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傢二少奶奶?溫柔挑眉,看瞭看疏芳這嚴肅的模樣,伸筷子夾瞭一片嫩牛肉塞進她嘴裡,笑瞇瞇地問:“好吃嗎?”
爽滑麻辣的炒牛肉,吃得疏芳頓時神色輕松,點頭:“好吃。”
“那就好啦,快坐下來先把飯吃瞭,吃完咱們再回去看看。”
你說要是蕭夫人去瞭,那溫柔還可能會緊張一下,但是杜芙蕖能去幹什麼?溫柔一點也不在意,吃飽瞭飯,拉著妙夢慢悠悠地回去琉璃軒。
杜芙蕖在二樓,溫柔讓妙夢回避,然後帶著疏芳便上去。
“這些個東西,也就是顏色好看點。”挑剔的聲音從二樓傳過下來,溫柔勾瞭勾唇,踏上最後一級臺階,就見杜芙蕖坐在vip貴賓椅上,手裡捏著個琉璃鐲子,對著陽光看來看去。徐掌櫃在她身邊,垂手微笑。
“東傢回來瞭?”看見溫柔,徐掌櫃連忙過來道:“這兒有位客人,說是您的妹妹,要買東西,讓便宜些。”
溫柔頷首,看瞭她一眼,笑瞭笑:“二少奶奶真是會挑東西,一挑就挑瞭個最貴的,這東西少瞭一萬兩不賣。”
“……”剛還笑著呢,一聽這價錢,杜芙蕖臉都扭曲瞭:“你怎麼不去搶啊?!”
“買不起就別坐貴賓席。”臉色驟變,杜溫柔道:“這二樓可不是什麼人想上來就上來的,沒錢還裝逼?”
要是一般人,就算買不起溫柔也不會這樣,可這偏偏是杜芙蕖,她現在還記得她把自己跟聽風關一起的仇呢。
杜芙蕖氣極反笑,一把就將荷包裡的銀票扯出來拍在桌上,喝道:“我會買不起你這點破東西?”
掃瞭一眼桌上的銀票,也就兩三千兩的樣子,溫柔嗤笑一聲,上下瞥瞭她幾眼,眼裡滿是鄙夷。
杜芙蕖是打算來砸場子的,卻沒想到會被人這麼羞辱,當下便氣不過,梗著脖子道:“出來身上就帶瞭這麼點零碎銀子,我要是想買,你們隻管去蕭府收賬,我可是蕭傢的二少奶奶!”
“是嗎?”抱著胳膊,溫柔不屑地掃瞭她兩眼:“可別打腫臉充胖子,一萬兩可不是什麼小數目。”
的確不是小數目啊,就算是蕭驚堂,花一萬兩買個鐲子也得心疼,更何況這鐲子成本就一兩銀子不到。
但話都說出去瞭,還有收回來的道理?尤其是在自己厭惡的人面前,女人大多時候是沖動的,完全不理性的,所以杜芙蕖冷笑道:“你覺得一萬兩銀子是大數目,我可不覺得,蕭傢有的是錢,打賞一點給你這種下賤人,也不是什麼難事。”
“那就謝謝您嘞!”一點也不生氣,溫柔笑得春光燦爛,揮手就讓徐掌櫃把東西包起來。
“仔細包好瞭送去蕭傢,然後去找蕭夫人收賬。”
一聽這話,杜芙蕖一慌:“你……找什麼蕭夫人?找賬房不就好瞭?”
溫柔挑眉,轉過頭來看著她,滿臉同情地道:“二少奶奶在蕭傢的時間還是太短瞭,很多規矩看樣子都不知道,這麼大的花銷,賬房是不能做主的,一定會稟明二少爺和蕭夫人。”
“……”
揚起下巴,嘲諷地看著這神色慌張的人,溫柔抬手吹瞭吹自己的指甲,笑吟吟地道:“蕭傢二少奶奶可真是好啊,揮金如土,半點不心疼。不過也是,得寵的少奶奶,花這點銀子,蕭傢自然是不會介意的,不像我,當初買個東西,一百兩銀子都拿不出來。”
“那…那是自然!”杜芙蕖心裡忐忑,面兒上還是繃住瞭,冷嘲熱諷地道:“你這種蛇蠍心腸的女人,蕭傢多給你一兩銀子都覺得糟蹋!想要銀子?求我啊,求我我還能多買點東西!”
疏芳皺眉,上前就想理論,溫柔攔住她,好脾氣地道:“我這個人不缺錢,但是錢多的話,我還是能考慮一下的,二少奶奶打算用多少銀子換我來求你啊?”
剛花瞭一萬兩,杜芙蕖哪裡敢再花?也就是嘲諷兩句而已,誰知道她還真這麼問,當即就有點下不來臺,狼狽地別開頭冷哼:“你這人又不值錢,我為什麼要浪費銀子在你身上?”
“嘖嘖。”溫柔撇嘴:“也是,大概也該沒錢瞭,二少奶奶還是坐會兒吧。”
面紅耳赤,杜芙蕖坐著冷靜瞭一下,想起那鐲子,簡直後悔萬分,看瞭看杜溫柔,皺眉道:“你這兒的東西這麼貴,不會有瑕疵吧?先把那鐲子拿回來我看看!”
