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原本不想再搭理他這位四姨母。
上次聽瞭她之言,卻弄巧成拙,不光將陶傢表妹助力給瞭新冒出來的三弟,還害得自己的正妃被谷有金那個假貨折辱。
這股鬱氣,換瞭誰都不能忍。
可是現在,陶慧茹信誓旦旦,說她知道三王妃的隱秘,還真是將他的好奇心勾起,想要知道陶慧茹要說什麼。
不過這四姨母還真是京城宅門裡的包打聽,知道他如今短瞭些耐心,上來就道出來三王妃婚前的一段隱秘。
原來這陶雅姝在容林女學時,居然膽大包天,跟女學的男夫子廖靜軒暗中結下情愫。
當初她入宮對陛下冷冷淡淡,也是因為心有所屬的緣故。
太子聽得眉頭舒展,連忙問:“你說得可都是真的?我那三弟,豈不是頭頂綠雲而不自知?隻是……你光偷聽瞭她和楚琳瑯的話,又有何用?得拿出真憑實據,才好啊!”
陶慧茹知道太子生怕陶傢倒戈的心思,所以一早就想好瞭,隻低眉順眼道:“陶雅姝入宮前的貼身丫鬟,有兩個在她入宮時,就已經嫁人瞭。若是太子能將她們找出來,撬開嘴巴,這貼身丫鬟知道的,豈不是比我多?”
太子雖然早就打定主意,不再跟四姨母瞎攪合,可是現在聽得又是有些心動瞭。
他也知道陶雅姝先前跟傢裡鬧得很僵,原也不解,可聽瞭陶慧茹的這一番話,那麼一切就都能解釋通瞭。
原來這位陶表妹早就心有所屬,這才痛快答應嫁入三王府,要為心上人守身如玉啊!
可是看她那日與三皇子很是互敬互愛的樣子,到底是人前做戲,還是看三皇子儀表堂堂,就見異思遷瞭?
想到這,三皇子覺得,若表妹的這段私情有切實的證據,再讓三皇子知道,隻怕是個男人都不能忍啊!
隻要三皇子對陶雅姝心懷芥蒂,那麼陶傢必然也指望不上這個老三瞭。
陶傢不臨陣倒戈,那麼他也不必驚慌瞭。
就像外祖所言,他乃皇傢的嫡長子,母親也是堂堂一國皇後。隻要不犯大錯,就算父皇也不能依著個人的喜好,將他廢棄!
不過這一次,若不是有真憑實據,他是萬萬都不會出手的。
而那陶慧茹出瞭太子府的時候,也是滿心的打算。
太子如今可不是一兩句話能驅動得瞭的瞭,他方才聽得雖然心動,卻對四姨母表明,一定要有真憑實據才行。
看來不得不費些心力,拿出陶雅姝婚前偷人的證據才好。
想到陶贊對楚琳瑯的癡迷,陶慧茹心裡也忍不住的惱。
她可不認為自己的兒子犯瞭癡,反而覺得定是楚琳瑯又想使什麼狐媚,從她的兒子嘴裡套話,這才勾得陶贊那孩子犯瞭癡。說不定這背後還有司徒晟那個孽種的驅使。若不除掉這二人,她的兒焉能好好的?
