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楚暮一頓,坐在床邊的時候語氣已經好瞭幾分:“怎麼,被拋下獨處深閨的貴妃娘娘竟然這般開心麼?”
“是啊,開心。”林青鸞眉目含笑,頭發還有些微濕,但就這麼懶散的披在肩頭,看起來與往日裡冷淡淡的貴妃娘娘完全不同。
周楚暮喉結上下動瞭動,有些狼狽的別過目光:“娘娘頭發還未幹。”
“嗯?”林青鸞不甚在意的以指為梳劃拉瞭兩下,又晃晃腦袋,“沒事。”
“臣再給娘娘擦擦?”周楚暮湊上前,拿起宮女放在一旁的帕子,扶起林青鸞幫她擦著發。
林青鸞剛沐浴完,天又不冷,她又以為要伺候上官冽瞭,便隻虛虛披瞭件寢衣,那腰帶也隻隨意一系,這會兒人又在床上滾瞭一圈,襟口早有些亂瞭。
周楚暮站在她身後幫她擦頭發,隻需微微低頭,便能將該看的不該看的全都收入眼底。
他沉默的擦瞭片刻,到底沒忍住,說瞭一句:“臣就說臣那藥不會留下太嚴重的疤痕吧。”
“嗯?”林青鸞自己低頭,勾起衣襟看瞭眼。
肩膀上手掌長的疤痕隻餘淡淡一道,粉紅色,看起來也並不特別紮眼,隻是她皮膚太白,所以還能看得出來。
她手指輕輕拂過,嘖瞭一聲:“還挺好看的,本宮果然得天獨厚,連疤痕都像是作畫般。”
周楚暮:……?
他哭笑不得,剛剛的旖旎被貴妃娘娘一句奇怪的話打散,隻能繼續擦頭發。
可是娘娘完全沒有自覺,隻隨意攏瞭下衣襟,也不好好系上襟扣,就這麼松散的、微微敞開的,任由身後人飽瞭眼福。
“娘娘真是大方。”周楚暮由衷贊道。
正翻著東西的林青鸞一頓,很快明白瞭周楚暮的意思。她拽住自己領口,回頭瞪瞭周楚暮一眼,但那眼神,在周楚暮看來,完全就是含情脈脈瞭。
他輕咳一聲,剛要伸手去撫她肩膀,林青鸞卻嘆道:“總也忘記你是個男的。”
周楚暮:?
林青鸞:“本宮雖不喜太監近身伺候,但萬安宮也有太監,偶爾木棠她們忙起來,莊同也能伺候本宮。”
周楚暮:??
他咬著牙,又要被氣笑瞭。
怎麼回事,這個女人怎麼一點兒曖昧也感覺不到?隻有他自己被撩的神魂顛倒,她就這麼、這麼無所謂嗎?
如果此刻,在這裡的是那個人,她定不是這般!
哪怕曲意逢迎,她定也是嬌柔可人的模樣,為什麼對著她就沒有女人的自覺?
憑什麼?
此刻周楚暮對自己的身體感覺已經不太在意瞭,他隻想看到貴妃娘娘臉上再沒有這種淡然的表情,最好像初次見面那樣,哭都哭不出來才好。
“嗯?”林青鸞感覺到身後人的手在下滑,她隻微微歪頭,用鼻音表示疑惑,但手上還在扒拉著什麼。
這是放在她床頭的一個紅木匣子,裡面都是她喜歡的東西,她想找一個出來送給周楚暮,畢竟信門山上是他救瞭她,還給她送來不錯的傷藥。
但周楚暮的手,卻已經順著她的脊背,一點點劃瞭下去。
與他相處過太多次,起初偶爾他還會克制不住的情動,但林青鸞拒絕,他也就罷瞭,漸漸到如今,林青鸞對他倒也放下瞭提防,有時候,真將他當成宮裡的莊同那般。
可周楚暮畢竟還是個男人。
被人從背後摟住,而那手也探進衣襟裡,輕輕覆蓋住瞭她。
林青鸞不由自主的一抖,手上剛拿起的一個玉鈴鐺“啪”的掉回盒子裡。
她猛然驚醒,悚然起身,回頭看著周楚暮,又忙不迭拿出那玉鈴鐺:“送給你,多謝你之前救我——”
男人卻欺身而上,一把攬住她的腰,輕笑瞭一聲:“娘娘不如用別的東西來謝。”
“別鬧……”話未說完,她便驟然失衡,整個人陷在他臂彎中,雙腿懸空。
被放在床上時,林青鸞還有些不敢相信,她挪動著想往床邊去:“別鬧,周楚暮,你不是這樣的人。”
“那娘娘可是看錯臣瞭。”周楚暮單膝跪在床沿,將她牢牢籠在帳中,一雙桃花眼暗暗沉沉,浮著她看不懂的情緒,“臣就是這樣的人。”
床帳被人甩上,紅木匣子滾落床邊,被一雙骨節分明的大手輕松接住,又好好的放在腳踏上,須臾後,一身月白衣袍被拋出,將匣子掩蓋。
而貴妃娘娘還在試圖掙紮:“周楚暮!滾出去!”
“娘娘,臣之前就說過,娘娘既然與臣有瞭肌膚之親,便不該再侍寢瞭……”
“滾!唔……”
“娘娘,臣有沒有說過,臣好想你?”
“周楚暮……你……”
床帳裡,眉眼流轉,滿懷嬌艷。
朱唇點點,淺嘗深含,發絲亂,身微顫……
三更已過,殿外傳來通稟太監的聲音:“皇上特讓奴才來與貴妃娘娘稟一聲,時間太晚,皇上怕擾瞭娘娘,先回大明宮瞭。”
外間的安瀾答道:“娘娘早就歇下,勞煩公公傳話瞭。”
林青鸞一下子被驚醒,她下意識抱住周楚暮的頭,片刻後又去推他:“別親瞭,癢……”
“娘娘的疤確實好美。”周楚暮沿著她的肩膀,依舊一下一下輕吻著。
林青鸞也不是那矯情的人,而且周楚暮進步飛快,讓她很是舒爽。
木已成舟,她也做不成那副要死要活的情態,隻是身上黏膩的難受,她便推瞭推他:“起來,我要沐浴。”
周楚暮不聽,依舊往下吻著。
“唔……別留印子。”這一下有些重瞭,林青鸞不由自主的昂起頭,修長的脖頸微顫,帶瞭幾分喘息,卻還理智尚存,“明晚萬一侍寢,被看到就麻煩瞭……”
話未說完,身上的男人一雙桃花眼便寒涔涔看瞭過來,片刻後,周楚暮忽然笑瞭一聲,在她不敢置信的目光中嘆道:“看來是臣不夠努力,讓娘娘還有心思想這些有的沒的。”
“再來一次吧,娘娘。”
……
快寅時時,安瀾忽然聽到寢殿門打開,她還以為林青鸞有事,一下子清醒過來,快步往那邊走去——
然後便見周楚暮黑發微亂,隨意披著衣袍的探出頭來,見到她後便輕輕頷首,仿佛在和她打招呼,然後道:“能叫些熱水嗎?她想沐浴。”
安瀾:……
安瀾:!!!
安瀾:!!!!!
“安瀾……”林青鸞的聲音從門縫裡傳出,終於喚回安瀾幾分神志,她渾渾噩噩的點頭:“奴婢去叫熱水。”她甚至還問瞭一句,“世子要一起沐浴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