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巧的十指在身上遊走,一件件的衣裳悄然滑落,裸露的肌膚感受到夜風的涼意,又很快被溫熱的手掌撫慰,掌心的薄繭摩挲過嬌嫩的肌膚,帶起陣陣顫栗,讓她情不自禁發出嬌媚的低吟。或者指尖,或者舌尖,在她身上一處一處地勾勒輪廓,最後一個聲音貼著她的耳垂低聲說:“一共四十六瓣。”
“嚶……”她含著淚嗚咽瞭一聲。
謝雪臣:“有兩瓣是我種下的。”
清冷的聲音淡淡地說著讓人羞恥的事,讓她呼吸亂瞭又亂。細軟的鬢發汗濕地貼在額角,她瑩白溫潤的身體像一塊上等的美玉,被他握在掌心細細把玩,泛出漂亮的桃粉色,又如一朵含苞待放的早春花骨朵,被覆著薄繭的十指輕攏慢捻,碾碎出帶著甜香的汁液。
她心裡本是抗拒的,但不知從何時開始淪陷,略顯粗糲卻沉穩有力的十指,濕熱柔軟的唇舌,一點一點地軟化她的抗拒,她咬著唇也阻止不瞭溢出口的輕喘低吟,她的身體愛極瞭他的撫慰,甚至不自覺地拱起身子貼近他懷裡,像是迎合一般將自己送到他手中。
謝雪臣也未曾想過一個吻會一發不可收拾,她雙目迷離失神,烏黑的眼睛濡濕潮紅,微腫的紅唇發出支離破碎的呻吟,或許是妖性的一面占據瞭上風,讓她本能地追逐快樂的源泉,發出奶貓似的輕哼,無意識地拱起細軟的腰肢,想要更多的歡愉。
謝雪臣深吸瞭一口氣,眸色深沉,沙啞著聲音問道:“我是誰?”
她微微扇動瞭羽睫,失焦的雙眼找不到他的眼,腦中一片混亂,讓她答不上來。
“嗯……”她輕蹙秀眉,難耐地扭著身子,不小心蹭到瞭一處灼熱的硬挺,便聽到一聲暗啞的抽氣聲。
“別亂動瞭。”謝雪臣啞聲嘆息,“否則我會忍不住。”
忍不住什麼……
她腦子懵懵的,緊接著便感覺到衣服披到瞭自己身上,被謝雪臣脫下的衣服,他又一件件穿上幫她穿上。
“我不該趁人之危。”
“哼……”暮懸鈴的意識漸漸清晰,身上的熱度在緩緩消退,臉上卻越來越紅,她回味過來自己先前被謝雪臣做瞭什麼,而她非但沒拼死抵抗,還沒骨氣地婉轉求歡。
她也不知道自己該氣謝雪臣凌辱瞭自己,還是氣自己欲求不滿地想要更多。
現在還假惺惺地道歉……
她喘息著嘲諷他,聲音又軟又媚,又有幾分沙啞:“現在道歉,知道錯瞭?”
“嗯。”謝雪臣說,“我該在你看得見的時候抱你。”
——他原以為她接受瞭他,然而她目不能視,親吻她擁抱她占有她的是誰,她真的清楚嗎?
他不願意在她身心都沒有準備好的時候與她契合,但他也不後悔方才所為,因為兩人都從中得到瞭極致的歡愉。
暮懸鈴不知自己是如何睡著的,興許是舒服過後帶來的疲憊,她懶懶地睡瞭一覺,醒來時,天剛亮不久。視線由模糊轉為清晰,朦朧的晨曦籠罩著謝雪臣的背影,他背對著她坐在洞口處,身上已換瞭一套幹凈的白衣,看起來一絲不茍、一塵不染,運功之時光華流轉,襯得他越發莊嚴清俊,宛如神明一般凜然尊貴。暮懸鈴想象不出來,昨夜他是以什麼面貌,在她身上數瞭一夜的花瓣……
她記得自己蹭到瞭他的欲望,他後來又如何紓解?
難道神仙也會自讀?
想到此處,臉上不禁又開始發燙,又羞又惱。
正想著,謝雪臣已經起身瞭,他背著光朝她走來,居高臨下伸出瞭一隻修長的手。
“醒瞭這麼久為何不出聲,沒有力氣起身嗎?”謝雪臣低沉著聲音問道。
暮懸鈴身子一顫,忽視瞭他伸來的手,自己從地上爬瞭起來,低聲嘟囔道:“我自己可以。”
謝雪臣打量著她,問道:“眼睛看得見瞭嗎?”
暮懸鈴警惕地向後退開,背靠上洞穴石壁,擺出防禦的姿態道:“你想幹什麼?”
