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簽訂婚書

其實祭酒大人也跟司徒晟一樣,忙於國事,之前並沒有聽聞過關於楚娘子的傳言。

那些後院婦人的事情,過不到他老人傢的耳朵裡。

如今聽瞭司徒晟提及,才略略知道瞭些。

這些沒根沒尾的謠言,聽得齊公眉頭一皺。

先不論楚娘子的人品,那廖靜軒絕對是個坦蕩豁達的君子,壓根不可能失心瘋,與人爭搶女子。

司徒晟待這位楚娘子倒是愛護有加的。如今聽司徒晟解釋,自己早有迎娶楚娘子的心思,也是水到渠成。

奈何他正在孝期,不宜婚娶,這才一直不提。

這讓齊公暗暗點頭。要知道司徒晟如今在京城裡也算得炙手可熱,他若想攀附高枝,娶個出身不錯的姑娘,是輕而易舉。

然則,他卻獨獨鐘情於一個下堂小婦,甚至願意許她姻緣,那這絕非色迷心竅,而是深思熟慮過的。

都說擇妻能看出一個男子的真正品行。隻能說,這個小子再次出乎瞭齊公的意料。

那個楚娘子,的確和那些見識短淺的婦人不同,司徒小子,目光頗有些獨到啊!

齊公雖然不曾與人證婚,但今日也要破例一次,做瞭司徒晟和楚娘子的見證媒人。

所以,從頭到尾被驚得說不出話來的,便隻剩下瞭楚琳瑯。

她聽著司徒晟非常坦誠地跟祭酒大人表示瞭自己想要迎娶楚氏之心。

奈何孝期未過,所以他便想私下與楚氏定婚,許她一份承諾,待得孝期之後,再正式娶她為妻。

這讓琳瑯急得在一旁直扯他的衣袖子,想要止住他的瘋話。

可是司徒晟卻向她投遞瞭一個稍安勿躁的眼神,還低聲道:“齊公百忙中抽空不容易,有什麼話,一會再說。”

楚琳瑯剛想說“一會說就晚瞭”,可廖靜軒又接口說起來。

廖靜軒倒是很會說話,他向祭酒大人輕描淡寫地解釋瞭自己那日實在是跟司徒大人在政見上有些不和,所以才發生瞭爭吵。

楚娘子好心從中勸解二人,以至於有些拉扯被人看到,產生瞭誤會。

總之,爭吵是有的,至於是跟誰,廖靜軒可沒說太清。

但是要瞎編他跟楚娘子之間有什麼情愛糾葛,那真是扯瞭他娘的王八蛋瞭。

當時司徒晟的馬車走後,廖靜軒是後走的。

他倒是看見瞭從竹林裡走出的一幹人等,其中也有祭酒大人的兒媳。

所以廖靜軒覺得有必要跟祭酒大人解釋清楚,請他代為轉告,莫要讓華夫人她們誤會瞭。

齊公聽到瞭華氏那時也在,臉色有些微微不好看,一下子明白瞭司徒晟找自己來作見證的緣由。

若謠言真是從兒媳那傳開的,他這老臉還真沒地方擺,待得回去,一定要好好問個清楚。

至於楚琳瑯,在廖靜軒解釋瞭之後,隻能啞著嗓,幹瞪眼,跟在司徒晟的後面。

她有些明白,原來司徒晟安排這個局,是要替她和廖靜軒澄清這謠言。

但是澄清謠言,應該也不用真定下勞什子的婚書吧?而且司徒晟還要祭酒大人見證,日後反悔起來豈不囉嗦?

可她偷偷拉扯司徒晟的衣袖子時,司徒晟卻再次用眼神暗示她稍安勿躁,全聽他的便是瞭。

她覺得司徒晟必定有後招,幹脆靜默不言,等著司徒晟安排就是瞭!

秉承著對司徒大人的信任,楚琳瑯就聽著三人你來我往,一頓攀談後,齊公拿出瞭兩份婚書,按照大晉傳統,說瞭一通祝婚致辭後,便讓二人分別簽字按手印。

楚琳瑯還等著司徒晟的後招呢,便用眼睛驚詫地暗示司徒晟,表示再不反悔,可就要簽婚書瞭!