“您方才不是看瞭許久瞭麼?”溫柔笑瞭笑:“貨物售出,概不退換,哪怕您是蕭傢二少奶奶也一樣。”
“我……”杜芙蕖越想越後悔,咬唇道:“你這是強買強賣!我不要那鐲子瞭!”
到嘴的鴨子還有飛瞭的道理?溫柔冷笑,指瞭指後頭站著的丫鬟護衛以及旁邊看熱鬧的人:“他們都是人證,鐲子是二少奶奶要的,我可沒多說半句,何來的強買強賣?再說我琉璃軒的東西,一向都價值不菲,您挑瞭個最貴的,對我好生侮辱一番,現在買不起瞭,又想賴賬?”
旁邊的人紛紛點頭,有其他府上的夫人看不過眼瞭,站出來道:“這溫掌櫃是女兒傢,做生意對咱們也多有照顧,女子來買東西,她都會便宜不少,蕭傢二少奶奶這樣鬧,未免仗勢欺人。”
“是啊,買不起別買好瞭,把人那麼擠兌瞭又退貨,不是欺負人嗎?”
杜芙蕖氣得直跺腳:“什麼溫氏?這分明是背叛蕭傢的賤婢杜溫柔!爬墻不要臉的貨色,你們也當她是好人?!”
此話一出,四周瞬間安靜瞭一會兒。
溫柔臉色沉瞭沉,上前就捏住瞭她的衣襟:“你要是再隨口污蔑人,就別怪我不客氣瞭!”
“姐姐放開,有我。”旁邊聞訊趕來的凌修月按捺不住瞭,上前就從她手裡接過杜芙蕖,惡狠狠地道:“我聽瞭半晌,這女人說話怎麼這麼不幹不凈的?誰爬墻瞭,誰不要臉瞭?”
“喲呵,還有個小白臉護著?”杜芙蕖冷笑,睨著溫柔道:“我說的是誰,你喊姐姐的這個人最清楚瞭,自己做的什麼齷蹉事,還怕人說?”
溫柔咬牙:“我問心無愧。”
然而,她的反駁聲在巨大的流言面前是沒有作用的,方才還幫著她說話的幾位夫人,現在都閉瞭嘴,用復雜的眼神看著她。
杜芙蕖一看,頓時恢復瞭底氣,冷哼一聲揮開凌修月的手,嗤笑道:“整個幸城都知道你水性楊花,你還有什麼臉出來開店?還指責我?杜溫柔,你可別忘瞭你當初是用什麼手段嫁進蕭傢,又將我害到瞭什麼地步!”
樓下的人聽見瞭聲音,都紛紛在往樓上看,凌修月瞧著情況不對,連忙對溫柔道:“姐姐先回去吧,別留在這裡瞭。”
深吸一口氣,溫柔惱怒地道:“我隻恨你們這兒誹謗不算犯法,杜芙蕖我告訴你,敢到我門前挑事就得承受後果,我不會讓你好過!”
她又不是什麼傻白甜的姑娘,遇見這種不擇手段的女人,還跟她講道義講堂堂正正戰鬥?呸,女人之間永遠不能用打架解決,用的都是手段。
而比起手段,她可以甩杜芙蕖三個鳳凰門那麼長的距離!
杜芙蕖冷笑,一副勝利的姿態看著她,聽著周圍越來越大的議論聲,抬著下巴道:“本來還想給你介紹個男人,你這麼貪心,是個人都受不瞭你,還是滾吧!”
“不需要你介紹。”溫柔勾瞭勾唇,招手讓疏芳過來低聲吩咐瞭兩句,然後抬眼看著她道:“這是我的地盤,要滾也是你滾,要是不滾,那等會兒咱們就來看場好戲,如何?”
看著她這眼神,杜芙蕖一愣,陡然有種不好的預感。不過,想想杜溫柔也不能怎麼樣,難不成她還能連蕭驚堂的面子都不顧,當場揭穿她與聽風之事?
那她與蕭驚堂也走不到一塊兒去瞭,大不瞭玉石俱焚!
溫柔轉身下瞭樓,修月和護衛都護在她身邊,眾人跟著出來,一路都在議論,以至於溫氏琉璃軒的門口又聚集瞭一大片看熱鬧的百姓。
杜芙蕖好奇地看著溫柔,也不知道她要幹什麼,就見她搬瞭椅子,直接在大門口坐下瞭。
沒一會兒,一輛馬車停在瞭不遠處,有人從上頭下來,步履匆匆地就往這邊而來。
“驚堂?”一看清那人是誰,杜芙蕖一慌,連忙就提著裙子下樓去。
聽見疏芳的傳話,蕭驚堂又驚又怒,一路上臉色都沉得難看,到瞭地方又見這麼多人圍在琉璃軒,嘴裡還都不幹不凈的,當下更是惱怒,推開人群就走到坐得端正的溫柔身邊,低頭問她:“怎麼回事?”
“二少爺您自己做的事,總該來買個單。”溫柔一笑,起身活動瞭一下筋骨,轉頭看向四周,不慌不忙地喊瞭一聲:“各位父老鄉親,小女子杜溫柔,今日想為自己討個公道。”
一聽她這名字,眾人臉上便都是嫌惡的神色,不過人總是有好奇心的,幸城的百姓奔走相告,沒一會兒整條街都被堵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