“若是看不見,我抱著你走。”謝雪臣道。
經歷瞭昨夜之事,暮懸鈴自問沒辦法再心安理得待在謝雪臣懷中瞭。
“若是看得見……”謝雪臣頓瞭頓。
暮懸鈴心上一緊,害怕謝雪臣把昨夜的事繼續做完,緊張道:“那……那要怎樣?”
“你以為呢?”謝雪臣唇角微翹,“自然是要趕路瞭,你自己走。”
暮懸鈴松瞭口氣,趕緊說:“我看得見!”說著用力眨瞭眨清亮靈動的桃花眼。
謝雪臣似乎是笑瞭一下,他背過身去,說:“你自己理一下衣冠,我在外面等你。”
說著便走瞭出去。
暮懸鈴見他離開,這才放松下來,趕緊撩起袖子拉開衣襟查探自身情況。身上還是有瓣瓣桃花,但看起來顏色淡瞭很多,暮懸鈴自己不可能數出來全部的花瓣有多少,但是她大概可以猜出來,鎖骨下沿有兩朵看起來更紅的極有可能是謝雪臣種的。
她深呼吸著平復胸腔中的激蕩,滿面緋紅地整理好衣冠,恨恨地在腰帶上打瞭個死結,看到手腕上的紅線圈,心裡就更氣瞭。
“仙道敗類,衣冠禽獸,人族之恥……”她咬著牙罵瞭幾句,跺著腳走出洞穴。
謝雪臣負手而立,背對著她站在山洞前的平地上,前方不遠一片狼藉,似乎是被劍氣夷為平地,草木東倒西歪,散發出奇異的香氣。
暮懸鈴下意識地掩住瞭口鼻,害怕又聞到瘴氣。
謝雪臣微微側過身,偏過頭來看她,扯瞭扯兩人之間的紅線,認真道:“十丈之內的距離,我還是能聽到你說什麼的。”
暮懸鈴一僵——所以剛才她罵的那些話,他全聽到瞭。
“那、那又怎麼樣……”她硬著頭皮冷笑,聲音卻漸漸弱瞭下去,“我又沒有說錯……”
謝雪臣淡淡一笑:“你說得沒錯,是我近魔者黑瞭。”
謝雪臣說著拉瞭拉紅線,有意縮短瞭紅線的距離,暮懸鈴身不由己便被扯到瞭他身旁,隻留下瞭兩丈的間距。暮懸鈴這才看到前方不遠處的蟲屍,方才遠遠看著,還以為草皮。
那蟲屍已經幹癟瞭許多,青色的表皮之下有無數細小的東西在蠕動,看起來十分惡心。
“這就是昨天晚上……的蟲子?”暮懸鈴小臉煞白地問道。
謝雪臣看瞭她一眼,幹咳瞭一聲:“是,快走吧,別看瞭。”
怪蟲被殺死之後,就被寄生蟲鉆入體內分吃瞭內臟,但這蟲子太大瞭一些,現在還有無數小蟲在體內鉆食。
暮懸鈴哆嗦瞭一下,道:“要被這東西吃瞭,我寧願先自行瞭斷。”
“今天快點趕路,中午之前應該能離開密林。”謝雪臣說著往前微微傾身,在她頸間輕嗅,“你身上的氣味未散,不趕快離開,晚上不知道還會不會引來怪蟲。”
暮懸鈴躲瞭一下,冷哼道:“躲得瞭初一,躲不瞭十五。”
謝雪臣被她的意有所指逗得低笑一聲,暮懸鈴瞪瞭他一眼,轉身向東邊跑去。
鈴兒的身體比嘴上誠實可愛得多——謝雪臣心想。
路上雖又遇到瞭不少危險,但都有驚無險化解瞭,日頭當中的時候終於離開瞭密林,讓暮懸鈴松瞭口氣。
“長生蓮在落烏山南面的山谷之中,希望我們運氣好一點,今天可以找到。”
謝雪臣身影如風,在紫色竹林中向南而行,他有意控制著速度,與暮懸鈴並肩而行,互相照應。
這片竹林的顏色與其他地方不大一樣,竹身呈淡紫色,散發著怡人的香氣,是一種珍貴的法器制作材料,堅韌無比,又有驅魔之功效。紫竹林應該是落烏山的屏障,把密林中詭異邪惡的巨蟲阻隔在外。但落烏山中據說另有兇險,從落烏山安然而歸的人比密林少得多。
謝雪臣不得不提高警惕。
在紫竹林稍微休息瞭片刻,兩人便又繼續趕路。
