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瑾年眉心緊蹙瞭一下,想到喬安好一個人在錦繡園的別墅裡,那些記者到底有多瘋狂,在娛樂圈裡混跡瞭這麼多年的他,是完全瞭解的,陸瑾年都不等助理把事情的來龍去脈完全說完,便直接對著電話裡語氣飛快的說瞭一句:“我知道瞭,我現在馬上回去。”
隨即就掛斷瞭電話,望瞭一眼魏總,就拉開瞭車門:“對不起,魏先生,我有點事情,需要先走一步瞭,永恒之心我回頭再過去拿。”
魏總見陸瑾年接完電話神情匆匆,剛想開口關心一句,結果陸瑾年就已經坐進車裡,“啪”的一下力道極大的關上瞭車門。
車窗落下,陸瑾年禮貌又矜貴的丟瞭一聲“再見”,然後一腳就狠狠地踩在油門上,車子猛地躥瞭出去,沒一會兒,就不見瞭蹤影。
陸瑾年一直不斷地加大著油門,他一手控制著方向盤,一手拿起手機點開瞭微博,一邊留意著前方的路況,一邊看瞭看頭條上的具體新聞,幾乎整個網絡,鋪天蓋地全部都在罵喬安好。
陸瑾年唇瓣動瞭動,隨後就急忙的給喬安好撥瞭一個電話過去,響瞭半天,都沒人接聽,陸瑾年心底變得更加焦急如焚,在他正準備掛斷,換成傢裡的電話打的時候,電話終於被接聽,裡面傳來喬安好輕軟的聲音,她像是被突如其來的狀況嚇到瞭一樣,開口就是:“陸瑾年,我們傢門外堵瞭好多記者。”
陸瑾年直視著前方的路況,用最冷靜的語氣說:“我現在正往傢裡趕,我等下會給物業打電話,讓他們把記者趕走,再次之前,你千萬不要出去,記得把門窗都關好……”
陸瑾年在電話裡仔細的叮囑瞭喬安好很多註意事項,然後才掛瞭電話,雙手扶著方向盤,再次加快瞭車速-
喬安好掛斷陸瑾年的電話,還特意跑下來,檢查瞭一下門窗,確定都是反鎖的,才透過落地窗,往外望瞭一眼,記者比剛剛又多瞭一些。
這些場面,喬安好以前在一些娛樂雜志和電視上看到過,也從很多圈內的人口中聽到過,有不少明星因為鬧瞭醜聞風波,被記者堵在傢裡好多天都不能出門的情況,她卻沒想到,竟然有一天,自己也會落得這般的下場。
喬安好看瞭一會兒,便上瞭樓,剛剛因為有人按瞭門鈴,她隻是看瞭新聞報道,都還沒來得及看網友的反應,但是此時從記者這麼瘋狂激動的舉動上來看,她已經預感到網上的輿論肯定更加不堪入目。
理性告訴她,眼不見為凈,可是感性卻還是讓她忍不住坐在瞭電腦前。
她跟許嘉木結婚的過程中,和陸瑾年曖-昧不清,網上的人都認定瞭她是腳踏兩隻船,勾-引瞭兄弟兩人,說她長瞭一張清純的臉卻做盡瞭天下最惡心的事,甚至有些人直接就罵她是婊-子,賤-婦,總而言之,那些話,要多難聽有多難聽。
最後,大傢把她掛鉤上瞭潘金蓮,說她是現在版的潘金蓮。
早上醒來的時候,她還憑借著昨晚參加好萊塢海選唱的那一首《那又如何》在網上被人贊譽,甚至還被網友投票成為第一名,短短的八個小時,她聲名狼藉,成瞭人見人罵、水性楊花的代表。
喬安好知道,這一次的醜聞,遠比前一陣子自己死纏爛打陸瑾年,被大傢吐槽為倒貼女來的要嚴重很多倍。
很有可能,她會因為這一次的事件,從此以後接不到任何的通告,也拍不瞭任何的戲,每當有人提起她的時候,會說罵她人盡可夫,最重要的是,她還牽連瞭陸瑾年。
因為對於網民來說,她是婚內出軌,所以陸瑾年就變成瞭第三者插足。
陸喬夫婦,一時之間,成瞭渣男賤女。
隻不過陸瑾年的粉絲太過於強大,在這個時候,大傢還在想盡辦法的維護著自己心目中的男神,所以基本上罵陸瑾年的評論很快就被頂陸瑾年的蓋下去,有些太過於喜歡陸瑾年的粉絲,難免就遷怒上瞭喬安好,覺得是她連累瞭他們的偶像,不斷地在她微博下方,留言說些“你配不上我老公”“請放過我們的男神”“我們深愛的人,不容你如此踐踏”之類的話語,就連喬安好的私信裡,都有陸瑾年的粉絲長篇大論的求她離開陸瑾年,不要在這樣害陸瑾年瞭。
其中陸瑾年的一個粉絲,發瞭一條“每次都是你,讓我們男神蒙上污點,請你離開我們的男神”的微博,被大傢點贊瞭數萬次。
其實那隻是一個粉絲單純的感慨,可是卻刺痛瞭喬安好的眼睛。
她說的沒錯,陸瑾年出道至今,長達十年的時光,一步一個腳印熬到今日,從沒有被人曝光過任何不堪的新聞,但是,在認識她之後,被頻繁鬧瞭好幾次,甚至最大的一次,是去年她被爆大傢吸毒的時候,他不惜說出瞭自己是私生子的身世。
喬安好情緒有些低落的關上電腦,趴在電腦桌上,閉上瞭眼睛,心底卻有著潮水一般的愧疚和難過席卷瞭他。
陸瑾年本是眾人眼中完美的神,卻被她拉下神壇不說,還跟著名聲受損。
她愛他,卻帶給瞭他這麼多的災難。