司徒晟卻依舊用他那低沉迷人的聲音道:“快,先簽瞭,不要耽誤瞭齊公的時間。”

楚琳瑯有心說“不”,但是手卻稀裡糊塗地拿起瞭司徒晟遞過來的筆,在婚書上簽瞭名字,還按瞭手印。

司徒晟也是如此,不一會兩份漂亮的婚書便簽成瞭。

除瞭兩位準新人的名字外,祭酒大人和廖靜軒的名字也在那婚書之上。

也就是說司徒大人正式從她楚琳瑯的“姘頭”,變成瞭名正言順的未婚夫。

證婚人各自回去後,楚琳瑯被司徒晟牽著手一路往馬車走去。

四下無人,楚琳瑯終於可以好好問他是何意思瞭:“司徒晟,你瘋瞭啦?怎麼可以這麼隨便地與我定婚?”

司徒晟覺得她罵得對:“定婚是簡陋瞭些,不過我在孝期,就算訂婚不算違制,也得低調些。等以後你我成婚時,我定然給你補全瞭禮數,絕對不叫你受委屈。”

楚琳瑯哪裡是要跟他說這個?

她急切道:“若是想要澄清謠言,直接跟齊公講便好。你這麼貿然與我定婚,以後若想要反悔,豈不是麻煩得很?”

司徒晟繼續安撫她道:“你放心,齊公是我祖父的摯交。他雖然並不知我身份,可因為我的求告,他會對外保密你我定婚之事。倘若哪天我東窗事發,他看在我祖父的情面上,也絕不會將你我的婚約說出去的。”

司徒晟的意思很清楚,請齊公是因為他嘴緊。所以楚琳瑯就算跟他定瞭婚,也不必擔心日後受瞭牽扯。

畢竟婚書一式兩份,在他們各自手上,不必擔心被人握瞭把柄。

難不成司徒晟以為她著急,是怕將來受瞭他身世的牽連?

楚琳瑯真是要被他氣死瞭,用力晃著他的胳膊道:“你怎麼還不明白,你這樣,隻會讓我愈加貪心。若……若你將來再遇到個好的,我卻不肯放手,你豈不是要後悔嗎!”

司徒晟皺起濃眉:“我怎麼可能會後悔?你會嗎?”

楚琳瑯並不想跟他爭吵,她也想平心靜氣地說話,但是就是平心不下來!

不管這個男人再怎麼城府深沉,在婚姻一道上,他隻是個清淺的新手。

她出入瞭一遭婚姻,有必要跟這個愣頭青講清楚這裡的厲害幹系。

“是,你現在是喜歡我!因為我容貌正好,身段可人。但女人的容貌是最不持久的。等到我年老的一日,眼角堆砌瞭皺紋,再不鮮活靈動。那時候,你就會發現我這貌美的皮囊下,不過是個市儈俗氣到極點瞭的婦人。我看著似乎八面玲瓏,其實私下裡,脾氣一點也不好!我聽不懂你引經據典,也不懂詩詞歌賦,每日隻會在你枕邊絮叨又賺瞭碎銀幾兩。更可怕的是我還善妒不容人納妾,更不能生養。也許你無意中跟哪個女子多說一句話,我都會猜忌多疑,疑心你琵琶別抱。到時候,你我之間就是無窮無盡的爭吵!現在這般自在相處……哪裡不好?你為何非要娶我,然後將我逼成連我自己都厭惡的樣子?”

楚琳瑯越說越是激動,聲音也越發的大,說著說著,她好像已經預見瞭未來,曾經親昵的兩人相顧無言,兩廂厭憎的場面。

一想到那樣的情形,她的淚水,也如決堤的溪流一般,蔓延流淌而出。

最後哽咽著,她努力平心靜氣道:“不過還好,你我隻是簽瞭婚書,放心我不會拿這張紙當真,過幾日,你再將齊公和廖夫子找來,解瞭婚書便是……”