落烏山范圍極大,但兩人運氣不錯,沒有走瞭岔路,一路禦風疾行,一個多時辰便進入山谷腹地。
山谷之中雲霧繚繞,宛如仙境一般,與密林不同的是,這些雲霧並非瘴氣,而是靈力過於濃鬱,以至於凝成瞭雲霧狀。在此處修煉一日,堪比在外界修煉十天。
暮懸鈴欣喜地吞吐著雲霧狀的靈力,趁機提升修為。謝雪臣知道她悟心水未解,若是破境法相會有性命之危,便攔下瞭她,說道:“現在不急著修煉。”
“你找長生蓮就是瞭,管我做什麼……”暮懸鈴嘟囔道,“我又不知道長生蓮長什麼樣。”
她也隻是聽說過而已。
謝雪臣道:“你看這裡。”
他指瞭指一旁半人高的草叢,暮懸鈴定睛看去,臉色微變,道:“這些草有被踩踏過的痕跡。”
“這裡靈氣濃鬱,修煉事半功倍,若是有異獸在此……”謝雪臣道。
暮懸鈴臉色凝重:“那必會強大到令人絕望……”
“所以我們盡快找到長生蓮離開。”
“那你放開一線牽,我們一人一邊。”暮懸鈴道。
謝雪臣稍稍松開瞭一線牽,卻也隻是留出二十丈的距離。“這裡危險,還是不要分頭尋找,二十丈之內,遇到危險我也能及時趕到。”
暮懸鈴鬱悶地哦瞭一聲,也沒有再多提要求瞭。
兩人隔著二十丈並排前行,靠著敏銳的視覺掃視方圓五十丈。最先發現異常的,是謝雪臣。他忽然停下瞭腳步,暮懸鈴沒有留意,直到腕上扯瞭一下,她才掉頭回到謝雪臣身旁。
“有什麼發現嗎?”暮懸鈴問道。
謝雪臣面容嚴肅地環視四周,說道:“雖然不太明顯,但我能感覺到,這裡的靈氣,都在朝一個方向流動。”
暮懸鈴聞言一怔,立刻沉下心去感受,她的感知比不上法相敏銳,捕捉不到這絲波動。
“會不會是風?”暮懸鈴問。
謝雪臣搖頭道:“風不會影響靈力的波動,我想應該是有聚靈的法陣,或者是有極為強橫之人在修煉吞噬靈力,才有可能產生這種波動。”
“你想去看一看?”以暮懸鈴對謝雪臣的瞭解,他很有可能會去一探究竟。
謝雪臣確有此意,但他擔心若是遇上危險會累及暮懸鈴,便將一線牽拉長到極致。
“一線牽至長可至千裡。”謝雪臣道,“你在這裡等我,若是遇上瞭危險,你可以循著一線牽來找我。”
暮懸鈴愣瞭一下:“那你要是遇上危險呢?”
“一線牽會消失。”謝雪臣笑著,將自己的芥子袋取下,抹去自己的靈識,放到暮懸鈴手中,“裡面有足夠多的法器,足以讓你離開密林。”
暮懸鈴怔怔看著手中的芥子袋,忽然感覺到千鈞之重,然而謝雪臣似乎並不在意,他斂起雙眸,感知到靈力的波動後,便向著北邊飛去。
“聽說擁雪城很窮……”暮懸鈴掂量瞭一下芥子袋,想到謝雪臣身上永遠不帶銀子,不禁彎瞭彎嘴角。她按捺不住好奇心,將靈識探入芥子袋中查探瞭一番,忍不住吞瞭吞口水,喃喃道:“擁雪城一點也不窮……”
謝雪臣要是有個不測,她就能繼承他的全部身傢瞭……
暮懸鈴心臟猛地跳瞭跳,既興奮又覺得有點古怪,感覺自己好像還沒成親,就成瞭一個很富有的寡婦……
謝雪臣並不知道暮懸鈴復雜的心理,他循著靈力波動往前,越往北邊,那波動就越明顯,仿佛正在接近漩渦中心。
他的感覺沒有錯。
謝雪臣喚出瞭鈞天劍,準備應對即將到來的危險。
周圍的靈霧越來越濃,因此漩渦也更加明顯,而視線被靈霧阻隔,隻能看到眼前一丈之處。謝雪臣慢下瞭腳步,忽然聞到瞭一陣清冽的異香,自鼻腔鉆入胸肺之中,仿佛能驅散一切濁氣,讓人自內而外地煥發起來。
隻是香氣便如此,那本體該有多麼神奇?
