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何事?”周楚暮眉眼溫柔,看著林青鸞的模樣非常專註。
林青鸞有些不自然的避開他的目光,卻還是道:“你可知曉瑞王?”她想瞭想,“或許應該叫,前瑞王?”
在上官玨奪位失敗離開京城之後,上官冽便將先帝的死因按在瞭他的身上,還將他貶為庶人。
當年的瑞王,如今不過是個戴罪之身的普通百姓罷瞭。
周楚暮點頭,話也說的幹脆:“知曉,他還在南方,但他的人實在太少瞭,便是有心也做不瞭什麼,隻能偶爾給當今添些堵。”
林青鸞也想過,尤其上官玨身上還有弒父殺君的罪名,便是上官冽父子真死瞭,這皇位也不可能自然而然的輪到他。
若他想來坐,還需一番動蕩。
林青鸞一手捏著茶杯,一手輕輕點著自己下下巴,又問道:“那秦王呢,你可瞭解?”
思來想去,上官傢血緣近的,也就這兩位王爺瞭。
不過秦王是先帝之前那位文成帝的血脈,與上官冽隔的遠瞭些,但論起來也曾是皇子,若上官傢後繼無人,他應該是最合適繼位的人選吧。
隻是他身子孱弱,如今還不知怎麼樣,能不能起身,若已經完全動彈不得,估計大臣們也不會乖乖同意。
真是難辦,難道不管怎麼樣,都隻能兵戎相見嗎?
那是林青鸞最不願意看到的結局,一旦起瞭戰爭,傷的是士兵,苦的是百姓。
尤其上官冽做皇帝其實還不錯,上一世林青鸞臨死前,整個大盛已經是欣欣向榮的狀態,便是她再恨他,也不能因著一己私利便將整個大盛拉入動蕩中。
她想的入神,因此也沒看到周楚暮一時的語塞和驚訝,片刻後,他才微啞的問道:“怎麼忽然想起問他?”
“就是想著……”林青鸞頓瞭一下,又笑道,“有些好奇,聽說秦王也一直住在宮中,我卻未見過,隻聽說他身子不好,似是起不來床?”
周楚暮又沉默片刻,才幹巴巴的說瞭句:“好像、好像是吧?”
“嗯……”林青鸞看周楚暮這般,猜測他也並不瞭解那位神秘的秦王,她實在難掩好奇,“那你是準備……”
湊近些,她聲音很輕很輕:“自己做皇帝?”
周楚暮:“……以後再告訴你。”
林青鸞一愣,又嗔瞭他一眼,也想起不遠處的床上還睡著個上官冽,此時確實不是談論此時的好時機。
她嘆瞭口氣,周楚暮換瞭個話題:“南薰殿那邊看管還算嚴苛,你的人不方便進出,讓周平派人去。若那媵妾真有些來歷,便是一把好刀。”
林青鸞點頭,也如此認為。
甄氏足夠漂亮,便是沒有什麼離奇身世,給她編一段也不是不行。
還有賢妃,敢往她宮裡伸手,便別怪她剁瞭她的手!
見過周楚暮,林青鸞心裡莫名的踏實的很多,南薰殿的事情兩人已經有瞭主意,如今便等著賢妃的動作瞭。
到十一月中旬,南薰殿那邊的甄氏已經找到瞭自己“失散多年的親弟弟”,賢妃都還未有動作,林青鸞簡直要忍不住再催她一次瞭。
卻在此時,兩位寶林一起有孕的消息傳瞭出來。
“這兩儀殿如今可熱鬧瞭,日日人來人往,皇上和太後的賞賜絡繹不絕。”
林青鸞往兩儀殿去的路上恰好碰到秦婕妤,秦婕妤那語氣中的酸味是明晃晃的忍不住,“不過兩個寶林罷瞭,胡婕妤的身孕也未這般大肆張揚過。”
“今日是寶林,明日便不一定瞭。”林青鸞笑道。
秦婕妤撇撇嘴,沒有說什麼,林青鸞笑問道:“皇後娘娘身子還未大好?”
“是呢,前幾日吹瞭冷風,到現在還頭疼。”秦婕妤答道。
林青鸞慢悠悠道:“未想到坤寧宮的宮人伺候也這般不上心,竟讓皇後娘娘吹瞭冷風,真該好好教導一下瞭。”
秦婕妤一頓,林青鸞又道:“不是本宮不敬皇後,好歹皇後娘娘還是大人,吹瞭冷風受瞭寒病一場也就罷瞭,但若伺候大皇子不上心,不是讓前朝後宮都跟著不踏實嗎。”
“不會的。”秦婕妤沖口而出,又頓瞭一下,勉強笑道,“伺候大皇子的都是皇上精心選的奴才,想來應是穩妥。”
“最好如此,但本宮還是有些不放心。”林青鸞端起架子來,“畢竟本宮如今掌著六宮事宜,有宮人伺候不當,那倒是本宮的錯處瞭。”
“倒也不會。”秦婕妤表情越發難看,笑意險些維持不瞭。
好在兩儀殿就在眼前,她稍微退後一步,讓林青鸞走在前面,像是表示尊重似的。
林青鸞也未推辭,笑盈盈的先往正殿而去,方美人的笑容不比秦婕妤的好看多少,見到林青鸞便有些委屈:“貴妃娘娘……”
“如今秋寶林和愉寶林都住在兩儀殿,你既是主位便照顧好她二人,待平安產下皇嗣,也是你的功勞。”林青鸞笑著打斷她的話,後面還有秦婕妤呢,貴妃和方美人在皇後面前可是不和的。
方美人也看到瞭秦婕妤,表情變的不耐煩起來:“多謝貴妃娘娘教導,娘娘教導臣妾不敢不聽,定會好好照顧兩位寶林的。”
她又哼哼:“愉寶林真是運氣好,皇上寵幸她不過三兩次,她便有瞭身孕,哼……”
“皇上不是很喜愛愉寶林嗎?”林青鸞隨口問道。
方美人似是嫌棄的撇瞭林青鸞一眼,又不情不願的開口:“皇上來看愉寶林多數隻是聽琴,那個琴聲啊,每次都要響個很久很久,都吵到臣妾瞭。”
“那皇上聽完琴呢?就走瞭?”秦婕妤瞪大眼睛問道。
林青鸞不緊不慢白她一眼:“莫要探查帝蹤。”然後又看向方美人,“愉寶林和秋寶林如何瞭?”
“貴妃娘娘自己去看看不就知道瞭,還用來問臣妾。”方美人像是憋著一股氣似的,什麼都不願意說。
林青鸞還沒說什麼,秦婕妤已經輕嗤道:“方美人,對貴妃娘娘不可這般無禮!”
但說完,秦婕妤又笑著對林青鸞說:“貴妃娘娘,臣妾陪你過去看看兩位寶林吧。”
“罷瞭,走吧。”林青鸞睨瞭方美人一眼,率先往東側殿走去。
秦婕妤卻還不放心的叮囑道:“便是不與她交好,也不必這般面上難看。”
方美人行禮稱是,心中卻不以為然——不這般,皇後一系怎麼會真的相信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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