本以為跟周隨安和離瞭這麼久,她早就走出來瞭。

可就在方才,她跟司徒晟剖析著漫長婚姻的可怕時,她才發現八年的婚姻竟然在她心裡烙下瞭這麼多不可磨滅的傷痕。

她當初從周傢走出來時,看上去十分堅定,可是前一次姻緣造成的傷痕並沒有撫平。

無論她在人前多麼的開朗健談,但是那個在八年的婚姻裡,越發自卑的楚氏,一直紮在她的心底,在心情低落時,就會破芽而出……

她還想再說些什麼,可是整個人卻被司徒晟緊緊擁入瞭懷裡。

司徒晟能感覺到懷裡綿軟身子在微微戰栗。

他也沒有想到,與他簽訂婚書,竟然讓楚琳瑯如此的恐慌,並且扯破瞭她心底的瘡疤。

“這婚書要鎖住的並不是我,而是你!是我的錯,不該恐慌著你會拋棄我而去,便逼迫你簽下這婚書。不過,你為何要這麼菲薄自己?你若真這般一無是處,那倒好瞭,我也不至於為你牽腸掛肚,怎麼都放不下!”

說到這時,司徒晟忍瞭又忍,還是敗在瞭她滿是淚水的雙眸裡,隻能更緊地擁住瞭她。

這是在他少年夢裡魂牽夢繞瞭幾許,本以為今生無緣的麗人。

如今好不容易能含在嘴裡,豈能任著她輕易再轉舵瞭。

是他太自私,為瞭這一份落地的確定感,逼迫瞭她。

由此可見,他的確流淌著楊毅的血脈,骨子裡就是這般自私自利!

可就算這樣,執念太深,他篤定要不管不顧地壞這麼一次,就算她並不想嫁給自己,他也不想放手。

楚琳瑯向來不會沉溺在悲切的情緒裡太久。她哭瞭這麼一遭,也是方才心裡彷徨的委屈一時滿溢。

可現在,她被司徒晟抱在懷中,溫言哄著,突然覺得心裡似乎安穩瞭不少。

她也是的,幹嘛想這麼遠?不過是簽瞭婚書,就像她說的那樣,說不定一年不到,兩個人的新鮮勁兒都過去瞭,那婚書便自可作廢瞭。

她幹嘛要杞人憂天,害怕天塌地陷?

哭過以後,委屈勁兒消散瞭些,整個人就變得很現實,她抽噎著鼻子想:雖則不作數,但起碼是簽瞭婚書的,光有文書怎麼成?但他的銀子都在我這,我都不好意思跟他要聘禮瞭,如此一來,這麼輕松跟他定親豈不是賠瞭?

不過司徒晟並不知琳瑯的心思已經轉到錢銀那裡去瞭。他最擔心的是琳瑯變卦,想要廢瞭婚書。

看著懷裡的人不再抽泣,又轉著眼珠不知在想什麼。

司徒晟從懷裡掏出瞭一隻小錦盒,從裡面取瞭一對玉鐲遞給瞭楚琳瑯。

“這是我祖母傳下來的信物,原本是給瞭我母親的,不過她那時犯病,戴不得這東西,便一直由我來保存,如今這東西該由你來掌管瞭。”

琳瑯低頭看著這對老玉鐲子,光滑的玉面,是被幾代人肌膚盤磨出來的溫潤玉皮。

這可不是真金白銀能輕易買來的,她也終於有些體會到司徒晟要娶她的決心是多麼認真瞭。

這對楊傢祖傳的玉鐲,就是司徒給她的定情聘禮,玉鐲子的寓意分量,千金難換!

司徒晟看琳瑯不肯戴上,隻是以為她還在抗拒跟自己定親,忍不住捏住瞭她的肩膀:“琳瑯,你已經在婚書上簽字畫押瞭,難道還想反悔?”

琳瑯正用帕子擦拭著老玉鐲子,聽他這麼問,趕緊將鐲子戴著瞭手腕子上:“你請的證婚人可是大晉堂堂祭酒大人,又不是小兒遊戲拜堂?哪有朝令夕改的?起碼得讓我戴戴兩日再要!”

司徒晟可不愛聽她氣人的話。她若這般,也不必等她人老珠黃的那一天,司徒晟保證能在琳瑯青春貌美時,被她活活氣死!

琳瑯這時已經戴好瞭鐲子,再伸手挽住瞭司徒晟的胳膊,恍如重新認識一般,上下打量著她這位新出爐的未婚夫婿。

這姘頭與未婚夫君的感覺是不一樣啊!