謝雪臣緩緩靠近,香氣越來越濃鬱,終於,他看到瞭靈霧中央的那朵潔白雪蓮。那朵蓮花隻比碗大上一些,花瓣嬌嫩瑩白,散發著幽香與光暈,花心處隱隱有紅光閃爍。長生蓮的根莖很長,一縷縷淡青色的根莖垂下,懸浮於空中,絲絲靈霧便被這根莖不斷吸入。
這就是無水之地……
長生蓮將靈霧化成瞭水,但又不是水。這朵蓮花的生長之力也強得驚人,竟能調動整個山谷的靈霧化成漩渦,如此百年方能開花。
此時的長生蓮花瓣微攏,正是將開未開的跡象。
謝雪臣小心翼翼地靠近——他想要的,唯有蓮心那粒蓮子。
然而就在他靠近之時,空中忽然傳來一陣尖銳的嘯鳴之聲。那嘯鳴之聲有刺穿神竅和靈識的功效,謝雪臣眉頭微皺,猛地向後退開十丈,躲開瞭從空中斬落的風刃。那記風刃入地一丈,激起無數飛沙走石,破壞力極其驚人。
謝雪臣握緊瞭鈞天劍,謹慎地看著落在自己面前的女人,還有她背後的法相——那是一隻揚起長頸,高傲而優雅的火鳳。
先前經過的那片密林被稱為棲鳳林,有人說曾在那裡見過鳳凰,謝雪臣此刻見到眼前火鳳法相,不禁猜測先前被人撞見的,或許便是這隻宛如實質的火鳳。這隻火鳳通體呈金紅之色,尾翼如火焰一般熊熊燃燒,一雙狹長的金色鳳眼傲慢地打量眼前的凡人。法相的主人是同樣一身紅霓羽衣的冷艷女子,她膚色欺霜賽雪,眉眼與那火鳳如出一轍,高傲而銳利,雙眉之間有著如火似翼的紅色花鈿,襯得她威嚴凜然,讓人不敢逼視。
“你是何人,竟敢窺伺長生蓮?”女子冷冷註視著謝雪臣。
“在下謝雪臣,尋覓至此並非為瞭長生蓮,而是為瞭蓮心子。不知前輩尊姓大名,可是靈雎島之人?”謝雪臣一時之間看不透對方修為,但隱隱覺得對方的氣勢還在自己之上,然而人族從未聽說過有此強者。修煉靈雎島獨門功法,可凝練出火鳳法相,眼前這火鳳與何羨我的法相有幾分相似,但遠在何羨我之上。
女子輕哼一聲,上下審視謝雪臣,勾起嘴角冷嘲道:“倒是有幾分眼力,吾乃靈雎島鳳襄。你叫謝雪臣?沒聽說過,無名小輩,也敢來落烏山找死。”
謝雪臣並不在意對方的嘲諷,他如今不過二十五歲,以法相千年之壽來講,二十五不過須臾一瞬,料想眼前這位前輩在落烏山待瞭許久等長生蓮開放,沒聽過他的姓名也不足為奇。
“尊者可是一直在此等候花開?長生蓮的珍貴之處在於花瓣和根莖,在下無意奪愛,隻想求取蓮心子一用。”謝雪臣誠懇道。
“蓮心子?”鳳襄眉頭一皺,“長生蓮才是至寶,蓮心子是天下至苦之物,你要來何用?”
謝雪臣道:“我有一友人,服下悟心草所制之毒,泯滅情愛,需以蓮心子破解毒性。”
鳳襄問道:“友人……是你的心上人?”
謝雪臣點瞭點頭。
鳳襄漠然道:“世間情愛最不可靠,斷情絕愛方為正道,離於愛者,無憂無怖,她既然已經悟瞭,你又何必要拖她沉淪?”
謝雪臣道:“若是真的悟瞭,便不需要外力左右內心,強迫自己遺忘。她……愛我至深,隻是被迫忘情,損身傷心,若不能解除毒性,恐有性命之危。”
鳳襄冷哼一聲,輕嘲道:“你倒真有自信,她如何愛你至深瞭?”
謝雪臣眉頭一皺,正要開口,卻見鳳襄身上亮起紅光。
“我不聽你說,我要自己看。”
一道紅光迸射而出,鉆入謝雪臣神竅之中,他悚然一驚,卻無法阻止,腦海中浮現出一個紅衣女子的身影,還有她冷酷的聲音。
“原來如此……”她冷笑道,“果然是個癡情女子,可惜所愛非人。”
鳳襄侵入他的靈識,一眼看穿瞭他心中珍藏的點點滴滴,又抽身而出。
謝雪臣這下明白瞭,對方的修為遠高於他……
靈雎島何時有瞭這麼一位修為高深的長老?他腦中掠過一個個名字,都與眼前之人對不上號。
“長生蓮不是後悔藥。”鳳襄微微揚起下巴,高傲而冰冷地註視謝雪臣,“你後悔之前辜負瞭她,焉知她不是後悔愛過你,才自己選擇服下悟心草?現在你想讓她憶起舊情,可曾問過她願不願意?”
