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男人靠不住

“這簡直是以權謀私嘛!”溫柔氣憤地一拍大腿。

拍完才發現哪裡不對勁,看瞭對面這男人幾眼,後知後覺地問:“你說你瓷器賣給誰傢瞭?”

“蕭傢。”裴方物無奈地道:“若是別傢,都還好說,這蕭傢可是縣太爺都不敢惹的,得罪瞭他們,以後的路可謂艱難。”

這世界可真小啊,溫柔忍不住感嘆,好不容易出來遇見個人,怎麼還是跟蕭傢牽扯在一起的?

心裡有點鬱悶,溫柔撇嘴:“蕭傢很瞭不起?”

“自然瞭不起。”裴方物臉上有些崇拜的神色:“蕭傢二少爺你知道吧?十七歲就開始經商,天賦異稟,將一群老謀深算的奸商耍得團團轉。三年前這幸城還不是這樣一傢獨大的光景,就三年的時間,整個幸城從米糧到金器首飾、客棧馬匹,沒有什麼不是蕭傢的生意。”

這麼厲害?溫柔皺眉,努力回憶瞭一下蕭驚堂那張冷冰冰的臉。

看起來不像是商人的模樣啊,那樣的人,會逢迎會低頭嗎?

“夫人在想什麼?”裴方物好奇地問瞭一聲。

溫柔回神,輕輕一笑:“沒什麼,隻是覺得當真自古英雄出少年,閣下看起來年紀也不大,也已經有所成就。”

“得蒙祖蔭罷瞭。”裴方物嘆息:“在下手段方面遠不及人,故而落得如此下場。”

“是後臺不夠硬吧。”溫柔低笑:“有後臺,這點小手段也難不到你。”

“說起後臺……也不是沒有能照顧我的人。”裴方物抿唇:“隻是我隻身一人,朋友背叛,傢奴四散,連個傳話的人都沒有。幸城被縣太爺一手遮天,實在也沒別的辦法。”

溫柔腦子裡“叮”地亮起瞭一盞小燈。

“你我在這種地方相識,也算緣分,我若是能先出去,倒是能幫公子一個忙。”

聽著這話,裴方物眼眸微亮,有些期盼地看著她:“當真?”

“當真。”溫柔大方地道:“公子若是信得過,就給個口信,我會想法子替公子傳達出去。”

“太好瞭!”裴方物大喜,連忙道:“夫人若是有機會,便差人告訴裴巡撫一聲,請他派人來查這案子,就能還我清白。”

裴……巡撫?!

溫柔抿唇,看瞭看他:“恕我好奇,您與那裴巡撫是?”

“他是我大哥。”裴方物覺得這夫人真是個好人,當即也就什麼都不隱瞞瞭:“裴傢就我們兩兄弟,他入仕,我從商,為瞭避嫌,鮮少有聯系。不過如今不聯系也不行瞭,他若是不來救我,這縣太爺能關我到老。”

輕輕吸瞭口氣,溫柔幹笑瞭兩聲。巡撫可不是個小官,救他出去那是抬手之間的簡單事,她隻需要傳個話,就能賣人傢一個人情,這真是天上掉的餡餅。

“好,等我傢裡的人派人來接我的時候,我便替公子去辦。”掃瞭一眼四周,溫柔找瞭點幹草鋪下坐好:“但現在,咱們隻能等瞭。”

“無妨,在下已經等瞭很久瞭。”裴方物輕笑道:“本來一個人還覺得無聊,有夫人作陪,倒有瞭些生氣。”

說著,便跟溫柔一樣坐下來,撿瞭點稻草把玩。

“公子方才說,是做陶瓷生意的?”溫柔突然問瞭一句。

“是啊。”裴方物點頭:“剛接手這江南一帶的生意,還不是很熟悉,不過有認真在學。”

“那……公子聽說過玻璃嗎?”

玻璃?裴方物皺眉:“未曾聽聞,那是什麼?也是陶瓷的一種嗎?”

“算是。”溫柔笑瞭,笑得很開心:“不過它比陶瓷可貴重多瞭。”

先前她就在想杜溫柔錢不夠用,傾傢蕩產地把自個兒贖出去之後該怎麼辦。這可真是老天爺送給她的機會,在現代她就是學化工的,在玻璃廠幹過工,也在陶瓷廠上過班,最後才坐進辦公室,享受空調和電腦,不過基本的生產過程,可是隨著機器的轟鳴聲一直存在於她的夢裡,不可能忘記。

玻璃在現代可能不值錢,不過在這個沒有玻璃的古代,那可是一筆大生意。

“貴重的陶瓷,為何在下會沒有聽過?”裴方物有點鬱悶,小聲嘀咕:“難道品種單子還沒背熟?”

“不是,是世間隻有我知道那東西要怎麼做。”溫柔笑瞭笑:“閣下要是有興趣,等出去瞭之後,倒是可以與我做一做生意。”

做生意?裴方物看瞭她一眼:“夫人這樣的貴傢婦人,還用拋頭露面做這些?”

溫柔嘆瞭口氣,捏瞭帕子擦瞭擦眼角:“您也看見瞭,我的日子要是好過,如何還會進這大牢?靠男人是靠不住的,女人還得自己手裡有錢才有底氣。再說瞭,做玻璃是不用拋頭露面的,種種細節,倒是可以之後再詳談。”

裴方物仔細看瞭這女人兩眼,不知是她幫瞭自己在先還是別的原因,總覺得她是靠譜而且可以相信的。

“好。”他點頭道:“就沖這份牢裡相逢的緣分,在下也願意同夫人做生意。”

這就好辦瞭啊!溫柔握拳,能自力更生的話,那她就沒這麼被動瞭。現在要做的,就隻是等疏芳來接她。

可是……丫的怎麼還不來?

疏芳被關在柴房裡動彈不得,好不容易等瞭送飯的丫鬟來,讓她去傳話給蕭夫人,得到的結果卻是蕭夫人今日出門瞭,還沒回來。

“這可怎麼辦?”疏芳有點著急,買通瞭個丫鬟替她呆在柴房,便回去翻找自傢主子的首飾。

私房錢沒瞭,首飾倒是可以換些銀子出來。可是這一換,自傢主子就一點能戴出去的東西都沒瞭,像什麼話?

不過人到底是比首飾重要,大牢那種地方,自傢主子怎麼可能一直呆著?咬咬牙,疏芳還是帶著首飾從後門出府,去瞭一趟當鋪。

溫柔等啊等,沒等來接她的蕭夫人,倒是等來瞭雙眼微紅的疏芳。

“主子,奴婢有罪。”疏芳進來牢裡就在她面前跪下瞭,“呯”地一聲,聽得她膝蓋都疼。

《夢裡不知她是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