再說陶雅姝,因為懷瞭身孕,怕顯懷的緣故,不好再回娘傢。
她最後一次回傢,還是琳瑯去北地時,借瞭母親生病的由頭,由父親牽線才回去看看的。
那時蘇氏雖然的確生瞭病,卻隻是尋常風寒。對她的態度,還是有些愛答不理的。
所以陶雅姝自討沒趣,在傢裡略呆瞭瞭呆,才借口去皇寺祈願,早早離開瞭陶傢。
所以當廖靜軒對她說,她懷瞭身孕,不想回娘傢便不去,剩下的由他來擋時,心裡也是松快極瞭。
不過她後來才知,陶傢找楚琳瑯當說客,想讓她回去,卻被楚琳瑯給駁瞭回去。
當琳瑯來三王府做客的時候,陶雅姝忍不住拉著琳瑯的手,表示瞭感激。
琳瑯笑著道:“跟我說什麼謝?我對吳夫人略有不敬,你不怪我便好。”
說這話時,她正幫著陶雅姝在花園裡挖坑。
廖靜軒從宮裡給陶雅姝帶回瞭一盆陛下親賞的牡丹。因為顏色甚好,所以陶雅姝打算將它栽在院中。
也是閑來無事,甚至不用丫鬟,待琳瑯挖好瞭坑,她還坐在小凳上,打算親自將花兒放進去。
楚琳瑯知道陶雅姝的毛病,看她毫無顧忌地拿手捧土時,不禁有些吃驚地半張著嘴,懷疑眼前的雅姝應該被人換瞭瓤子。
陶雅姝看她瞪大眼睛的樣子,忍不住笑著道:“廖……三皇子說過,天地間最潔凈的便是土瞭。我們所吃所穿,無不是從土裡孕育出來的。若是連它都嫌棄,就是忘瞭根本。前兩天,他還帶我去田裡,挖瞭新鮮的薯來吃呢。”
看來跟著三皇子,陶雅姝的潔癖也好瞭不少,開始沾染地氣瞭。
畢竟在三皇子府裡,不會有人時刻提醒著陶雅姝要註意大傢閨秀的禮儀,註意那些規矩禁忌。
有些束縛一旦打開,不自覺就會讓人身心愉悅,活得更自在些。
今日,司徒晟和三皇子皆有公幹,要去迎一迎荊國和親的車隊,所以上午就出瞭城,到現在還沒有回來。
二人種瞭花,還一起吃瞭午飯,正在飯後茶點說笑時,卻聽仆人來報,說是宮裡的太後,要讓陶雅姝入宮閑敘。
這個時候,本該是太後午休的時候,一般不會見客。
突然通知人入宮,本就不尋常。
楚琳瑯聽瞭這懿旨,不禁有些疑惑。不過雅姝卻說,太後有時候有午睡腿抽筋的毛病,她的按摩手法很對太後的胃口,也許是太後喚她入宮按摩。
畢竟是太後的話,又不能不遵從。
楚琳瑯想瞭想,對她道:“我正好也給太後選瞭些江南特色繡品,不如也陪你一起入宮吧。”
陶雅姝正求之不得,於是二人便分別坐上馬車入宮去瞭。
陶雅姝是先入宮的,而楚琳瑯則是在宮門前略等瞭等,才命人遞送瞭腰牌——這腰牌是太後給楚琳瑯的賞,平日就算無詔入宮,隻要稟明來意,一般也是準行通過的。
可是今日卻略不尋常,那侍衛派人去通稟,過瞭一陣便一臉歉然道:“太後今日不爽利,就不見安人瞭,還請回吧。”
楚琳瑯聽得一愣,覺得事情有些不對。
若太後真的覺得身體欠奉得不能見客,為何還要特意召見陶雅姝入宮?
就算是思念以前的女官,覺得雅姝病榻前伺候得舒服,可雅姝不管怎麼樣,也是堂堂三皇子妃瞭。
就算病榻前侍奉孝道,也輪不到孫媳婦這裡啊!太後那麼講究禮數的老太太,做不出這麼磋磨孫媳婦的事情來!
楚琳瑯直覺不對,卻是面上帶笑,將自己拿來的繡品交給侍衛,表示自己原也沒有什麼重要的事情,隻是來給太後送一送自己的繡品罷瞭。
另外,太後的身子究竟怎麼瞭,她也是有些擔心。
最近因為新梅安人總是出入宮中,侍衛也認識她,便隨口道:“上午時,太子妃帶瞭個郎中入宮,對瞭,忘塵居士也來瞭,許是瞧出瞭什麼不妥吧?”
楚琳瑯敏銳察覺到侍衛說的是郎中,而不是禦醫,便笑著問:“怎麼,是什麼有名的民間神醫?”
侍衛一愣笑道:“那我就不知瞭,隻是嗅聞到他身上有藥味,應該是郎中一類的……”
楚琳瑯心知問不出什麼,便笑著別過,轉身準備出宮。
可是走瞭兩步,心裡卻始終都不安生。
太子妃自從上次在宮中收到驚嚇,已經許久不來,甚至上次在宮宴時,都沒有瞧見她的身影。
可是這次,太子妃不光來瞭,還不止她自己一個人,帶瞭陶傢的四姨母,和個郎中模樣的人。
太後最近無病無疾,並不需要進獻名醫,就算瞧病也不會用太子妃從宮外帶來的人啊。
所以太子妃來的不尋常,肯定不是她自願而來,那麼能命令她克服心中陰影入宮的人,就隻能是太子瞭。
更何況,還有那個忘塵居士,為何跟著一起來瞭?
