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陽趁著這個機會來到瞭花芷身邊,兩人背靠背,而黑衣人也都圍瞭過來。
花芷輕聲道:“速戰速決。”
賈陽沉聲應是,他身上已經有好幾道傷口,大姑娘傷得隻會比他重,他們打不起持久戰,實際上能有如今的戰況已經出乎他預料瞭,雖說早從別人那知曉大姑娘會些防身術且下手挺狠,可他從不曾想過是這麼狠。
她不一定比那些人厲害,可她那種豁出一切無所畏懼的狠勁卻能讓她發揮出遠超過她本身的實力。
黑衣人動瞭,花芷和賈陽各自迎瞭上去,不再腹背受敵,花芷出手更兇瞭,就跟不要命似的,拼著自身挨上一刀也要拿下對方一條命,靠著這個殺敵一千自傷八百的打法,在賈陽解決第四人後過來幫著她解決瞭最後一個。
被冬子和柳成纏住的人見狀欲逃,鞭子重新起瞭作用,還沒跑出幾步就被卷瞭回來,賈陽留瞭人活口,為防他自盡不但將人綁瞭還卸瞭人下巴。
花芷全身輕飄飄的差點連自己的手腳在哪都找不著瞭,可門內大傢都在看著。
她將匕首紮在地上借力,硬撐著終於站瞭起來,因為脫力手腳都在發抖,她也像個沒事人似的往裡走。
可脫力就是脫力,不會因為她強撐就多出多少力氣來,不過走瞭幾步她就腿一軟跪瞭下去,雖然她立刻就用匕首紮在地上,也不過是讓她沒有撲倒在地罷瞭。
雜亂的腳步聲由遠及近,花芷苦笑,她想表現得更輕松一些,甚至剛剛都想好瞭要怎麼說話來證明自己應付這事並沒有很吃力,可眼下她即便這麼說也不會有人信吧。
“芷兒……”
花芷勉力站瞭起來,看著父親紅瞭的眼眶笑瞭笑,“有點脫力。”
花平宇扶著她自己轉過身去半蹲下來,“來,為父背你。”
花芷怔愣在那裡,她這個父親對子女自是看重的,可就是嫡子如柏楊他也不曾抱過,在這裡講究抱孫不抱子,花傢的男人在這一點上素來都做得很合標準。
而現在,父親說要背她。
花平陽直接扶著她扒在瞭長兄背上,邊道:“放心,長兄長瞭不少力氣,不會摔著你。”
雖然這麼說他還是扶在一邊護著,生怕摔著這一身是血的侄女。
花平宇這一年確實長瞭不少力氣,可本質上到底還是個書生,然而這會他卻像是暴發瞭一般,沒有半點搖晃的把人直接背進瞭堂屋,放到寬椅裡坐瞭。
花屹正已經讓人找瞭藥出來,可拿著藥眾人卻隻能面面相覷。
這裡沒有其他女眷……
花平陽突的一擊掌,轉身就往外跑,“我去請隔壁陳嫂子來。”
這麼大動靜附近的人早醒瞭,要讓他們去和敵人搏命他們會猶豫,可幫忙上藥卻是願意的,這邊花屹正穩住情緒正準備和孫女說話花平陽就帶著陳傢兩口子飛快跑瞭進來。
花屹正隻得按捺下來,起身拱瞭拱手,道:“麻煩陳嫂子瞭。”
“不麻煩不麻煩。”陳嫂子敬畏的看著花芷,她傢就在隔壁,之前在門縫裡沒少瞧這閨女的英姿,那麼多男人都被她放倒瞭,那是真厲害。
正要扶著人去旁邊屋子裡,花屹正卻道:“就在這吧,我們都出去。”
其他人忙退去瞭院子裡,門關上後花平宇親自守在那裡。
花屹正走到院門那看著外邊一地不知是生是死的人,眼神落在賈陽身上,要沒有這人,芷兒一個人無論如何都對付不瞭這麼多人的。
“今晚多謝你瞭,進來歇歇吧。”
賈陽恭敬的拒絕,“當不起您一聲謝,在下在外邊警戒便好。”
花屹正也不勉強,回頭看到冬子和柳成正被下人簇擁著上藥把這兩人好好記在瞭心裡,在那種情況下還敢沖出去,並且不顧生死的和敵人纏鬥,這就是頂好的。
把事情細細思量瞭一番,花屹正招呼陳山過來,“去趟守將府,把這事上報瞭。”
陳山一愣,“您是說現在就去?”
“現在。”
“是。”陳山轉身欲走就聽得一聲等等。
堂屋的門打開來,花芷從裡走出來,她依舊穿著破瞭的衣裳,裡襯包住的傷口從破瞭的地方一眼就能看到。
“不去守將府,去前線找晏惜。”
“芷兒,我是想讓陳山去守將府備案,這事拖不得。”說著話,花屹正走近她托住她的手臂,那邊花平宇已經親自搬瞭椅子過來瞭,幾乎是半強迫的扶著人坐下。
花芷收下這份別扭的關心,看瞭陳傢夫妻一眼。
花平陽會意,當下就說著客氣話把兩人請走,走到瞭門口陳嫂子都還在回頭看花芷,她還是頭一回見到那麼白的人,也是頭一回見到人受瞭那麼多傷還能跟沒事人一樣,怪不得她一個女人就敢從京城跑到陰山關來。
花芷正欲說話,抬眼就看到所有人都關心的看著她,兩個庶弟還紅著眼睛,花柏禮更是一副要哭的模樣,她不由得笑瞭,誰不想自己的付出被人記著呢?
“剛才就是脫力,現在已經緩過來瞭。”
眾人也就點頭,好像都信瞭一般。
“柏禮,拿海碗給我倒碗溫水來,裡邊放點鹽。”
花柏禮二話不說轉身就去瞭廚房,下人怕他弄錯忙也跟瞭過去。
花芷撿起之前的話題,“派幾個人去前線找晏惜回來比去守將府備案有用。”
花屹正看著她,等她說明緣由。
花芷繼續道:“太巧瞭,陰山關的巡邏向來嚴密,若沒有敵襲這邊這麼大的動靜早就把他們吸引來瞭,我完全有理由懷疑夜襲和刺殺有所關聯,既然如此,敵襲就可能隻是個晃子,我甚至懷疑他們是不是還有一箭三雕的意圖,我不能肯定我們花傢是他們的最終目標還是其中一環,所以我認為這時候不宜去守將府,如果我們隻是其中一環,對方就是要用我們,或者就是等著我們走這一趟,如果我們是最終目標……”
花芷唇角抿成一條直線,眼露鋒芒,“那更需要晏惜回來,這樣的敵人我扛不住下一波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