“或許是我罔顧她的意願,但悟心草的毒性危及性命,我不能坐視不管。待解除毒性,她若仍然愛我,我便一生相伴,她若恨我,要取我性命,我也會雙手奉上。”謝雪臣道。
他言辭平淡,卻溫和而堅定,由心而發,勾動心之誓約,隱隱有餘音回蕩。
鳳襄聽到這話語中的力量,不由得微微一震,良久方道:“巧言令色,這世間男人皆不可信!”
她說著,緩緩抬起瞭雙手,廣袖激蕩,雄渾的氣息震開瞭周身靈霧,若有若無的殺意讓謝雪臣繃緊瞭神經,祭出鈞天劍,玉闕天破列陣環伺,散發出不相上下的氣勢。
鳳襄皺瞭下眉頭:“修為倒是不俗,可以在我手下多撐幾招。”
“在下無意得罪前輩。”謝雪臣面色凝重,眼前這個女子實力之強他生平僅見,若不出全力,他必死無疑……
他深吸瞭一口氣,靈霧瘋狂地湧入神竅之中,眉心朱砂猛然綻放出紅光。
鳳襄驚訝地看著他眉心的紅光,喃喃道:“這氣息……”
就在她失神之際,玉闕天破從天而落,打瞭她一個措手不及。鳳襄回過神來,勃然大怒,無數風刃向謝雪臣劈去,謝雪臣正要抵擋,忽然一面金光罩在眼前展開,擋下瞭半數風刃。
謝雪臣一怔,扭頭便看到瞭小臉煞白的暮懸鈴。
“你怎麼來瞭?”他不知該怒該喜。
暮懸鈴也不知道自己為何來瞭,她的身體總是自作主張,讓她欲哭無淚。
“混蛋,早知道這麼強,我就不來瞭!”
說完扭頭要跑,但一道紅衣身影倏然出現在她面前,高傲而冷漠的雙眼盯住瞭她,讓她動彈不得。
“原來是你。”鳳襄微有些詫異地挑瞭下眉梢,向暮懸鈴伸出瞭手,但一道凌厲的劍氣逼退瞭她的手,暮懸鈴僵硬的身子向後飛去,被謝雪臣攬住瞭腰身護在身後。
“我們無意冒犯,前輩何必咄咄逼人。”謝雪臣持劍而立,冷然道。
鳳襄鳳眸微瞇,看著謝雪臣手中金光流轉的鈞天,又看向他眉心朱砂,沉聲道:“你究竟是什麼人,竟能得到鈞天認主?”
鈞天本是盤古開天之時碎混沌、分陰陽的一道無雙霸氣,無堅不摧、無物不克,它有靈識,隻有得到它的認可,它才會為你所用。謝雪臣本是劍修,得到鈞天認主之後,這道氣便化為劍氣,而鈞天也有瞭劍的形態。
得到鈞天認主,就連謝雪臣也不知為何,在他晉升法相那一日,一道金光自東邊而來,落入他的掌心,溝通他的靈識,對他流露出臣服之意。自此天下千千萬萬修士夢寐以求的鈞天,就成瞭他的本命法劍。
謝雪臣握緊瞭鈞天劍,肅然道:“仙盟宗主,謝雪臣。”
先前他不願倚勢凌人,因此沒有道出自己仙盟宗主的身份,此刻鳳襄再問,他才據實以告。不料鳳襄的反應出人意料,她眼中掠過一絲詫異,隨即冷笑道:“胡說八道,仙盟宗主分明是潛光君!”
謝雪臣一怔。暮懸鈴攥著謝雪臣的袖子,自他身側探出頭來,驚疑不定地打量眼前這個風華絕代又威嚴凜然的女子,疑惑道:“潛光君……不是初代宗主嗎?”
仙魔二界,無人不知無人不曉,六千年前,正是潛光君聯合所有仙道宗門,結成仙盟,佈下萬仙陣,將魔族封印於緋月之界。
鳳襄聽到暮懸鈴開口,將目光投向她,厲色道:“什麼初代宗主,難道我才離開瞭一年,仙盟就換瞭宗主瞭?”
暮懸鈴和謝雪臣相視一眼,一絲涼意掠過二人心頭。
謝雪臣正色看向鳳襄:“尊者……潛光君,是六千年前的仙盟宗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