤上敲打著,然後等到門外的樓道裡響起來喬安好的腳步聲時,陸瑾年唇角的笑意盡數收斂瞭起來,神情一秒鐘變專註工作的模樣。
喬安好怕打擾瞭陸瑾年的工作,動作很輕的走進瞭臥室,然後就坐在瞭距離陸瑾年比較遠的沙發上,拿著手機隨便刷著新聞玩。
陸瑾年眼角的餘光,一直都在留意著喬安好,他在看到女孩無聊的靠在沙發上歪著腦袋望著窗外發呆的時候,人稍微停頓瞭一下,然後掃到喬安好放在自己一旁的藥還沒吃,於是便佯裝出想起來吃藥的樣子,將電腦放在瞭茶幾上,站起身,走到一旁拿瞭一瓶水,吃瞭藥,隨後看瞭一眼喬安好,把電視的遙控器扔給瞭她,然後便姿態悠閑地走回沙發上,重新抱起電腦。
喬安好開瞭電視,先將音量調的小瞭一些,才拿著遙控器,開始找臺,最後一直繞到瞭電影頻道,看到裡面正在采訪孫制片人,而且右下角還提醒等下有《傾國傾城》這部電影稍後播出。
《傾國傾城》這部電影,是陸瑾年第一次拿影帝的電影,很經典的一部古裝愛情劇,孫制片人投的資,所以喬安好,便放下瞭遙控器,等著采訪完孫制片人,看陸瑾年演的這部經典電影。
陸瑾年一直都有留意到喬安好在不斷地換臺,最後卻停在瞭孫制片人出現的這個臺上,盡管最近的喬安好和孫制片人的接觸並不多,可是陸瑾年卻還是清楚地記得,孫制片人對喬安好相當有興趣……甚至,喬安好當初還因為孫制片人給她女一號,提出跟自己取消交易。
陸瑾年倒不像拿著自己跟孫制片人做比較,可是卻還是想讓對喬安好有意思的男人,在她的心底,印象能差勁些,於是便沉思瞭一會兒,裝作在跟喬安好聊八卦一樣,不經意的開口說:“孫總好像跟林詩意,關系有點不正常。”
喬安好似乎不大喜歡林詩意,跟林詩意扯上關系的人,怕是會惹的她厭……
果然如同陸瑾年的預想,喬安好聽到這句話的時候,雖然沒有表現的特別明顯,可是眉眼之間,還是閃現瞭一絲不悅。
陸瑾年臉上神情一片正常,可是眉眼之間,明顯的有著一道滿意一閃而過,然後便繼續去盯著自己的電腦屏幕瞧瞭去。
孫制片人的采訪,很快便結束,《傾國傾城》電影開播,那會兒的陸瑾年,要比現在看起來青澀許多,眉眼之間少瞭一些沉穩和內斂,雖不如現在有味道,卻依舊帥的迷人心神。
那會兒的陸瑾年,演技以及到瞭如火純情的地步,不管是眼神還是動作,都可以把那個角色的愛恨情仇傳遞到極致。
劇本寫得好,演員演的好,的確是難得一見的經典片子,他靠著這一部片,拿到影帝的位子,也是實至名歸。
這部電影,喬安好以前是看過一遍的,不過現在再看,卻依舊看的津津有味,看到一半的時候,陸瑾年放在桌子上的手機,突然間震動瞭一下,喬安好轉頭看瞭一眼陸瑾年,陸瑾年已經拿起手機,接聽瞭電話。
電話是助理打來的:“陸先生,您讓我查的秋千事情,有點眉目瞭。”
陸瑾年看瞭一眼正在看電視的喬安好,並沒有開口說話,而是放下膝蓋上的電腦,站起身,走出瞭臥室,然後關上門,才對著電話裡的助理,問瞭一句:“什麼眉目?”
“秋千的繩子是被利器割斷的,因為我看瞭繩子的斷裂口很新,我還調取瞭山莊的錄像帶,看到林詩意小姐在那一天拍攝的時候,往草坪的那個方向去過,但是那塊草坪,並沒有安裝攝像頭,所以並不說林詩意小姐往那個方向去過,就真的是她割斷瞭秋千的繩子,但是,除瞭她之外,就是工作人員往那裡去過瞭,所以,也就隻有她有可能動瞭秋千的手腳,我想如果沒錯的話,林詩意小姐應該已經掏錢打發瞭道具組的人,即使我們找到瞭人,也不一定能拿到證明,所以,陸先生,您看,事情應該怎麼辦?”
