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章 吃裡扒外的東西

接回來就接回來吧,怎麼還跟杜芙蕖攪合在一起瞭?

疑惑地看她兩眼,溫柔笑瞭笑,問:“你們想做什麼?”

“二少爺在裡頭呢,我們能做什麼?”巧言盯著她,讓開瞭身子:“你要進去,便進去就是。”

沒打算為難她?溫柔挑眉,心想杜芙蕖沒腦子,巧言卻還是有的,那情況就要好得多瞭。

於是朝杜芙蕖行瞭禮就打算繼續進去。

“二少奶奶,走,咱們去把人給二少爺看好瞭。”巧言也沒多看她,過去就扶著瞭杜芙蕖的手,笑道:“關著這張順德,明日張老五就該找過來瞭。”

張順德?張老五?

溫柔步子一僵,不可置信地回頭看瞭看這兩人的背影。

巧言怎麼會認識那兩個屠夫的?

恭敬地扶著杜芙蕖的手,巧言笑得溫和,斜眼看瞭看後頭的溫柔,心裡就更加有底。

沒錯,她認識那張順德。說來也巧,本來她在別院裡是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可那天剛好想吃魚,廚房裡不給做,她便自己拿瞭銀子要出去買。就在殺豬口旁邊的魚販子那兒,差點被人坑瞭,那張順德就開口幫瞭她兩句。

這一幫魚販子就不高興瞭,當場跟他打瞭起來,張順德雖然看起來老實,但力氣可不小,幾下就把人打趴瞭,怕人報復她,還想一路送她回去。

念著這個人不錯,巧言就跟他聊瞭兩句,一聊才知道是蕭傢烤肉場的供應,當下就留瞭個心眼,沒回蕭傢別院,而是找瞭個茶鋪套他的話。

不套不知道,一套嚇一跳,他竟然說他父親在給裴傢做事。

當時巧言是沒想別的,隻想著打聽點消息,萬一能幫上蕭驚堂的忙,那她不就可以回去瞭嗎?所以接下來幾天,她與這張順德常有往來,也沒告訴他自己是誰,隻作個未出閣的丫鬟。一來二去的,張順德對她也就沒瞭防心,甚至掏心掏肺的,告訴她自傢父親在做大生意。

“什麼生意大啊?”她輕笑:“能大得過蕭傢去?”

“你可別小瞧我爹哩,他做的東西可值錢瞭,叫什麼玻璃的,-吹一個能賺一兩銀子呢!”

一兩銀子?這對於尋常百姓傢來說可算是個大數目,巧言有點吃驚,不相信地道:“你騙人吧?”

“我怎麼會騙你?”張順德有點急:“我騙誰也不會騙你。”

“那好。”巧言道:“你帶我去看看?”

張順德一愣,臉上有些為難。

巧言扁嘴,輕嗤道:“什麼嘛,就是想騙我。”

“那地方……我隻去給爹送過飯,倒不知能不能帶你去看。”張順德撓瞭撓後腦勺,小聲道:“要不,今兒你同我一起去送,我就說……就說你是我未過門的媳婦兒?”

微微挑眉,巧言看瞭看他。

張順德臉漲紅,吶吶地道:“那地方看守很嚴,不讓外人進去的,進去看瞭也不讓多說,所以……這也是個糙法子。”

“好。”巧言笑瞭:“我就做你未過門的媳婦也無妨。”

張順德大喜,當真帶著她去瞭裴傢瓷窯。巧言本來是好奇裴傢在做什麼秘密的東西,結果沒想到去到那裡,卻看見瞭杜溫柔。

沒錯,就是杜溫柔,跟著裴方物從旁邊的屋子裡出來,笑瞇瞇地對人傢道:“那這些麻煩事就有勞裴公子瞭,至於東西,我會做好的。”

裴方物頷首,眼神溫柔地看著她:“別太累瞭,反正這東西隻有咱們這一處有,也不忙慌做太多。”

“沒事,反正張老五已經會吹玻璃瞭,先前做的瓶子賣得也不錯,有他幫忙,多做一點也無妨。”

巧言在遠處聽著,拉著張順德就藏在瞭一邊,等溫柔與裴方物走遠瞭,才笑道:“差點沖撞瞭大人物。”

“是啊。”傻愣愣地點頭,張順德道:“這裴公子可有錢瞭,對人也好,對他夫人也是寵愛有加。”

“他夫人?”嗤笑一聲,巧言道:“你是說剛剛那位嗎?”

“是啊,他們一起做那寶貝,讓我爹在這兒幫忙的。”張順德笑道:“你也聽見瞭,我爹能幫上大忙哩。你當真嫁來我傢,肯定也是不愁吃穿,還經常能有肉吃。”

壓根沒註意他在說什麼,巧言隻看著杜溫柔的背影冷笑。

好一個吃裡扒外的女人啊,叫二少爺知道瞭,還有她的活路在?