想到這裡,喬安好的眼底,變得有些濕潤。
透過窗子,她隱約的還能聽見外面記者噪雜的聲音和不斷按門鈴推鐵門的聲響-
應該是陸瑾年打給物業的電話,起到瞭作用,圍堵在院門外的記者,在一個小時之後,被物業的保安,全部驅離。
整個世界一下子安靜瞭下來。
喬安好這才松瞭一口氣,站起身,走到瞭窗邊,看到門外空蕩蕩的,地上隻有著一些零散的垃圾殘留。
陸瑾年在西郊的高爾夫球場,要趕回來怕是還需要半個多小時。
現在鬧瞭這麼大的醜聞,晚上肯定不能輕易出去瞭,喬安好為瞭避免自己一個人總想網上那些事,幹脆便下樓去準備晚飯。
在喬安好剛走進餐廳,還沒打開冰箱的時候,就聽到瞭門鈴響。
她剛剛被記者不斷按得那些門鈴,搞的習慣性的忽略瞭門鈴,過瞭一會兒,才想起門外的記者都已經被物業趕走,這才關瞭冰箱的門,走向瞭屋門口,看瞭一眼墻壁上的監視器,來的是一個穿著快遞服,帶著鴨舌帽的人,喬安好這才按瞭通話鍵,裡面傳來一句:“送快遞的。”
喬安好的確前幾日在網上購買瞭一些東西,更何況這人還是單槍匹馬,所以她壓根就沒和記者聯系起來,於是便開瞭門,走瞭出去。
沿著院裡長長的鵝卵石,走到大門口,拉開瞭小門,喬安好自然地伸出手,剛想去接快遞,突然間一旁的墻壁後面,就湧出來瞭好幾個人,閃光燈不斷地沖著她照著,還有話筒舉到瞭她的面前,那些記者話語不斷的詢問著她:“喬安好小姐,請問網上的那些照片都是真的嗎?”
“喬安好小姐,許嘉木先生和您離婚,是因為您和陸瑾年先生背叛瞭他嗎?”
喬安好本能的往後退瞭兩步,伸出手就去關門,結果那些記者卻搶先一步的沖進瞭鐵門內,把喬安好團團圍住,話筒幾乎都貼上瞭她的臉:“喬安好小姐,我們都知道,陸瑾年先生和許嘉木先生是同父異母的兄弟,我想請問您,這兩個人,您最愛的是哪一個?”
那些記者具體說瞭點什麼,喬安好一句都沒挺清楚,她隻是覺得自己快要被這些人擠得窒息瞭,她用盡全力的想要從記者堆裡掙脫瞭出去,結果因為太混亂,她的腳似乎被人絆瞭一下,然後人就毫無征兆的摔倒在瞭地上。
那些記者,沒有一個扶她起來的,反而對著她倒地的狼狽姿態,一個勁的拍。
喬安好下意識的抬起手,遮擋住瞭自己的臉,耳邊依舊是記者接連不斷的問題。
“喬安好小姐,陸瑾年先生和許嘉木先生,是不是因為您,已經兄弟關系破裂瞭?”
“喬安好小姐……”
就在現場混亂到最無法控制的時候,突然間有個記者尖叫瞭一聲:“誰啊,這麼用力的扯我?”
緊接著便有人蹲在瞭喬安好的身邊,伸出手把她從地上直接拖瞭起來,摟著她的肩膀,問:“喬喬,你沒事吧?”
喬安好驚魂未定的搖瞭搖頭,轉過頭,看到是一臉溫怒的許嘉木。
“呀,這不是許氏企業的執行董事長,許嘉木先生嗎?”
隨著一個記者的提醒,立刻那些記者來瞭興致,舉著話筒,沖著許嘉木和喬安好蜂擁而至。
“許嘉木先生,您怎麼會突然出現在這裡?”
“許嘉木先生,這可以說明,您還愛著您的前妻,喬安好小姐嗎?”
“許嘉木先生,在喬安好背叛瞭您之後,您難道對她沒有絲毫的記恨嗎?”
許嘉木根本沒有理會那些記者的質問,想都沒想的將喬安好護在瞭自己的懷裡,往屋內退去。
那些記者死纏不放,一邊跟著,一邊繼續問著問題。
許嘉木仍舊是一副無視的姿態,攬著喬安好的肩膀,一邊護著她不被人擁擠倒,一邊加快瞭步伐。
快要走入院中間的時候,緊跟在喬安好和許嘉木身邊的記者,不是是誰猛地往前一撞,引得大傢都跟著齊刷刷的往前撲去,有個跟拍記者,就緊跟在喬安好的身後,他被後面的力道推得一個踉蹌,扶著肩膀上攝像機的手力道一個松懈,攝像機竟然往前滑去,直直的沖向瞭喬安好的肩膀上。
站在喬安好身邊的許嘉木,眼角的餘光最先捕捉到的這一幕,他下意識的脫口而出瞭一句“小心”,隨後就下意識的抬起胳膊,擋在瞭喬安好的肩膀上。
攝像機先是砸在許嘉木胳膊上,隨後就重重的落在地上,鏡頭碎裂。
攝像機十分的重,砸的許嘉木胳膊疼的腳步猛地就停在瞭原地,他僵持著那個遮擋的動作足足有一分鐘,才暗咬著牙齒,垂下瞭手臂。
喬安好和許嘉木再次被記者團團圍住。
問題又一次蜂擁而至。
許嘉木忍著胳膊的疼,揮開攔在自己面前的記者,將喬安好再次扯入瞭自己可以護住的范圍內,撥開擋在前面的記者,繼續沖著屋門口走去。
有個記者看到許嘉木三番四次的這般護著喬安好,忍不住將話筒舉到瞭喬安好的面前:“喬安好小姐,您都和許嘉木先生離婚瞭,為什麼他還對您這麼好?是不是現在的您和許嘉木先生私底下也有見不得光的關系?也就是說,您現在還在兩個男人的身邊周旋,玩弄著他們的感情是嗎?”
