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婕妤請起。”林青鸞緩緩伸手示意,安瀾便快步上前,扶起胡婕妤。
胡婕妤低頭道謝,這才起身,又對著安瀾道謝。
“婕妤不必這般客氣。”林青鸞忍住打哈欠的沖動,本想做一副慈愛的表情,但……她擺不出來。
便隻能懶懶坐在那裡,眼皮也不抬的等著胡婕妤說話。
胡婕妤也不知道在想什麼,竟一時沒有說話,似乎隻是在看她。
林青鸞:?
跟著胡婕妤身後的宮女趕緊笑道:“我們婕妤很是仰慕貴妃娘娘,前日見過娘娘後便……”
“念念不忘……”胡婕妤呢喃出口,打斷的自己宮女的話。
林青鸞:??
她終於抬頭,也終於看到胡婕妤眼中的驚艷之色。
林青鸞心中疑問更甚,好在胡婕妤被自己宮女拽瞭兩下,終於回過神來,臉一紅,結結巴巴道:“是、不是、就是……”
“好瞭。”林青鸞被胡婕妤搞的有點毛毛的,她一揮袖子,端起茶來,“婕妤無事便回去吧。”
她都擺出這般送客的架勢,胡婕妤自也不能多待,隻能苦著臉回去瞭。
走在路上,胡婕妤還在碎碎念:“哎,怎麼就看迷眼瞭呢……都怪貴妃娘娘,穿大禮服也太美瞭吧!太有氣勢瞭吧!”
“胡婕妤。”忽有聲音傳來,胡婕妤腳步一頓,側目看到挺著肚子的勤妃。
她低頭,乖乖行禮:“臣妾見過勤妃娘娘。”
“哼。”勤妃扶著宮女的手走到胡婕妤身邊,深深看瞭她片刻,又輕哼一聲,也沒叫起,就直接離開瞭。
胡婕妤滿心不解的起來,回去和賢妃說瞭此事,才明白勤妃的意思。
“無妨,我們胡傢與她們本就不睦,她看你不順眼,咱們也看她討厭的緊。”賢妃將湯碗推到胡婕妤面前,“勤妃這裡,”她點點自己的腦袋,“有點問題,不必理她。”
胡婕妤被她逗笑,捧起碗喝瞭一口,又長籲短嘆起來。
得知她在貴妃面前丟臉,賢妃也很無語,她思索片刻,讓身邊的大宮女錦繡送瞭一個白玉如意去瞭萬安宮。
胡婕妤赧然:“讓姐姐破費瞭。”
“你呀,什麼時候改改你這瞧見好看的人就走不動路的毛病,本宮才能放心。”賢妃嗔她道。
胡婕妤捧著碗傻笑。
當晚,上官冽果然又來瞭綾綺宮,先在前殿賢妃這裡喝瞭盞茶,聊瞭聊後宮宮務,然後便去瞭後殿過夜。
他走後,賢妃晃悠著手裡的半杯茶,忽然笑瞭起來,她看向錦繡:“皇後還有多久出月子?”
“還有十日吧?”錦繡也不太確定。
但賢妃卻笑的更暢快瞭,她一口將茶飲盡:“好,本宮就等著她呢!”
萬安宮。
林青鸞白天睡的多瞭,晚上走瞭困。她看一個小姐書生的話本子入瞭神,偶爾抬頭間看到安瀾在打哈欠,便趕她先出去睡覺。
肩膀上的傷口已經結瞭疤,隻要她不使勁動就不疼,也不必人在跟前不離身的伺候。
貴妃娘娘就這麼歪在大引枕上,正看到小姐書生私會,將要親吻時,她忍不住嘖瞭一聲,穿著白襪的腳丫剛晃悠瞭一下便忽然被人抓住。
“看什麼呢,這般入神?”周楚暮一個腦袋伸到林青鸞面前,後腦勺擋住她的視線,而林青鸞也怔瞭片刻才反應過來。
她趕緊合上書冊,有些羞窘:“周楚暮!誰準你看瞭!”
“唔……”周楚暮慢吞吞回頭看瞭眼林青鸞,見她面上飛起的薄紅,忍不住便想逗弄一二。
他緩緩湊近林青鸞,輕輕吐氣:“這種事情,光看文字有什麼好的,貴妃娘娘還需親身體驗——”
話未說完,林青鸞便稍稍往前,親瞭他一口。
一觸即分。
周楚暮卻心頭一震,半晌沒說出話來。
林青鸞挑眉看瞭他片刻,忽而笑起,又打開話本子看瞭起來:“還是這文字描寫生動——”
她剛打斷他的話,此時又被他打斷一次。
周楚暮豁然起身,將林青鸞壓在床上,居高臨下的看著她,片刻後低聲道:“這是娘娘第一次主動親臣。”
林青鸞挑眉看他。
“太淺瞭,娘娘再試試。”周楚暮說著,將自己的唇送到她唇邊,誘哄道,“娘娘該深入一些,你看那話本子上寫瞭。”
“臣,任君采擷。”
林青鸞卻忽然有瞭一絲慌亂,她一手推著周楚暮的肩膀,不去看他的臉和唇,視線左右遊移片刻,開口佯怒道:“你……你壓我肩膀瞭!我傷口疼!”
周楚暮輕笑一聲,到底繞過她,他坐起身,先扶起這理不直氣也壯的貴妃娘娘,然後不待她松一口氣,便去解她衣襟。
“你!”
“臣就看看傷口,娘娘莫要亂動。”周楚暮輕聲哄著,拉開還包紮的棉佈看瞭一眼,見那傷口猙獰,不由臉上便掛瞭鬱色。
他頓瞭片刻,又溫聲道:“藥膏快沒瞭,臣再給娘娘塗塗藥吧。”
林青鸞想拒絕也拒絕不瞭,偏周楚暮如今對她這寢殿熟悉的如同自己傢一樣,不用摸索就找到瞭放藥的櫃子。
但是打開後,他卻微一挑眉,又扭頭看瞭林青鸞一眼,修長手指一勾,拿起一個小瓷瓶放在手上仔細看著。
林青鸞看著那瓷瓶口的金色紋路,恍惚想起,似乎是上官冽送來的、禦醫制的藥?
她微蹙瞭下眉,又覺得沒什麼,便沒多管,隻攏瞭攏衣襟,繼續看手裡的話本子。
唔,書生和小姐親完瞭就開始哭,忽然也沒什麼好看的瞭。
“臣竟不知,禦醫局與娘娘也聯系緊密呀。”周楚暮拿著自己送來的小藥瓶,似笑非笑坐在林青鸞身邊。
林青鸞頭也不抬道:“都是皇上賞的藥。”
“不盡然吧。”周楚暮輕哼,“皇上賞賜不都掛著簽?娘娘櫃子裡那瓶,難道不是禦醫局獻上的?”
“本宮與禦醫局從無往來。”林青鸞隨意道。
周楚暮卻是一頓,他目光復雜的回頭看瞭眼那櫃子,沒說什麼。
隻在抹藥時,周楚暮忽然道:“娘娘用臣這藥便好,保證隻留下一道淺淺的疤。其餘外傷藥,能不能賞給臣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