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入學之考

聽瞭宜秀郡主的刁難,楚琳瑯低頭揚瞭揚眉,她早也想到這點,覺得自己並不適合。

既然如此,倒也不必讓書院主人為難,她識趣告退就是。

可就在這時,有老邁聲音傳來:“犬子當年立此書院,初衷是廣納天下貧寒子弟,盡可得一修習之處。易林男院與容林女院的名字合並一處,便是‘積木容易成才之意!’倒也沒有非要收些富貴人傢的兒女鑲金掛銀的意思。學問面前無分貴賤,若是哪位小姐覺得坐在此書院臟污瞭名聲,不妨盡早離去!”

眾人閃目一看,原來是國子監祭酒齊公在兒子齊景堂的陪伴下,來到此處。

而在齊公身旁,還有一位容貌俊逸,氣度非凡的高大男子相伴,一時吸引諸位貴女們紛紛偷偷打量,有些移不開眼。

有些貴女倒曾見過酷吏司徒晟,隻是他的官聲一向不好,以前是濫用刑罰的酷吏,新近因為動瞭諸位大人的田地,又新增瞭“誤國佞臣”的頭銜。

因為父母對此人的鄙薄,有些人平日偶然見,自然也不曾細細打量過這位。更有沒見過他的,交頭接耳問此人是誰?

司徒晟今日並沒有沒穿官服,那一身淡煙寬袖的長衫,與他高大的身材搭配得宜,頭頂黑色紗罩,更顯得他劍眉星眸,俊逸灑脫。

此時沒人在這些貴女的耳邊嘮叨佞臣誤國,可以靜心欣賞這位大人的眉眼若遠山青黛。

如此美男子,還真是讓人心頭鹿撞,微微有些面頰泛紅。

譬如那位宜秀郡主就是如此,就算被祭酒齊公毫不留情面的駁斥瞭,一時也回轉不過神來,兩眼直勾勾地盯著司徒晟看。

倒是郡主身邊的嬤嬤機敏,偷扯瞭一下郡主的袖子,這才勉強讓郡主保持瞭貴女的端雅儀態。

她定瞭定神,想到齊公在人前如此下她的臉,頓時有些羞惱道:“你……可知我是誰?”

她可是如今後宮隆寵的靜妃娘娘的親侄女,她的父親乃當今國舅,豈容人如此讓她下不來臺?

齊公撩起眼皮看瞭這黃毛丫頭一眼,並不認識她,還是兒媳華氏走過去,小聲給傢翁介紹瞭一下郡主的身份。

沒想到齊公聽瞭,卻冷哼一聲道:“哦,雲大人的女兒啊?這日子過得可真快,雲大人的爹爹當年還是小小縣丞,因為有瞭女兒入宮,而得瞭晉升,他曾到老朽的府門前,想要求我給他那不爭氣的小兒介紹個啟蒙夫子,老朽看在他甚是誠懇的情分上,準瞭他兒子入瞭易林書院,如今那小子的丫頭也十六歲瞭,不小瞭,就是這傢教似乎欠妥瞭些啊!”

這個段落是圖片段落,請訪問正確的網站且關閉廣告攔截功能並且退出瀏覽器模式

國子監祭酒,乃三朝元老,當事大儒,連陛下都禮敬三分,更是這小丫頭片子老子的祖師爺!

這個段落是圖片段落,請訪問正確的網站且關閉廣告攔截功能並且退出瀏覽器模式

齊公的一席話,讓諸位女子都不敢接話瞭。

貴為三朝元老的堂堂國子監祭酒來為一個小小女管事撐腰,這裡面必定有些人情蹊蹺。

在座的諸位都是人精兒,誰也不想因為得罪齊公而被攆出女學,不然自己倒成瞭京城第一的笑話。

不過那位齊老將諸位貴女的嘴巴堵住之後,又挑眉打量瞭一下楚琳瑯,冷哼一聲道:“楚娘子倒是平常心,來我這跟在自傢院子閑逛一樣!”

嗯,這個……楚琳瑯低頭看瞭看自己這一身半新不舊卦裙,的確跟那些精心打扮的貴女們有些出入。

可是她也沒法解釋,自己本來就是被司徒晟那廝強拽出來的,壓根就沒打扮。

聽到這,她一邊尷尬淺笑,一邊借著抬起袖子掩護,又狠狠瞪瞭司徒晟一眼。

齊公幹巴巴道:“雖則犬子的書院不拘一格降人才,不看人之貴賤,可是也要看是不是可鍛造的人才,這容林女院,也不是什麼笨蛋都收的!”

