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五十七章 不贊成,又如何?

花屹正敲瞭敲桌子,讓滿心憤怒的花平陽把到嘴邊的話咽瞭回去。

花屹辰幾人對望一眼,紛紛起身告辭,花屹正也沒留他們,關起門來是一傢人,卻也有個親疏遠近。

花平陽將幾人送出屋,示意陳山守在門口,轉身將門關上。

都是自己人,說起話來就無所顧忌瞭些,花平陽人還未坐下就問,“芷兒如今處境如何?皇上……可有為難她?”

顧晏惜避重就輕的道,“皇上要用她。”

“要用她不代表就不能為難她,沒有皇上授意,就他魏傢也敢沾手清談會?”花平陽冷呵,“更可笑的是還邀芷兒前去,這是想幹什麼,讓芷兒看看他魏傢是怎麼踩花傢的?皇上但凡有一分維護之心事情也不會發展至此。”

“平陽。”花屹正喝止幺子,可他是在花平陽話都說完瞭才開口制止就已說明瞭他的態度,被抄傢被流放,傢族受累,他都忍得下,伴君身側,雷霆雨露皆是君恩,可芷兒是女眷,既已被特赦,堂堂君主再去為難一個姑娘傢這要如何說得過去?

忠誠不會輕易動搖,可心會冷,血會涼。

他根本不敢想,在那個波詭雲譎的京城,芷兒得費多大的心力才能保住花傢,又得費多少心思才能在世傢的虎視耽耽和皇上的冷眼下自保。

看著堂下挺著腰背的男人,無法向皇上生怨的花屹正難免就有些遷怒,“素來知曉世子殿下受陛下寵愛,就不曾從中轉圜護芷兒一二?”

“不要說一個受寵的世子,就是受寵的太子也抵不得身後名重要。”顧晏惜抬頭,不閃不避的對上花屹正復雜的眼神,“阿芷說眼下的情形對她來說未必是壞事,花傢獲罪一年有餘,人既走茶已涼,遲早會有人忍不住朝著花傢伸手,如今皇上既要用她,其他人便是要動花傢也需得多考慮幾分,而皇上的差事對她來說不過是多做幾樁大買賣,她吃得下。”

頓瞭頓,顧晏惜又道:“有些事非是一朝一夕能成,請您給我一點時間。”

花屹正深深的看他一眼,也不問他想做什麼,總不能是造顧傢自己人的反,隻要不是這一點,其他任何事對他而言就沒什麼做不得,他們在前方和將士一起禦敵,他的孫女在後方保傢眷平安,誰要是對付他孫女,那斷的就是花傢的活路,他還要把手腳綁上瞭送到他們面前去不成!

又問瞭些京中的情況,顧晏惜一一答瞭,末瞭道:“朝麗族餘孽還潛藏在大慶,在把他們連跟拔起之前他們當不會有大動作,但是這些人必須找出來,吳永擅攻,吳傢那點一代代傳下來的本事也基本都吃透瞭,對付關外各部沒多大問題,便是真和朝麗族對上瞭都有一拼之力,可他不擅守,這方面還得老大人來補足,我們需得防著朝麗族以陰山關為突破口。”

說起這事,花屹正也放下瞭私情,“花傢定會拼盡全力。”

“不要小看瞭沙盤的作用,多和將士配合操練,盡可能多的記住陰山關周邊百裡甚至更遠的地貌,不論戰場在哪裡都得做到心裡有數,老大人當知,此事決定著沙盤以後是不是能成為軍中必置的配備,若能成,花傢必會載入史冊。”

“此乃芷兒之功,老夫不貪,也絕不會允許其他人據為己有。”

顧晏惜眼神柔軟瞭幾分,不論花傢其他人如何,花屹正確實是向著阿芷的。

“何時回京?”

“我需得出關一趟,到時我會再過來一趟,要帶回去的東西可提前準備好。”

花屹正點點頭,並不多做打聽,實際上顧晏惜會向他交待去向他已經有些意外。

一直沉默著的花平宇突的開口,“皇上可是知道瞭你和芷兒的關系,且不贊成此事?”

屋裡驀的一靜,在幾人的註視下顧晏惜扯瞭扯嘴角,“是,皇上知道瞭,且不贊成,可是那又如何?他再反對也不會隨便指個人給我,我不會理會是其一,再則他也需得拿捏著我來讓阿芷聽話,我若和別人成瞭親可就失去瞭作用。”

所以他的皇伯父便是再怒都沒有提過要給他指婚,真要把這些都剝開來,所有對他的好對他的特別都像個笑話。

氣氛凝滯,仿佛有人嘆瞭口氣,卻不知是誰。

伴君如伴虎,於臣子來說皆是如此,沒有任何人可以特殊。

花平陽抹瞭把臉把話題轉開去,待顧晏惜從花傢出來時已是日上中天。

花平陽送人出門,看著月色下長身而立的青年溫聲道:“芷兒再能幹也是個姑娘傢,平時你多照顧著些,別讓她吃瞭虧。”

“是。”除瞭皇上,沒有人能在他眼皮子底下動阿芷,他如今防著的也就是那麼一個人,想到阿芷留在京城,顧晏惜薄薄的唇抿成瞭一條直線,他得快些辦完事,速速返京。

不說顧晏惜的歸心似箭,花芷在曾向言將小六接走有一陣後才等到喻薇薇,長相甜美的圓臉姑娘一見她就耍賴,“我說瞭上午來,可沒說什麼時辰,你不能怪我不守約。”

花芷失笑,從這張臉上竟看出兩分柏林的樣子來,那小子不想去族學又被她趕的時候總是這樣耍賴又撒嬌,大概受寵的人都是有這副姿態的。

看她笑瞭喻薇薇心裡那點因為來晚瞭而起的心虛就散瞭去,但她從來都是個聰明的姑娘,自不會留人話柄,待人上瞭馬車便解釋道:“祖母今兒出門訪友,非得讓我陪著,做晚輩的哪能拒絕呀,還不就隻好先陪她老人傢。”

“是帶你相看人傢去瞭吧。”

花芷隨意接瞭句話,沒得到回應便轉頭看瞭一眼,見喻薇薇若有所思的模樣不由揚眉,還真是?

喻薇薇回過神來,把心裡那點事壓瞭下去,勉強提瞭點興頭道:“身上帶銀子瞭嗎?”

“帶瞭點。”

“就昨天那些可不夠。”

花芷淺淺笑瞭笑,並不答話,可那神情間的自信卻在在的說明瞭她不差錢。

喻薇薇真被勾起瞭興頭,湊近瞭問,“帶瞭多少?”

“就幾張銀票而已,你說隨便玩玩,想來也是夠瞭的。”

《惜花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