陸瑾年其實心底也已經有瞭一些猜測,隻不過就是缺少一個證實,雖然從助理的話語中,得知並沒有十足的證據,但是他卻十分肯定,那一天的秋千,肯定是林詩意動的手腳。
陸瑾年的眼底,一瞬間便閃現瞭一股殺氣,全身的寒意,都跟著變得有些凌厲瞭起來,他微微瞇瞭瞇眼睛,對著電話裡的助理說:“既然沒有證據,那就拿著沒有證據的方法對付她。”
“陸先生的意思是?”助理跟瞭陸瑾年這些年,多多少少是有些瞭解陸瑾年心底想法,所以便帶著幾分猜測幾分肯定的說:“把林詩意小姐,暫且冷藏一陣子?”
“不是暫且,而是直接。”陸瑾年接管環影傳媒之後,從未冷藏過任何一個藝人,因為他也是從藝人爬起來的,所以即使那些藝人真的犯瞭錯,他也會盡可能的包容,這是第一次,他直接下封殺令。
“可是,現在《傾城時光》這部劇,臨時恐怕沒有辦法換角色瞭……”
“那就找編劇,把她的戲份減到最少。”
“是,陸先生。”
陸瑾年切斷電話,站在樓道深吸瞭兩口氣,緩解瞭一下心底的怒意,才收斂起來瞭所有的暴戾情緒,重新回到瞭臥室。
陸瑾年淡淡的瞥瞭一眼屏幕,結果卻看到裡面播放的是自己和宋相思接吻的場景,然後他就轉頭,下意識的看向瞭喬安好,發現,女孩目不轉睛的盯著電視,比他離去之前,看電視的神情更加專註、投入。
陸瑾年淡淡的瞥瞭一眼屏幕,結果卻看到裡面播放的是自己和宋相思接吻的場景,然後他就轉頭,下意識的看向瞭喬安好,發現,女孩目不轉睛的盯著電視,比他離去之前,看電視的神情更加專註、投入。
陸瑾年盯著喬安好看瞭一會兒,視線又轉回瞭電視上,大屏幕上,他和宋相思吻得無比投入,仿佛用盡瞭全身心地感情。
其實大傢都是混娛樂圈的,誰都知道,這些不過就是演出來的假象給大眾看,而且娛樂圈裡還有不少明星是夫妻,大傢還都親眼看著自己的另一半和對手真吻,更何況,他還是錯吻,真的沒什麼可介意的。
以前的時候,陸瑾年也坐在電影院裡,看過自己和其他女人接吻的畫面,他也沒多大的感受,隻是現在喬安好盯著瞧得時候,他卻心底有些莫名的恐慌。
陸瑾年沒有出聲打擾喬安好,慢條斯理的坐在瞭沙發上,拿起筆記本電腦,輸入密碼,正準備去把最後一點文件處理完的時候,還是抬起頭,看瞭一眼屏幕上還沒播放完的接吻畫面,指尖輕輕的蹭瞭蹭電腦屏幕,還是沒有忍住,語調清淡的問瞭一句:“很好看嗎?”
喬安好轉過頭,疑惑的看向瞭陸瑾年。
陸瑾年沒有說話,神情淡淡的抬起手指,點瞭兩下筆記本電腦的觸摸板,然後抬起手,指著下巴,盯著電腦屏幕看瞭一會兒,便放下手,噼裡啪啦的打起瞭字。
喬安好眨瞭眨眼睛,以為陸瑾年剛剛的話不是說給自己聽,便再一次轉過頭,繼續去看電影,結果她的視線還沒接觸到屏幕,便聽到一旁的男子,聲音沒有任何情緒的再次飄來:“電影裡演的那些,都是錯位拍攝,有什麼好看的。”
原來他問的是他和宋相思接吻的畫面啊……喬安好盯著電視屏幕又看瞭兩眼,然後才開口說:“就算是錯位拍攝,可是你和相思姐顏值夠高,加上這大雪紛紛的場景,畫面美到爆啊,看起來還是很養眼的。”
陸瑾年沒有接話,眼睛盯著電腦,專註認真的忙碌著。
喬安好轉過頭繼續去看電視,然後想到陸瑾年剛剛對著自己說都是錯位拍攝,想到自己前一陣子和他拍吻戲的時候,最初導演說的也是錯位拍攝,還說陸先生從來不真吻的,於是按捺不住好奇的轉過頭,問瞭句:“你電影裡的那些接吻鏡頭,都是錯位拍攝嗎?”
陸瑾年目不轉睛的盯著電腦,對著喬安好“嗯”瞭一聲。
陸瑾年出演的每一部戲,喬安好都看過,幾乎全部都有吻戲,甚至有些吻,看起來挺逼真的,喬安好忍不住數出來瞭幾部電影,問:“《雲端》,《天堂》這些也是錯位拍攝嗎?”