楚琳瑯聽出來瞭,得瞭,這老爺子還挺記仇的。

隻因為她先前迫瞭他傢土地公收禮,所以他便另辟蹊徑,打算在考題上難難她。不過楚琳瑯對於這類貴女的女學本也不甚熱衷,若是被老頭刁難得上不瞭,也無所謂。

就在這時,有學院的書童捧來瞭考卷,還請諸位貴女坐在單人獨桌的考席上,仆從退避,要進入三炷香的應試瞭。

而齊傢夫子與司徒晟則坐在堂前,一邊監堂一邊品著仆人端來的茶。

齊公喝瞭一口茶,看瞭看身旁的司徒晟,他正一邊飲茶,一邊含而不露地看著在答卷的楚娘子。

齊公不由得搖瞭搖頭,活到他這個份兒上,就是老人精一個,有什麼看不透的?

這司徒晟原本忙得神龍見首不見尾,可今日卻眼巴巴地跑到他這來,剛才更是言語催促著他們父子過來,難道是怕那楚娘子受欺負?

到底是年輕人,看著老成,卻難過美人關啊!

想到這,齊公再次蹙眉看向那女子——除瞭模樣好些,滿嘴鋼牙,一肚子鬼門道,還有哪裡能迷得人神魂顛倒?

這個段落是圖片段落,請訪問正確的網站且關閉廣告攔截功能並且退出瀏覽器模式

楚琳瑯此時正坐在瞭角落的位置,低頭看瞭看那考紙,隻見紙上寫著碩大的兩個字“婦道”。

這便是今日“演題”的主旨,請想要考學的女子暢言,何為婦道。

這種考題,對於這些熟讀女戒的女子來說,有何難處?所以一個個面露喜色,連忙提筆蘸墨默寫起女戒來瞭。

不過也有幾個,遲遲沒有動筆,而是似乎在思索著什麼。比如那位先皇後的親侄女陶雅姝,就是安靜思索瞭一會才動筆。

而宜秀郡主則看瞭看考題,又抬眼看著陶雅姝,直到她動筆瞭,郡主才也拿起筆,快速書寫起來。

楚琳瑯低頭看瞭看考題,心裡卻是有些啞然失笑。

她還當這等大儒創辦的女學有何過人之處,居然也扯這些個以夫為天的名堂。

不過這考題,她還真會,因為前些天,司徒晟突然拿瞭一本《世范》給她看,還單指瞭幾段讓她背。

楚琳瑯記得清楚,其中一段是:“惟婦人自識書算,而所托之人衣食自給,稍識公義,則庶幾焉。不然,鮮不破傢。”

他讓自己將這段背下,還默瞭幾遍,並且講解瞭意思,大概就是若做丈夫的蠢笨不爭氣,女子就該立起門戶,操持衣食,學做生意,使傢門免於敗落。

這話原也在理,不過楚琳瑯卻過瞭八年這樣的日子,內裡甘苦自知,所以她問司徒晟,他讓自己背下這些,是不是在譏諷她?

司徒晟卻淡淡道:“有時狗屁不通的文章,也要背背,總有要應付俗人的時候。”

說完,他還要楚琳瑯以此引申,寫篇文章出來,再由著他修改潤色。

那時候楚琳瑯還不明白,背這些個要應付什麼俗人。

現如今看,那廝早就未雨綢繆,老早想要讓她入這個女學院,還押瞭些考題,讓她提前背些應付。

難道他當年為瞭高中,也背瞭許多他並不認可的狗屁文章?