她們是上午來的,到現在都沒走,而下午本該是太後午休瞌睡的時辰,太後卻急詔陶雅姝入宮,這就更不尋常瞭。
也就是幾步路的功夫,楚琳瑯突然一下子想明白瞭。
如果那太子妃和郎中,就是沖著三皇子妃去的呢?
有什麼把柄,能讓太子如此迫不及待的發難?難道……是陶雅姝已經四個月的身孕?
太後並不知三皇子乃是廖靜軒的隱情。為瞭讓三皇子回歸的名正言順,陛下的口風很緊,就是一口咬定三皇子一直在王府靜養。
若是太後誤會陶雅姝在獨守三皇子府時,與人私通懷瞭身孕,必定勃然大怒。
因為陶雅姝是在她身邊做過女官的。雅姝不端正,她豈不是也有不查之責任?
所以太後這才急急將陶雅姝叫入宮中確認!
想到這,楚琳瑯登時有些發急瞭。
若真是如此,陶雅姝此時進宮,可是兇多吉少。她如今正懷胎四個月,乃是胎像還不算太安穩時,怎麼受得住這等拷問驚嚇?
隻是眼下司徒晟和廖靜軒都不在城中,找他們回來,也遠水止不住近渴。
楚琳瑯想瞭想,當機立斷轉身,又對那侍衛道:“有勞再通稟一聲,我還想再見見陛下,請您務必通傳,我有十萬火急的事情要告知陛下……”
再說此時的陶雅姝,正直挺挺地跪在太後的寢宮裡。
就在方才,太後身邊的嬤嬤已經壓著她的手,請宮裡的禦醫為陶雅姝問瞭脈。
當禦醫告知太後,三皇子妃已經有瞭至少四個月的脈象時,就算早有準備的太後,還是忍不住倒吸一口冷氣,痛心疾首地指著雅姝的鼻子道:“你……你竟然做出這等不知羞恥之事!”
而一旁的太子妃則趕緊攙扶住太後,請太後息怒,免得氣壞瞭身子。
另一側的忘塵居士,則是一臉焦灼地看著侄女,依著長輩的派頭,氣憤指責:“你這孩子,怎能做出如此無恥之舉?簡直將我們陶傢的臉都要丟光瞭!還不快說,你腹中的孽種是誰的孩子?”
陶雅姝看著眼前的架勢,又看瞭看那個她在三皇子歸府前,讓丫鬟尋來,偷偷給她看過病的郎中,也終於看出事情的苗頭瞭。
她冷冷瞥瞭一眼自己的四姑姑,然後低頭道:“我嫁入三王府後才懷的身孕,懷的自然是三皇子的孩子。”
這話簡直是糊弄鬼呢!她們在座的可都是夠資歷的京中老人,誰人不知,三皇子其實是新近才歸府的?
太後看著陶雅姝這般油鹽不進,毫不愧疚的樣子,心裡也是說不出的失望。
自己到底是錯愛瞭這孩子,陛下當初就是覺得她身邊的女官不錯,這才選瞭她入三王府。
可是如今陶雅姝鬧出這等醜聞,豈不是給三皇子和皇帝之間增添瞭心結?
就在這時,陶慧茹卻適時又開口道:“我先前就聽聞你和女學的一位夫子往來甚密,甚至為瞭他,你還跟母親鬧瞭一場,不想入宮。難道……你是跟那個什麼廖夫子有染,懷瞭他的孽種?”
太後聽到這裡,更加怒不可遏,什麼夫子、女學生的?簡直是不能聽的醜聞!
這禍根子是從她的宮裡溜出去的,若不處置幹凈,她如何有顏面跟陛下和三皇子交代?
想到這,太後問太子妃:“你說這事情該怎麼辦?”
