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羽靈,你說有沒有一種可能,我們會死在這裡?”
風左君手執韁繩,迎面而來的山風吹起他的長發,他笑著說出瞭上面的那句話。
“在很多人看來,這應該是不是一種可能,而是一種必然吧。”謝羽靈回答的語氣,雲淡風輕。
風左君笑道:“但我們還是來瞭,我覺得我不會死。對瞭,小道士,你們道傢不都會算命嗎?給我們兩個算一算唄。”
小道童墨塵撓瞭撓頭:“師父會算,我不會。”
風左君聳瞭聳肩:“假道士。”
“我覺得算命這件事其實存在一個悖論。”墨塵忽然道。
“哎呦,不會算就不會算,你這句話說得,有些欺師滅祖啊。”風左君調侃道。
“因為當你知道你命運的那一刻開始,你的命運就已經開始改變瞭。”墨塵攤瞭攤手,“所以除非算瞭不說出來,但若是不說出來,人又為什麼算命呢?”
“是哦,如果你算出來我以後是天下第一,那我現在就回天曉雲境天天風流快活,就躺著等自己成為天下第一,那麼最終結果隻會成為天下第一廢物。而你要是算出來我要上山會死,我現在扭頭就走,那麼我也就不會死瞭。你的命也就算錯瞭。”風左君點頭道。
“不是。”謝羽靈搖頭。
“哦?謝三公子可有拙見?”風左君挑眉道。
“就算墨塵算出來我們會死,我們也還是會上山。”謝羽靈仰頭道,“這就是怎麼算,都不會改變的命。”
“那命運命運,除瞭命以外,還有運,運在何處?”墨塵問道。
風左君一笑:“在我的刀中。”
山風呼嘯,馬車急行穿過一個道口,眾人仰頭望去,維龍山的山頂已在眼前。
“上林天宮,天下第一?我來瞭!”
地下城中,蘇白衣和蘇鶴立躬身行禮後從房間中走瞭出來。
“如何?”南宮夕兒問道。
蘇白衣眼神閃爍:“叔公已經決定幫我們瞭。”
“叔公?所以你的身份確認瞭?”南宮夕兒一愣。
“嗯。蘇點墨是我的母親。”蘇白衣點頭道。
“果然如此,那你的父親呢?他是誰?他還活著嗎?”南宮夕兒追問道。
“我的父親,那個,叔公說他也不知道……”蘇白衣慌亂道。
“怎麼?”蘇哲一愣,向前說道,“明明就是……”
“蘇哲兄,我們還有兩位師兄沒有到。等他們到瞭以後,我們便會上山,還請到時候接應我們。”蘇白衣急忙打斷道。
“好。”蘇哲沒有再繼續說下去。
蘇雨諾似乎猜到瞭什麼,盈盈一笑,正欲開口,卻被南宮夕兒怒視瞭一樣:“你別說話!”
“哼。”蘇雨諾冷哼一聲,轉身頭也不回地走瞭。
蘇哲面露尷尬:“雨諾這丫頭被我慣壞瞭,若有得罪,還請南宮姑娘見諒。”
“你不是尚未婚配嗎?我覺得這姑娘和你挺配的,你找個日子娶瞭吧。”南宮夕兒冷冷地說道。
蘇哲張大瞭嘴巴:“啊?”
“不喜歡嗎?”南宮夕兒問道。
“不是不是,我和雨諾一直以兄妹相稱……”蘇哲急道。
聽到“兄妹”二字,蘇白衣渾身一顫,不想再留在這裡一刻,拂袖而去。
蘇哲一愣:“白衣兄,好像生氣瞭……莫非?”
南宮夕兒皺瞭皺,跟瞭上去:“蘇白衣,你喜歡方才那姑娘嗎?”
蘇白衣哭笑不得:“大仇未報,師父未救,哪有心思談這些風花雪月?”
“這也配叫風花雪月?”南宮夕兒厲聲喝道,“這分明是齷齪下流!”
“師姐,這不是重點。”蘇白衣無奈道。
“難道大仇得報,師父救瞭,你就要開始考慮和那姑娘的事情瞭?”南宮夕兒又問道。
“師姐,這更不是重點!”蘇白衣扶額道。
“那你倒是說說什麼是重點啊!”南宮夕兒急道。
“重點就是我和那個蘇雨諾清清白白,我對她半點興趣都沒有!”蘇白衣轉身道,“師姐,你什麼時候對我的個人生活這麼感興趣瞭?”
南宮夕兒臉微微一紅,垂首道:“我是你的師姐,自然有教導指引你的責任……”
臥龍鎮外,風左君停下瞭馬車,看著面前這人來人往的繁花小鎮,一時之間有些茫然:“去哪裡找他們?難不成要大喊一聲,我天曉雲境風左君來瞭,蘇白衣你速速前來接我?”
“不必。”墨塵從懷裡掏出一隻蝴蝶,隨手一甩,“它會引路帶我們過去的。”
“這蝴蝶,不是我學宮蝶風專用的嗎?據說是大師兄造出來的?你怎麼也有?”謝羽靈問道。
“是嗎?我從小就會做這東西,可能是師父教我的吧。”墨塵回道。
“先生和道君關系這麼好,這一隻蝴蝶的制造方法,共通也沒什麼奇怪的。”風左君駕著馬車跟著那蝴蝶一路前行來到瞭客棧門前。戒情不戒色一轉頭,就看到瞭他們,放下瞭手中的茶杯:“喲,你們還挺會找路,正打算派人出去尋你們的消息呢。”
風左君跳下馬車:“你這和尚,滿嘴胡話,嘴上這麼說,怕是早就忘記我們瞭。”
謝羽靈也跟瞭上來:“蘇白衣和師姐呢?”
戒情不戒色笑道:“他們有私事要處理,哎呦,怎麼送走瞭道君,來瞭個小道士?”
墨塵沖著戒情不戒色微微垂首:“青城山,墨塵,見過這位大師。”
戒情不戒色臉上的笑容一點點地凝固,他尷尬地說道:“這位天師,可現真身法相?”
墨塵眨瞭眨眼睛,搖頭道:“不是天師天師,我還小呢,就是道君大人門下小小道童。”
戒情不戒色連連搖頭:“深藏不露,深藏不露。”
“你這和尚,弄什麼玄虛呢?隆重介紹一下,這是我小弟,墨塵。”風左君撓瞭撓墨塵的頭,“此行和我們一起上維龍山。”
戒情不戒色看著風左君的手,露出瞭無奈的神色:“天師,不知者無罪啊。”
墨塵笑瞭笑:“大師看錯瞭,我真不是什麼天師。”
“阿彌陀佛。”戒情不戒色沒有再說話,隻是少見地喚瞭一聲佛號。