許嘉木本就被這些記者纏的有些不耐煩,現在聽到這麼扯淡的話,頓時脾氣就爆瞭出來,想都沒想的一把抓瞭那個記者的話筒,狠狠地扔在瞭地上:“你TM胡說八道什麼?你那隻眼睛看到我們有見不得光的關系瞭?”
隨著許嘉木的怒吼,他在最後還爆瞭一句臟話。
許嘉木的反應有些強烈,倒是震得那些記者一下子都安靜瞭下來。
不知道是誰,在人群裡突然間喊瞭一句:“你怎麼可以動手打人?”
隨著那個人的話音落定,這些記者逐個都緩過神來,然後情緒變得越發激動:“對啊,您怎麼可以隨便罵人?”
“您就算是惱羞成怒,也不能動手啊!”
“麻煩您給我們道歉。”
“誰TM動手打人瞭?我動手打誰瞭?”許嘉木覺得這些記者簡直就是無理取鬧,氣的臉都紅瞭,他左右看瞭看,發現這些記者竟然在混亂之中,已經闖進瞭陸瑾年別墅的院子裡,頓時想都沒想的掏出手機,撥瞭一個電話出去:“您好,請問是110嗎?這裡是西二環錦繡園106院,有人私闖民宅。”
隨著許嘉木話語的落定,這些記者才發現自己身處的地方。
許嘉木收瞭手機,語氣仍舊帶著一股暴躁:“你們盡管在這裡鬧,我已經報警瞭。”
許嘉木收瞭手機,語氣仍舊帶著一股暴躁:“你們盡管在這裡鬧,我已經報警瞭,私闖民宅可是犯法的。”
那些記者、被許嘉木這一句話吼得有些心底發虛,往前湧的腳步明顯慢瞭下來。
趁著這個機會,許嘉木直接揪瞭喬安好的手腕,沖進瞭屋裡,然後順勢狠狠地甩上瞭門-
剛剛在院裡的時候,因為周圍有記者,狀況混亂,許嘉木倒是沒想太多,此時屋內隻剩下他和喬安好兩個人,頓時慈善晚會那一晚的事情,就浮現在瞭他的腦海裡,那種慚愧感瞬間漫上瞭心頭,讓他有些沒臉去看喬安好。
喬安好驚魂未定的站在門口深吸瞭兩口氣,才情緒穩定瞭下來,她望瞭一眼一旁站著的許嘉木,出聲:“嘉木哥,謝謝你。”
這一聲“嘉木哥”使得許嘉木心底越發的難受愧疚,他不敢去看喬安好的眼睛,隻是垂著眼皮點瞭一下頭。
喬安好彎身從鞋櫃裡幫他拿瞭一雙拖鞋:“進來坐會兒吧,外面記者還沒走。”
隨後喬安好就轉身走進瞭屋。
許嘉木緊繃的身體這才松懈瞭下來,人靠在門上,表情有些發愣。
喬安好從廚房裡倒瞭兩杯水出來,看到許嘉木竟然還傻愣愣的站在門口:“嘉木哥?”
許嘉木有些遲疑的回神,望瞭喬安好一眼,和她漆黑澄澈的視線剛一接觸,他就猛地別開瞭頭,慢慢的換瞭鞋,走進瞭屋。
“坐吧。”喬安好指瞭指沙發。
許嘉木低聲說瞭一句“謝謝”,坐瞭下來。
喬安好將一杯水放在瞭許嘉木的面前。
許嘉木又聲音有些澀的說瞭一句:“謝謝。”
隨後就目光直直的盯著那個水杯看。
安靜瞭好大一會兒,許嘉木才出聲:“我從網上,看到你們結婚的新聞瞭,是真的嗎?”
“嗯。”喬安好輕應瞭一聲。
許嘉木下意識的又想問一句“我哥他還好嗎?”,可是他張瞭張口,卻覺得喉嚨裡格外的堵塞,最後就抱著水杯,垂下瞭頭。
室內再一次陷入瞭安靜,這一次開口率先說話的是喬安好:“嘉木哥,我以前跟你結婚的事情,沒多少人知道的,那些新聞是怎麼被爆出來的?”
許嘉木握著水杯的手猛地就加大瞭力氣。
“還有,嘉木哥,我跟陸瑾年之前吃飯的那些照片,隻有我們兩傢的人有那些照片的,怎麼也會被爆到網上去?”
喬安好跟他說話的語氣,明明和以前一樣,乖巧柔軟,可是許嘉木卻覺得那兩句話,像是兩巴掌一樣,狠狠地甩在瞭他的臉上。
那新聞,是半個小時之前,宋相思告訴他的。
他一看到那個新聞,整個人就懵瞭,然後心底就知道,那事是誰做的瞭。
恰好他昨晚住在瞭錦繡園,因為這新聞心情一下子沉悶的他,就站在陽臺上吸煙,結果就看到喬安好去開門,被記者圍住的那一幕。
他想都沒想的掐滅瞭煙,跑下來,直接翻過瞭兩個別墅中間的柵欄,沖瞭過來。
現在,喬安好問他,那些隻有寥寥數幾人知道的照片,怎麼就曝光到瞭網上?