太子妃今日本是不想來的,依著她看,就算三弟妹給三弟戴瞭大大的綠帽子,也不管太子府的閑事。她還勸太子,莫要跟陶慧茹這種專門打聽各個府宅閑事的惹禍精攪合到一處。
可太子起初還聽。可他命人拿瞭陶雅姝嫁人的丫鬟提審,得知陶雅姝在入宮前就偷偷去過廖夫子的傢時,一下子就興奮上頭瞭。
而那陶慧茹也是有本事的,居然不知從何處尋來瞭給陶雅姝偷偷看病的郎中,又從他的嘴裡確認陶雅姝已經早早懷瞭身孕。
在這般證據確鑿的情況下,太子如何能放過挑唆陶傢和三皇子關系的機會?
於是便慫恿著太子妃入宮,將這醜事挑開。
可是太子妃就是不願一人前往。
沒有辦法,太子讓陶慧茹出面,作為長輩發現瞭晚輩的失德,告知瞭太子妃,再由二人稟明太後。
陶慧茹雖然有心推脫,說自己去說這事,隻怕會得罪兄嫂。
可太子卻陰陽怪氣道:“難道四姨母殺人,從來都是借別人的手?你不出面,難道要我個大男人出面告弟妹的狀?”
無奈之下,陶慧茹隻能親自出馬,充當瞭大義滅親的凌然姑母。
眼下,證據確鑿,太子妃和陶慧茹的心裡都長出一口氣。
不管怎麼樣,她們都不算誣告,至於得罪人的事情,她們可是商量好瞭,打算推給太後她老人傢的!
所以太後問起。太子妃趕緊道:“這個……孫媳婦也實在不知……要不然等生下來再處置吧……”
“胡鬧,孽種一個,如何能讓她生養下來?”
而陶慧茹也適時道:“這些事情,原也是後宅醜聞,不該叫前堂男人插手,可惜三皇子的生母不在瞭,宮裡有沒有過主事的皇後嫡母,太後您卻是要受累瞭,不管您如何處置,我們陶傢都無怨言!”
這話頭拱得,一下子把責任全都推到太後身上。
而太後聽瞭,竟然覺得也是這般道理,心裡已經有瞭主意。
事關皇傢血脈,絕不容混淆,她腹中的孽種,是一刻都不能留的。
這等醜事,本該讓三皇子來處理。
可是他這媳婦卻是陛下做主賜下,又是從她宮裡出去的,她不做主弄幹凈,隻怕要讓三皇子高頂綠冠,連帶懷疑是陛下輕慢瞭他。
想到這,太後揮瞭揮手道:“去,命人準備藥來,給她灌下去!然後先將她押入皇寺!”
陶慧茹聽瞭這話,心裡不由得暗暗一喜。
陶雅姝竟然犯下這等醜事,真的就是不能翻身瞭!那麼她也不必再擔心這侄女一朝得勢,對自己的報復瞭。
當然,她方才已經跟太後吐露瞭,那楚琳瑯也知道陶雅姝的醜事,卻一直代為隱瞞。
所以太後難得發起雌威,處理瞭陶雅姝後,下一個就是楚琳瑯瞭!
一個靠賣弄時運,巧言令色得寵的民間小婦,鴆酒一杯都是賞她的臉瞭!
不過太後處死瞭楚琳瑯的話,隻怕司徒晟又要傷心傷肺瞭!
想到這,陶慧茹突然覺得難得的神清氣爽,就算為此得罪瞭兄嫂也在所不惜。
反正兄長疼她,這次錯在陶雅姝,就算她不舉報,這死丫頭又能瞞多久?由她出面,更能體現陶傢的大義凜然,傢風秉正。
兄長就算氣她,也不會氣太久。畢竟從小到大,兄長都甚是寵溺她的。
而就在這時,已經有宮人端來的墮胎的湯藥,準備要給陶雅姝灌下去。
陶雅姝今日被人戳穿瞭懷有身孕的事情,本帶瞭幾分羞愧。可她腹中的孩兒本來就是三皇子的,倒也沒有什麼可怕的。
可她萬萬沒想到,太後竟然在四姑母的挑唆下,不通知皇帝和三皇子,便要給她私自墮胎。
陶雅姝知道,若是灌下瞭那碗藥,自己的孩兒可就保不住瞭。
所以就在太監走過來前,她突然站起來,拔瞭頭上的釵,一下子沖到瞭四姑姑的跟前,單手勒住瞭她的脖子,將釵頂上去道:“誰也別碰我!逼急瞭,我就豁出去不活瞭!”