所以今日這張試卷,楚琳瑯隻要願意,還真能洋洋灑灑地寫滿瞭試卷,應付一下差事。

可她抬頭看瞭看坐在廳堂上首的司徒晟,卻並不打算盡隨他的意。

她沾瞭沾筆墨,想瞭想,在紙上慢吞吞寫下一行字後,便擱置瞭筆墨,單手托腮看著四周貴女們的服飾發釵發呆。

司徒晟看著她心不在焉的樣子,微微瞇瞭瞇眼,長指慢慢輕叩椅子的扶手,讓人看瞭就不由自主地生出幾分壓迫感。

可惜楚琳瑯可不是六皇子,壓根不鳥他,偶爾抬眼才會挑釁地瞥他兩眼。

很快,三炷香的時辰就到瞭。學童走過來,將諸位小姐們的考卷收走,呈遞給瞭主考的齊景堂。

這些考卷不多,倒也不必學瞭男子幾日後揭榜的那一套。

華氏請瞭諸位小姐們去隔壁廳飲茶賞畫作時,齊景堂就在父親的身旁將這些考卷分揀出來瞭。

那些默寫女戒的呆板考卷被齊景堂毫不猶豫地抽出來,甩在瞭一側,很明顯這些卷子第一輪就被淘汰瞭下去。

而剩下的考卷就內容各異瞭,其中以陶雅姝的那一張最讓齊景堂滿意。

那娟秀筆體就讓人眼前一亮,而文章中還是引經據典引列的那些歷朝名後,或者是誥命夫人,從她們身上引述出值得女子跟學的典范,闡明自己的見解。

從中可以看出陶小姐史書涉獵頗多,永寧公府果然傢學淵源,不虧是曾培養出陶皇後的烏衣門第。

如今看來,這位永寧國公最小的嫡孫女也是才女一個。

而那位宜秀郡主的考卷寫得也不錯,雖然字體跟陶小姐比略遜一籌,但也洋洋灑灑寫滿瞭一大篇,引述的倒也中規中矩,看來在傢裡也是細細研究瞭些女學常考的考題,有備而來。

剩下的幾篇雖然描述沒有一味抄書,但大都也圍繞生子、侍夫、孝道論述。

畢竟不是培養國之棟梁,齊景堂當初給女學出考題就很寬容,並沒有別出心裁地出題,而是出瞭尋常女學最常見的題。

這些養在深閨的女子隻要不是一味默書,有些文采的便都過關瞭。

不過其中有一張紙就有些太紮眼瞭,雪白的那麼一大張,隻有中間一行略顯生澀的筆體。

齊景堂讀瞭之後,無奈搖頭,便扔甩在瞭一旁。

倒是齊公有些好奇,伸手捻瞭那紙來看,隻看上面是明晃晃的一行字:“吾非他人之婦甚久,所謂婦道,於吾何幹?”

想到這,她忙不迭應下:“去,幹嘛不去?這等修習的機會又不是人人都能得的,隻是……我若上瞭女學,我手頭的雜事……”

再說,楚琳瑯在馬車裡坐定,半天不見司徒晟上來,便探頭去看,卻看到司徒晟正低頭看一頁紙,然後抬頭道:“怎麼辦?你被容林女學選錄瞭……”

司徒晟擰眉,低聲問:“如此不堪,如何受用?”

可萬沒想到,當他移步來到瞭偏廳時,離老遠就聽到廳裡一陣歡聲笑語。

可是楚琳瑯大眼轉瞭轉,卻表示,既然有這麼好的機會,為何不去?

原以為她在旁廳跟著一眾陌生貴女一處,必定尷尬無比。

她盤瞭盤自己手頭的銀子,若是再將老傢的兩間鋪子兌出去,正好能換得京城的一間旺鋪。

司徒晟似乎心情不太好,隻是起身抱拳,對齊傢父子解釋道:“在下並非責怪二位。齊公有所不知,這婦人在夫傢八年,以一己之力將個落敗之傢操持得井井有條,更是扶持夫君從一文不名到朝中六品。這世俗人認為的‘婦道’二字,她做得無可挑剔,最後卻落得被掃地出門的下場。如今這題,她做這一句,實在坦坦蕩蕩,問心無愧,卻是讓在下有些無地自容……是在下存瞭私心,強她所難,讓她來此做這尷尬題目,殺人誅心,不過如此……”

說完這話,楚琳瑯一抬頭,便看見瞭窗戶邊站著的司徒晟,她含笑給其他貴女們拘禮之後,就先走出來,對司徒晟道:“您跟齊公他們聊完天瞭?”

楚琳瑯噗嗤笑道:“都是鬼把戲,我批姻緣也是挑人的,有幾位小姐府上的管事和夫人,我在四皇子的滿月宴上見過,也在他們閑聊時,聽瞭幾耳朵的。至於添彩納喜,按她們的年齡看,也拖不到來年,辦喜事若不太急,不都是開春的五月的事情嗎?我就是鬥膽一猜,逗小姐們玩樂罷瞭。反正我批錯瞭,也不怕人砸我的攤。”

他的表情甚是無辜,楚琳瑯總算是相信,她能入女學,還真不關司徒晟的事情。

司徒晟表示自己的銀子都交給她瞭,就連日常的零花都是在她那領的,沒有別的私錢送禮。

司徒晟看著她氣鼓鼓的背影,輕笑瞭兩聲,然後順手打開瞭手裡的木匣子。

啊?楚琳瑯有些不信,跳下馬車一把搶過瞭他手裡的紙,隻見那紙上也就蒼勁有力的寥寥幾字——“雖是朽木,尚堪雕琢,三日後入學來吧!”