他要怎麼回答?
當初在慈善晚會上,他母親害死她一個孩子的事情,已經攤開在瞭明面上,現如今出現瞭這種狀況,是誰做的,很顯然。
可是,他卻不知道該怎樣開口跟她說,可能是他母親做的。
許嘉木潛意識的想要轉移話題,他想到自己去幫喬安好的時候,她摔倒在瞭地上,他便出聲問:“喬喬,你傷到哪裡瞭嗎?”
說著許嘉木就抬起瞭頭,看到喬安好手臂上,有著擦傷,滲出瞭血絲。
他急急忙忙的放下水杯,站起身,從茶幾下面拿瞭醫藥箱:“你受傷瞭,我給你處理下傷口。”
喬安好知道,韓如初不會善罷甘休,肯定會做點什麼的。
隻是,她沒想到,一切竟然來的如此之快。
就算是韓如初現在讓她陷入瞭聲名狼藉的境界,她也休想氣定神閑的看她痛苦不堪。
喬安好知道,自己很過分,許嘉木剛剛奮不顧身的過來幫瞭她,她卻到現在還要利用許嘉木對付韓如初,可是她別無選擇。
韓如初拿著陸瑾年的軟肋對付他,她隻能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拿著她的軟肋還擊她。
喬安好盯著低眉不語從醫藥箱裡拿出棉簽的許嘉木,內心掙紮瞭一下,最終還是開瞭口,說:“嘉木哥,你明明是知道的,當初我之所以會同意你媽媽的提議,是因為我把你當朋友,而你當時出車禍,又昏迷不醒,我是想幫你的。”
許嘉木正在擰碘酒瓶的動作,驀地就停瞭下來。
是啊,當初喬喬是想幫他的,可是她的好心,最後卻變成瞭她的災難。
“可是,嘉木哥,我真的沒想到事情會變成今天這樣……”隨著喬安好的話語,她的眼底變得有些濕潤,眼角有一滴淚落瞭出來:“嘉木哥,你知道嗎?現在整個網上的人都罵我,我完瞭,我這一輩子都完瞭,我當初為瞭你幫你,最後毀瞭自己一輩子,不單單我毀瞭我自己,我還連累瞭陸瑾年……”
喬安好是在對許嘉木訴苦啊……可是許嘉木卻覺得這像極瞭指責,讓他在她的面前,徹底的抬不起來瞭頭。
他緊緊地抓著碘酒瓶,費瞭好大的力氣,最終還是開口,說瞭一句:“對不起。”
“嘉木哥,你跟我道什麼歉,又不是你的錯。”
此時此刻,許嘉木更希望的是喬安好站起來,對他憤怒的埋怨,怨恨他有個那個的媽媽,罵他是白眼狼。
他覺得那樣,他會好受一些。
他明知道“對不起”那三個字是那麼的蒼白,在對喬安好和陸瑾年現在造成這麼大的困擾面前,是那麼的無事於補。
可是他想來想去,除瞭這三個字,也隻能說這三個字:“對不起,喬喬,真的很抱歉,對不起。”
然後,就在此時,屋門被推開,陸瑾年清冷的聲音裡,明顯帶瞭一絲焦急:“喬喬?”
許嘉木在聽到這道聲音的時候,整個人的身體都跟著顫抖瞭一下。
他清楚地聽見陸瑾年的腳步聲,從後面靠近,然後就停在瞭原地。
他想,陸瑾年應該看到瞭他吧。
許嘉木背對著陸瑾年蹲在茶幾前,怎麼都不敢扭頭去看一眼身後的人。
陸瑾年臉上略顯得有些焦急的神情,在看到許嘉木的那一瞬間,明顯凝滯,盯著許嘉木的背影看瞭良久,才將視線落在瞭喬安好的身上,唇瓣動瞭動,沒有說話。
許氏企業被陸瑾年收購之後,這是他們兄弟兩個人第一次見面。
喬安好明顯的感覺到屋內的氣氛變得有些異樣,她放下手中的水杯,站起身:“我剛剛被記者堵住瞭,是嘉木哥他幫的我。”
陸瑾年微微點瞭一下頭,沒說話。
屋內陷入瞭一片寂靜。
喬安好望瞭望陸瑾年,又望瞭望許嘉木:“你們要不,都坐下?”
“不用瞭。”許嘉木開瞭口,他像是回過神來一般,扯瞭一抹笑,望瞭眼喬安好:“我在這裡呆著也沒事,先走瞭。”
說著,就將手中拿著的碘酒放在瞭桌子上,沒去看身後的陸瑾年,又開口說:“喬喬剛剛摔瞭一跤。”
雖然許嘉木這話沒點名,但是屋子裡的人都知道,是說給陸瑾年聽的。
陸瑾年站在原地,沒動,過瞭許久,他才面容平靜的“嗯”瞭一聲。
許嘉木沒再說話,站起瞭蹲著的身體,胳膊上被攝像機砸的地方,還在疼,隨著他的起身,疼的更加厲害,他眉心蹙瞭一下,連聲悶哼都沒發出,就像是什麼事都沒有一樣,說瞭一句:“再見。”
陸瑾年還是沒說話,喬安好開口說瞭一句:“再見。”
許嘉木轉身,沖著門口走去,在經過陸瑾年身邊的時候,他想要抬起頭去望一眼他,可是最後卻還是腳步沒有任何停留的就從他身邊走過,速度很快的沖出瞭屋。
許嘉木離開之後,屋內安靜瞭足足一分鐘,陸瑾年才猛地邁著步子走到瞭喬安好的面前:“沒事吧?喬喬?”