雖然眼前之人,是睡過瞭幾遭的,可現在再看,似乎朗目劍眉,又比從前俊俏瞭幾分!

既然簽瞭婚書,在婚書沒有作廢前,她是不是可以理直氣壯地擁有他瞭?

至於對姻緣的恐懼,倒是可以暫且放置到一旁。

楚琳瑯向來不是杞人憂天的性子,至少司徒晟現在是真心實意地要娶自己的,有瞭這點,就足夠琳瑯鼓足勇氣,再往前走上幾步瞭。

那天司徒晟陪著琳瑯回到瞭京郊別院,跟孫氏也稟明瞭自己與琳瑯簽下婚書的事實,隻是他礙著“孝期”,此時不宜大肆宣揚,待得時機合適時,他會三媒六娶,正式迎娶琳瑯。

孫氏聽得是目瞪口呆,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直到司徒晟拿出瞭有祭酒大人做證人的婚書,孫氏飄忽的雙腳才算稍微落地。

司徒晟向未來嶽母奉瞭一杯孝敬茶水,便匆匆而去瞭。

畢竟他現在公務纏身,能抽出半天來,已經是不易,等人都走瞭,孫氏還是沒有恍惚過神兒來。

她還有些不信地問琳瑯:“司徒大人當真要娶你?”

琳瑯微微一笑,摩挲著腕子上的鐲子,柔聲道:“娘,他這麼大的人,難道還會弄張假紙糊弄你我不成?”

“可你……”

孫氏想說女兒不能生育,可話到嘴邊就吞咽瞭回去。

這是女兒的瘡疤,所以她不能主動提。

琳瑯也知道母親在擔心著什麼。

她微微嘆瞭一口氣道:“他說夫妻之道,並不是單單為瞭繁衍子嗣,若能與我相守一生,不要孩子也行……”

啊?這種荒唐走板的話聽得孫氏目瞪口呆,這……能是真心話嗎?女兒難道給他灌瞭迷魂湯,讓他都不知所雲瞭?

若不是司徒晟請來如此身份尊貴的證婚人簽下瞭一紙婚書,她會覺得司徒晟這是滿嘴的誆騙,在誘哄女子呢!

楚琳瑯也看出瞭母親的不相信,她總不能告訴母親,自己也不知該不該信這話吧?

她拉著母親的手低聲道:“從小到大,我的眼前都沒什麼坦途大道可走。便是一路試探,深淺跋涉著前行。現在有個人說願意與我攜手走上一程,雖則接下來的路或許更是難走,可我想冒險試試,不走下去,誰知前方會不會是柳暗花明呢?女兒至少現在……心裡是愛慕著他的。”

楚琳瑯沒有說出口的是,這份愛慕,甚至是她這輩子以來的獨一份。

雖然她早前跟周隨安年少結成夫妻,可是現在想來,她對周隨安的感念報恩,完全大過瞭男女情愛。

所以當初周隨安辜負瞭她,她雖然傷心,卻能冷靜周詳自己的退路,斬斷情誼也不拖泥帶水。

畢竟恩情報答完瞭,便再無相欠,自然走得心安。

可是面對司徒晟,楚琳瑯不敢保證自己將來也能如此灑脫利落,所以隻能走一步,看一步,因為她現在……也離不得他。

孫氏有些明白琳瑯的意思。她這個女兒啊,從來都是膽子奇大,不走尋常路的。

既然如此,她也不必多說什麼。隻盼著這個司徒晟是個有良心的,莫要辜負瞭琳瑯這一片真心的勇氣才好!

