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林天宮,春風樓。
一名身材婀娜妖嬈、身著黑衣的女子登到樓頂,看見身穿墨綠色長袍的春風樓樓主赫連襲月正站在那裡望著樓外的風景。今日無風,但赫連襲月的墨綠色長袍,卻一如既往地飛揚著。
“樓主。”女子低聲喚道。
“回來啦。”赫連襲月沒有回頭,淡淡地說道。
“嗯。”女子點瞭點頭,“屬下不在的這些日子,山上似乎發生瞭不少大事,我聽說就連謝樓主都回來瞭。”
赫連襲月伸出一指,對準遠處,緩緩道:“幽獄之中。”
女子猶豫瞭一下,繼續說道:“我回春風樓的路上,看見白樓主正往幽獄那邊去。”
赫連襲月淡淡地“嗯”瞭一聲,收回瞭手指:“一直看著呢。”
遠處那個白色的身影忽然停下瞭步伐,轉頭朝著春風樓的方向看來。
赫連襲月笑瞭笑,那一身墨綠色的長袍飛揚得更加猛烈瞭。
黑衣女子渾身瞬間繃緊,呼吸都變得急促起來瞭。
“別心急。”赫連襲月手抬起輕輕壓瞭壓,黑衣女子立刻後撤瞭一步。
那白色的身影繼續朝前行去,很快就從他們的視野之中消失瞭。
赫連襲月淡淡地說道:“還沒到時候呢。”
“樓主。”黑衣女子憂道,“上林天宮,這是要亂瞭嗎?”
“亂。”赫連襲月轉身,“才能立。”
上林天宮,千機院。
統一戴著白色面具的弟子們在院內步伐匆匆地進出著,手中全都拿著一個鐵盒,裡面藏著從外面送進來的消息和從院內送出去的指令。
“看來,白極樂所設的惡魔城圍困之局,從一開始目標就不是蘇白衣。”千機院內,一名戴著青色獠牙面具的男子沉聲說道。
“他想要用惡魔城、即墨劍城、學宮,牽制住四大傢族和大澤府,然後以謝看花之死設套,引誘蘇白衣前來。”旁邊一名戴著赤色笑臉面具的男子說道。
“不過是一個蘇白衣,有這麼重要嗎?”青面男子惑道。
“他身上帶著那半冊仙人書。”赤面男子沉聲道,“更何況,他姓蘇。謝看花為什麼會無緣無故撫養一個姓蘇的孩子長大?”
“那若他們真入瞭上林天宮,我們又當如何?雖然無論是抓謝看花回山,還是追蹤蘇白衣,包括這次的惡魔城圍困,我們都選擇瞭幫助白極樂。”青面男子低聲道,“可是,若真到瞭最後的時刻……”
“若真到瞭最後的時刻。”一名男子從門外走瞭進來,他戴著一張垂目佛面具,給人一種極強的壓迫感,“那麼,隻請各位記住一點就好。”
“首座。”赤面男子和青面男子同時轉身。
“寧青城宮主,才是我上林天宮真正的主宰。”佛面男子沉聲道。
惡魔城外三裡處,一名和尚正在極速奔行著。
“來不及瞭啊。”和尚擦著額頭上的汗水,看著面前突然出現的儒生,立刻停下瞭步伐。
“刑律院也派人前來瞭?”周正君子沖著和尚緩緩走去。
“刑律院,戒情不戒色。”和尚看出瞭周正身上的學宮裝扮,急忙行禮,“我說是自己人,你相信嗎?”
周正拔出瞭腰間長劍:“你覺得呢?”
“真的是自己人……”戒情不戒色撓瞭撓頭。
“那你就轉頭離開吧。”周正搖頭說道,“我看你確實和那些上林天宮的人有些不同,但就此讓我相信你是自己人,也不太可能。”
戒情不戒色摸瞭摸自己懷裡的那雙鞋子:“我有信物……蘇白衣那傢夥肯定認識。”
“就到這裡吧。”周正舉起長劍指著戒情不戒色,“不管你懷裡的是什麼,都不要拿出來。”
戒情不戒色收回瞭手,無奈地長嘆一聲:“第一次見面,我說我是自己人,蘇白衣不信。這一次見到你,你也不信,看來隻能打瞭啊……不知尊駕是學宮哪位啊?別看我年紀輕,我很能打的。”
“學宮五君子,周正。”周正沉聲道。
“當……當我沒說。”戒情不戒色一聽對方是學宮君子,頓時連連擺手。
“那你離開這裡。”周正話說到一半,猛地往右邊看去,“難怪你一直拖延時間,竟然還有幫手藏在暗處?”
濃霧之中,有一高大的身影慢慢顯現出來,雖然還沒有見到其真顏,但直覺告訴周正,這會是一個極為可怕的人。
戒情不戒色也困惑地轉頭:“幫手?我什麼時候有過幫手瞭。”
“你自然有幫手。”高大道人走出瞭那陣濃霧,來到瞭他們的面前,“我就是你的幫手。”
戒情不戒色一愣:“你……”
周正也是一驚,急忙將手中長劍收起,恭恭敬敬地行瞭一個大禮:“道君大人!”
道君笑瞭笑:“周君子此次下山是我沒有想到的。”
周正回道:“弟子鬥膽瞭!”
“但每一位君子的下山,便應該讓人想不到才對。”道君肯定地說道。
周正好奇地問道:“道君大人怎會出現在這裡?莫非是老師去找您瞭?”
“是啊。不過我自己也想要來這裡看一看那些孩子。”道君笑道,“我對他們十分好奇。”
“那這位大師是?”周正看瞭一眼戒情不戒色。
“我不認識他,但是道門觀相,我覺得這大師是個好人。”道君伸手摸瞭一下戒情不戒色的光頭,“你說是吧?”
“道君大人,你這是挑釁我啊……”戒情不戒色撇瞭撇嘴。
“那又如何呢?”道君拍瞭拍他的肩膀,“走吧,我們去見他們。”
“等等,道君大人。”周正急忙喚道。
道君眉毛微微一挑:“怎麼?是信不過我嗎?”
周正搖頭:“弟子不敢,隻是想問一下道君大人,師父他老人傢如何瞭?”
“這個問題回答起來就很有意思瞭,第一,你師父他已經不是老人傢瞭,第二,他很不好,受瞭極重的傷,第三,他如今在我道府休養,至少還能再活個十幾年吧。”道君頓瞭頓,才繼續說瞭下去,“如果他接下來不再亂來的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