陸瑾年點瞭一下頭。
喬安好歪著腦袋想瞭一下,又數出來瞭幾個電影名字。
陸瑾年仍舊點頭。
“可是《迷戀》那部戲裡,有床戲的。”
陸瑾年皺瞭皺眉,敲打著鍵盤的動作停瞭下來,愣怔瞭好大一會兒,才回想起來《迷戀》是哪一部戲,然後開口說:“那部戲嗎?床戲找的是替身。”
喬安好心底忍不住浮現瞭一絲喜悅,當初她在電影院看到那部戲的時候,心底還因為全世界的人都看光瞭陸瑾年的身體,而感到酸澀和難過呢,搞瞭半天,原來隻是替身。
陸瑾年垂下眼簾,繼續去看電腦屏幕,結果還沒看瞭兩個字,腦海裡卻後知後覺的發現,喬安好剛剛幾乎是把他這些年拍的戲名都數瞭一遍,甚至像《迷戀》這些票房不大好的戲,他自己都有點不記得瞭,她卻還能記得裡面有床戲……
陸瑾年忍不住抬起頭,望著看電視的喬安好,問瞭一句:“你好像對我的戲很關註?”
喬安好心跳的速度猛地就漏瞭一拍,手下意識的攥瞭起來,他該不會洞察到瞭自己的小心思吧……喬安好目不轉睛的盯著電視屏幕,努力地維持著自己的平靜,出聲說:“你拍的每一部戲,都很叫賣,人人都喜歡看,我也不例外啊,你不知道吧,其實我還是你的粉絲呢!”
說完,喬安好對著陸瑾年眉眼彎彎的笑瞭笑,故作輕松的繼續開口,試圖掩蓋住自己的那些心事:“怎麼樣?我都能把你拍的那些戲名一個一個的數出來,算得上腦殘粉嗎?”
陸瑾年被大傢稱為“國民老公”,粉絲無數,迷戀到發瘋的不是沒有,可是喬安好這個粉絲,卻讓他身心愉悅瞭許多。
陸瑾年幹脆合上瞭面前的筆記本,慵懶的靠在沙發上,陪著喬安好看瞭一會兒電影,然後又開口問:“那你看瞭我那麼多部戲,最喜歡的是我出演的哪個角色?”
喬安好歪著腦袋,認真的想瞭起來,在陸瑾年以為喬安好沒有聽到自己的問題,準備再次出聲詢問的時候,喬安好才終於開瞭口,說:“最喜歡的麼?我最喜歡你拍的那部《長相思》。”
《長相思》?
陸瑾年眉心微微皺瞭皺。
“雖然你在裡面飾演的隻是男二號,可是卻要比男一號出彩很多,女主是你的姐姐,你喜歡卻又不能喜歡,你把那種隱忍和克制,發揮的淋漓盡致。”喬安好說這句話的時候,眉眼染上瞭一絲傷感,與其說,她喜歡裡面的那個角色,不如說,她和那個角色很有共鳴,她喜歡陸瑾年,卻因為他不喜歡她,那些喜歡便隻能成為她心底深藏的秘密,她不敢表白,因為怕一表白,就是萬劫不復的結局,與其說她懦弱,不如說她怕此生此世都和他再無交集。
陸瑾年拍攝的經典片子,有《傾國傾城》,有《繁華如夢》,也有《雲端》和《天堂》,甚至《繁華如夢》還被人評為近百年來,無法超越的經典,甚至他還憑借著那部片子,橫掃瞭很多獎項。
《長相思》是他的成名作,他在裡面飾演的隻是一個男二號,因為是男二號,所以記住的人並不多。
他一直以為,她喜歡的會是那些他擔任主角的經典片子,可是卻未曾想到她說,她最喜歡的是《長相思》。
就是這部片子,使得他紅遍大江南北,使得他有瞭能力給她美好的生活,也是這部片子出來之後,他和她開始分道揚鑣,漸行漸遠的。
所以這部片子,是他的愛,也是他的痛。
陸瑾年恍惚瞭幾秒鐘,才輕輕地眨瞭眨眼睛,開口的語調略顯得有些飄忽:“這部片子,也是我最喜歡的片子,也是我最不喜歡的片子。”
“為什麼?”