這場婚約是在郊外的長亭定下。除瞭在場人之外,並未大肆宣揚。

所以琳瑯定親之後,日常並無什麼變化,除瞭臉上明媚的笑容多瞭些,皮膚也愈加通透外,她照常每日忙著自己店鋪上的生意,梳理賬目,忙著西北冶煉鋪子的事情。

期間,那位周夫人跟看笑話似的,倒是挺著大肚子來過幾次。

她是想看看楚氏被退學後,見到她惱羞成怒的樣子。

可沒想到,卻看見楚琳瑯神采飛揚,滿臉笑盈盈。

看她來瞭,楚琳瑯也不趕客,隻是吩咐人給周夫人搬一把椅子,坐得靠外些,讓眾人皆看著,免得有些磕磕碰碰,反而賴店鋪招待不周。

之後楚琳瑯也不再搭理她,隻笑著跟別的客人說話,謝悠然自己呆得沒趣,她可不願意當楚琳瑯門前的石獅子,便氣鼓鼓走人瞭。

楚琳瑯知道謝悠然來看笑話的意思。可惜她似乎忘瞭,自己並非閑得發黴長毛的貴婦。就算那些茶宴宮宴不請她又能怎樣?

就算請她去,她也是忙得腳不沾地,沒有什麼時間去呢。

隨著夏青雲淘沙的營生越鋪越大,周圍十裡八鄉來淘金的人也越發的多。

雖然上遊基本是琳瑯買下的土地,擁有權無可爭議。可是下遊淘沙的人也是越聚越多,時有械鬥發生。

據夏青雲說,本地的官員也來找過他多次。這淘沙雖然不算開采金礦,古來有之,民不必告官報備。

可若因為爭奪河段,發生械鬥甚至人命,那官府就不會聽之任之瞭。

楚琳瑯知道僧多肉少的道理,若等山脈裡的金礦被正式開采,截斷瞭山上的水源,她這筆財源也要斷瞭,而且斷瞭水源,這地也種不瞭藥材。

正因為如此,她才重金聘請來瞭冶煉的工匠,還買下瞭器具設備。

不管怎麼樣,那些淘到金沙的人都要賣出金沙,那麼她便收購回來,冶煉提純之後,這樣的金子利潤更高。

待以後不幹瞭,這些設備器具也有人接手,賠不瞭錢的。

除此以外,她還開始將手裡握著的峽谷土地,分批分段地轉賣出去。

隻是因為有瞭金沙,這賣出時的價格,就是買時的許多倍瞭,放出一塊地便有人爭搶著買。

楚琳瑯估算著,就算官府日後出面采礦斷瞭溪流,那時候,她的手裡也不會有地瞭。

楚琳瑯做生意向來都是求穩,絕不會賺得紅眼去爭搶最後那幾枚銅板。

做生意,不可賭博,嘗瞭甜頭的時候,就要想著退路。

如今因為金沙,她手裡的流動現銀馬上就快要上千兩瞭。

這是以前琳瑯連想都不敢想的數目,有瞭這筆錢銀,她能做的事情就多瞭。

不過她並沒有繼續在京城置地,而是以李姓客商的名義,在靠近嶺南的地界買瞭些耕地,正好用來種植果樹。

這些嶺南的水果,如果保存得當,運到京城來賣,可緊俏著呢!她在六王府吃過幾回。據說宮裡的禦供分出來,都是王府出高價雇船才能運回來的。

楚琳瑯出入過深宮內院,也算開眼長瞭見識,知道該如何賺貴人的錢。

她計劃著給貨船的船艙改造出個冰倉出來,另外多建造地窖,冬季多儲藏些冰,到時候多些水果,照樣能賣出高價來。

而且這嶺南地廣人稀,民風彪悍,是朝廷之力觸及不到之地。

這是司徒晟當初為她安排的退路,可如今她要好好謀劃作為他倆日後的退路。

若是司徒晟的身份被揭穿,他們也可隱姓埋名,去嶺南好好賣水果過活。

就在琳瑯為著以後的日子從容打算時,店鋪裡有貴客來訪,原來是陶雅姝來探望她。

原來宮裡的禦供雖然充盈,但太後偶爾也會想些當姑娘時的吃食玩意,所以雅姝善解人意,便奉瞭太後的令出宮采買,順便看一看楚娘子。

楚娘子見她來瞭,自是趕緊出來迎接,含笑道:“今日屋頭喜鵲在叫,我還想是報什麼喜呢,原來是你來瞭,還真準呢!”

雅姝笑著讓身後跟著的宮人太監等候在店外,她趕緊攙扶起施禮的琳瑯,笑著道:“我就是來給你報喜的……這麼久不見,你怎麼又好看瞭?”

《醉瓊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