太後哪裡見過這等架勢?嚇得身子微微往後仰,叫到:“雅姝,你這孩子到底要幹什麼?”
陶雅姝這架勢,十足十是跟閨蜜楚琳瑯學的。當初在綠洲遇險的時候,楚琳瑯那彪悍的架勢給陶雅姝留下瞭太深的印象。
琳瑯說過,需要以命相博的時候,千萬別手軟客氣,人狠才能活下去!
此時此刻,陶雅姝將楚琳瑯的彪悍承襲瞭七分。
她手上可不是比劃花樣子,那釵的尖頭已經沒入四姑姑的脖子,血珠子都汩汩往外冒瞭。
陶慧茹也是嚇得哇哇叫,直喊著那些太監侍衛莫要靠前。
就在雙方僵持的功夫,突然有人高喊:“陛下駕到!”
話音未落,皇帝已經走瞭進來,一看眼前的架勢,不禁蹙眉道:“這是怎麼回事?”
而跟在皇帝身後的楚琳瑯,看瞭眼前的架勢,陶雅姝好像沒有吃虧的樣子,不禁暗自松瞭一口長氣。
幸好,她在要走出宮門時,突然想明白瞭其中的關節,跑去陛下那搬瞭救兵。
不然依著這太後宮裡的架勢,陶雅姝遲早要吃大虧的。
她也顧不得給太後施禮,趕緊走過去,對陶雅姝道:“快些松手,別抻到自己瞭,陛下既然來瞭,自然會為你做主的。”
而太後看皇帝來瞭,卻是帶瞭些歉然,待屋裡的侍衛閑雜人等退下去後,這才將這陶雅姝的醜事說瞭出來。
皇帝聽瞭,並沒像太後預料的那般震怒,反而很是和眉順目地問雅姝:“你有喜瞭?”
雅姝不敢隱瞞,隻能跪下點頭。
陶慧茹捂著冒血的脖子,心內憤恨不已,連忙對陛下道:“陛下,是我陶傢管教不嚴,讓這女子生出這麼包天的膽子來,若是兄嫂知道,必定活活打死她,不敢臟污瞭陛下的耳目……”
還不待她說完,陛下就冷冷打斷:“沒有問你的話,為何這般插言?盛海,去,將三皇子妃扶起來,她懷瞭身孕,怎好久跪?”
陛下的這種態度,一時間讓太後、太子妃和陶慧茹都愣住瞭。
太後以為陛下氣瘋瞭,隻能小心翼翼提醒:“皇上……她可是懷瞭四個月的身子啊!”
皇帝轉瞭轉手裡握著的佛珠,和藹道:“四個月瞭?好啊。翼兒那孩子也老大不小的瞭,如今他有後,朕就安心瞭。”
太後都坐不住瞭,扯著皇帝的手,擔心地摸著他的額頭,壓低聲音道:“可陛下,三皇子……他回來也才不到一個月吧?”
皇帝安撫地拍瞭拍母後的手,轉臉看向太子妃:“你說跟三王妃有染的那人是誰?”
太子妃可不是個惹禍精,方才的陣仗,真是看得她都跟著心驚肉跳,所以聽陛下問,她連忙撇清關系道:“我也是聽陶傢四姑姑說的,她說……她曾經看到三王妃跟女學的廖夫子過從甚密……”
聽到這,陛下更是放心地點瞭點頭。
他當初與三兒子相認的時候,就問過兒子,之前為瞭沖喜而給他娶的正妃,不知他可喜歡。當時兒子就一臉坦蕩地向他承認,自己之所以願意來相認,就是為瞭陶雅姝。
他與她兩情相悅甚久瞭,今生非她不娶。
也許是愛屋及烏的緣故,看著兒子跟方氏相類的坦率不羈,陛下甚至都不覺得兒子與陶雅姝結下私情有何不妥之處。
所以兒子跟雅姝婚前就暗結珠胎相比,這個打著陶傢長輩的名義,跑來宮裡搬弄是非的陶慧茹才顯得尤為可憎!
尤其是陛下看到一旁太監端著的墮胎藥時,心中更是惱恨極瞭。
今日,若不是楚琳瑯及時跑去通知他,那老三的心裡豈不是要因為祖母的一碗墮胎藥,而生瞭罅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