陸瑾年的眼神,變得有些渙散,不知道是不是喬安好的錯覺,她竟然從他沒有任何情緒的臉上,看到瞭一絲傷感。
“因為,這部戲之後,我得到瞭榮華和富貴,可是卻失去瞭對我來說最重要的人。”
失去瞭對他來說最重要的人……
喬安好蹙瞭蹙眉,想起來昨晚上在金碧輝煌的時候,大傢問他這麼多年,不會是一直暗戀沒有想要表白過,他說,想過,隻是沒有成功……
喬安好猶豫瞭一下,將心底的疑惑問瞭出來:“你是在拍完《長相思》之後,去找你喜歡的人表白,然後失敗的嗎?”
他是去告白瞭,隻是,告白沒有說出口,便再也沒有愛的資格瞭。
陸瑾年隨意放在膝蓋上的手,用力地交握瞭起來,他垂瞭垂眼簾,良久,才輕輕地“嗯”瞭一聲,過瞭片刻,又說:“算是吧。”
喬安好其實真的很好奇陸瑾年和他喜歡的那個女孩的故事,盡管她知道聽瞭他們的故事,難受的還是自己,可是,她還是忍不住問瞭一句:“那後來,你和那個女孩還聯系嗎?”
“有一段時間沒聯系,不過後來,又聯系上瞭。”
陸瑾年這個回答,對於喬安好來說,就像是過山車,聽到上半句的時候,她的心底是有些歡喜的,可是聽到後半句,失落便席卷瞭她。
原來他們聯系上瞭啊……隻是不知道他們現在進展的怎麼樣?陸瑾年事業有成,還這麼帥氣迷人,那個女孩肯定不會拒絕他吧……
喬安好攪動著手指,完全沒瞭心思去看電視,她佯裝出開玩笑的樣子,轉過頭,對著陸瑾年側敲旁擊的說:“小說和電視裡,一般別後重逢,都會是圓滿大結局的,你和她是不是也要有情人終成眷屬瞭?”
他口裡說的那個人就是她,可是她卻不知道。
可是從她的神情上來看,她似乎很不在意他心底有喜歡的人,而且似乎也很期待他和那個女孩在一起。
陸瑾年這一瞬間,心情變得有些浮躁,他突然很想起身,離開,可是轉念又想到,和她五年之後再次有瞭交集,兩個人之間,向來不冷不熱,就算是偶爾有那麼一次兩次心平氣和的聊天,最後也總會不歡而散,而這一次,自己還要這麼不歡而散嗎?
陸瑾年用力地攥瞭攥手,壓下自己心底的起伏,帶著幾分苦澀的開口說:“她已經結婚瞭。”
陸瑾年用力地攥瞭攥手,壓下自己心底的起伏,帶著幾分苦澀的開口說:“她已經結婚瞭。”
若是許嘉木沒有出車禍,他哪裡又有機會和資格,跟她結婚,做夫妻?
就算是他和她以夫妻的身份出現在公共場合的時候,他也要扮演成許嘉木的樣子。
這場婚姻,雖然是他和她在一起,可是,歸根結底,他也不過隻是一個替身,許嘉木的替身而已。
原來他喜歡的那個女孩,已經嫁給別人當妻子瞭,難怪他昨晚回到傢,抱著她的時候,說愛的人為什麼不是他。
昨晚因為被人提起瞭心底的深愛,所以他才心情不好,一個人去喝瞭悶酒吧?
這個消息,讓喬安好的心裡即高興又難受。
高興的是,那個女孩嫁為人婦,他這一輩子恐怕都沒希望瞭吧,難過是因為他的難受而難受。
喬安好猶豫瞭一下,開口問:“那她都結婚瞭,你還會一直都喜歡她嗎?”
陸瑾年略微有些走神的眼睛,在聽到這一句話的時候,眼底突然劍浮現瞭一道光,他凝視著她的眼睛,口中的話,明明是在說自己的那個深愛,可是卻讓人覺得,他似乎是在說給喬安好聽:“會。”
陸瑾年回答的十分肯定,沒有絲毫的猶豫,喬安好略微有些心傷,她轉過頭,背對著陸瑾年,才勉強語調平穩的開口,說:“可是,她都結婚瞭,你總不能一輩子都這樣吧?”