如今裴傢借著玻璃與蕭傢作對,蕭傢的生意整整被打壓瞭一個月,都是杜溫柔的功勞。巧言掐準時候回來瞭蕭傢,與杜芙蕖一起,打算送杜溫柔一份大禮。

撫瞭撫耳發,巧言低聲對旁邊的杜芙蕖道:“二少奶奶可要讓人在側堂守好瞭。”

“我明白。”杜芙蕖點頭:“那麼多雙眼睛看著的,就不信誰敢來搶人。”

溫柔僵硬在原地,怔愣地看著她們的背影。

巧言把張順德關起來瞭?為瞭引張老五?

引張老五來能幹什麼……也沒別的瞭,在蕭驚堂面前揭穿她幫著裴傢做玻璃的事。

輕輕吸瞭一口涼氣,溫柔按瞭按心口。

有沒有什麼挽救的辦法?

沒有瞭,巧言與杜芙蕖來這一趟,已經把事情告訴瞭蕭驚堂。溫柔進去的時候,屋子像是寒冬臘月,空氣中都結瞭冰。

“……二少爺?”幹笑兩聲,溫柔走過去問:“發生什麼事瞭?”

蕭驚堂抬眼,眼裡如冰封萬裡,凍得她關節疼。

“你最近很忙吧?”他開口,聲音裡半點感情都沒有:“或者說,一直挺忙的。”

溫柔張瞭張嘴,也不知說什麼好,幹脆就沉默瞭。

蕭驚堂失笑出聲,嘴唇上都沒什麼顏色,眼睛盯著她,目光裡頭滿是芒刺。

“她們冤枉你瞭,你現在可以當著我的面喊冤。”深吸一口氣,他道:“告訴我裴傢的玻璃跟你沒關系,你沒有幫裴方物來對付我。”

“……”

“不說話?”起身走到她面前,蕭二少爺看著她這低垂的腦袋,心裡沉得厲害:“都不反駁一下嗎?哪怕反駁說,你沒有想著幫他來對付我,你隻是想賺銀子贖身?”

溫柔苦笑,她一開始……的確是有想幫著外人對付他的想法,不然自己也沒法兒離開蕭傢。在這種有權勢就可以遮天的地方,不是誰拳頭大誰才能說話嗎?

裴方物有野心她知道,隻不過,也沒想到野心會那麼大。她要的隻是離開蕭傢,而他卻直接想毀瞭蕭傢。

這不是她的想法,卻也是她在背後推波助瀾。

眼珠子亂轉,溫柔努力想找點話說:“裴方物是分瞭我不少銀子……”

“銀子。”蕭驚堂點頭:“就為瞭這個東西,你就站到瞭他那邊去?杜溫柔,我很好奇你每天是用什麼樣的心情在伺候我?一邊跟我說軟話,一邊想著怎麼置我於死地!”

“也沒那麼嚴重。”溫柔喃喃道:“奴婢沒有要害死您的意思。”

“我是不是還得謝謝你?!”眼珠微微泛起瞭紅,蕭驚堂暴怒瞭:“就算是養條狗,我喂它骨頭,它也不會咬我,你是個什麼東西?!”

蕭驚堂罵起人來是一貫嘴毒的,溫柔知道,也在心裡安慰自己,沒事,畢竟是自己做錯瞭,他要生氣也是應當。

可是,蕭驚堂的怒火越來越大,罵得也就越來越狠。

“你喜歡他,那何必同我上床?不覺得惡心嗎?”冷笑一聲,他滿眼嘲諷:“殘花敗柳的身子,離開蕭傢又能如何?你真當裴方物會一輩子對你好?若不是你有利用的價值,能從我這裡探聽情報給他,你以為他會這麼在意你?!”

溫柔皺眉:“我沒有給過他蕭傢的消息。”

“沒有給過?”蕭驚堂笑瞭:“那你能解釋一下,為什麼我前腳帶你去珍饈齋見瞭周掌櫃,後腳裴傢就與周傢聯手瞭?”

溫柔一頓,抿唇不語。

“說啊,還有什麼可以給你自己脫罪的?”伸手捏著她的下巴,蕭驚堂啞聲道:“我怎麼會覺得你這張臉看起來好看瞭?分明還是一樣的蛇蠍心腸!”

聲音大瞭些,側堂的蕭少寒聽見瞭,以為發生瞭什麼大事,連忙跑瞭過來。

“怎麼瞭啊?”看瞭看屋子裡這凝重的氣氛,蕭少寒幹笑兩聲,走到自傢二哥身邊:“出什麼事瞭?”

“無妨,你先出去。”

出去還得瞭,這會不會打起來啊?蕭少寒還是笑,一步沒挪,打著圓場道:“我聽你方才吼周掌櫃呢,我本是要給你和周掌櫃牽線聯手的,你自己不同意,現在吼溫柔做什麼?”

“我不同意,也沒道理就讓裴方物鉆瞭空子。”冷笑一聲,蕭驚堂指著溫柔道:“若不是這個女人通風報信,裴方物怎麼可能去淮春樓將秦淮給贖出來送去周傢,又怎麼可能得到周傢的援手?!”

此話一出,蕭少寒也愣瞭,滿是不敢置信地看向溫柔:“你……秦淮贖出來,是送去周傢瞭?”

“怎麼?”蕭驚堂皺眉看向他:“秦淮的事你也知道?”

溫柔不說話,身子站得筆直。

《夢裡不知她是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