隨著他的話音,他上上下下將喬安好檢查瞭一遍,看到她手心處的擦傷,眉心皺瞭皺,然後就扶著喬安好坐下,拿瞭被許嘉木放在桌子上的棉簽和碘酒,給喬安好消起瞭毒。
“不是跟你說過,不要出門的嗎?怎麼不聽話,還是出去瞭?”
“記者走瞭啊,後來是送快遞的敲門,我才去的,我沒想到,那個快遞竟然是記者喬裝的,我一開門,那些記者就沖瞭進來,把我圍住瞭。”
“除瞭手腕處有些擦傷,還有哪裡傷到嗎?”
“沒有瞭。”喬安好嬌憨的回瞭一句,就鉆入瞭陸瑾年的懷中。
陸瑾年伸出胳膊,摟住她,低下頭,吻瞭一下她的發絲,遲疑瞭一下,還是開口問:“那嘉木呢?他怎麼會在這裡?”
“我也不知道……那會兒我被記者擠到在地裡,他們都堆在我身邊,我怎麼都爬不起來,後來嘉木哥就出現瞭……”
喬安好停頓瞭一下,做瞭一個猜測:“嘉木哥可能就在隔壁的院裡吧,看到瞭,就沖過來瞭。”
原來隻是這樣啊……她還以為她喜歡過他,遇到瞭危險,本能的就找瞭許嘉木求救。
看來是他太緊張,也想太多瞭。
“那這次還是多虧瞭嘉木。”
喬安好並沒有發覺到陸瑾年問自己這些來龍去脈時的異樣,窩在他的懷裡,乖巧的點瞭點腦袋-
許嘉木走回自己別墅的院裡,連房間都沒有進,就直接上車,發動引擎,離開。
街道上的車輛有些多,車子走走停停,最後就拐進瞭許傢所在的小區裡。
在許嘉木的車子剛拐進自己傢所在的那條路上時,許嘉木看到管傢送瞭一個人從自傢院裡走瞭出來,也不知道兩個人在說些什麼,最後管傢就遞給瞭那個人一個信封,因為隔得距離有些遠,許嘉木有點看不清那到底是什麼東西,總而言之那個人倒是很高興,不知道跟管傢說瞭點什麼,就往他車子所在的方向走來,而管傢在門口站瞭一會兒,返回瞭院裡。
許嘉木下意識的減緩瞭車速,透過車窗,留意瞭一下那個拿著信封迎面而來的人,他覺得有些眼熟,像是在哪裡見過,可是卻又有點想不起來。
那個人走到路邊的一棵樹下,倒是停瞭下來,然後背對著馬路,將那個信封打開。
此時的許嘉木距離那個人距離已經近瞭一些,他清楚地看到他從信封裡拿出來瞭很厚的一疊錢,在那裡飛快地數著。
這人是做什麼的?怎麼管傢給瞭他這麼多錢?
滿心狐疑的許嘉木將車子直接停瞭下來,他盯著那個數錢的人看瞭一會兒,越看越確定自己絕對見過他,然後在腦海裡仔細的回想瞭好長一會兒,腦海裡就浮現瞭前不久自己在陸瑾年別墅院裡看到那個穿著快遞服的人。
許嘉木眉心蹙瞭蹙,猛地反應過來,原來,他就是那個裝送快遞的人!
許嘉木頓時怒氣騰騰的推開瞭車門,沖著那個人走瞭過去,然後一把揪瞭那個人的衣領:“雲姨為什麼要給你錢?”
那人原本數錢正數的興致勃勃,被許嘉木突如其來的舉止,嚇瞭一跳,然後在聽到許嘉木嘴裡的話,才意識到自己面前的這個人就是許傢少爺。
許嘉木似乎耐心十分的差勁,看到他半天不說話,突然間就從他的手中一把奪走瞭那個信封,然後摸出來瞭打火機,對著那厚厚的一疊錢:“你說不說?如果你不說,信不信我現在把這些錢全部一把火給你燒瞭!”
“許少爺,雲姨找我,就是去傢裡修個東西……”
許嘉木壓根就沒有廢話的意思,直截瞭當的摁瞭一下打火機,火苗蹭的就躥瞭起來,嚇得那個人立刻改口說:“我說,我說,許少爺,這錢是許太太給我的。”
許嘉木這才松開瞭打火機,看著那個人,一副等著他繼續開口的意思。
許嘉木這才松開瞭打火機,看著那個人,一副等著他繼續開口的意思。
那人望瞭望許嘉木手裡拿的那一疊錢,猶猶豫豫瞭好半天,支支吾吾的也沒說出來一個字,直到許嘉木擺出再要摁打火機的動作時,他才連忙說:“許少爺,您千萬別沖動,那錢是許太太讓我勾結一些記者,去錦繡園,騙喬小姐出來給的酬金……”
許嘉木動作頓住,臉上的神情一瞬間冷瞭下去:“還有呢?”