五年前,他就知道她永遠都不會屬於他瞭,五年裡,他不斷地說服自己放棄,可是,說服瞭五年,他卻始終沒有一點要放棄的想法。
或許是性格導致的問題,他永遠都做不到別,得不到這個真愛重新找一個愛。
從十三年半以前,她走入他眼中,再走入他心中,他的心裡便再也容不下其他的人。
陸瑾年動瞭動唇,略帶著幾分自嘲的笑瞭笑,清淡雅致的聲音裡,帶瞭一絲無奈:“我倒是想不愛她……可是……”陸瑾年的聲線,在這一剎那,仿佛匯聚瞭全世界的悲傷一樣,讓人聽起來那般的疼:“我做不到,我說服不瞭自己放手。”
喬安好無言以對,竟然不知道該如何回復。
室內一瞬間變得有些安靜,隻有電視裡的聲音,不斷地傳來。
陸瑾年似乎也意識到剛剛聊的話題太過於沉重,於是便轉瞭話題,隨意的找瞭一個娛樂圈裡的八卦。
喬安好心底難過,對那些平常十分感興趣的八卦新聞,壓根提不起來半點興致,奈何陸瑾年開口講話,她還要強顏歡笑的和他聊天,聊到最後,興許是陸瑾年第一次和她說這些話,倒是讓她心底漸漸地好受瞭一些,然後便開始主動追著陸瑾年,問微博上曝光的一些緋聞。
“XX和XX真的去開房瞭嗎?”
“XX真的出軌瞭XX嗎?小三是XX?”
“XX和XX真的離婚瞭嗎?”
陸瑾年倒也沒有保密,對著喬安好的好奇一一的耐心回答,甚至還會解釋一下,當時那些新聞曝光的時候,環影傳媒的公關部,到底是怎樣補救的。
窗外夜色越來越深,半山腰本就安靜,此時深夜,便靜的更加厲害,女孩清脆溫軟的聲音和男子清淡高雅的語調交加在一起,倒纏繞出瞭幾分歲月靜好的溫馨感。
這大抵是陸瑾年這一生以來,第一次和人聊這麼久的天,等到他回過神來的時候,發現已經是午夜十二點。
陸瑾年盡管很想和喬安好這般地老天荒的聊下去,卻也怕打擾瞭女孩的休息,於是便適合而止的終止瞭他們的聊天:“已經很晚瞭,去洗澡休息吧。”
喬安好來的時候,根本沒想過在這裡留宿,所以什麼東西都沒帶,在陸瑾年提出洗澡的時候,她便有些苦惱的皺瞭皺眉,想著自己洗完澡,要穿什麼。
陸瑾年似乎洞察到瞭她的心底想些什麼一樣,在說完那句話,便站起身去瞭更衣室,拿瞭一件T恤出來,遞給瞭喬安好-
喬安好進瞭浴室,陸瑾年打開電腦,將自己剛才處理到一半的文件處理完,然後起身,下瞭樓。
陸瑾年端瞭一杯溫熱的牛奶,回來的時候,喬安好已經洗好澡,從浴室裡出來,正站在梳妝臺前,拿著吹風機吹頭發。
他的T恤,套在她的身上,松松垮垮的,烏黑的長發,柔順的垂在腦後,粉黛未施的小臉,使得她看起來比化妝之後小瞭好幾歲,簡直就是他記憶裡,她高中時的那個模樣。
陸瑾年一瞬間就想起,多年前,他和她在杭州共處一室的那一晚,他的眉眼變得有些溫潤,站在門口,靜靜的凝視著喬安好,等到她吹完瞭頭發,才站直瞭身子,邁著步子,走到瞭她的面前,將牛奶遞給瞭她:“喝瞭牛奶,有助於睡眠。”
“謝謝。”喬安好道瞭一聲謝,接過瞭牛奶杯,喝瞭一口,像是想起來什麼一樣,開口說:“你有沒有多餘的被子,那個,你背後有傷,我睡姿不好,我還是睡沙發吧。”
陸瑾年和喬安好每一次上-床,都是一場交易。
對於陸瑾年來說,對喜歡的女孩有沖動是很正常的事情,可是他卻又不願意要那樣的交易。
可是,偏偏沒瞭那樣的交易,他連碰她的理由都沒有。
興許是今晚的氣氛太過於美好,他自己也不願意讓那些不好的東西來玷污,所以在聽到喬安好這句話的時候,輕輕地點瞭一下頭,進瞭浴室。
因為後背有傷,陸瑾年不能洗澡,所以隻是簡單的洗漱瞭一下,然後去更衣室換瞭一身睡衣,出來的時候,還順便抱瞭一個被子,放在瞭沙發上。
這一幕格外的熟悉,就像是多年前,杭州那一晚的翻版。
喬安好端著牛奶杯,忍不住晃瞭一下神,然後將牛奶一飲而盡,放下杯子,走到瞭沙發前,望著陸瑾年說:“那晚安瞭。”
“你去睡床。”陸瑾年指瞭指床,淡淡的說。
“你受傷瞭……”喬安好說著,便直接躺在瞭沙發上。
陸瑾年帶著幾分無奈的皺瞭皺眉,直接彎身將喬安好一把抱起,放在瞭床-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