司徒晟卻是在笑,那一雙平日總是冷冰冰的俊眸裡徜徉幾許春光。

畢竟是她先強吻瞭他的,既然要道歉,自己也得有些擔當。

那位關小姐最近還真的是在議親,而且就在昨日,母親偷偷跟她說,準備將日子定在五月,聽聞此言,一臉驚喜:“哎呀,你這也太準瞭吧!”

就是不知姘頭跟管事比,哪個頭銜更大更有分量些。

楚琳瑯用巾帕子捂嘴,哈哈尬笑,花枝亂顫地遮掩道:“我……我以為你在說我批命的事情……”

他在惱自己,明知她的真性情與其他循規蹈矩的女子不同,為何還要讓她經歷這一遭?

當他再次意味深長,有些瞭然地望向楚琳瑯時,琳瑯真恨不得立刻地震,將這廝劈入地縫裡去,不必被他如此盯看。

齊公看著這字扭的架勢,不必看落款都能看出是哪個丫頭寫的屁話。

在歸府的路上,楚琳瑯一直在盤問司徒晟到底偷偷塞給瞭那老祭酒多少禮金?

可惜她面前的男人並非傻子,那腦子轉得可比常人快多瞭。

隻是這等男女廝混又後悔瞭的道歉要她如何接?

“關小姐,您這紅鸞星動得可真好,按照卦象看,大約今年五月就能聞喜瞭啊!”

這個段落是圖片段落,請訪問正確的網站且關閉廣告攔截功能並且退出瀏覽器模式

不過司徒晟也表示,她若不想去,他會親自向齊景堂陳明,不必勉強跟那些貴女修習。

不過楚琳瑯對於匣子裡會是什麼並不好奇。

據司徒晟說,這字看起來像是齊公親筆批示的。

這個段落是圖片段落,請訪問正確的網站且關閉廣告攔截功能並且退出瀏覽器模式

司徒晟淡淡道:“我可從來沒拿你當管事用,府裡現在又不止你一個,其他的事情,你可以不用管的。”

司徒晟的確是謀劃楚琳瑯入女學甚久。那夏青雲的出現,讓楚氏動瞭離京之心。光是他府裡的管事,如何夠分量留住她?

前些日子,她看到京城西街有一傢店鋪出兌,價格簡直讓人心動。

司徒晟接過瞭試卷,沉默瞭好一會,才開口道:“她這一句有何錯?天不予她這樣的女子人間之路,要她如何寫出‘婦道’?這二字予她,實為殺人誅心……”

聽瞭她裝神弄鬼的把戲,司徒晟的臉上並不見笑,他想著自己強迫琳瑯應試的事情,沉默瞭一下道:“是我的錯,對不住你瞭。”

京城的買賣,可是老傢兩個鋪子不能比的。若是再結交下這些貴女,以後的店鋪生意也好展開瞭。

可就在這時,突然聽到竹林外不遠處有人在喚他們。原來批卷完畢,便要放榜瞭。

可惜楚娘子表示,龜仙凝聚的靈力不多,也不是時時都能算的,今日連算瞭三卦,已經靈力耗盡、若想再算,還得等些時日。

楚琳瑯沉默瞭,這一句沒頭沒腦的“對不住”,難道……指的是他那日貿然抱住瞭她的事情?

不過她向來為人要強,若是能入女學,跟著學識淵博的先生修習,又能結交一眾京城貴女,必定能留住她。

還沒等他說完,楚琳瑯就面色漲紅地用手捂住他的嘴,咬牙切齒道:“閉嘴!閉嘴!不要再說話瞭!”

可司徒晟卻偏不依,他看琳瑯說得敷衍,以為她怕自己計較方才交白卷的事情,便鄭重道:“怎麼能是你的錯,是我強迫你的,你……應該惱我。”

司徒晟也察覺出異樣,低頭看著楚娘子有些驚慌的臉,慢慢問:“不然呢?你以為我在說什麼?”