“沒……”那人隻是說瞭一個字,許嘉木就眼皮子都不帶眨一下的就將一張紅色的鈔票從信封裡抽瞭出來,打開打火機,點燃,那人一臉惋惜的低呼瞭一聲“不”,然後燃燒的鈔票,就從許嘉木的手中墜落,瞬間化成瞭灰燼,飄飄散散的落在瞭地上。
許嘉木壓根不給那人任何反應的機會,再次抽瞭錢,卻不是一張,而是薄薄一疊。
那人頓時心裡什麼顧忌都顧不上瞭,想都沒想的就全盤拖出:“許太太讓我給那些記者泄露的喬小姐住所,許太太原本是讓我趁著記者圍堵喬小姐的時候,絆倒她,然後趁著混亂,讓攝像機砸中她,攝像機那麼重,砸下去,肯定會把喬小姐半死……許太太說事成之後,會給我五十萬做報酬,可是最後許少爺您出現瞭,害的我就拿到這點錢,拜托您給我吧……”
“所以,喬喬是被你絆倒的?在記者追著我們走的時候,大傢之所以往前撲,也是你搞出來的?”許嘉木的目光瞬間就冷到瞭極致。
那人被許嘉木這副模樣嚇得整個人往身後的樹幹上貼瞭貼,哆嗦著語氣說:“許少爺,不是我,是許太太,許太太的註意……我就是前陣子賭博,賭輸瞭,被人催賬催得厲害,雲姨和我是老鄉,她找瞭我,五十萬,我這一輩子都沒見過,我才答應做的,許少爺,我以後再也不敢瞭,真的不是我想做哪些事情的,我都是聽瞭許太太和雲姨的安排……”
“聽瞭她們的安排,你就能做這種事?五十萬?五十萬,你就可以去殺人?你TM知不知道,這是犯法的,如果今天下午我沒出現,你真的在那一場混亂裡,砸死瞭人,不隻是她們兩個,包括你在內,你們都要坐牢,坐牢!懂不懂!”
因為憤怒,許嘉木整個人看起來都有些兇神惡煞,嚇得那個人腿都哆嗦瞭起來,他趁著許嘉木不註意,想都沒想的從他手中一把奪瞭那個信封。
信封裡的錢灑出來瞭一些,落瞭一地,那個人彎身胡亂的撿瞭幾張,生怕許嘉木追上來一樣,最後就像逃命一般,撒腿跑開。
許嘉木並沒有去追那個人,隻是僵硬著身體站在原地,過瞭許久,他才抬起手,搓瞭搓自己的臉。
他本以為……他的母親隻是不甘心,所以才曝光瞭那些新聞,甚至他還抱著一絲希望,回傢試圖勸說一下她,讓她罷手。
可是現在,他才知道,他和他的母親因為她曾做的那些事情,都已經鬧到如今這般冰冷的地步,她卻依舊沒有半點妥協的意思,甚至,還是一如既往的心狠手辣,一出手,就直逼他人的性命。
許嘉木踉蹌的往後退瞭兩步,靠在瞭一傢別墅的矮圍墻上,墻頭爬出來的薔薇花枝幹紮上瞭他的脖頸,他卻像是感覺不到疼一般,就那麼站著。
原來下午……喬喬被那些記者圍堵摔倒,是人有意而為。
原來下午……那個他眼疾手快伸出胳膊去擋的攝像頭,也是人有意而為。
如果今天下午,他沒有在錦繡園,沒有看到喬喬出意外,或許,現在的喬喬和去年七夕情人節從樓梯上滾落下來的結局一樣,已不省人事的躺在醫院裡被搶救。
意外……一些事情,看起來總是意外,可是,誰曾想到,這意外的背後,是一次又一次的兇殺。
許嘉木不知道自己到底發愣瞭多久,直到有人扯瞭扯自己的衣擺,他才回過神來,低下頭,看到一個約莫五六歲的小男孩,手裡舉著一疊鈔票,昂著頭,眨巴著眼睛望著他:“叔叔?這是你的錢嗎?我都幫你撿起來瞭,還給你。”
許嘉木聲音澀澀的說瞭一句“謝謝”,然後抬起手,摸瞭摸小男孩的腦袋,卻沒有去接那些錢,而是腳步有些發虛的沖著自己的車子走去。
坐上車,許嘉木看到那個原本給自己錢的小男孩沖著一個從院裡剛出來差不多大小的小男孩喊瞭一句:“哥,我撿瞭錢,都交給你處置吧。”
許嘉木看到這一幕,宛如被刺激瞭一般,全身顫抖瞭一下,然後就踩瞭油門,他沒回許傢,而是掉瞭車頭,離開。
他扶著方向盤,看著前方的道路,想起,曾經年幼的時候,他撿瞭一個錢包,他沒去交給老師,也沒有去交給警察叔叔,而是跟那個小男孩一樣,興沖沖的交到瞭陸瑾年的面前,陸瑾年問他在哪裡撿到的,然後帶著他一起去瞭丟失地,等到瞭天黑,才等來瞭失主,他和陸瑾年不一樣,他從小嬌生慣養,當時餓的全身無力,死活不肯走,最後還是陸瑾年背著他,搭乘公交車,把他送回許傢的。
許嘉木驅車去瞭蘇苑公寓。
宋相思在看電視,打開門的時候,有著歌聲飄瞭出來。
宋相思看出來許嘉木的臉色不大好,沒像從前那樣,開口就質問他來這裡做什麼,而是直接拿瞭一雙拖鞋,讓開瞭門口。
進瞭屋,宋相思給許嘉木倒瞭一杯水,遞給他,然後望瞭一眼窗外已經黑下來的天,問:“吃飯瞭嗎?”