他揚瞭揚花白的眉毛,有些幸災樂禍對司徒晟道:“難怪你那日還跟犬子聊天,套問女學何時開課,原來早就想塞人進來。不過你怎麼不給她提前壓壓題?就讓她這麼來丟人現眼?可惜爛泥就是糊不上墻!司徒大人,並非老朽犬子不給你這個面子,你看你這位女管事的試卷,如何能過?”

就憑她在白紙上大大咧咧地寫下的那句話,能錄取才怪呢!

楚琳瑯尷尬別臉,有些不好意思地老實回答:“那……倒是沒惱,畢竟我也受用瞭……”

不過為瞭落選閨閣小姐的臉面,諸位的錄取單子都盛放在瞭一個個小木匣子裡,容得小姐們回去後自己慢慢看。

而楚琳瑯不願意虛以委蛇,舍瞭他替她備的文章,如此嘲諷考題,更是讓他沒有想到。

說完,他不再多言,留下面面相覷的齊公父子,轉身便往旁廳而去。

若是中瞭,匣子裡便是入學需備物品的單子和恭喜致詞。

此時,司徒晟的確是心中積存鬱氣,並不是惱著琳瑯不識抬舉,就像他跟齊公所言,讓琳瑯做這類試題,殺人誅心!

所以他借著與齊公結交的便利,知道瞭一般女學入學應考的大致方向,提前領著楚氏復習備考瞭一番。

所以她連看都懶得看,再加上方才失言丟瞭臉,隻頭也不回地先出府上瞭馬車。

不然他兒子為何會牛屎蒙眼,錄用瞭她這麼一顆滄海魚眼珠?

她還沒計較他當時太急切生澀呢,嫩黃瓜居然敢用“不堪”這樣的詞來形容?

隻是在應考之前的兩日,兩個人居然捅破瞭窗紙,親密擁吻,實在出乎他的原本預料。

楚琳瑯知道,他的確沒拿她當下人。

容林女學若隻是教導女子如何相夫教子,成為賢婦的書院,不學也罷瞭!

司徒晟神情復雜地抿瞭抿嘴,雖然不能理解,但也被她獨特的意趣懟閉嘴瞭,百味雜陳道:“如此便好,既然你不氣我強迫你應試,也不必等試卷結果瞭,我們回去吧。”

啊?楚琳瑯傻眼瞭,不敢置信地瞪著男人。

算命活絡氣氛,向來是她的拿手好戲,總不能讓自己訕然杵在廳堂裡,任著那位郡主小姐和她的簇擁奚落吧?

跟關小姐相熟的幾個貴女聞聽此言,也是驚訝佩服,紛紛要楚琳瑯給自己算算,她們的紅鸞星何時會動。

司徒晟好歹也是個黃花閨男,這美男子的初吻折在她的手裡,她就是覺得受用,怎麼瞭!

啊?楚琳瑯眨巴眼,終於琢磨過味來,忍不住失聲道:“你是因為要求我來考試,才……跟我道歉?”

他沉默瞭一下道:“我還不知,你除瞭占卜,還有與人批姻緣的本事。”

這個段落是圖片段落,請訪問正確的網站且關閉廣告攔截功能並且退出瀏覽器模式

她隻能清瞭清嗓子,強作大方道:“也不盡是你的錯,我也有不是。就是當時鬼迷心竅瞭,還請大人見諒……”

若是不中,也有齊景堂親筆書信一封,表示小姐才華出眾,令人欽佩。隻是今年才女眾多,名額有限,隻能含恨惜舍,但盼小姐來年再試雲雲。

要知道她今日不過是閑聊,便認識好幾個平常都見不到的貴女,若是能在這女學裡混上幾日,那手頭的人脈可就妥妥的瞭。

楚琳瑯一時間也是氣得細眉亂顫,磨著後牙假笑道:“雖然不怎麼樣,但畢竟是白紙一張,沒人染指,我第一個用瞭,如何不覺得受用?”

齊公也是服瞭這小子滿嘴的胡謅,胡子撅起瞭老高:“怎麼的?她跟她的夫君過不下去,便是天下人都對不住她?女學院若不收她,就是殺人誅心?司徒晟,你可別欺人太甚!”

他緩瞭腳步,順著窗欞縫隙看進去,楚琳瑯正拿著她的陳年老龜殼像模像樣地搖,然後給眼前一個胖墩墩的小姐批命。

司徒晟點瞭點頭,便帶著楚琳瑯順著書院的竹林小徑走瞭走。

原版未篡改內容請移至醋。溜-兒,文\學#官!網。如已在,請,關閉廣告攔截功能並且退出瀏覽器模式

《醉瓊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