許嘉木搖瞭搖頭,喝瞭一口水,便將水杯遞還給瞭她,指瞭指臥室,就一個人先走瞭進去。
宋相思站在門口,盯著被許嘉木關上的門看瞭好一會兒,最後還是嘆瞭一口氣,放下水杯,走向瞭臥室。
終究是她喜歡的男人,即使因為當初那一句絕對不會娶她,讓她斬斷瞭他們之間的關系。
可是,後來在看到許氏企業動蕩的時候,還是心存牽掛,即使那一段時光未有任何交集。
他前幾天出現在她小區的門口,她的理性很清楚的再告訴他,他和她沒有結果,她已經給瞭他七年的青春,人生之中最美好的時光全部放在瞭他的身上,她不能再讓自己如此執迷不悟下去瞭,但是理性想的再理性,當他緊緊地抱住她,有淚水滴落在她脖頸處,那麼無助的說,相思,陪我一會兒,就一會兒的時候,她所有理想瞬間被擊垮,敗下陣來。
其實她不知道,自己和許嘉木如今再次的靠近,最終的結局是幸福,還是更痛苦。
但是,她始終做不到,對他冷眼旁觀、坐視不理。
宋相思輕輕地推開門,看到許嘉木坐在沙發上,盯著手機看的很入神,他面前的茶幾上,放瞭一疊紙。
許嘉木像是感覺到瞭身後有人靠近,匆匆的伸出手,將那疊紙卷起來,放進瞭口袋裡,然後微微轉瞭一下頭,看瞭一眼宋相思,沒有說話。
宋相思坐在許嘉木的身邊,瞄瞭一眼許嘉木的手機屏幕,看到是喬安好微博下面的回復,全部都是難以入目的辱罵。
“別看那些東西瞭,網上的,當不瞭真的。”
許嘉木沒吭聲,隻是輕輕點瞭一下頭,將手機扔在瞭一旁的茶幾上,然後人就往沙發上靠去。
他脫瞭外面的後外套,裡面隻是一件簡單的藍色襯衣,因為屋內暖氣有些重,袖口高高的卷起,宋相思一眼就看到瞭他胳膊上一大片觸目驚心的淤青,頓時眉心皺起,伸出手就抓瞭他的胳膊:“這是什麼回事?怎麼傷的這麼重?去醫院看瞭沒?”
宋相思這麼一抓,倒是抓的許嘉木疼的倒抽瞭一口氣,宋相思急忙松瞭手,許嘉木聲音有些發抖的解釋:“沒事,被攝像頭砸瞭一下,不用去醫院。”
“全都是淤血,變成黑紫色瞭,還不嚴重?”宋相思嘀咕瞭一句,站起身走到一旁的櫃櫥前,抱瞭醫藥箱,又坐回瞭許嘉木身邊:“我給你塗點藥吧。”
許嘉木任由著宋相思鼓搗,輕輕地“嗯”瞭一聲。
宋相思一邊上藥,一邊忍不住嘟囔著:“不是,你被攝像機砸瞭,你沒找攝像機的主人算賬嗎?”
“許嘉木,如果你第二天腫更厲害瞭,你必須要去醫院裡看一看,搞不好是骨頭被砸出來瞭什麼毛病瞭。”
“攝像機那麼重,抱不動就不要出來拍照,這簡直就是危害社會,這幸好是砸在胳膊上,要是砸在腦袋上,人都興許被砸死瞭!”
許嘉木被最後一句話說的身體一僵。
“你怎麼瞭?很疼嗎?我輕點,你忍忍啊……”
“相思。”一直沉默著的許嘉木突然間出聲。
宋相思閉瞭嘴,“嗯?”瞭一聲,過瞭一會兒,語氣仍舊有些不大好問:“怎麼瞭?”
“喬喬和我哥這種緋聞,對他們兩個人來說,最壞的結果是什麼?”
仿佛許嘉木這個問題問的十分白癡一樣,宋相思白瞭他一眼,說:“全民都在罵喬安好是賤-人,你覺得這個結果還不算是最壞嗎?”
許嘉木的面色明顯的白瞭一下。
宋相思意識到自己話可能說的太直接瞭,緩瞭緩語氣:“你確定你想知道?”
許嘉木點瞭一頭。
宋相思遲疑瞭一會兒,語氣變得嚴肅瞭起來:“對於喬喬來說,腳踏兩隻船,婚內出軌,總而言之,聲名狼藉,她這一輩子的名聲算是完瞭,以後估計大傢盤點娛樂圈裡那些渣明星的時候,她總是會被人拎出來罵。當然,這隻是對於輿論上的影響,對於事業上,估計以後很多通告也都不敢找她瞭,她最近不是再參加那個好萊塢女主角的海選嗎?原本她的反響很好,可所謂是一夜大紅,但是目前來看,很有可能是沒戲瞭。”
“至於你哥,陸影帝……他比喬喬要好一些,但是這一輩子,怕是跟他媽一樣,逃不開男小三的陰影瞭。”
“他們這次的醜聞,鬧得召開發佈會和公關應急都沒法挽救,畢竟現在他們兩個人站出來,一個說當初是我扮演瞭許嘉木,另一個說我們隻是假扮夫妻,我跟嘉木哥沒什麼關系,口說無憑,你覺得跟那些照片比起來,誰會信他們?”
宋相思說到這裡,搖瞭搖頭,帶著幾分感慨的說:“真是不知道是誰啊,出手這麼狠,拿到這種內線新聞,竟然不去找陸影帝坑錢,而是直接爆瞭出來,簡直是把人一輩子就這麼毀瞭……”
許嘉木聽到這裡,覺得喉嚨裡像是被什麼堵住瞭一樣,抬起手,做瞭一個停止的動作,然後就緩緩地站起身:“我累瞭,想要休息瞭。”
然後也不等宋相思有所反應,就率先躺在瞭床-上,拿著被子遮擋住瞭自己的臉。
宋相思還想再說點什麼,可是看許嘉木這幅模樣,最終還是沒吭聲,悄悄地走出瞭房間-
雖然陸瑾年對著喬安好一臉保證的說,這次的事情他會想辦法去平息和解決,當時的喬安好窩在陸瑾年的懷裡,乖巧的點著頭,說:我相信你。
她是真的相信陸瑾年會去想辦法,但是,她卻知道,這一次的事情,真的很難平息,或者就不可能平息瞭。
單獨韓如初拋出的那些她和許嘉木“結婚”照片,她和陸瑾年已經占盡瞭下風,更何況,在她和許嘉木沒離婚之前,她和陸瑾年還有親密照被爆出。
她之所以那麼信賴的對著陸瑾年說相信他,是因為她知道,這次的風波鬧得這麼大,陸瑾年心裡一定也很難受,她不想再讓自己表現的過於脆弱,給他帶來更大的負擔。
所以晚上她和陸瑾年一起煮飯,一起吃飯,甚至還一起去後院散瞭步,回來之後,一起洗瞭碗。
她讓自己的臉上始終都洋溢著和之前一樣的笑容,看起來就像是真的不在意那些輿論一般。
可是,等到晚上陸瑾年去洗澡的時候,喬安好還是忍不住拿起手機,手賤的點開瞭微博,入眼仍是一頁一頁罵她的話語,而且沉淀瞭足足十二個小時的新聞,此時越演越烈,原本陸瑾年的粉絲隻在她的評論下面,求她放過陸瑾年,現在卻已經把【放過我們的男神】刷到瞭話題的熱搜第一。
點進去,幾十萬個評論看下去,根本找不到一個替她說話的評論,哦,不,連個保持中立的評論都沒有,滿屏全部都是“你配不上我們的男神”、“你個害人精”、“滾出娛樂圈”、“祝你早點被我老公拋棄!”之類的話。
“在看什麼呢?”身後的床猛地陷瞭下去,傳來陸瑾年一貫清淡的聲音。
喬安好急忙鎖瞭手機的屏幕,轉瞭個身,鉆入陸瑾年的懷中:“沒看什麼啊,就是無聊,隨便逛瞭逛淘寶。”
即使陸瑾年沒有親眼所見喬安好剛剛對著手機屏幕看些什麼,但是卻也知道她在撒謊,他的眉眼閃爍瞭一下,卻順著她的謊言,往下問:“那有沒有看中什麼想買的?”
“沒有。”喬安好搖瞭搖枕在陸瑾年胸膛上的小腦袋,然後微微抬瞭一下腦袋,望著陸瑾年漂亮的下巴線條,眉眼彎瞭彎:“我本來是以為自己會看中什麼想買的東西,結果當我逛起來的時候,才想起來,某人前陣子發瘋一樣幾乎把ACR的東西都搬回瞭傢,然後根本什麼都不需要瞭,唉,搞得我好失落哦。”
喬安好明明笑瞇瞇的再說這段話,說到最後的時候,還裝出一副很苦惱的樣子,唉聲嘆氣瞭一聲。
可是陸瑾年還是清楚地在她垂下眼皮的那一瞬間,捕捉到瞭她的無助和難過,盡管很快下一秒,她就扯著唇,繼續燦燦的笑。
陸瑾年盯著喬安好勉強擠出來的笑容,心底泛起瞭一股很沉悶壓抑的疼,他吞咽瞭一口唾沫,伸出手,摸瞭摸喬安好的頭發:“喬喬,如果不開心,就不要笑瞭。”
喬安好被陸瑾年這句話說得神情一怔。
原來,他都看出來瞭啊?
不過隻是一秒鐘,喬安好臉上的笑容如同花一般再次綻放:“沒有啊,我有什麼不開心的?不就是被人罵嗎?從小到大,我又不是沒挨過罵,隻不過這一次被很多人罵而已,反正隻是罵,不痛不癢的,根本影響不到我,我幹嘛要不開心啊……”
喬安好越是這般毫不在意的說,陸瑾年的心底就越疼,到瞭最後,他終於有些承受不住的坐起身,把她拉入自己的懷中,緊緊地抱住。
喬安好嘴裡的話語,驀地頓住,過瞭會兒,她努力讓自己語氣很輕松,像是半開玩笑一樣,問:“幹嘛突然間這麼好端端的抱我?”
陸瑾年將喬安好往懷裡摟的更緊瞭,有些沉悶的開口說:“喬喬,我知道你難過。”
喬安好臉上原本硬生生堆積出來的笑容,微微凝滯。
隨後,陸瑾年的聲音再次低低的傳來:“難過就說出來,在我面前,不需要這樣憋著。”
喬安好原本想要繼續故作輕松的回陸瑾年一句“你知道錯瞭,我有什麼好難過的?”,可是在她聽到他接下來的這句話時,她的喉嚨裡像是被堵瞭什麼東西一樣,那種一直被她努力地壓在心底,不要表現出來的情緒,就被勾瞭出來。
“喬喬,經歷瞭這樣的事情,誰都會心裡難受,你這樣讓自己故作開心的樣子,隻會讓我心裡更心疼。”
“我是你的丈夫,是你可以肆無忌憚依靠和信賴的人,我不想隻能分擔你的快樂,卻不能分擔你的難過。”
喬安好是那麼的想要讓自己把湧現出來的那股難過情緒壓瞭下去,可是偏偏陸瑾年又開口說瞭這樣的話,讓她終究有些忍不住的眼淚就啪啪啪的落瞭下來。
他說的沒錯,經歷瞭這樣的事情,她怎麼可能不難過?
雖然很多時候,都說走自己的路,讓別人說去吧,那隻是事情沒有發生在你身上的時候,你才能說出這樣哲理性的安慰語句,等到事情真的降臨的時候,你才會明白,什麼叫做人言可畏。
誰不想讓自己在外人的眼底,是光鮮亮麗,是光明磊落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